捍卫普洱茶 - 五房·茶庄茶马古道考察一

发布时间 : 2020-0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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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马古道黑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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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洱茶独特的历史文化,独特的形成机理,独特的口味品质,使普洱茶在国内外茶叶市场上自成一品,久负盛名。其不可替代的独特性,无与争风,国内外市场需求加速增长,升值空间变幻莫测。一个以普洱茶为支点的云南茶业,正迎来做大做强的机遇。但随着我们考察的日益深入,却发现普洱茶面临尴尬的境遇。

这个江湖有点乱

一路上,考察队员免不了要品尝普洱茶。有人说,一辈子恐怕也喝不到这么多“品牌”和这么多的“陈年”普洱茶,以为是福气,没想到几天下来,有人舌头起泡,有的嗓子冒烟,轻者也有些上火。此前,茶友曾推荐“青饼”和“熟饼”参半的饮用方,说是可以避免“上火”。“喝我们的普洱茶就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有企业老总十分自信地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弄个明白清楚,便求教于方家。这不经意的一问,却触及到普洱茶的秘密。

传统的普洱茶生产工艺有三绝,一是大叶种茶;二是晒青毛茶;三是在自然温湿度条件下的后发酵。之所以被称为三绝,是因为它把普洱茶与其它种类的茶,泾渭分明地区别开来了。首先,传统普洱茶采用的大叶种茶是云南独有品种;其次,普洱茶后发酵过程中需要微生物参与作用,必须采用晒青毛茶,而烘焙时微生物不可避免被破坏,影响后发酵过程中品质口味的形成、这与绿茶、乌龙茶和红茶等茶叶品质和香气形成,必须采用烘焙技术截然不同;第三,最初的普洱茶是在澜沧江流域温湿条件下的后发酵,这是天工自成的品质。三绝,缺一不可,缺其一便不是普洱茶了。因此,普洱茶讲年份是有道理的。随着陈放时间的推移,后发酵程度加深,品质状况和口感、香气等都会不一样,价格自然也不一样。年份,隐藏着普洱茶的秘密与魅力。当然,缺了其中一绝,年份也没有意义了。我们感到叮舌、锁喉甚至上火,原因是多方面的,但采用烘青茶做“普洱茶”,肯定是其中的一个原因。可见,普洱茶是假不得的。

其实,普洱茶生产工艺有三绝并不是什么秘密,大多数生产厂家和销售商都知道。然而,一些厂家生产和销售的“普洱茶”并没有按普洱茶加工工艺的要求生产。有普洱茶生产厂家也向我们反映,市场上不仅有让人生畏的普洱茶“三无”产品,而且采用中叶种茶、小叶种茶和烘青茶制作的“普洱茶”,为数还不少。在考察中我们也看到一些有生产能力的企业正进行着“来料加工”。这些企业对加工的“来料”质量、商标和相关的经营许可证,是不可能进行验证和有效监督的。这不能不让人感到这个江湖有点乱。

不识普洱不与谋

明治维新以来,日本人不遗余力地推销自己的东西,而推销别人的东西恐怕只有一样,那就是普洱茶。一向对食品饮品极为苛刻的日本人慷慨陈词:普洱茶的绝妙之处在于经过一千多年的历史,至今仍具有旺盛的生命力,只要时常饮用就会感到有利尿、助消化、醒酒、减肥、健身等功效。并且呼吁:为了全世界人民的健康,应该普及饮用普洱茶。

光绪二十三年(1897年)后,英法先后在思普地区设立海关,普洱茶源源不断进入欧洲市场,成为欧洲上流社会的时尚饮品。普洱茶独特的口味品质和越陈越香的特点以及清食、解腻、化痰、降脂、减肥、抗癌等保健功效,备受海外消费者的喜爱,他们给予普洱茶极高的赞誉,说普洱茶是“美容茶”、“窈窕茶”、“益寿茶”等。

国内有研究者说,乾隆80多岁高龄要禅位时有大臣死谏:“国不可一日无君”;乾隆作答:“君不可一日无茶”。乾隆放弃王位喝茶以求长寿,被传为千古佳话,这茶就是普洱茶。此话虽有些牵强,但也没人拿得出证据来证明乾隆说的不是普洱茶。

