“茶文化”不要拒人千里

发布时间 : 2021-03-30
千里香花茶 福建人的茶文化 六堡茶文化传承人

千里香花茶。

盛世兴茶,茶文化也大行其道。然而总也不断听到对茶文化的抱怨。有抱怨“茶文化”过于繁琐,高高在上,让普通老百姓望而却步。甚至有极端的,把“茶文化”说成茶业发展的绊脚石。当然,这些抱怨所针对的是茶文化的一些表现形式和现象,并不等于对整个茶文化的否定,但让我们看到了当前茶文化存在的一些问题。

一方面,茶文化有些仪式过于繁杂,失掉大众的欢迎,成为孤芳自赏的独角戏。人们都知道唐代高僧玄奘,行程5万里、历时17年,取回真经。但他所创立的法相宗因为逻辑的繁复难于成为大众接受的学派。相反倒是“直指人心,见性成佛”的禅宗广受追捧,成为中唐以后汉传佛教的主流。这个例子说明中国人骨子里还是喜欢简洁明快的思想和文化。尤其现在处在一个快节奏的消费时代,茶文化要用“慢”来改造人们的心境和消费,首先必须能与大众接轨,否则只能是飞天袖间千百年不曾洒落的花朵。

另一方面,我们也见到过不少强把茶文化与宗教结合在一起的做法。不论是佛教,还是道教,都是优秀的东方文化遗产,但在茶这个本质是世俗生活的文化习俗中,过多引入宗教因素,分寸把握不好,就成为神秘主义,普罗大众自然是敬而远之。如果有些人想故意借宗教因素“装神弄鬼”,既玷辱了佛道,也必然得不到百姓的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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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糯山①(06)《千里寻茶路》马作乐/著


南糯山是普洱茶最著名产区之一。山上有一棵树龄超过800年的老茶树。虽然在云南众多的老茶树中,她不是年纪最大的,但她却是人工栽培的茶树中最老的一棵。

在勐海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我们朝南糯山的方向驶去。南糯山离勐海很近,估计我们很快就会到。沿着公路走,我们到了半山腰,突然看见桥下有一条新修的公路,原来我们走了老路,难怪有种公路失修的感觉。接着我们又朝山顶驶去。走到一半我们发现这一带群山起伏,究竟这山是不是南糯山?或者这一带的山都叫南糯山?一个骑摩托的当地人跟我们“擦”车而过,我们问他:“这里是不是南糯山?”他回答了我们,可是我们根本听不懂。接着我们到了一个村庄口,看到住在村口的人家在自家房顶上晒普洱茶,走进去找到一个会说普通话的年轻人,我们问他:“这里是不是南糯山?”他反问我们:“你们是不是要买茶?我们家也有茶。”我们告诉他我们不是来买茶,我们只是来看茶树。南糯山有一棵树龄800年的老茶树,是现在发现的最老的人工种植的茶树,我们想看这个老茶树。

“哦,看茶树呀,我带你们去。”

我们连忙说,“不用不用,不用麻烦你专门为我们跑一趟,如果你知道,可以告诉我们在哪,我们自己去就行。”

他说:“我刚好要下山去,你们刚好可以带我下去。”

我们诧异地问:“所以你的意思是,这里不是南糯山?”

他说:“对面才是南糯山。”

好吧,我们一起到了山脚下。车停在一个商店的门口,他下车。下车以后,跟商店门口的几个人说:“他们要去南糯山看茶树。”

这几个人来到车前,要带我们去看茶树。

我们说:“不用不用,我们自己去就可以,哪里是南糯山?”

“对面就是南糯山,你们上山找不到茶树,我带你们去。”

“不用,不用,我们随便转转就可以了。”

告别了他们,我们往南糯山开去。很快,柏油马路不见了,剩下只是上山的土路。对三明开车的技术我还是比较放心的,虽然我们也刮过底盘,但是从来没发生过什么大问题。

不愿意别人带我们去,就像是旅行的时候不喜欢跟团一样。他们有他们觉得有趣的地方,我们有我们觉得有趣的地方,而且他们是以盈利为目的的,我们也不想带回去什么没用的旅行纪念品。(未完)

南糯山②(07)《千里寻茶路》马作乐/著


突然间我们就离开了喧嚣。这里路上没人,没车。晴空万里,只有我们车走过留下的印记和马达的声音。路过第一个村寨,我们停车看这个村口的大门。它修建在进村路旁边,小得仿佛是为了霍比特人建立的,估计不是为人进出的门。木质的结构,雕花很精美。大门洞空着,上面悬挂着草编图案。左右各两个小门洞,每个里面各有一个人,带着一条狗。路过几个村寨,每个都有一个这样类似的门。估计这跟当地少数民族信仰有关。路边的树上挂着牌子,写着“保护古茶园,严禁使用除草剂”。一路上就是宁静的美景,不知不觉我们掏出海拔表已经是1700米高了。沿着盘山公路再转一个弯,我们见到路边的一户人家,孤零零的一户人家,门口站着一个皮肤黝黑,三四十岁的中年人,我们问他这是不是南糯山,他点点头。我们又问,那棵800年的茶树王可在前面?

他说:“你们是找大茶树吧?走过了,要往回弯。”

我们俩对视一下,怎么会茶树王不在山顶上?在半山腰?我们说的是同一棵树吗?不能问他茶树在哪,现在我们应该问,山顶上有什么。

“前面什么也没有了。”他说。

我们俩对视一下,怎么会茶树王不在山顶上?在半山腰?我们说的是同一棵树吗?不能问他茶树在哪,现在我们应该问,山顶上有什么。

“前面什么也没有了。”他说。

“可是路通上去的呀。”

“还有一个村子,别的就没什么了。”

“你们要看大茶树要往下走,车去不了,要走路很长时间。”

“我们要往上走还是往下走?”我问三明。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恐怕我们今天时间不够了。已经下午三点多了,山路不好走,得赶在天黑以前下山。”

“那我们继续往上走看看吧。”我们就这样决定了。

他说:“进来喝杯茶再走吧。”他家门敞开着,门口有个女人在捡黄片。他家里肯定也做茶。我们这样想。

“不了,我们上去看看。”

