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茶马古道上马帮的讲信誉守信用精神

发布时间 : 2021-0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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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马古道具体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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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运输上路,马锅头、赶马人和骡马们各司其职,按步就班,井然有序地行动,该走就走,该停就停。跟旧时西南那些地方军阀的乌合之众相比,马帮更像一支训练有素、组织严密的军队。马帮不仅有严格的规矩,如赶马人要绝对服从马锅头的指挥,等等,而且十分讲信誉、守信用。这也是他们生存发展的必需。

尽管马帮是一种民间运输团体,但它毕竟是一种商业组织,他们的运作已经是一种商业行为。每次货物运输,他们的责任都十分明确,而且落实到每个人的头上。马锅头要负责全局,要完好无损地保证货物运抵交接,到了目的地,一样一样由商号清点验收,管的很严;赶马人负责照看归他管理的骡马,每头骡子,每样货物,都要负责到底。要是出了什么纰漏,做了什么手脚,下次就没有饭碗了。只有好好做人做事,才有人请你。所以马帮特别看重信誉信用,真要有什么意外,哪怕自己吃亏贴进去,也要保证客户的利益。

由于并非处于法制社会,马帮的经营几乎完全靠的是信誉和信用,马锅头从来都是说一不二,十分干脆果断,而且说到做到,绝无戏言。只要预先交付一点定金,他们就会尽心尽力完成工作。这已成为他们的定例。马帮之所以能够这样,一方面有赖于传统伦理道德,另一方面,这一道德基础又与茶马古道沿途边远山区纯朴无欺的民风融为一体,使之得以维持。

虽然马帮这样做多少还有些江湖习气,但不能否认的是,马帮向来有着一种特殊的激动人心的责任感,因为前面的一切都是未知数,必须对马帮群体中的所有人,包括自己的生命负责,对那些珍贵的骡马和昂贵的货物负责,还包括着对远方家乡的亲人负责。这也正是马帮在西南地区茶马古道区域口碑甚好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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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马古道上马帮一说


翻开地图,无人不被亚洲大陆中部的奇异地貌所吸引。这里,高山丛峙,大江汇集,呈南北纵向,这就是横断山脉。山脉西侧,是世界屋脊青藏高原,东边则连接地形复杂的滇川边地。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在这段险山恶水之间,绵延盘旋着一条神秘的驿路——茶马古道。

追溯历史,云南与西藏的民族交往源远流长。唐调露二年〈公元680年〉吐藩在金沙江上架设神川铁桥,加强了与南诏的联系,也便利了两岸交通。后至北宋神宗时期,因与北方异族连年发生战争,朝廷在西南边关设市,以茶交换马匹。生息于雅鲁藏布江流域的古代藏族饮食以牛羊肉及乳类为主,茶叶因助消化解油腻的特殊功能已成为他们生活中的必需品。而云南是茶科植物的家乡,“滇茶”闻名中外。一地产茶,一地需茶,促成茶马交换路线不断向藏区延伸,茶马互市成为汉藏之间的一件大事,茶马古道遂具刍型。明、清两代,茶马互市有了空前的发展。据载,仅清顺治十八年(公元1666年)滇茶销西藏就达3万担。更值得一提的是,此时马匹交易日益兴旺,滇西各地形成了不少以买卖骡马为主的盛会,届时四面八方各种民族云集,骡马的成交数量千匹甚至上万匹。骡马交流会久盛不衰,如丽江九月会、剑川七月会、泻源渔潭会、鹤庆松桂会等,大理三月街更是骤马交流会的重头戏。骡马交易促进了马帮运输业的发展,作为物资运输的主要工具,马匹的使用已远远超出了军事的范围。茶马古道上不知有多少马帮长年累月来回穿梭,马蹄的印痕越踏越深,串铃的声响也越传越远。及至民国,“普(洱)思(茅)边沿的产茶区域,常见康藏及中甸、阿墩子(今德钦〉的商人往来如梭,每年贸易总额不下数百万元之巨。”(见《云南边地问题研究》)抗日战争爆发后,日寇封锁了我国沿海交通,滇缅公路亦被切断,茶马古道一时呈现繁忙景象。比如当时仅有几百户人家的德钦县城,每日马队如织,蹄声铃声交作,吞吐货物不下千驮。茶马古道上有了"马帮"这种特殊的载体,使这条商道逐渐变成了联系沿途各地政治、经济、文化的纽带,马帮,以其独特的运作方式和不断丰富的内涵,形成了滇西乃至云南独有的"马帮文化”。

茶马古道的主要线路有两条,一条从云南的普洱茶原产地(今西双版纳、思茅一带)出发,经大理、丽江、中甸、德钦到西藏的邦达、察隅或昌都、洛隆、林芝、拉萨,再经由江孜、亚东分别到达缅甸、尼泊尔、印度;另一条从四川的雅安出发,经泸定、康定、巴塘、昌都到拉萨,再到尼泊尔、印度。在这两条主线沿途,还有无数条支线蛛网般密布在各个角落,将滇、藏、川“大三角”区域联络在一起。茶马古道上的马帮,多由四川、云南按地域组成。云南进藏的马帮,产生在滇西各县.大理白族人组成的称"喜洲帮”,因赶马人以喜洲为主;鹤庆白族、汉族组成的称"鹤庆帮";腾冲汉人组成的称"腾冲帮”,丽江纳西人组成的称"丽江帮";中甸、德钦藏族组成的称"古宗帮”,巍山、宾川回族人组成的"回族帮"等等。随着运载货物品种的增加,出现了专门驮运某种货物的马帮,有的马帮即以货物命名,"盐业帮"、"糖业帮"等。西藏和平解放之初,滇西各县还临时组织"支前马帮"、"援藏马帮",以大队为建制,由县人民政府委派干部担任大队长,带领马帮进藏。后来,随着西藏局势的稳定,青藏、川藏、滇藏公路等相继通车,马帮运输才逐渐由汽车运输替代,马帮这种由民间自发组织的运输集体也才逐渐消失。滇西马帮除了上述统称,还有各自的帮名。帮名一般以姓氏为标志写在帮旗上。由于马帮多系商业性营运,都有自己在各地的东家。如鹤庆帮专为张家在西藏、印度开设的商号"恒盛公"服务,古宗帮则听命于中甸马家的"铸记商号"。商业马帮的规模庞大,一般都在百匹以上,有的多达四、五百匹.还有一种临时性"散帮",又称"拼伙帮",由有零散骡马的人家联合而成,开展短途季节性运输,马匹数最有限,一般不逾百匹。

俗话说:"行船走马三分命",旧时边疆匪患迭起,天灾不断,加之路途艰难,在长达数千公里的跋涉中,随时会遇到危险。为此,马帮在运行中逐渐形成了一套严密完整的组织管理制度,全体成员按分工有不同的职业身份:大锅头一人,总管内务及途中遇到的重大事宜,多由能通晓多种民族语言的人担任;二锅头一人,负责帐务,为大锅头助理;伙头一人,管理伙食,亦行使内部惩处事宜;哨头二至六人,担任保镖及押运;岐头一人,为人畜医生;伙首三至五入,即马帮的"分队工”;群头若干人,即"小组长";么锅一人,即联络员,对外疏通匪盗关系,对内是消灾解难的巫师;伙计若干人,即赶马人,每人负责骡马1至3匹不等。,在人员庞大的马帮里,有的还设置"总锅头"一人,管理全盘事宜,实为东家代理人。马帮成员分工详细,奖惩严格,但不象其他行业有过分的特权和等级界限,长时间的野外艰苦生活,炼就了人们团结友爱、坦诚豁达的性格。马帮,堪称"桃园结义"的群体,平时互相亦以弟兄相称。