人们普遍认为,普洱茶生产于1700多年前。这样说来,它不仅开创了人类种茶饮茶之先河,而且其悠久的历史,当今世界无一品牌能敌。专家认为,千百年流传于民间的特殊制作方法,使普洱茶带有浓厚的神秘色彩,破解其独特的制作方法和品质口感形成机理,非一日之功,但基本特点是可以归纳的。

云南业界权威人士认为,普洱茶的绝妙之处在于它有产地、品种、制作、形状、品质和饮用六奇。产地之奇,是指北回归线两侧的澜沧江流域;品种之奇,是指云南乔木型大叶种茶;制作之奇,是指后发酵的加工工艺;形状之奇,是指有沱有饼有砖,还有大若南瓜小似弹丸等形状;品质之奇,是指越陈越香;饮用之奇,是指经久耐泡,十多泡之后,其味不减,其色亦艳。

“普洱茶是一种多变性的茶种。”专家和茶友都认为,不同年份的茶叶、不同的人加工制作,口感品质和风味特色都会有区别。正如法国波尔多的葡萄酒,不同年份的口感品质不一样;不同的酒庄风味特色各有千秋。有变化才有玄机,这正是普洱茶的魅力之所在。

“普洱茶越陈越香是有条件的。”考察队与专家和商家交流了自己的观点,首先原料要好、制作工艺得当、陈放环境好,才会越陈越香,才具有收藏价值和升值空间,原料不好的普洱茶是没有收藏价值的;其次,普洱茶是有生命的“活体”,生命不会永恒,不要奢望普洱茶“永垂不朽”。超过了普洱茶具有的生命周期,还要说它的品质口味和保健功能“超凡脱俗”,那样的人不是江湖骗子就是不懂科学。客观地说,到了这个份上的普洱茶,虽然没有饮用价值也已经有博物价值了,就像石器、青铜器什么的。

习惯上人们把普洱茶分为“青饼”和“熟饼”。未陈化的普洱茶,视为“青饼”或“生饼”、“青沱”或“生沱”等;陈化的普洱茶,视为“熟饼”或“熟沱”等。上世纪70年代,人们采用渥堆技术后,业界依据是否渥堆发酵,把普洱茶分为“陈放普洱”和“渥堆普洱”,以区分陈年自然发酵和渥堆快速发酵的普洱茶。

普洱茶曾“瑞贡天朝”,成为皇家贵族饮品;曾远渡重洋,进入欧洲上流社会,成为贵族政要追捧的新宠。在千年历史长河中,不分社会地位的贵贱,不分文化修养的高低,不分肤色种族的差异,都有普洱茶的爱好者,让普洱茶崇拜者平添了许多噱头:不知普洱茶,何以行走江湖?更有甚者:竖子可与之谋,不识普洱茶不足与谋!

普洱茶的呼唤

千年的积淀,谁敢拿它不当回事!

然而,名声斐然的普洱茶与其生产和销售状之间的差距,让考察队担心起来。显然,做乱了普洱茶,对谁都没好处。

当今世界经济,没有品牌就没有市场。没有了市场何以发展产业?一个茶叶品牌可以跨掉,但人家跨掉的仅仅是一个绿茶、红茶或乌龙茶品牌,而我们的普洱茶是一类茶或一种茶,是经不起闪失的。没有了普洱茶,没有了茶产业,谈何世界茶乡、普洱茶都!再往深处说,普洱茶不仅仅是历史是文化,还是发展壮大县域经济的骨干产业,是思茅市约130万茶农致富的希望。

普洱茶的原料,历史文化和工艺三绝,是垄断性经营的天赋条件。舍此,就算我们治理了目前的“散、乱、差”,又拿什么去与别人竞争。搞绿茶,陷入同质化竞争的泥塘;花茶不是我们的强项;乌龙茶的优势在福建江浙;红茶只能去凑国际热闹。惟有以普洱茶领军,冲锋陷阵,在国内外市场上杀出一条血路,方有一片天地。

普洱茶是云南茶业的历史性选择。

维护普洱茶品牌,走持续健康的发展之路,做大做强普洱茶已引起思茅市委、市政府和普洱县委、县政府的高度重视。普洱县县委副书记杜益学在思茅市成立普洱茶专业协会前夜,与考察队进行了交流;思茅市委宣传部副部长携相关职能部门和普洱茶生产企业,与考察队进行了座谈。

他们告诉考察队,去年底省委副书记丹增在普洱视察指导工作时说:北有香格里拉,南有普洱茶。从中可以看出省委、省政府对普洱茶发展壮大寄以厚望,希望普洱茶品牌像香格里拉品牌拉动云南旅游业一样,拉动云南茶叶产业的大发展。