他笑笑,挥手跟我们告别。

刚转过一个弯,满地都是泥,上面在施工。要是车轮陷在泥巴里,我们可就惨了。掉头回来,我们心里暗自揣测:要是他再叫我们一次,我们就进去喝杯茶。

路过他,他笑着说:“告诉你了,上面没什么了吧。”

我们俩哈哈笑着。

“进来喝杯茶吧。”听到他说这个,我们俩心里直乐。

把车停在他家房子旁边,沿着山脊,他们在晒茶叶。表面干了的部分是已经是暗色的,用手翻过来,下面还是湿的,绿色的。

他的家很简陋,进门一张矮茶桌,他坐在对面给我们泡茶,我们在这边坐在小木凳上。捡黄片的女人抬头冲我们笑一下继续埋头工作。我们身边有个小长凳,一个二三岁的小孩趴在上面自己玩,定睛一看,是一只带壳的虫子,虫子有半个他的小手大,可是他一点也不害怕,一点也不像城里的孩子,他看虫子爬远了再拿回来接着玩。(未完)

思茅普洱的普洱茶(02)《千里寻茶路》马作乐/著


跟以往的旅行一样,我们的旅行没有具体的时间地点安排。我们决定先去这里的茶叶市场转转,在普洱茶的故乡应该有很多附近产的茶叶聚集在这儿的市场里。可是宾馆的前台并不知道茶叶市场在哪,我们只好到街上去碰碰运气了。经过路人的指点我们找到了一个市场,进去发现是一个农贸市场,市场里的橘子很好看,我们买了两斤,顺便问问摊主知不知道哪里有茶叶市场。她是个30多岁的当地人,不怎么讲普通话,她说话我也听不懂。她拉起我的胳膊走到对面的摊位前,那是一个年轻小伙子,他会说普通话,让他解释给我。原来她说她有家里人做茶叶的,可以带我们去家里看茶叶。小伙子解释完接着说:“我家也种茶叶的,我也可以带你们去我家。”我们连忙摇头摆手,谢谢他们,我们不想去谁家,我们就想去茶叶市场转转。我们要走她还抓着我的胳膊,我们只好说从市场出来有时间再过来找你们。他们这才放我们走了。从市场里出来,我们合计着这次该问谁呢?这时走过来一个推着自行车的女人,后座上带着她的儿子。三明小声对我说:“你去问她,她应该知道,就算不知道,也不会拉着我们。”

“请问这里的茶叶市场在哪里?”

她面带诧异的表情,转头说:“上了这个坡就是了。”

“我们从坡上下来的,怎么没看见?”

“过了马路左边就是。”她说,我们正往上看着,她突然笑了,说,“看,茶城的牌子就在那。”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我们看见若大的牌子就立在十字路口。

谢过她我们高兴地直奔茶城去。

仿照中国古建筑的牌楼里,半圆形状的茶城并不大,仅有的五六个店也过于豪华,这不是我们想要看的茶城。里面冷冷清清,只有一个打扮时髦的女青年在讲电话。等她打完电话我们来到她身边问她哪里是茶城。她说:“这就是啊。”

“还有别的茶城吗?”

“没有了,就这一个埃”

三明说:“不对,还有别的,我去过一个,有很多店面,不是这个。”

年轻的女子想了想问:“你们说的是后面那个吗?”

“后面还有?怎么我们没看见门啊?我们怎么过去?”

她指着拐角说:“那里有一个小门。”

我们走到近前才发现一个小小的通道。穿过通道,我们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一个比农贸市场还火热的大市场,全都是茶叶,装茶叶的铲子比盖房子用的铁锹还大,很多店铺门口都停着大卡车,堆满了箱子,大家都忙着谈价格,打包装,我们走进来都没有人看我们一眼。旁边一辆架子车,上面堆满了茶。我们到近前发现那是绿茶。茶叶的主人瞟了我们一眼就继续忙活着自己事。我们闻了闻挺香的,一定是头春的绿茶。我们问老板什么价格,老板头也不回说:已经有人定了。

大家都在忙的时候我们看见有一只小猴子拴在铁架子上。这是唯一一对注视我们的双眼。上前跟小猴子打个招呼吧,它噌地一下窜到我面前,又很快跳开了。眼见它慢慢过来,坐在架子上,它居然叉开腿摆弄它的裆下。哇,我们俩惊呆了。这时猴子的主人走过来不好意思地要把小猴子拴起来,猴子努力地要挣脱开来。我们还是去别的地方吧。不只这一排店铺的景象是这样,后面有五六排的店铺都是这种情景,甚至都没有人注意到我身边有个外国人。

思茅普洱的普洱茶(01)《千里寻茶路》马作乐/著


普洱茶是一种可以越老越值钱的茶。按制作工艺分为生普洱和熟普洱两种,都有减肥降脂的功效。普洱茶主要产自云南的南部、西部地区,历史上,中央政府控制茶叶流通,要在当时的普洱府盖上普洱的大印才能进行交易流通,有了这个大印的茶便被称为普洱茶。

云南地处北回归线附近,赤道以北,按理来说这样的地理位置应该是没有严冬只有酷暑。但是云南却有春城的称号。因为云南是在云贵高原之上,海拔高所以气温相对低,而且最热的6到8月份刚好是雨季。持续不断的降雨又让天气热不起来。不过最近这几年气候就是有些不太正常了。我们到云南首府昆明的时候,春城竟然飘起了雪花。

稍加休整,我们又继续向南行驶。高速公路在到达普洱之前就没了,我们只好开始走省道。结果发现好几个岔路口,为了不走错路,在一个十字路口我们摇下车窗问路过的女士:“请问,去普洱怎么走?”她转头问我们:“你们要去哪个普洱?”这下轮到我俩诧异了,我们互相看看对方,难道还有好几个普洱不成?她接着说:“如果你们要去思茅普洱直走,如果你们要去宁洱普洱前面路口右转。”谢过她我们俩琢磨起来,我们要去哪个普洱?

“你不是去过吗?”我问三明,“你上次去的是哪个?”