论茶马古道马帮之精神(下)


四,马帮的讲信誉守信用精神

跟旧时西南那些地方军阀的乌合之众相比,马帮更像一支训练有素、组织严密的军队。每次运输上路,马锅头、赶马人和骡马们各司其职,按步就班,井然有序地行动,该走就走,该停就停。马帮不仅有严格的规矩,如赶马人要绝对服从马锅头的指挥,等等,而且十分讲信誉、守信用。这也是他们生存发展的必需。在他们那里已经初步具备现代商业社会和市场经济的基本要素。

尽管马帮是一种民间运输团体,但它毕竟是一种商业组织,他们的运作已经是一种商业行为。每次货物运输,他们的责任都十分明确,而且落实到每个人的头上。马锅头要负责全局,要完好无损地保证货物运抵交接,到了目的地,一样一样由商号清点验收,管的很严;赶马人负责照看归他管理的骡马,每头骡子,每样货物,都要负责到底。要是出了什么纰漏,做了什么手脚,下次就没有饭碗了。只有好好做人做事,才有人请你。所以马帮特别看重信誉信用,真要有什么意外,哪怕自己吃亏贴进去,也要保证客户的利益。

马帮之所以能够这样,一方面有赖于传统伦理道德,另一方面,这一道德基础又与茶马古道沿途边远山区纯朴无欺的民风融为一体,使之得以维持。

由于并非处于法制社会,马帮的经营几乎完全靠的是信誉和信用,马锅头从来都是说一不二,十分干脆果断,而且说到做到,绝无戏言。只要预先交付一点定金,他们就会尽心尽力完成工作。这已成为他们的定例。

虽然马帮这样做多少还有些江湖习气,但不能否认的是,马帮向来有着一种特殊的激动人心的责任感,因为前面的一切都是未知数,必须对马帮群体中的所有人,包括自己的生命负责,对那些珍贵的骡马和昂贵的货物负责,还包括着对远方家乡的亲人负责。

这也正是马帮在西南地区茶马古道区域口碑甚好的原因。

五,马帮的爱国精神

不能否认,马帮的兴起和运作,是为牟利发财,然而正因为此,马帮的利益就跟国家和民族的兴衰息息相关,密切联系在一起。只有国家强盛了,只有人们生活繁荣了,马帮也才有靠山,才有财源。马帮为了生存,为了发展,就势必倚国重民,这就造就了马帮的爱国精神。

过去,西南有不少马帮一直走出国门,把生意做到了东南亚、南亚一些国家和地区,在与外国商人以及帝国主义、殖民主义者打交道的时候,常常因为自己国家民族的羸弱,而在生意上吃很大的亏。在关税上,在外汇汇率上,在货物价格上,如果没有自己的政府撑腰,就常常被动吃亏。许多马锅头对此深有感触。

从国内来说,如果政府腐败,官员横行,政局不稳,这些都直接影响到马帮的生意和生存。因而,马帮们常常体现出一种向心力,希望自己的国家富强昌盛,具有一种强烈的爱国精神。

在抗日战争爆发的时候,许多赶马人就积极投鞭从军,成为保家卫国的极好战士,因为他们平时不仅有严格的规矩和纪律,而且人人会打枪战斗,又熟悉地形道路。当时他们就唱出了这样的赶马调:马铃儿响叮当,马锅头气昂昂。今年生意没啥子做,背起枪来打国仗。他们中的一些人更辛勤奔波于茶马古道上,为抗战大后方的物资运输供应做出了重大贡献。今天,仍有许多昔日流落在外的赶马人回到祖国报效尽力也是明证。在解放军进军西藏和平息叛乱的岁月里,他们也为新中国的解放事业与国家的统一和稳定尽了不可或缺之力。

六,马帮的创新意识

马帮经常四处游历,见多识广,眼界开阔,思想活跃,每每非一时一地的旧风俗习惯所能束缚,所以马帮能在打破旧风俗习惯,改革旧礼教,促进新事物、新道德、新观念的产生方面,常有其特殊的贡献。

大西南向来因为交通不便,人们习惯于蜗居一地,这样就形成了比较保守和封闭的心态和状态,千百年来守着一些老的生产生活方式,十分缺乏信息的流通和思想等等的交流,常常固步自封,因循守旧。司马迁夜郎自大的说法就由此而来。是来来往往走四方的马帮打破了这种状态。马帮不仅把一些新奇的商品带到各地,也把一些新的观念和思想传播开去,因为马帮在当时就是些比较有见识的人,他们能够想别人所不敢想,做别人所不敢做。

为了寻找最直捷便当的道路,马帮必须作反复的摸索;为了鉴别货品的真伪,他们必须有十二分的精明,并且要用心学习,总结积累前人的经验教训,否则就可能血本无回;为了生意赢利,他们必须关注国际国内形势,掌握各种动态,随时准备应付各种变化;为了跟各少数民族做生意,他们大多学会了两三种语言,有的甚至会讲四五种语言,以至人们把马帮称作有几条舌头的人。在路上,他们不仅要经过酷热的瘴疠之地,也要过寒冷彻骨的雪山冰原,而且常常要在陌生的环境里与陌生的人交往,没有极强的生存本事,就只有送掉小命。

可以说,马帮信息观念强,广闻博听,他们不墨守成规,而是乐观时变。用现在的话来说,叫与时俱进。这种种优秀品德,正值得发扬光大。

如此等等,都使得马帮成为当时比较优秀的人物,他们也很好地把一些优秀的东西传到了四面八方。

七,马帮的反抗精神

在旧中国,马帮作为一种脆弱的民间社会组织,经常面临着种种压迫盘剥,随时会与各种黑暗势力发生冲突,这正养成了马帮威武不屈,见义勇为的气概。

马帮,大多是民间自发组织形成的,尤其是马帮中的赶马人,大多来自社会底层,因为没有土地,没有其它生路,才走上了赶马的道路。他们是比较道地的无产者,这就决定了他们的反抗性。在许多赶马故事和赶马调中,记录了他们抗恶反霸,打抱不平、桀傲不训的事迹。

马帮还有极强的独立性,不靠天靠地,靠的是自己。

当然,马帮也有其时代及阶层、知识等方面的局限,其中也不乏不法之徒,有的还有市侩、流民之恶习等等;有些马帮素质不高,即使在积累了一定资金之后,未能向更好的方向发展,形成类似企业的集团。但是,这毕竟瑕不掩瑜,马帮在大西南的历史上和现实中,在茶马古道的开通和运作中,毕竟做出了难以估量的贡献;对他们个人来说,马帮生涯无疑是一种闪光和辉煌,一个人一生中有那样一种经历,就是他毕生用之不尽的精神财富。对于文化学术来说,马帮提供了极为丰富多彩的研究天地。

论茶马古道马帮之精神(上)


马帮是大西南地区特有的一种交通运输方式,它也是茶马古道主要的运载手段。众所周知,中国大西南区域山高水急的自然条件使水上航行成为纯粹的恶梦,山道的险峻崎岖,又根本无法行驶车辆,而西南地区自古又出虽矮小却极有耐力的山地马,这样,马帮的徒步运输就应运而生。

一般来说,马帮以俗称为锅头的为首领,他既是赶马人的雇主,又大多是运输活动的直接参与者;赶马人是锅头的雇佣劳动者,可以按成文或不成文的契约,自由地参加或脱离各个马帮。有的马帮连锅头带骡马属商号所有,有的是马锅头独立经营,受雇于顾客商家。有的赶马人仅以劳力为生,有的是自带骡马入伙,他就兼有了雇工和股东两重身份。这样,马帮就形成了多种组织形式。