千年普洱茶走到今天必有灿烂的明天。当地党委、政府站得更高了,看得更远了。他们说,他们正在做和将要做的事,不是仅仅为了思茅普洱,而是为了云南,为了中国。

思茅普洱首先要做的事,是申请普洱茶原产地商标的注册,以便用经济和法治的手段保护普洱茶。其次,是尽快制定和出台普洱茶生产质量国家标准,用国家标准规范生产,规范市场。

普洱茶生产经销企业,也深深地认识到质量标准是普洱茶做大做强的关键。慕名而来思茅从事普洱茶业的台湾康提茶业洪先生说,当今国际市场对质量的要求十分严格,比如英国的立顿红茶,不论哪一年哪一个批次,其质量都是一个样,都有标准可以衡量。这就是国际大品牌的品质要求。统一稳定的质量标准,并不排斥普洱茶口味风格的多样性。因此,普洱茶要大批量进入国际市场,成为国际大品牌,必须有质量标准。还有的企业建议,普洱茶应真实地标明原料、工艺和年份等要素。这些都与标准息息相关。

然而,制定国家标准并不是企业和地方政府的事。考察队积极给思茅普洱出谋划策,具有丰富经营管理经验的昆明五华房地产老总邵贵龙和副总吴桐说,考虑到普洱茶的独特性,可以借鉴的经验是选择有实力有能力的普洱茶生产企业与职能部门和专家协作,先制定企业标准试行,然后通过地方政府的认定成为地方标准;再加以完善,申请认定为国家标准。

标准的制定是等不得的。地方政府和职能部门应积极主动地促进国家标准的出台,以促进普洱茶和云南茶业的蓬勃发展。

千年普洱,一定会迎来新千年的万千气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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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托于科技进步的新茶园

即将出厂的普洱茶

品质优异的普洱散茶

考察队员在观察茶制品

茶,得其地而饮,得其时而饮,得其人而饮,才能品出茶之妙味,是谓饮茶之三得。

茶都思茅,正是饮茶的三得之地。

得其地自不必多说,世界最老的原生古茶树、最老的过渡型古茶树、最老的栽培型古茶树、最大面积的古茶林,都在思茅。仅凭这四个世界之最,当然可算最佳饮茶之地。思茅与茶,能正经八百当之无愧称得起世界之最的还不止这四条,细细论来,是学者们要写几本书才能说得清楚的。得其时不必强求,阴晴雨雪四季轮回,哪一天都可以是饮茶日子。但在思茅,每一天都有新叶下树、陈香出仓,每一刻都是佳时。得其人而饮在思茅最应该一说。思茅饮茶之人是自有一番境界的,在这里,与茶有关的协会就有好几个,连古老的洞经吹奏的也是茶事,那种三五同好结伴而饮的场面更是随处可遇……在这里,种茶采茶制茶卖茶或从事着其他与茶相关行当的人,差不多占总人口的一半,因而处处是茶的氛围。因为茶事兴盛,今年思茅被中国茶叶流通协会正式命名为“中国茶城”,有“普洱茶都”之称。古人说“一人饮得其神,二人饮得其味,三人饮得其趣……”在思茅饮茶,可谓神、味、趣俱得。

有人说,世上没有两杯完全一样的茶。听起来有点玄,细想也有理。就算是同一壶中沏出的两杯茶,饮者的心情阅历喜好不同,品出的味道便有悬殊,更不要说经历环境、时间、心情、际遇的变化,同样的茶壶茶叶和水,能泡出相同的味道吗?说起来玄之又玄,品起来却真真切切:每一次品茶,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因此,在思茅的几天里,有几次茶事使人难忘。