“我不知道,上次去的就是普洱,我不知道是哪个普洱埃”他说,“肯定有一个大的,一个小的,我去的那个应该是大的。”

“那我上网查一下吧。”

最终,我们决定去思茅普洱。因为在手机里可以找到思茅机场,有机场的地方应该是比较大的。时间不早了,应该在网上找个宾馆,要不今晚该睡车里了。百度上找到一个宾馆的电话,宾馆就在孔明像旁边。

“思茅肯定是我去过的普洱,我记得孔明像,和朋友约见就是在孔明像下。”这下我们毫不犹豫地向着思茅前进。接近思茅的时候路很平整,可是路窄而且两侧有深深的排水槽,在夜色中前进,一不留神就会让汽车轮胎陷在槽里,汽车就再也没法自己出来,只好等待救援了。一路上我们看到很多侧着身子掉进槽里的汽车。也就是三明开车我还比较放心,若换做别人我早就大喊大叫或者亲自上阵了。

快到午夜时分我们到了思茅市里,心想着这个孔明像是当地标志性的建筑,应该人人都知道在哪,找到我们的宾馆应该不是大问题。深夜的街道根本没有人,我们好不容易看见一个步行的人,上前去问路,可是这个人不会说普通话,他说的本地话我根本听不懂,比划了半天也不知道到底在哪。我们只好再凭感觉往前开。接近市中心的地方街道变得繁华起来。我们应该快到了,思茅本来也不大。中国除了北京上海广州武汉这几个大型城市外,其余的城市都不大,况且这儿只是个地级市的首府。打电话给酒店的人吧,他们应该能告诉我们怎么走。

我们看好了路牌给宾馆打电话,接电话的女子倒是说普通话,这下我们松了口气。告诉她我们在哪条路,只听她在电话那头说:“对,就在附近了,你往上走。”我问她:“哪里是上?”她说:“哎呀,就是往上走吗。”完全没有东南西北概念的她只知道上和下,这种现象其实在中国很普遍,在我的家乡大家也都是这样表述方向的。可是当地人知道哪里是上哪里是下,换做我们这样初来乍到的外地人,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办。挂了电话我们只好自己找孔明像了。终于找到了孔明像,再给她打电话,问她宾馆在哪,她说在孔明像后面,正后方是一条马路,应该在这条路上,我们开车走了三圈又没找到。最后她只好出来站在马路中间冲我们招手,我们这才看见她。原来宾馆就在孔明像的左后方的拐角处。房间很大,还有一张麻将桌,我们在桌边吃了一包方便面,上床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望着窗外的孔明像,开始纳闷,为什么这里会有一个孔明像?这个巨大的孔明像足有五六层楼那么高,确实是地标式的建筑埃难道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孔明还跟茶叶相关不成?原来三国时期的益州包含云南,而诸葛亮曾任益州牧,诸葛亮也以发展经济为其统治期间的重要政策。所以尽管没有记载的史实说明诸葛亮确有大力发展茶叶经济,人们还是相信诸葛亮在云南茶叶的发展历史上做出了巨大贡献。有文说思茅是因为诸葛亮在此思念家乡茅庐而得名是非常牵强的。思茅是由古代少数民族部落思摩部演变而来。

思茅普洱的普洱茶(03)《千里寻茶路》马作乐/著


在市场的侧面,停着几辆农用翻斗车。他们是附近的农民前来卖茶叶。茶叶装在大纤维袋里,口敞开着,放在自家小卡车旁边,可以看见里面的茶叶的样子。这茶叶可不是绿茶了。这里的人们也更愿意跟我们聊天。我们停在几个袋子前面,闻着里面的普洱,问这位农家大叔:“这是今年的普洱吗?”他摇摇头说:“不是的,去年的,今年普洱还没下来,现在只有绿茶。”原来普洱的季节还没到,这是绿茶的季节。“什么时候有今年的普洱?”“快了。”他们的回答总是这么简单。“要几个星期?”“没有那么久。”好吧,问别的问题吧。“这是秋茶还是春茶?”旁边围过来几个人,他们咯咯笑,用蹩脚的普通话说:“你猜猜看啊。”这是考我们呢。

我和三明可不能被他们小看了,仔细看着茶叶,发现旁边一袋颜色略微深一点点。我们俩商量决定,这一袋是秋茶,跟空气接触的时间较春茶短,氧化少,所以颜色应该浅一点。于是告诉他们:“这袋是秋茶,旁边的是春茶。”看来我们猜得不错。他们惊奇地说:“外国人也懂喝茶啊!”

我们想,同一个农户卖的茶,一定是差不多一个地方的。我们两个都买一点,刚好可以比较秋茶和春茶口味的差别。

“可不可以卖给我们一点?”

“一袋都拿去,50斤。”

“我们要不了这么多啊,得先尝尝,好的话以后可以多买。”

“我们不卖少的,这是批发市场啊,都拿走。”

我们面露难色。

旁边围观的人来替我们求情:“卖给他点么。”

他说:“可是我没有袋子,也没有称,一袋就是50斤,你想要的话,自己拿袋子来,去旁边的店铺称。”

三明自告奋勇去找袋子。不一会儿带着几个袋子回来了。

他跟着这个农户去称茶叶,回来却对价格有争议:“一斤二两怎么收我一斤四两的钱?”

农户跟在他后面解释说:“是一公斤么。”

一公斤我能理解,在云南,大家说一斤其实是指一公斤。

“可是二两应该收二两的钱啊。”

“一斤是一公斤,一两也是一公两。我们的称都是公斤称的。”

原来是这样,第一次听说公两这个词埃100克是一公两,确实是该收四两的钱。我们要了他的联系方式,他家就住在离这里几十公里的景谷,还邀请我们去他家玩,看他的茶树。可惜我们已经决定向南行驶去西双版纳。

另外有一家农户也是在景谷,她家的茶叶比较特殊,之前我们只在昆明见过一次。一种叫月光白,一种叫月光美人,因为是在月光下阴干的,所以名字都带月光两个字。他们看起来很像福鼎白茶的白毫银针和白牡丹,制作工艺也很相近,采完茶以后直接晾干。不过这个云南的白茶一个芽头足有三四个福建芽头大,整个儿就是一个大型版本,这两种茶我们也买了一些。

旁边一家卖一种看起来像茶叶杆的东西,我们去问问这是什么东西,她说这叫螃蟹脚,是一种长在茶树上的寄生植物,很难得,营养成分很高,消炎养胃,止咳祛痰。这里还有我们以前见过的火把茶,但是她管这个茶叫把把茶,长条形的普洱整整齐齐地码成一把一把。它的口感比普通的普洱茶甜,即便是新茶,苦涩味也没有那么重。