不管以什么形式出现,西南马帮的存在和运作,起码已有上千年的历史。至今他们仍在一些不通公路或交通不便的地区辛勤劳作,他们构成了一个极为特殊的社会群体。久而久之,在马帮的赶马人和马锅头身上,就形成了许多触目的精神特征。我以为,这些精神特征正是过去仅仅追求安居乐业,向往平和中庸的许多中国人身上所缺乏的。马帮的存在和运作,对大西南的经济发展和文化发展,有着很大的贡献和影响。所以,马帮作为大西南独有的一种经济交通方式,作为一种独特的行业,作为一种独特的文明文化载体,作为一个特殊的社会阶层和社会组织,在西南历史上,乃至今天,都有其重大而特出的文化意义。

遗憾的是,千百年来,大西南的人们经常与马帮打交道,甚至可以说出门就离不了马帮,然而马帮却几乎未得到社会应有的关注,在所有正史中,马帮仿佛从未存在一样。人们把马帮完全当一种工具看待,忽略了其中重大的、多方面的意义,这意义既有现实方面的,也有学术上的。

历经沧桑,在马帮的赶马人和马锅头身上,形成了许多触目的精神特征。而这些精神特征正是过去仅仅追求安居乐业,向往平和中庸的许多中国人身上所缺乏的。他们身上最为突出的就是冒险精神。哪怕在今天,那些职业探险家所谓的壮举,跟当年茶马古道上的马帮生涯相比,也会黯然失色。

在马帮即将消失之际,来考察马帮,研究其所有过的精神,不仅很有必要,而且也很有价值;不仅有历史意义,也有现实意义。十多年来,笔者一直进行着有关马帮的考察和研究,下面,我将从七个方面(上三、下四),对马帮所具有的一些精神特征,作一个大概而粗略的阐述,以期得到有关人士的指教和帮助。

一,马帮的冒险精神

茶马古道马帮所经历的冒险性是人所共称道的,他们身上最为突出的特征就是他们的冒险精神。哪怕在今天,那些职业探险家所谓的壮举,跟当年茶马古道上的马帮生涯相比,也会黯然失色。

为了生存,为了贸易获利,马帮们几乎是以自己的生命去冒险。这种冒险体现在三个方面。一是生意上的冒险。马帮大多活动在现代商业社会远未成熟的时期,法律不仅不完善,在许多地区简直形同虚设,马帮要做的每一笔生意,都有着极大的风险,加上政治局势的极不稳定,更增加了这种风险。有的人固然因为马帮贸易而兴家发财,但更多的人干了一辈子甚至几辈子,仍然一无所有。二是面对严峻的大自然的冒险。马帮运行的茶马古道各条线路,自然环境都异常危险艰苦,风霜雨雪,大山大川,毒草毒水,野兽毒虫,瘟疫疾病,随时随地都能置马帮于死地。绝大部分时间的野外生活,对任何一个赶马人和马锅头都是严峻的考验。不知有多少赶马人和马锅头就这样弃尸荒野,死于异国他乡,有时甚至连收尸的人都没有。三是土匪强盗的威胁。当时的西南地区,土匪强盗十分猖獗,尽管马帮都是全副武装,但仍不时遭到土匪强盗的袭击,死人损货的事时有发生。这种种特殊的生存境况,决定并造就了马帮的冒险精神。

所以,干马帮就等于冒险,就等于拎着脑袋找饭碗。只要走上了马帮路,就等于立了军令状,是死是活,是找钱发财还是血本无归,全靠马帮自己的运气和能耐了。在过去,众所公认,无论在西南哪个地方,能干马帮的都是些勇敢的人,是些意志坚定、能力高超的人。

对要生存、要发展的马帮来说,冒险并不仅仅是拿生命财产作孤注一掷,而是需要非凡的胆识、坚韧的毅力、勇敢的气魄和卓越的智慧等等一系列美德。茶马古道上的马帮们身上正好体现了这些东西。

二,马帮的勤勉精神

马帮的行业性质,决定了他们必须少惰性,多勤勉。他们埋头苦干,不仅劳力,而且劳心。他们抛家别子,风餐露宿,常常逾年不归,随时要与恶劣的自然环境和糟糕的天气作卓绝的抗争,经常还要赶时间,抓机会,这当然比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安土重迁的农民要艰苦得多。

不论多么漫长的路途,马帮都要一步步走过来,上路后,每天都要起大早,路上要生火做饭,中午和下午要上驮下驮,要搭帐篷,晚上睡到半夜还要爬起来看看放养在山上的骡马跑远了没有,是不是安好。光每天的上驮下驮对赶马人来说就是一项艰巨的工作,一个人要把十多匹骡马所驮的上千斤货物抬上抬下,一天两次,甚至更多次。每天不管多苦多累,首先要服伺好骡马,一日三餐,赶马人都要先让骡马吃好,最后才轮到打发自己。

由于马帮的各项工作完全靠赶马人分工合作,所以每个赶马人都必须要具备全部赶马人应该具备的本事和能耐。他们不仅要懂四时节令、天气变化,要能辨别方位道路,通晓各民族语言,而且要识骡马的性情,要会各种马帮所需的技能,诸如算帐识货,开枪打仗,支帐做饭,砍柴生火,识别野菜野果,上驮下驮,钉掌修掌,找草喂料,乃至医人医畜。

马帮大多数时间是在野外度过,在那里他们举目无亲,有时候谁也帮不上谁,哪怕同一个马帮里的人,也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生存劳作完全得靠自己,懒惰的人根本就无法在马帮里混。

需要强调的是,马帮之所以有冒险精神,之所以能够勤勉劳作,还在于他们有自己的理想和追求,想过上好一些的日子。我认为这是无可厚非的。

三,马帮的宽容、亲和精神

马帮是一个商业运作的群体,他们由各种各样的人组成,同时他们也要与别的形形色色的人来往打交道,为了自己的生存,也为了生意上的需要,他们都有着很好的宽容、亲和与合作的精神。

马锅头与赶马人之组成马帮,多以家族、民族、宗教、乡邻、伙伴等关系为纽带,因此,赶马人与马锅头之间的关系十分融洽密切,行动容易协调,运输效率也就比较高了。马帮与各家商号之间,也存在着互利互助的关系。有的马锅头经过自己的努力,积累了一定资金,然后有了自己的商号,有了商号以后,更得力于马帮的支持。例如,在过去,云南的大多数商家都是靠赶马帮起家的。所以,马帮与商家就有着很好的团结合作关系,贯穿着亲密和合的精神。在马帮自身内部,由于大家结成了一起行动的马帮,同吃一锣锅饭,同睡一顶帐篷,一年四季一天到晚形影不离,马帮的利益就是大家的利益,就是每个人的利益,因而相互之间更是亲如一家。而且马帮在外面闯世界,常常要跟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遇人遇事,大家最好是宽让容忍,和气为上,否则就将处处碰壁,时时遇麻烦。所以马帮就有了难能可贵的宽容、亲和与合作的精神。

俗话说,在家靠亲人,出门靠朋友。在路上碰到其他马帮,大家都很亲切,都是出门人,遇到困难相互都会彼此帮助。遇到别的马帮的人或骡马病了,都要全力给予帮助。碰到路断了什么的,就一起合力去修。缺了粮食、草料什么的,也会相互接济一下。争抢道路,争抢草场,争抢顾客货物,只会两败俱伤,对谁都没好处。那是常在路上的马帮最为忌讳的。