我们在雨里的一个中午,到思茅古普洱茶业有限公司考察,被劳动而感动:六个工人正在压制普洱小沱茶,在腾腾的蒸汽中,他们分工严密、配合默契,称量、团茶、压制,各个环节相互间的衔接不用眼看而心照神会,从计量到压制成型几道工序,只用了几十秒时间。在他们高速度的劳作中,表现出的专注精神和纯熟的技艺,让人看到韵律和节奏之美,这是劳动的美!以后喝茶,会在热气升腾间记起这样的辛劳。随后,在这家公司的陈列室里,就喝到了他们的劳动产品。这里陈列着数百种茶样,让人眼花缭乱。房间正中放有茶案,一个小姑娘正在表演茶艺。一群人在房间里随意的浏览着,不时随手取一杯泡好的茶喝,气氛轻松而闲适。突然有人招呼:赶快喝,喝一口几百元呢!起初以为是幽默一回,求证了公司的负责人,才知此话有出处———这家公司精制的“宫廷普洱茶”,于2002年在广州的国际茶叶博览会暨第二届秋季优质茶叶评比中,获得“普洱茶王”的称号,并以16万元100克的高价拍卖。此时招待我们喝的正是这种堪称天价的茶。它来自思茅的古茶树,看似普通的绿叶,经精心采摘、加工,幻化出非凡品质。其实,重要的不是它的身价,值得慢慢品味的更在于蕴含其中的茶产业的无限商机。茶都好茶太多,其中获国家级金奖的就有27个品牌,还有部优品牌22个,省优22个,有122种名优茶载入《中国名茶大观》……我们在“龙生公司”、“兴洋公司”等几个有实力上规模的新兴茶叶公司,品味到了“茶都”二字绝非浪得虚名。

茶都出好茶,不仅是因为有得天独厚的一方水土,不仅是因为以普洱闻名的千年茶事,不仅是近一半的人过着与茶业有关的日子……还在于各方面的人,都在精心经营着这片茶叶的土地。在大街小巷,随处可见他们精心塑造着维护着的茶城形象。街上、广场上、随处可见的公益广告牌上,都在展示着“中国茶城”的声誉。大榕树下的绿草地上,几组青铜雕塑也讲的是茶的故事。就连孩子们也是这样,思茅第一小学全校开展的“爱中国茶城、做文明市民”主题教育活动已经持续开展了好长时间……我们去茶城的时候,正逢已经消失了60余年的祭茶洞经音乐重新奏响。这是古老的茶的声音———清朝嘉庆年间,思茅作为普洱茶制茶中心之一,茶商云集,茶事兴盛,每年都要举行祭祀茶祖陆羽和诸葛亮的“茶祖会”。每年春天3至5天的会期,人们敬香祭祖、品茶看戏、洽谈生意,是最为热闹的庙会之一。祭茶洞经音乐便是茶祖会上必不可少的节目。这种祭茶洞经音乐源自中原,又经脱胎衍化,集吹、拉、弹、念为一体,程式固定,格调庄严肃穆,唱腔清脆、圆润,具有浓厚的滇剧戏曲韵味,又融入了傣族民间音调等音乐元素。这种古老的声音,后来一度失传。1998年,思茅一中的尹天纯老师把其父生前记录下来的24支曲谱献出,引起了各界人士重视,思茅市拨出专款用于整理、排练祭茶洞经音乐。经过思茅民间老艺人和音乐工作者几年来的共同努力,终于排练出香、花、灯、水等10个供养曲牌,这是茶城千年茶事的回响和绝唱。

茶都各种各样的茶事经营中,政府的力量、科技的力量堪称卓著。茶都的名茶,大多数都是靠科技培育产生的。思茅茶树良种繁植示范基地,这是国家级的种子工程,不仅保存有700多份茶树材料,还自主培育出了多个优良品种。他们新近从勐海的云南省茶叶研究所引种的“紫鹃”茶就很神奇,几十亩茶树一片紫色,一层层漫过眼底,在绿树蓝天的映衬下格外好看。用这种茶叶泡出的茶汤也是透亮的紫色,而且有多种保健作用,在昆明市场卖到了1800元500克。他们出产的“帕卡”系列普洱茶,在市场上也有良好的声誉。在这里品茶,回味到的是科技的力量。