日头渐强,农户们都收拾起他们剩下的茶准备回家了。我们俩顿时觉得饥肠辘辘,也想去找点吃的来。在门口的饭馆里点菜吃饭,我问三明从哪找到的袋子?他说是街边一个茶叶店,他想买几个袋子,但是店里人执意要送他几个袋子,要他一定回店里来喝茶。于是吃完饭我们就去了那家店。

年轻的店员在店里等着我们,给我们喝她的紫鹃茶,这是一款新品种茶树做的普洱茶。因为茶树叶片的颜色发紫所以称为紫鹃。据说这种茶树叶片的氨基酸含量更高,但没有一个科学茶叶刊物刊登过,大多数这种说法我们只是听听而已。正跟年轻店员聊天,进来一位踩着高跟鞋的女子,看起来应该是店主一类的人,店员站起身来迎接她。她坐过来跟我们聊天,与其说是聊天倒不如说是推销。

我俩顿时后悔没有先跟店员讲好价钱,这下我俩要买茶叶得付高价了。没等我们问,她已经报上了一个天价。我俩都说太贵了。她马上拿出来另一款茶,不由分说地泡上,让我们尝尝什么是不好的茶滋味,企图告诉我们什么样的品质值什么样的价格。太饿!三明总是用这个词形容这类人。我们去过很多茶叶店,有的,我们和他们成了好朋友,有的,就再也没踏进店门。这家店估计会成为后一种。

我们心里有点不忍就这样离开,本来我们进来就是要感谢店员给我们袋子,就这样走了觉得这个极富有进取心的店主一定不会给这个可怜的店员好脸色。最终我们还是买了一点超级昂贵的紫鹃。出门就开始锤自己的胸,明明知道自己是被宰,还专门伸出脖子来让她来一刀,什么时候才能跟自己的妇人之仁说拜拜呀。

走进老班章:与茶结缘(10)《千里寻茶路》马作乐/著


像红酒一样,普洱茶因为产区的地理位置、气候环境等因素的不同呈现出不同的口感和滋味。因此,很多喝普洱的茶客也和品酒师一样,追求这种微妙差异的韵味。老班章是云南西双版纳勐海县下属的一个村寨,这里的茶以内涵物质丰富口感霸气充满野性而著称。——题记

说起我们开始沉迷于喝茶这件事,要感谢我们的朋友H君。

刚大学毕业的时候自己出来租房子住,当时合租的老友F君有天给我打电话,要一起喝茶。他以前可是在学校组织崔健演唱会的摇滚青年,居然要喝茶,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们约在马连道茶城H君的店铺见面,以前只到过马连道一次,还是因为丢了身份证要来马连道补办,殊不知这里可是中国茶叶交易的第二大市场。主街马连道路以及各条支线,马连道北街、马连道南街、马连道胡同、茶马西街、茶马北街等等遍布着大大小小的上万个茶叶店,还有几个大商场似的茶城也在街道两边。跟H君喝茶的经历一开始并没有太吸引我。我那时候还是个朋克,吃穿住行用一概都不讲究,过着早餐一个鸡蛋灌饼,晚餐两个鸡蛋灌饼的日子。虽然我爱喝茶,但是这种大壶倒小壶,大杯倒小杯的喝法,实在不是我的菜,出租车司机大杯泡茶喝一天才是我的方式。可是三明却不同,他完全被吸引了。

三明说:“这么小的杯子,喝完还是渴。”

H君回答:“喝茶不是用来解渴的,要品。”

三明问:“什么是品?”

“跟你们外国人喝红酒一样啊,是甜还是涩?回味在嘴里停留的时间是长还是短?味道有几个层次?是单一还是复杂?等等啊……”

“我觉得在舌头两侧有点涩。”

听到三明这样说,H君笑得好大声:“已经上道了!”

“为什么不直接从茶壶倒进茶杯,而是要先倒入这个玻璃杯中?”

“这个玻璃杯叫公道杯。公道就是要大家都平等。要让每个杯子里的茶都有一样的味道。要不然,后倒的那杯因为泡的时间长味道会更浓。”

先开始还是这种简单的聊法,接着就变成了经典的三明式刨根问底。

“是普洱茶咖啡因含量多还是绿茶咖啡因含量多?”

“这个不好说啊,茶树不一样本身咖啡因含量就不一样,叶片和芽头含量也不一样,再说好像中国人也不怎么关心这个咖啡因的问题。不过,跟咖啡比含量肯定低得多。”

“那咱们喝的这个普洱茶咖啡因含量是多少?”

“这个……没检测过。”

“为什么普洱茶存放越久越好喝?”

“跟红酒一样啊,红酒也是存放久了好喝啊。”

“并不是所有的红酒都是存放久了好喝,有的年份的酒放时间长味道就淡了,有的则变得更厚重。有一位红酒品鉴大师说82年的波尔多红酒好,可是隔几年大家喝,觉得特别难喝,他丢了面子。可是过了几年这个酒变得特别好喝,他因此也名声大噪。普洱茶也会这样吗?”

“不会的,普洱茶会越来越好喝。”H君说着高兴起来:“来,给你喝个老茶。”说着他拿出一饼十年的老茶。汤色已然发暗红。

“怎么会这样呢?味道完全不一样了。”

“是啊,这就是普洱茶神奇的地方,它一直在氧化。”

“是什么物质被氧化?”

“茶多酚,茶叶的内涵物质。”

“那是什么?”

“这个用英语怎么说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呢?就是茶叶里多酚物质的总称。”

“什么是多酚物质?”