由于常年在外面闯荡,什么世面什么人没见过?马帮的眼界心胸也就宽阔得多,他们通情达理,体谅他人,而且路上什么情况都会碰到,别人碰到的难处很可能自己第二天就会碰上,你帮了别人,也就等于帮了自己。他们自己本身就吃过许多苦,也就特别能理解别人的难处。怨天尤人,或是只顾自己,只会使自己的路越走越窄,最后毫无出路。

茶马古道上的马帮习俗


在横断山脉的险山恶水之间,在从云南向西北横上世界屋脊的原野丛林之中,绵延盘旋着一条神秘古道。我们把它称之为茶马古道。我敢说它是我们这个星球上最令人惊域西心动魄的道路之一。千百年来,无数的马帮在这条道路上默默穿行。我的许多朋友的祖先就从这条路上赶着马帮,驮着茶叶和各种山货,来往于雪藏和云南之间。尤其是在抗日战争期间,所有进入中国的路线都被截断时,经由西藏再转道至印度的茶马古道成为抗日战争中后期大西南后方主要的国际商业通道。一时间沿途商号林立,马帮云集,其繁忙景象非我们今日所能想象十年来,我一直在关注这条道路,并多次从这条路上走过。在我看来,马帮们走茶马古道的故事,完全是一部只属于过去时代的传奇般的史诗。现在,滇藏、川藏公路早已取代了过去蜿蜒伸展在大山、河谷及连接起一座座村寨的茶马古道,传统意义上带着帐篷、锣锅和枪支,响着铜铃唱着赶马调浪迹天涯的马帮也已不复存在,只剩下一些日益剥蚀褪色的记忆留存在一些日益稀少的老赶马人的脑海里。为了记录并在某种程度上再现出马帮们的传奇生涯,我采访了一些仍在世的老赶马人,我自己也曾跟着马帮循着茶马古道走过,这里只将与滇藏茶马古道上马帮生活相关的习俗作一点简要介绍。

商号与马帮:在中国古代,官方驿制的时兴时废一直是交通方面,也是社会发展方面的大问题。从清末到民国初年,云南官办驿运大大衰落,而随着商品经济的发展,各地间的商品运输流通需求大大增长,民营的商团化马帮便迅速发展起来。专门从事大宗货物长途运输的马帮,骡马多者数百匹,有的甚至多达数千头。在云南和西藏之间,就有大量这样的马帮商团在来往运作。

马帮商团化的出现,明显地具有资本主义运输生产的特征,同时也有着浓厚的传统行会的特色。它还有一个特点,就是马帮与工商业主之间建立相对固定的依存互利关系。马帮首领俗称为锅头,他既是经营者、赶马人的雇主,又大多是运输活动的直接参与者。马锅头经常与商号密切合作,互成大富。

商号与马帮在产销和运输之间形成的专业分工与依赖合作关系,这对双方扩大再生产极为有利,也是马帮运输业的一大进步。因转手贸易需要,商号一般都自己养有马帮,形成自己的运输力量,少则二三十匹,多则二三百匹,来往贸易全靠骡马一站站、一程程地把货物在产地和需求地之间来往运送。

一般来说,云南马帮的组织形式有三种。一种是家族式的,全家人都投入马帮的事业,骡马全为自家所有,而且就以自家的姓氏命名。第二种是逗凑帮,一般是同一村子或相近村子的人,每家出上几匹骡马,结队而行,各自照看自家的骡马,选一个德高望重、经验丰富的人作马锅头,由其出面联系生意,结算分红时可多得两成左右的收入。第三种我们暂且将之称为结帮,它没有固定的组织,只不过因为走同一条路,或是接受了同一宗业务,或是因为担心匪患而走到了一起。这几种组织形式有时会搅和在一起,成为复杂而有趣的马帮景观。走西藏的马帮一般都是家族大商号的马帮。

据估计,到抗日战争期间,云南在茶马古道上做生意的大小商号有1500多家,当时每年来往于云南、西藏、印度等地之间的马帮约有30000驮之多!

马锅头与马脚子:在茶马古道上,人们习惯于将赶马人叫马脚子(藏语叫腊都)。马脚子们大多出生贫寒,为生计所迫才走上赶马的路,因为走茶马道不仅艰苦异常,而且还十分危险。在当时,赶马人可以说没有什么社会地位,在有些人眼中,他们就是些出卖苦力的人。马脚子必须听从马锅头的指挥,马锅头就是他们的头儿,是一队马帮的核心,他负责各种采买开销,联系事情,甚至在野外开梢吃饭时,也要由马锅头掌勺分饭分菜。赶马人只是马锅头雇用的小工。但马锅头和马脚子之间并不单纯是雇主与雇工的关系。马锅头,尤其是一些小马帮的锅头,大多是自己参加赶马帮的劳动者,与众多赶马人同吃一锅饭。锅头的名称也就由此而来。有的赶马人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也会拥有属于自己的一两匹骡马,上路时将自己的骡马加入马帮,赚取自己的一份运费;如果再有些本钱,更可以备上一些货物驮上,自己也就有了一份利润。这样发展下去,一些马脚子就成了小马锅头或小老板。

在滇藏一线经营的大商号和马帮都有这么一种扶持赶马人的规矩:给商号马帮赶上3年马,就要分一匹骡子给马脚子,这匹骡子的开销费用归商号出,而这匹骡子挣得的钱全归赶马人。这样有了几匹骡马后,赶马人就会脱离马帮不干马脚子了,而是自己赶自己的马,做起锅头来。那些大掌柜、大马锅头也是这么一步一步发达起来的,他们知道这其中的艰辛和不易,知道这是用血汗换取的,所以才有了这么一种关照赶马人的规矩。

走西藏的马帮一般找滇藏边沿的藏族作马脚子,这样就不存在语言和习俗的障碍。一个马脚子最多可照看12匹骡马,那要极能干的赶马人才能做到,一般的马脚子就负责七八匹骡马。一个赶马人和他所照管的骡马及其货物就称为一把。这样几把几十把就结成了马帮。

马帮行头:跟当时那些地方军阀的乌合之众相比,马帮更像一支训练有素,组织严密的军队。马锅头、赶马人和骡马们各司其职,按步就班,兢兢业业,每次出门上路,每天从早到晚,他们都井然有序地行动。骡马行进的队伍有自己的领导,那就是头骡、二骡。她们是一支马帮中最好的骡子。马帮一般只用母骡作头骡二骡。马帮们的说法是,母骡比较灵敏,而且懂事、警觉,能知道哪里有危险,而公骡太莽撞,不宜当领导。头骡二骡不仅是马帮中最好的骡子,而且她们的装饰也非常特别,十分讲究。她们上路时都要戴花笼头,上有护脑镜、缨须,眉毛处有红布红绸做的红彩,鼻子上有鼻缨,鞍子上有碰子,尾椎则用牦牛尾巴做成。头骡脖项上挂有很响亮的大铜铃,二骡则挂小一些的二钗。头骡二骡往往要一个毛色的。头骡奔,二骡跟,将整个马帮带成一条线,便于在狭窄崎岖的山路上行进。头骡上还插有马帮的狗牙帮旗,上面书写着该马帮的帮名,让人一看就知道是哪一家的马帮。头骡二骡一威风,整个马帮就有了气势,一路浩浩荡荡,连赶马人自己走着都有了精神。在整个马帮队伍的最后,还要有一匹十分得力的尾骡。它既要能紧跟上大队,又要压得住阵脚,使一大串的马帮行列形成一个整体。