“那你得问化学老师,我就没办法给你解释了。茶叶对身体好主要是因为茶多酚。要不你问问我哥。”H君找来自己的哥哥B君。

这位果然更专业:“普洱茶陈化的过程是茶叶内多糖分解成单糖的过程。多糖进入人体是要被分解成单糖人才能够吸收的。”

可是我们谁都不知道怎么用英语说多糖,单糖,太专业了。于是三明让我记下这些词以及他们说的话,回去再做功课。

本以为是一个轻松聊天会友的下午,结果变成了大学时候老师讲课记笔记的下午。自此,三明便一发不可收拾,每周都要跑好几趟马连道,最后我们把家也搬到了马连道。(未完)

景迈古茶山:承载千年茶文化的博物馆


景迈古茶山位于普洱市澜沧拉祜族自治县惠民镇的景迈山上,主要分布在景迈、芒景等村,居民以布朗族、傣族、哈尼族等为主。海拔在1100米-1570米之间,年降水量1400-1450毫米,年平均气温18℃,气候温和,夏无酷暑,冬无严寒,有利于茶叶内在物质的聚合;植被为山地常绿阔叶林,生态保护非常完整;土壤为沙粒赤红壤,富含各种微量元素,透水、透气性好,是高品质茶叶生长的黄金区域。

景迈山千年万亩古茶园有茶叶面积2.8万亩,其中古茶园1.64万亩,是世界上面积最大保存最完整的栽培型古茶园。古朴的村庄仿佛镶嵌在森林中,有数百年历史的干栏式建筑。只有走近才能看清哪些间杂在参天古树之下的茶树,错落有致,稀疏合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各种飞鸟在树枝上筑巢,不同昆虫在茶林共栖。景迈山常年云雾缭绕,到这里看茶园、古树,观古村落、古寺庙,赏日出日落、云海奇景,体验采茶、制茶的艰辛与乐趣。这些让每一个进山的人痴迷陶醉、流连忘返,真正体验到什么是人与自然的和谐,一种置身于世外桃源的超脱。

景迈山的茶树没有经过人为矮化,外形上都显得沧桑凝重、饱经风霜。茶树的枝干上寄生了很多苔藓、石斛等附生物,其中有一种俗称“螃蟹脚”的多年生草本寄生植物,学名“扁枝槲寄生属扁杆灯芯草”,常饮可防治血管硬化,有消炎祛痰、清热利尿等功效。成为景迈山古茶之外又一大招牌产品,市场价居然比古茶还要贵。

景迈山古茶的品质汤色黄绿明亮,蜜香浓郁,滋味醇厚,回甘持久。如今,这种汲取了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的景迈山古茶成为了中外客商和普洱茶人争相品饮、收藏的上上佳品。

1950年,云南省少数民族代表团成员去北京参加新中国一周年国庆观礼。景迈山上布朗族头人苏里亚背着一袋珍贵的“腊各信”(小雀嘴尖茶)在中南海亲手送给毛主席。在2008年北京奥运会上,普洱市用景迈山古树茶专门特制的“奥运国礼茶”赠送给各国元首。

景迈山上各民族都信奉叭艾冷为茶祖,如今苏里亚的儿子苏国文成为景迈山上祭茶祖活动领头人。这项盛大的祭茶祖大典以剽牛仪式为高潮,村民们不分民族,都围着祭台,敲着象脚鼓,打起釯锣,跳着舞蹈,吃百家饭,整个活动神秘而隆重,时间可长达数天,有数千人参与,经常会有国内外知名人士参加这项祭祀活动。

据《布朗族言志》和布朗族地方史《奔闷》等有关史料记载,景迈山栽培茶树的历史最早可追溯到佛历713年(公元180年),迄今已有1830多年。景迈山被誉为“茶树自然博物馆”。2012年9月,以景迈山为代表的云南普洱古茶园与茶文化系统被批准为全球重要农业文化遗产(GIAHS)保护项目试点;2012年11月,云南普洱景迈山古茶园入选第三批《中国世界文化遗产预备名单》,也是目前世界上第一个以一座茶山来申报世界文化遗产的项目。

景迈山是一个历史与现实粘连得很紧的地方,一千多年来,不管山里山外风云变幻,自栽下第一株茶苗起,这里就似乎注定成为了茶树生长的圣地,茶人心中的圣山。

再进班章山(14)班章普洱茶有什么特点《千里寻茶路》马作乐/著


“这是发电站,”阿姨解释说,“房子不是我们的啊,我们都是电厂的工作人员,每个星期都会有人过来值班。我明天就回勐海了,换别人来。”

“这个地方真好啊,我们也想过来住。”

阿姨又笑了,“这里什么都没有,我们值班才过来的。”估计她心里在想,外国人的念想和中国人还真是不同。“得问厂长啊,有时候他过来住,他让你住你就可以住。”

“可是我们不认识厂长,我们只认识你。”

不到一米高的围墙上放着一个竹扁,上面晒炒好的普洱生茶。“这是你自己做的吗?”

“是的,我说的就是这个茶啊,这怎么卖给你呀。”

“这个才是最好的,我们不喜欢大厂做的,我们就喜欢农家茶。”

“这个是真正的农家茶,自己做来喝的。”

“茶叶是哪里采的?”

她指着右手方向,“北边山坡上的,那边的好喝。”

“我们也可以去采吗?也是你们厂里的茶吗?”

“可以去,可是不是厂里的,是以前别人种的。”

“那我们也可以去采别人的茶?”

“你们去采吧,那个不是别人的茶,修水库以前种的,现在人都搬走了。”

“我们过去要坐船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一位男士在我们身后,卷着裤腿,一副衣冠不整的样子,但他其实只是不修边幅而已,又因为高原紫外线强,皮肤黝黑,若我自己在这还真有点害怕。他接过话茬说:“不能坐船,要翻过这边山头到那边,远着呢。”别看他样子凶,说话却非常友善。“一个来回怎么也要两三个小时。”

“这么远啊,那我们今天去不了了,下次来我们去。”

他说:“好啊,下次来我带你们去。我们这儿很少有人来,欢迎你们啊。”

“很高兴认识你们,这里太漂亮!”我们忍不住又开始感叹。

阿姨说:“在这吃了午饭再走吧?我们刚好也要吃饭。”

“不行啊,我们还有一个司机在水库那边等我们呢。”

“叫他一块过来吧。”

其实我们是想在这边多呆会儿,又觉得不好意思,半推半就地就答应了。我们把我们的司机也叫来了。

饭菜是比较简单的农家菜,但是味道都很好。唯一的荤菜是他们在水库里捞的鱼。这鱼一定很好吃,很新鲜,但是我们吃素,谢过他们,只吃了他们的素菜。跟我们一起吃饭的除了刚才见过的两位,还有另外一男一女,女的比阿姨年轻一点,不怎么说话。

另外一位男士比刚才那位更不修边幅。他们俩一定要让三明跟他们喝两杯,酒也是他们自己酿的。另外这个人是最近的村庄广别寨的村民,水库没有工作人员的时候是他在照看,算是这里的临时工。他们都会说一些普通话,平时他们也不怎么见得到外国人,今天觉得很稀奇,这个中国人都很少来的地方居然被他找到了。三明说他不喜欢城市的喧嚣,就喜欢人迹罕至的深山,若不是娶了我做老婆,他就留下来跟他们一起看水库,做茶叶,酿酒了。他们都笑,接着村民伸出他的食指来。

“其实这样是对的。”他说,可是我们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接着他解释说,“做人不要做这个,”他伸出大拇指,“只要这个就够了。”

原来是这个意思。做人不要做最好的拇指,只要做差不多好的食指就好了。有道理呀。我们一起点头。他说他有个自家兄弟,总是要争人上人,最后成功了,买了很多房子,生意做得很大,在当地很出名的,可是前两年被抓了,马上就要枪毙了,他做毒品生意。他说的时候好像是在说一个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人的故事,淡淡的忧伤,只能在他眼角捕捉到一点点。

但是他的认识好深刻,顿时肃然起敬。最不喜欢各种励志文学了,好像打鸡血一样没有下限的争取成功,一时我也没找到能反驳的方式。这倒好,在这里遇到志同道合的人了。我也得跟他碰个杯。这何尝不是喝茶人要保有的平常心?往大里说,这就是禅啊。真正的禅意不是穿着干净的麻布衣裳帆布鞋,手执动辄几万的紫砂壶,而是你自己的食指。

聊完天,吃完饭,我们告别他们要坐车回勐海了。阿姨还不忘给我们带一兜子她自己采自己做的茶,我们要了她的地址要用熟普洱来交换,她说她喜欢喝熟普洱,无奈她只能给我们一个单位名称,她不知道具体的地址。不过没关系,我们知道我们肯定会回来的!

虽然没有去到新班章,或者班章村,或者其他名字里带班章两个字的寨子,但是今天一天我们收获颇丰。三明听说老班章的茶好喝也是因为附近有好的水源,在水库修建以前这里就叫做班章也说不一定。(未完)

南糯山④(09)普洱茶生茶的制作工艺《千里寻茶路》马作乐/著


不是用指头掐下来的,在叶节的地方一掰,好像很脆似的,很容易就断了。我也采了一把茶叶,到我的手里装不下。她则采了一兜子。我们把采的茶也放在架子上。

不大一会儿,一个年轻的男子走进来,穿着跨栏背心,肩上搭着一条毛巾。跟我们打招呼,然后用我们听不懂的当地话跟他爸爸说了几句,估计是说现在可以开始做茶了。他叫上我们,从侧门出去了。我们尾随过去才发现他是在往小屋后面的灶里添茶点火。

“把火放在房间外面,炒出来的茶就没有烟熏味。”他一边点上火一边回头跟我解释。接着他就回到小屋里。我像跟屁虫一样跟在他后面。可是他却站在炉子边不动了。

“我们在等人吗?”

他说要等火,等火烧旺了,锅热了才能开始炒。

他老婆拿了一个跟背一样宽的竹篮子,里面装了多半筐的鲜叶进来。

锅要多热可以开始炒茶?

“把手放进锅里,不要挨着锅底,热了就可以了。”

三明问:“热了是多少度?”

“多少度我也不太清楚的,没量过。你来试试,这样就可以了。”

我们轮流把手伸进锅里试探,感觉热浪很明显,可是具体的温度确实不好说。

接着他带起劳保手套,拿起筐子,把全部的茶叶都倒进锅里,顿时就有噼噼啪啪的响声。只见他用整个手掌握住茶叶,向中心推,握成个团以后抬起再向前散开,如此这般反复。看起来也不是太难啊,我和三明也跃跃欲试。虽然带着手套,可锅还是太烫,而且鲜叶太多,每次他都能全部握在手心,而我只能握住一小部分。看起来简单的动作,还是需要一些技术的。三明的试验也没能成功,太大力,把茶叶都扔出了锅边。年轻人赶快接过手说:“这样太慢,茶叶要糊了。”我们只好作罢。

“这样炒多久就好了?”

“大概十几二十分钟,嫩一点的叶子时间少一些,老一点的叶子时间久一些。要看他们变成一条一条就好了。”

在他的身后有一个半米的平台,他老婆已经准备好了要做下一道工序,揉捻。一个平底的竹盘子,一个人刚好能抱得祝炒好的茶放在竹盘上,要马上开始揉,等冷却了以后就不好揉了。现在这道工序基本都是用机器来做的,即便是手工茶,揉捻这道工序也是用揉捻机。因为这道工序用手工还是机器对茶叶滋味的影响并不大,机器揉捻可以大大提高产量。

她把茶叶揉成个团,像揉面一样,再抖开,然后再揉成团再抖开,反复这样十多次,等茶叶卷曲了,抖开放在筐子里,拿出去做下一道工序,晒青。

在他家旁边有个木头搭的架子,上面放着竹席,揉好的茶叶凉在竹席上,大约一厘米厚,太阳晒过的茶叶由绿变黑,芽头变成白色,油亮亮的,如果没干透,背面还是湿的,绿色。下雨天要在架子上面再搭个顶棚,茶叶不能被雨淋。晴天一两天就干了,雨天时间要长一些。

“等晒干收回来普洱茶就做好了。”

“可是还没有压饼呀。”

老人家在院里抽着烟斗笑了,“我们农户做茶都不压饼的,要到厂里去压饼。”他接着说:“现在你也可以自己做普洱茶了。”

“我做的好喝不好喝就不一定了。”我们都笑了。

正如我们的茶友告诉我们的,要学茶,一定要到山里去。亲自采过茶,上手炒过茶,才能更好的鉴别茶。可是要成为做茶的师傅还是要有多年的实践经验。就好像做饭,食材要好,才有可能做好饭,做饭的各种小技巧也是要实践过才能体会。有一次跟一个远房的农民亲戚一起吃饭,他夹起一块土豆,尝了一口,说:“土豆是去年的,不好吃。”我自认为城里人生活更讲究,却不知我们这种讲究才是真正的穷讲究,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其实我们根本不知道。

告别了南糯山的农户,在夜幕降临之前我们沿着山路盘旋而下,回到了我们在勐海的宾馆。又一个充实而美好的日子。

Tips:普洱茶生茶的制作工艺,采摘–萎凋–杀青–揉捻–摊凉–晒青–蒸压–干燥。(第三章完)

再进班章山(13)班章普洱茶怎么样《千里寻茶路》马作乐/著


主意拿定了,我们就在勐海汽车站找了一辆小面包车,车虽不怎么样,但至少人家底盘高。司机不肯把车租给我们,必须要和司机一起租。去老班章,来回500元。不便宜,可我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回到宾馆,三明在网上查去老班章的路线,突然回过头来问我:“老班章是什么意思?”