一路上,赶马人随时都要检查马掌,一有损坏,马上就得钉补。马掌马钉,是马帮的常用消费品。钉马掌是相当讲究的专业本事。铺鞍垫捆驮子也同样。每匹骡子都有专用的鞍垫,走西藏的马帮因为道路狭窄陡险,捆的都是软驮。所谓软驮就是将货物装在麻袋或皮囊之类的软包装里,用绳索直接捆在骡马背上,这样既轻巧方便又灵活快捷。当然,不同的货物有不同的捆法,一般最常用的是单十字袢。铺鞍垫先是在骡马背上放一片马绨。它是西藏地方出产的,是一块长方形的毡子,四角镶花,底色有红的,绿的,上面有十字花纹,很好看。马绨上再放置麻布缝制的垫套,里面塞上毡子毛,很软和。最上面一层放的是一块叫贡布的皮子,大多用带毛的牛皮或山驴皮做成。铺垫上这些,货驮就磨不着骡马了。这些铺垫晚上也是赶马人睡觉的垫褥。

走西藏的马帮也不用楸木、楸珠来给骡马束尾,它们一方面增加了骡马的负担,另一方面容易磨伤骡马,而且坏了没办法修。所以走西藏的马帮只用麻布麻绳扭成马楸索来用,既轻便又软和,还很牢实。骡马一上路,就要戴上各自专用的用竹篾和细皮子编缠起来的笼头,以免它们一路走一路贪嘴。它们吃饭也有各自专门的料袋,像人一样,一日三餐,晚上就放到山上打野吃草。

马帮的生活方式:马帮在路上,大部分时间过的是野营露宿的生活。一般天一发亮就爬起来从山上找回骡马,给它们喂料,然后上驮子上路。中午开一次梢。开梢就是吃午饭的意思,也就是打个酥油茶,揉一点糌粑吃。当天色昏暗下来的时候,马帮都要尽力赶到他们必须到达的窝子,在那里才好开亮。开亮就是露营。他们要在天黑前埋好锣锅烧好饭,卸完驮子,搭好帐篷。每天的打野开亮,都由大家分工合作,找柴的找柴,做饭的做饭,搭帐篷的搭帐篷,洗碗的洗碗,而且是轮流着做,以免不公平。这样打野开亮,对野外生存的马帮来说,并不是一件容易事。这里面有许多忌讳,主要是语言上的忌讳。如筷子不能说筷子,而要说帮手,因为大快为老虎,不能提到那凶猛的家伙,像豹子的称呼也不能提;碗要叫莲花,碗跟晚是谐音,马帮们可不想晚到。钵头要说缸钵,头与偷谐音,马帮也不想被盗。勺子要说顺赶,勺跟说在云南方言中是谐音,而言多必失,那就不吉利了。同样,手巾要叫手幅子,因为骡马最怕受惊,甚至连锣锅都不能说,因为谁都怕落在江里,所以锣锅只能说饭锅。灶也只能叫火塘,大家都不想把事情弄糟(灶)但柴却是个吉利的发音,跟财相近,有时马帮过村寨还要去买一捆柴扛来,说柴(财)来了!柴来了!似乎这样就能招财进宝了。

行为上的避讳也很多。如煮饭要转锅时,只能逆时针方向一点点慢慢转;架锣锅的石头不能乱敲,连磕一下烟锅都不行;凑柴要从一个口一顺地凑,不能乱架乱放;吃饭时只能由锅头揭锅盖,第一碗饭也要由锅头添,添饭时更不能一勺子舀到底,要从饭锅表面一层层舀下去;添饭时还不能将饭锅搞得转动;所有的人吃头一碗饭是不能泡汤的,因为怕碰上下雨;人不能从火塘和锣锅上跨过,也不能挡住第二天要走的方向;饭锅更不能搞得打翻了

不要以为这是马帮们迷信犯傻。出门在外,顾忌自然特别多。人又不是神,各种意外随时都可能发生,人们不得不有所畏惧.无论是谁,凡是不小心犯了以上忌讳,就要挨一顿数落,还要出钱请客打牙脊,严重的就逐出马帮。马帮的漂泊生活苦是苦,但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诱惑。有一首赶马调是很好的写照:

夜晚,在松坡坡上歇脚,

叮咚的马铃响遍山坳。

我唱着思乡的歌喂马料,

嘶鸣的马儿也像在思念旧槽。

搭好宿夜的帐篷,

天空已是星光闪耀。

燃起野炊的篝火,

围着火塘唱起赶马调。

远处的山林里,

咕咕鸟在不停地鸣叫,

应和着头骡的白铜马铃,

咕咚咕咚响个通宵。

我听见呼呼的夜风,

在山林间不停地呼唤,

夜风啊夜风,

你是否也像我一样心神不安?

我看见密麻的松针,

在枝头不停地抖颤,

松针啊松针,

你是否也像我一样思绪万千?

我看见闪亮的星星,

在夜空里不停地眨眼,

星星啊星星,

你是否也像我一样难以入眠?

马帮们每天的生活几乎都是如此进行,早上找回骡马,马吃料,人吃饭,走路,上驮下驮,扎营做饭,放马,睡觉,周而复始,月复一月,年复一年。但雪域高原那神奇莫测的自然景色,沿途丰富多彩的人文景观,使得每一天的行程充满了意外和惊喜。

现在,我已将滇藏马帮们的生涯写成了一本小书。我想尽可能真实而有血有肉地再现出那一段历史和那一种生活,为那些可歌可泣的马锅头和赶马人,为那一条让人魂牵梦绕的路,为那一种可能永远不会再有的生存方式。那里面有那么多的东西值得人们记取。

昔日古道上的马帮、马站、马店


清代至民国年间,出入思普区茶马商道运茶的马帮,有前路马帮、后路马帮、藏族马帮等。前路马帮,从昆明滇中、滇东南一带,到宁洱思茅;后路马帮从滇西一带到宁洱思茅;藏族马帮从丽江、维西、中甸等地区到普洱茶区。马帮以五匹驮马为一把,八把为小帮(40匹),三小帮为一大帮(120匹),结对而行。每一把有一个赶马人。在马帮中,每帮有“大锅头”、“二锅头”,各有骑马一匹;有头骡一匹,头带红缨彩绸明镜,脖子上带有大小响铃,插着三角彩旗,上书帮主字号,翻山越岭,过往村寨,行即有声。用铓锣开道,传音数里,便于互相避让,气势颇为壮观。赶马人都是男性,配有兽医。

马帮途中吃饭称“开稍”,夜间在山间露宿称“开亮”,自选一平坦宽阔的有水有草放牧的旷野,卸下驮子,组成一个方阵,放马吃草饮水,赶马人则五人一锅煮饭吃,晚上,人睡于马驮下,下雨时,睡于连接起来的马驮中间。上用马鞍竖绑架枝棍,盖以油布、毡子遮雨。为防野兽伤害人畜,晚上长夜烧火不灭,大马帮都配有三四十枝枪作自卫武器。思普区内的马帮有两种经营方式,一是户主拥有全部驮马(骡),雇人赶运;二是有二三匹马(骡)的户,把驮马(骡)合并成把,自成马帮,时散时合,多数马帮都在富人商贾手中,上至省城昆明,境外至缅甸、老挝、越南等地。

清代至民国年间的牛帮,驮牛按十头为一把,一人赶牛,五把为小帮(50头),自成体系,多至二三百头,为大帮,结队而行。牛帮是民间主要短途运茶的运输方式,拥有驮牛较多的户主,雇人赶运,小户主三五家合并成把,雇人赶运。没把有领头牛一头,专驮锅碗行李,脖子上带响铃,行走起来有响声,用牛铃和铓锣开道,便于路途互相避让,每日赶行半天,行走30华里,露天“开稍”,夜里烧火不灭,防止野兽伤害人畜,一般赶牛人都带有火药枪自卫。

民国时期的马站,思普地区是按路程远近来计算,规定30公里为一马站,15公里为一牛站。马站是专为过往马帮歇脚和装卸用的站点,有的站点是村寨,有的站点是在野外就地露宿。

清代时期的马店,由思茅至昆明的路途马店较简陋,仅有一块歇息的场地,四周盖有房屋,备有粮草供应人畜。县城马店具有人畜运输物资和承托双方服务的功能,一为盐商等候交易;二为商旅招来牛马帮运力,满足货物转运需要,从中收取一定佣金。

民国年间,仅思茅城内就有大小马店十余家,每天进出驮运茶叶货物的骡马不下千匹,人马旅店兴旺,据《思茅县志》载,顺城街有大兴马店、纳家马店、张家马店、上二街普通马店、教场坝石家马店、郑家马店、龙王井信远栈、瓦家店、新庙街福远马店、李家马店,可关牲口千余匹,另有行人住的顺城街高升店、春林客栈、文云客栈、教场坝元合客栈、贵荣客栈、鸿盛客店。龙王井、通商桥一带的露天火塘和牛歇场,都可变通使用,成为歇牛场、歇马场。

清末民初,墨江县城有一条马店街,有旅店业同业公会,因马店街通街均是马店而得此街名沿用至今。墨江的马店街有解家马店、段家马店、陈家马店、杨家马店等。这里是前路茶马大道必经的重要站口。

宁洱的马栈多集中在南门城外一条街。民国时期鼎盛时,有马店同业公会,县城有义发马栈、荣陛马店、荣胜马店、平戛马店、河西马店、李丕芳马店、赵天贵马店、太和客栈等四是多家。另在那柯里、石膏井、茶庵塘、孔雀坪、通关、回龙街、把边、哨牌、露水井等驿道站口开有小型人马店25家,茶庵塘有10家,回龙街有10余家,设有客房、马厩、开办伙食供应马料。景谷、镇沅、景东、澜沧、江城等地均有马店、客栈、鸡毛小店。

昔日的茶马古道,沟通了中外贸易交往和文化交流,具有历史价值、文物价值、研究价值、经济价值、旅游价值,值得我们认真研究和开发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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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马帮的勤勉精神


马帮是大西南地区特有的一种交通运输方式,它也是茶马古道主要的运载手段。众所周知,中国大西南区域山高水急的自然条件使水上航行成为纯粹的恶梦,山道的险峻崎岖,又根本无法行驶车辆,而西南地区自古又出虽矮小却极有耐力的山地马,这样,马帮的徒步运输就应运而生。

马帮的行业性质,决定了他们必须少惰性,多勤勉。他们埋头苦干,不仅劳力,而且劳心。他们抛家别子,风餐露宿,常常逾年不归,随时要与恶劣的自然环境和糟糕的天气作卓绝的抗争,经常还要赶时间,抓机会,这当然比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安土重迁的农民要艰苦得多。

不论多么漫长的路途,马帮都要一步步走过来,上路后,每天都要起大早,路上要生火做饭,中午和下午要上驮下驮,要搭帐篷,晚上睡到半夜还要爬起来看看放养在山上的骡马跑远了没有,是不是安好。光每天的上驮下驮对赶马人来说就是一项艰巨的工作,一个人要把十多匹骡马所驮的上千斤货物抬上抬下,一天两次,甚至更多次。每天不管多苦多累,首先要服伺好骡马,一日三餐,赶马人都要先让骡马吃好,最后才轮到打发自己。

由于马帮的各项工作完全靠赶马人分工合作,所以每个赶马人都必须要具备全部赶马人应该具备的本事和能耐。他们不仅要懂四时节令、天气变化,要能辨别方位道路,通晓各民族语言,而且要识骡马的性情,要会各种马帮所需的技能,诸如算帐识货,开枪打仗,支帐做饭,砍柴生火,识别野菜野果,上驮下驮,钉掌修掌,找草喂料,乃至医人医畜。

马帮大多数时间是在野外度过,在那里他们举目无亲,有时候谁也帮不上谁,哪怕同一个马帮里的人,也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生存劳作完全得靠自己,懒惰的人根本就无法在马帮里混。

那些早已消失在茶马古道上的马帮们


50年代的电影《山间铃响马帮来》,风靡了几代人,其少数民族的风情加上激烈的剿匪战斗场面,长时间地存留在观众的记忆中。可见,艺术的生命并不在于一味求新和求怪上。

据《三国志》记载,早在汉、晋时期,纳西先民就同巴蜀汉商交换布、帛和盐、铁、畜产品;唐、宋时期,与西藏吐蕃及南诏大理国的交往更加频繁,《云南志·蛮书》中有博易三千二百口大羊的记载;在被誉为纳西族百科全书的《东巴经》里,也有“‘聪本’(藏商老板)马帮九兄弟,赶着九十九个驮子来”的记述;到了元明和清初时期,丽江已形成较大规模的市场,市场上充斥着从各地来的马帮和在本地做生意的“古劳本欣”以及赶马帮走四方的“阮当吨欣”。

这个状况持续到了半个世纪前,至少在一千多年时间内,云南的交通状况可以这样概括:直到1937年开始为抗日在滇西修筑滇缅公路,山大沟深的云南,货物运输主要靠马帮,而人的走动,也靠马帮开辟的小道。马帮,就是西南高原货郎,只不过是把挑担子改成了用马匹。在人迹罕至的云贵高原与青藏高原的结合部——横断山脉深处,一代又一代的马帮,在寂寞的铃铛伴奏下,曾踩踏出了一条著名的道路——茶马古道。

但何谓茶马古道?茶马古道者,通向茶和马之路也。茶马古道是滇西北北通西藏、南连博南古道的唯一通道。在漫长的历史当中,马帮是西南高原地区唯一的运输使者,运送的东西,涉及生活、生产以及军事。送货的时机,必须选定在夏秋季节,冬春时大雪封山,想都别想。进一次山,至少要花费一月左右的时间。

职业马帮过去在云南很多是一个大商号,商号专门雇一批人,专门养一批马,就像我们今天的汽车公司,某一个私营企业这种,有什么货谈好了,马帮就大批的从漓江运到拉萨,从拉萨运到印度,有一点半镖局的味道,所以大家对马帮有一种遐想,但是这个马帮,是一个严密的组织,因为山高路险,有一系列的问题需要细心处理,比如说马生病了,人生病了,或者丢失了。

在上路之前,领头的叫“马锅头”,他有整个的一套仪式。出发那天,一早起来,哪些人做饭,哪些人备货,哪些人把马拉回来,均有马锅头的安排。马锅头把货谈好,费用什么都走好,他开始做他的一个祈祷,一个法式,非常详细。念经,他烧的灰要放在每个马的前蹄底下,整个一套仪式,旁人可以看出一种凝重的氛围。在马队中,只有马锅头是骑马的,这匹马往往非常漂亮。

早起的马帮上路了,几十匹骡马逶迤而行,驮着货物,马铃叮当。前面开路是匹老马,马脖子上没有通常的马铃,而是在马头上挂一面小镜子,亮晃晃的,问有什么说法没有?脚夫回答镜子能避邪。一般走到下午三四点就要安营扎寨,这是因为马匹要吃草,也需要休息。

马帮最珍贵的东西并不是带的各种物器,而是马匹。马匹在途中病毙,什么都完了。可见对马匹的选择非常重要。马帮使用的马匹一般是川马和云南马,身材矮小,但其吃苦耐劳的韧性、脚力与负重能力,远不是高头大马可以企及的,因而备受关爱。