“是个地名啊,不是我们今天去的地方吗?”我心不在焉地回答。

“不是,我的意思是老,班,章三个字的意思。”

“汉字要组成词语才有意思啊,单个的字,不好说。”又开始钻牛角尖了,我心里琢磨着。

“老是不是跟老头子的老是一个字?”

“是的。”

“那意思是老的?那应该有个小的吧,要不怎么会有老的?”

他这么一说,倒提起我的兴趣。一起趴在地图上,我们发现有三个名字里带班章的地方:老班章,新班章还有班章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指着地图上的一个水库说:“我要去这,你看,水库旁边的这座山朝北,这里的茶应该很好喝,这里是班章村,可能这个才是以前最早的班章。”明天要去看个究竟。

早上8点半,年轻的面包车司机已经在我们宾馆楼下等我们了。我们告诉他我们想去新班章,他也很爽快,不管你们去哪,反正一天都跟着你们。从柏油马路转战乡村土路,却发现他也不太清楚路线。在很多岔路,他也得停下来问当地人,怎么去新班章。我们很庆幸有他,因为他会讲当地话。而当地人的回答我们根本听不懂,大致的意思是要让我们去他们家,他们家也有好茶。

班章已经很出名了,一提到这个名字,大家马上就知道我们是冲着茶去的。只见我们的司机谢过他,再接着问下一个人。最后在各种树丛中我们发现了两条泥泞的土路。若不是昨夜的那场大雨,这山路也不至于成这样。不管哪条路都走不通,我们好不容走过一个坑坑洼洼的地方,可是前面什么样我们不知道。这时迎面过来一辆摩托车,我们问他前面路好不好走。他直摇头,我们看这情况也不敢再往前走了,要是把这个司机困在这实在说不过去,尽管他很想再往前走试一试。

在这个山里,我们彻底明白了,要是想对这里熟悉起来,这一次两次的进山是不管用的,我们必须不断地回来,才能搞清楚哪里是哪里,哪里有好茶。这次不过也只是探个路而已。我们决定往回走,来时的路上有一条岔路,不如我们就沿另外一条路走吧。尽管我们不知道那条路通向哪里,旁边的牌子写着:水源重地。估计景色也会很美。

走了没多久,我们便看见一个大坝,是一个发电站。水位并不高,我们可以从大坝这头走到那头,可是车却开不过去。我们想下去走走,司机说你们去吧,我在这边等你们。

于是我们沿着大坝到了对岸。对岸有个像碉堡一样的建筑,应该是开闸放水用的设备。旁边有条小路,如果有工作人员在这一定会制止我们的。三明却不管这些,他想走进去看个究竟。我只好跟着他往里走,这时便听见山里传来狗叫声。

“回去吧,等会儿别被狗咬了。”我跟三明说,可是他不听,“我可以跟狗做朋友。”我们走着,只听见狗叫却也不见狗,多少也放心一点了。一个弯转过去远远看见有人居住的房子。这边有人,是个村子吗?

接着往里走。看见一直冲我们叫的狗,它胆子很小,只敢叫,却不敢来打扰我们,我们走近了,它反倒退后了。一个豁然开朗的大院儿,两边是二层的房子,有点像80年代招待所的样子。从一楼的房子里走出一位40多岁,穿着朴素的阿姨,那只冲我们叫个不停的狗立即跑到她旁边。

“你好,”三明主动跟她打招呼,消除她的紧张感。她看见是一个外国人,还跟她说中文,就捂着嘴笑了。“这个地方很漂亮。”他还挺会套磁。

“哎。”阿姨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估计这个根本没人会来的地方空降一位三明这样的人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我们来找茶叶,你这里可有茶?”

“后面山上都是茶,我们自己也做一点,不多,你要我给你一点。”

“不要不要,我们买一点。”

“我们不卖茶,做一点自己喝的,你拿去喝就是。”

“不行不行。”三明还在坚持。

“你过来自己看看,都是自己做的,不是卖的。”

她把我们引到房子后面,我俩顿时傻眼了。这哪里是云南,简直就是三峡,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啊!像巨蟒一样弯曲流淌的河就在蔓延望不到头的群山中,太阳差不多要升到最高了,阳光灿烂得掉渣。这个地方怎么会有这么“豪华”的建筑啊?!我们不禁惊叹。说豪华其实也不豪华,不过是砖墙招待所而已,但是跟周边村子每家一个灯泡,竹木结构的房子比起来确实豪华不少。(未完)

走进老班章(12)老班章普洱茶滋味如何《千里寻茶路》马作乐/著


屋子横梁上挂着红色的横幅:爱伲人欢迎远方的客人。落座以后饭菜就端上桌了。很有地方特色。糯米饭不是盛在碗里而是装在塑料袋里拿在手上吃的,我们也不用担心像城里吃饭一样没有什么素菜,很多当地叫不上名字的绿菜味道都相当鲜美,酸辣味,也很合我的口味。

大家正吃着饭,刚才几位穿民族服装的女孩带着自己的姐妹前来敬酒。她们走过一个桌子的时候大家都站起来,举杯听她们给我们唱祝酒歌。每桌唱得都不一样,但是都听不懂。她们用她们自己的语言唱,唱闭,大家举杯共饮。山里的姑娘漂亮,而且各个都是好嗓子,让我这个城里玩乐队的姑娘自愧不如。

吃完饭,雨也停了,大家一起上山去看老班章的古茶树。老班章之所以出名是因为茶气足,口味霸气,可为什么这里茶会有这么特殊的口感呢?原因在于老班章有大片面积的古茶树林,加之特殊的气候环境。正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茶树不好怎么也做不出好茶。