以前,马帮奉行以物易物的交易原则,把山林和藏区的毛皮、药材、金银珠宝、装饰品、刀具等带到内地出售,赚取其中的差价。马帮规矩通常不进寨子,所以商人很快在寨子外面的空地上搭起五颜六色的帐篷,又从牲口背上卸下许多蒙着严密油布的驮子,当着众人把油布一一打开来,就像魔术师一样立刻变出许多令人眼花缭乱的货物来,引起围观者啧啧惊叹。我看见商品有当地奇缺的盐巴、冰糖、布匹、胶鞋、煤油、锡碗、铝锅、烛台、腰刀,有日用百货和妇女喜爱的金银饰物、玻璃镜子、针头线脑,还有掸族男人离不开的三件宝:酒精、烟枪和猎枪。

商人当然都是做生意的行家,他们只换鸦片、动物皮毛和玉石,鸦片以“甩”(约合15公斤)为计量单位。比如一甩烟可换一匹花布加一壶酒精,或者半甩盐巴。反之一包冰糖可换半甩烟,一瓶治头痛感冒的“十滴水”(内地生产的)换半甩大烟,等等。他们双方使用的计量工具都不是内地的杆秤,而是一种自制的原始工具:一根木棍作为杠杆,一头压上盐巴酒精,那么另外一头就得压上同样重量的大烟。如果一头是大烟,那么另一头就得以某些商品相平衡。调剂双方商品价值的关键因素是木棍上那根提绳的位置。

马帮有很多规矩,比如每天吃两顿饭,早起一顿,晚上宿营再造饭,白天无论走多远你都得忍着饿。马夫认为,偷吃东西的人不配做赶马人,他会被逐出马帮。

俗话说,马邦有“三绝”——古桥、马道、马店,因为马帮而逐渐形成的集镇在云南有不少。抗日战争期间,滇藏茶马古道成为唯一的国际通道。许多国外援华物资,以及内地运往滇西前线的抗战物资,都要通过这条古道由马帮运送。据说当时在滇缅边境,参加抗战的国民党军队达16万多人,还有各种抗日游击队,总数达20万以上。当时这些人的供给绝大部分都是由滇西各族马帮经过茶马古道运送的。同时还要送枪支弹药。而茶马古道又地处三江并流地区,全是崇山峻岭,道路崎岖,有的地区甚至连骡马都不能通行,完全依靠人力挑运,其艰难程度可想而知。抗日战争时期,茶马古道上的支前马帮成千上万,他们不怕苦,不怕死,为战胜日本侵略者出了大力。人们说:“滇西的抗战胜利,是滇西马帮用马驮出来的。”这是对滇西马帮最高,也是最恰当的评价。

值得一提的是,因为马帮而形成的丽江古城,以往在西藏到云贵的贸易中扮演的是承上启下的跳板作用:怕热的西藏马帮下到丽江为止,怕高山的低地马帮上到丽江为止。丽江马帮又上又下,成为经济的二传手,这种作用在抗战期间分外突出。

如今,汽车和飞机的普及,使高原地区极大地改变了交通面貌,马帮就退缩在气候更恶劣的崇山峻岭中,另辟线路。只有在少数公路无法到达的山区,还存在着短途的马帮运输。他们依旧带着帐篷、锣锅和藏刀,响着铜铃唱着赶马调,跨过高山,走过河谷,从一个村寨走向另一个村寨。如果你去高原腹地旅游,偶尔,还能听到他们悠悠的歌声,在苍穹下,与鹰翅一起飞翔……

茶马古道的马帮习俗


在横断山脉的险山恶水之间,在从云南向西北横上世界屋脊的原野丛林之中,绵延盘旋着一条神秘古道。我们把它称之为茶马古道。我敢说它是我们这个星球上最令人惊域西心动魄的道路之一。千百年来,无数的马帮在这条道路上默默穿行。我的许多朋友的祖先就从这条路上赶着马帮,驮着茶叶和各种山货,来往于雪藏和云南之间。尤其是在抗日战争期间,所有进入中国的路线都被截断时,经由西藏再转道至印度的茶马古道成为抗日战争中后期大西南后方主要的国际商业通道。一时间沿途商号林立,马帮云集,其繁忙景象非我们今日所能想象。

十年来,我一直在关注这条道路,并多次从这条路上走过。在我看来,马帮们走茶马古道的故事,完全是一部只属于过去时代的传奇般的史诗。现在,滇藏、川藏公路早已取代了过去蜿蜒伸展在大山、河谷及连接起一座座村寨的茶马古道,传统意义上带着帐篷、锣锅和枪支,响着铜铃唱着赶马调浪迹天涯的马帮也已不复存在,只剩下一些日益剥蚀褪色的记忆留存在一些日益稀少的老赶马人的脑海里。为了记录并在某种程度上再现出马帮们的传奇生涯,我采访了一些仍在世的老赶马人,我自己也曾跟着马帮循着茶马古道走过,这里只将与滇藏茶马古道上马帮生活相关的习俗作一点简要介绍。

商号与马帮

在中国古代,官方驿制的时兴时废一直是交通方面,也是社会发展方面的大问题。从清末到民国初年,云南官办驿运大大衰落,而随着商品经济的发展,各地间的商品运输流通需求大大增长,民营的商团化马帮便迅速发展起来。专门从事大宗货物长途运输的马帮,骡马多者数百匹,有的甚至多达数千头。在云南和西藏之间,就有大量这样的马帮商团在来往运作。

马帮商团化的出现,明显地具有资本主义运输生产的特征,同时也有着浓厚的传统行会的特色。它还有一个特点,就是马帮与工商业主之间建立相对固定的依存互利关系。马帮首领俗称为锅头,他既是经营者、赶马人的雇主,又大多是运输活动的直接参与者。马锅头经常与商号密切合作,互成大富。

商号与马帮在产销和运输之间形成的专业分工与依赖合作关系,这对双方扩大再生产极为有利,也是马帮运输业的一大进步。

因转手贸易需要,商号一般都自己养有马帮,形成自己的运输力量,少则二三十匹,多则二三百匹,来往贸易全靠骡马一站站、一程程地把货物在产地和需求地之间来往运送。

一般来说,云南马帮的组织形式有三种。一种是家族式的,全家人都投入马帮的事业,骡马全为自家所有,而且就以自家的姓氏命名。第二种是逗凑帮,一般是同一村子或相近村子的人,每家出上几匹骡马,结队而行,各自照看自家的骡马,选一个德高望重、经验丰富的人作马锅头,由其出面联系生意,结算分红时可多得两成左右的收入。第三种我们暂且将之称为结帮,它没有固定的组织,只不过因为走同一条路,或是接受了同一宗业务,或是因为担心匪患而走到了一起。这几种组织形式有时会搅和在一起,成为复杂而有趣的马帮景观。走西藏的马帮一般都是家族大商号的马帮。

据估计,到抗日战争期间,云南在茶马古道上做生意的大小商号有1500多家,当时每年来往于云南、西藏、印度等地之间的马帮约有30000驮之多!