去看茶树已经不能再乘车了,需要自己走山路才能见得老茶树。几个姐妹带着我们往山里走,才发现她们都穿着高跟鞋。我特意穿了我的登山鞋出来,真是不敢跟她们比呀,平路都不敢穿高跟鞋的我这次真是开了眼界。可是她们走起山路来一点也不比我慢,还一路跟大家有说有笑。不一会儿粗壮的老茶树就在眼前了。他们并不像杨树一样高笋入云,虽然已经是几百年的老树了,却并不太高,也不太粗,更像普通概念里几十年的树。其中一个小姑娘跟大家介绍说茶树长得特别慢,几十年都看不出变化来。

在这个茶林里的茶树也不是都一样大,因为是老祖先不断种下去的,种得也没有章法,不像电视里演的或者照片里看见的茶园那样,一排一排整整齐齐,反倒是东一棵西一棵,好像是要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似的。有的枝繁叶茂,我站在树下赶快让三明给我拍个照片,第一次见这么大的茶树,比我们在南糯山见到的还要大许多。

可是有的却没有这么大,挨着地面的主干部分大约只有几十厘米就分叉了,四个枝头每个都有腿一般粗。这是这里最老的一棵树了,具体多少年不好说,小姑娘说有800多年。说着就有人踩在枝头上照相,这下把我心疼的,手心里出了一把汗,深怕这么老的树禁不住人踩。看到小姑娘坦然自若的样子,三明问她,这样爬到树上,茶树没问题吗?她笑笑说,没事,我们都是这样爬上去采茶的。虽然她这样说我们还是心有余悸。

时间不早了,我们要在太阳下山前赶回勐海,要不这样的山路在夜里开车可不是闹着玩的。回去的路上,几个小姑娘又高歌起来,很多人问她们唱的内容是什么可不可以教我们。她们说爱伲人只有自己的语言并没有自己的文字,所以不能写下歌词给我们,只能用汉字音相近的字表示,意思就完全不同了。有人问她们是不是也去采茶,她们说她们只管销售,家里自有人做茶。问问题的老哥笑说,这山里的分工比我们城里的还细啊,现代化了。

坐上回城的大巴,沿着来时的盘山路,告别稀薄的空气,我们渐渐感觉到西双版纳空气的热度。“不行,没尽兴啊!”三明说。我也是这么觉得,不管去哪我们都没跟过团,想到哪走到哪,那样才尽兴!“明天我们自己去。”“可是我们的车不行,POLO底盘太低,困在山里怎么办?”“我们找个车去!”(未完)

南糯山③(08)南糯山普洱茶口感怎么样《千里寻茶路》马作乐/著


第一泡茶颜色非常淡,青味很浓,还有些口涩。

他说:“这是刚做好的,昨天才晒干,新茶就是青味重。”

“可是这个有些涩。”三明说话比较直接。

他笑了,说:“你们很会喝茶埃”

然后从旁边屋子里拿了一把茶出来,说:“这个好喝,这个是古树茶。也是今年的,会有青味,可是茶是好的。”

他们跟大多数的茶叶商店一样,会先给顾客喝不好的茶,然后再拿好的来对比。我俩喝完觉得这个茶确实不错。可到底是因为这个茶不错还是因为之前不太好的茶做对比,我们真是分不清楚。不知道这个茶到底有多好,只知道苦涩味逐渐褪去,回甘越来越明显。我们开始对他的茶感兴趣起来。

“你们自己采茶,然后自己做吗?”

“有自己采的茶,也有收的茶。”

“你们在哪里做茶?”

“就在后面。我带你去看看。”

右手边有个走廊,过去看见像高低床似的铁架子,搭着木板,上面铺着差不多5厘米厚的鲜叶,散发着新鲜叶片的香味。

“这个就是萎凋,等一下我们就要做茶了,你们要是不着急走,可以看看。”

走出后门,紧挨着有一间小屋子,只有几平米,有个灶台,上面两口炒锅,锅口足有半米多。

“炒茶就用这个炒。”

“你们几点开始做茶?”

“差不多6点吧,等会儿我儿子回来我们可以早点开始。”

我们回到前厅,继续喝茶,这可真是农家茶啊,若茶不是商品,岂不是跟我们每天炒菜做饭一样。估计每家都可以自己做茶的。大概也和做饭一样,每家做的饭都有自己的口味,有的人做饭香,有的则不尽然。我们得看看他们到底怎么做茶。一直喝茶,却不知道茶是怎么做成的。

“让我家媳妇带你去看看茶树吧,就在旁边,也是老茶树,可是没有你们要看的老茶树那么老。”

好啊!三明去车里拿了相机,一个年轻的女子,大约20多岁招呼我们跟她走。这不会是他媳妇吧,可能他的意思是儿媳妇吧。

不到50米,从他家后面的崖上下来一点,就是一片茶林。

“这些茶树有多大?”

“有大的,有小的,具体我也不清楚,”她腼腆地笑了,“我嫁过来的时候就在这。”

“你不是这里人?”

“娘家不在这里。”

“你家里也种茶树吗?”

“也种,不多。你看这棵,这是老树。”

树干比我还粗!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茶树?我们知道茶树都长得很慢。

“这棵树大概有多大?”

“这个不好说啊。”

“大概呢?有没有100年?”

“有”她点点头。

“有没有300年?”

“应该也有了吧。”

“那有没有500年?”

她又腼腆地笑了,“你别问我,我不知道。”她笑起来露出牙肉,皮肤黑黑的,身子很结实,性格格外温柔。

“好吧好吧。”我也笑了,不知什么时候我也像三明一样开始刨根问底了。

“发新芽了,可以采了。”说着她便爬上树,开始采茶了。

树不高,主干部分只到我的肩部,枝叶非常茂盛,分叉的树枝都比我的腿粗。她踩在其中一根上,一手兜着她的围裙,一手采茶放在围裙里。

“我可以上来吗?”我在树下抬头看她。

“可以。”她说。

这样不高,粗粗的树很好爬。三明推我一把我就上来了。我要把他也拉上来,他摇摇头,“我怕把树压坏,我太重。”

我问她怎么采茶,是不是采一芽两叶。

她点头说:“是,像这样。”然后她做给我看。(未完)

文章到这里就结束了,看了本文《“茶文化”不要拒人千里》的内容不知道对你是否有所帮助,如果还想了解更多相关知识,可以点击茶经网cy316.com的“千里香花茶”专题进行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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