马锅头与马脚子

在茶马古道上,人们习惯于将赶马人叫马脚子(藏语叫腊都)。马脚子们大多出生贫寒,为生计所迫才走上赶马的路,因为走茶马道不仅艰苦异常,而且还十分危险。在当时,赶马人可以说没有什么社会地位,在有些人眼中,他们就是些出卖苦力的人。

马脚子必须听从马锅头的指挥,马锅头就是他们的头儿,是一队马帮的核心,他负责各种采买开销,联系事情,甚至在野外开梢吃饭时,也要由马锅头掌勺分饭分菜。赶马人只是马锅头雇用的小工。但马锅头和马脚子之间并不单纯是雇主与雇工的关系。马锅头,尤其是一些小马帮的锅头,大多是自己参加赶马帮的劳动者,与众多赶马人同吃一锅饭。锅头的名称也就由此而来。有的赶马人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也会拥有属于自己的一两匹骡马,上路时将自己的骡马加入马帮,赚取自己的一份运费;如果再有些本钱,更可以备上一些货物驮上,自己也就有了一份利润。这样发展下去,一些马脚子就成了小马锅头或小老板。

在滇藏一线经营的大商号和马帮都有这么一种扶持赶马人的规矩:给商号马帮赶上3年马,就要分一匹骡子给马脚子,这匹骡子的开销费用归商号出,而这匹骡子挣得的钱全归赶马人。这样有了几匹骡马后,赶马人就会脱离马帮不干马脚子了,而是自己赶自己的马,做起锅头来。那些大掌柜、大马锅头也是这么一步一步发达起来的,他们知道这其中的艰辛和不易,知道这是用血汗换取的,所以才有了这么一种关照赶马人的规矩。

走西藏的马帮一般找滇藏边沿的藏族作马脚子,这样就不存在语言和习俗的障碍。一个马脚子最多可照看12匹骡马,那要极能干的赶马人才能做到,一般的马脚子就负责七八匹骡马。一个赶马人和他所照管的骡马及其货物就称为一把。这样几把几十把就结成了马帮。

马帮行头

跟当时那些地方军阀的乌合之众相比,马帮更像一支训练有素,组织严密的军队。马锅头、赶马人和骡马们各司其职,按步就班,兢兢业业,每次出门上路,每天从早到晚,他们都井然有序地行动。

骡马行进的队伍有自己的领导,那就是头骡、二骡。她们是一支马帮中最好的骡子。马帮一般只用母骡作头骡二骡。马帮们的说法是,母骡比较灵敏,而且懂事、警觉,能知道哪里有危险,而公骡太莽撞,不宜当领导。头骡二骡不仅是马帮中最好的骡子,而且她们的装饰也非常特别,十分讲究。她们上路时都要戴花笼头,上有护脑镜、缨须,眉毛处有红布红绸做的红彩,鼻子上有鼻缨,鞍子上有碰子,尾椎则用牦牛尾巴做成。头骡脖项上挂有很响亮的大铜铃,二骡则挂小一些的二钗。头骡二骡往往要一个毛色的。头骡奔,二骡跟,将整个马帮带成一条线,便于在狭窄崎岖的山路上行进。头骡上还插有马帮的狗牙帮旗,上面书写着该马帮的帮名,让人一看就知道是哪一家的马帮。头骡二骡一威风,整个马帮就有了气势,一路浩浩荡荡,连赶马人自己走着都有了精神。在整个马帮队伍的最后,还要有一匹十分得力的尾骡。它既要能紧跟上大队,又要压得住阵脚,使一大串的马帮行列形成一个整体。

一路上,赶马人随时都要检查马掌,一有损坏,马上就得钉补。马掌马钉,是马帮的常用消费品。钉马掌是相当讲究的专业本事。铺鞍垫捆驮子也同样。每匹骡子都有专用的鞍垫,走西藏的马帮因为道路狭窄陡险,捆的都是软驮。所谓软驮就是将货物装在麻袋或皮囊之类的软包装里,用绳索直接捆在骡马背上,这样既轻巧方便又灵活快捷。当然,不同的货物有不同的捆法,一般最常用的是单十字袢。铺鞍垫先是在骡马背上放一片马绨。它是西藏地方出产的,是一块长方形的毡子,四角镶花,底色有红的,绿的,上面有十字花纹,很好看。马绨上再放置麻布缝制的垫套,里面塞上毡子毛,很软和。最上面一层放的是一块叫贡布的皮子,大多用带毛的牛皮或山驴皮做成。铺垫上这些,货驮就磨不着骡马了。这些铺垫晚上也是赶马人睡觉的垫褥。

走西藏的马帮也不用楸木、楸珠来给骡马束尾,它们一方面增加了骡马的负担,另一方面容易磨伤骡马,而且坏了没办法修。所以走西藏的马帮只用麻布麻绳扭成马楸索来用,既轻便又软和,还很牢实。骡马一上路,就要戴上各自专用的用竹篾和细皮子编缠起来的笼头,以免它们一路走一路贪嘴。它们吃饭也有各自专门的料袋,像人一样,一日三餐,晚上就放到山上打野吃草。

马帮的生活方式

马帮在路上,大部分时间过的是野营露宿的生活。一般天一发亮就爬起来从山上找回骡马,给它们喂料,然后上驮子上路。中午开一次梢。开梢就是吃午饭的意思,也就是打个酥油茶,揉一点糌粑吃。当天色昏暗下来的时候,马帮都要尽力赶到他们必须到达的窝子,在那里才好开亮。开亮就是露营。他们要在天黑前埋好锣锅烧好饭,卸完驮子,搭好帐篷。每天的打野开亮,都由大家分工合作,找柴的找柴,做饭的做饭,搭帐篷的搭帐篷,洗碗的洗碗,而且是轮流着做,以免不公平。这样打野开亮,对野外生存的马帮来说,并不是一件容易事。这里面有许多忌讳,主要是语言上的忌讳。如筷子不能说筷子,而要说帮手,因为大快为老虎,不能提到那凶猛的家伙,像豹子的称呼也不能提;碗要叫莲花,碗跟晚是谐音,马帮们可不想晚到。钵头要说缸钵,头与偷谐音,马帮也不想被盗。勺子要说顺赶,勺跟说在云南方言中是谐音,而言多必失,那就不吉利了。同样,手巾要叫手幅子,因为骡马最怕受惊,甚至连锣锅都不能说,因为谁都怕落在江里,所以锣锅只能说饭锅。灶也只能叫火塘,大家都不想把事情弄糟(灶)但柴却是个吉利的发音,跟财相近,有时马帮过村寨还要去买一捆柴扛来,说柴(财)来了!柴来了!似乎这样就能招财进宝了。

行为上的避讳也很多。如煮饭要转锅时,只能逆时针方向一点点慢慢转;架锣锅的石头不能乱敲,连磕一下烟锅都不行;凑柴要从一个口一顺地凑,不能乱架乱放;吃饭时只能由锅头揭锅盖,第一碗饭也要由锅头添,添饭时更不能一勺子舀到底,要从饭锅表面一层层舀下去;添饭时还不能将饭锅搞得转动;所有的人吃头一碗饭是不能泡汤的,因为怕碰上下雨;人不能从火塘和锣锅上跨过,也不能挡住第二天要走的方向;饭锅更不能搞得打翻了

不要以为这是马帮们迷信犯傻。出门在外,顾忌自然特别多。人又不是神,各种意外随时都可能发生,人们不得不有所畏惧。

无论是谁,凡是不小心犯了以上忌讳,就要挨一顿数落,还要出钱请客打牙脊,严重的就逐出马帮。

马帮的漂泊生活苦是苦,但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诱惑。

马帮们每天的生活几乎都是如此进行,早上找回骡马,马吃料,人吃饭,走路,上驮下驮,扎营做饭,放马,睡觉,周而复始,月复一月,年复一年。但雪域高原那神奇莫测的自然景色,沿途丰富多彩的人文景观,使得每一天的行程充满了意外和惊喜。

那些可歌可泣的马锅头和赶马人,那一条让人魂牵梦绕的路,那一种可能永远不会再有的生存方式。那里面有那么多的东西值得人们记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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