由于茶都交通与政务的畅达和茶事的兴旺,各地茶商纷至沓来。台商经营的“康提公司”便是其中之一。他们把普洱茶又做出另一番样子来。公司的老总抱拙先生是诗书画都擅长的人,他是这样看待这片茶的土地的:“各个民族,生活中充满着茶趣,也彼此深情的关怀……一个寨子到另一个寨子,一个坝子到另一个坝子,一个城镇到另一个城镇,如春风吹拂,传播着快乐吉祥的气息”。他们公司所在,称得上是一处绿树掩映中的园林,处处透着独具的匠心。他们的产品,看上去也是既传统而又时尚新奇。在喝茶展茶卖茶合而为一的屋子里,陈列着为数不少的与茶有关的旧物,像一个小型的博物馆。墙上挂着自创的书画,门上贴着这样的对联:“茶老酒老事物渐老,日新月新人心惟新。”来这里喝茶的人,还可得到一张小条幅———牛皮纸上印着的主人抱拙自创的《茶论三十九则》,读来也很有趣:“孩童论茶,要求加糖。学子论茶,挑灯提神。茶农论茶,步步功夫。清官论茶,一样清清。夫妻论茶,柴米油盐……”用土碗喝着他们用陶罐烹煮的自制普洱茶,尝着他们用普洱茶制成的小点心,不同的味道让人感受到的是来自台湾海峡彼岸的茶文化和一种新的经营理念。

入夜的时候,茶都的暑气渐消,处处茶馆就热闹起来。我们一行人,被云南普洱茶(集团)有限责任公司的老总请到一家茶馆喝茶。五华房地产公司的老总邵贵龙、副总吴桐是云南本土文化的热心关注者,他们的热心曾促成了几桩历史文化事件的发扬光大。此次考察,他们一路上都带着小茶壶和茶叶,几千里的喝过来,就连上茶馆,也是壶不离身。一行人中,还有茶学专家周红杰和他的硕士生小袁(省级高级茶艺师),与这等人众喝茶,不仅是得其人而饮,更有他们做企业产业的远见卓识和对普洱茶深入的研究,使此次考察成果不薄。

在回昆明的时候路过茶都,原不准备再作停留,又被周老师相识的几个茶友截住小聚,去一个有山有水的私家园林喝茶。茶友中有从昆明专程来茶都喝茶的,还有一位茶都人,带着几种自制的哀牢山普洱茶请大家品尝。虽是片刻相会,却也是得其地而饮,得其时而饮,得其人而饮。匆匆告别,一路上都在回味着茶都的味道……

谁是邦崴古茶的历史主人 - 五房·茶马古道考察记二


2004年8月23日,考察队全体队员终于站在了邦崴古茶树下。看到这棵举世闻名的千年古茶树郁郁葱葱、生机盎然,心情难以平静。地方政府在古茶树旁立碑保护,一条防护栏把古茶树围住,古茶树下的杂草已被清除,一层生土覆盖了古茶树原来裸露的根茎。

考察队专家的心骤然紧缩起来,勐海南糯山的古茶树王死了,澜沧景迈的古茶树王也死了,原因正在调查研究中,但保护古茶树首先要保护古茶树赖以生存的生态环境,则是千真万确的。

因为中国、世界不能没有这棵古茶树,普洱茶的源与流,世界茶叶的源与流,都要从这里说起。

颠覆世界茶叶原产地的发现上个世纪90年代以前的一个多世纪,国际学术界根据印度阿萨姆的古茶,倾向于认为世界茶叶原产地在印度。邦崴古茶树的发现,颠覆了茶叶原产地的传统学说,改变了人类种茶的历史。

邦崴古茶树屹立在思茅市澜沧拉祜族自治县富东乡邦崴村新寨箐头的斜坡上,树高11·8米,树幅8·2米X9·0米,根部干茎1·14米。古茶树分枝茂密,树姿匀称,属乔木型大叶茶树。

邦崴古茶树1991年3月始发现。同年4月和11月,思茅牵头组织茶叶专家进行了两次综合考察,并把采样送云南省茶叶研究所化验分析。结果显示,茶树所含化学成分和细胞组织结构与栽培型茶树相同,但树冠、花柱、花粉粒、茶果皮等特征与野生茶树接近,树龄千年左右。1992年10月11日至14日,云南省茶叶学会、思茅行署、云南省农业科学院茶叶研究所、思茅地区茶叶学会、澜沧拉祜族自治县人民政府,共同在澜沧召开“澜沧邦崴大树茶考察论证会”。与会专家学者一致认为,邦崴古茶树是野生型与栽培型茶树之间的过渡类型,它反映了茶树发源与早期栽培驯化同源。消息发表后,引起国内外的关注。

1993年4月,“中国普洱茶国际学术研讨会”和“中国古茶树遗产保护研讨会”在思茅举行。来自9个国家和地区的181名专家学者亲临现场,对邦崴古茶树进行考察和研究。与会专家学者认为,“澜沧邦崴古茶树通过分析其染色体组型,并与云南大叶种和印度阿萨姆种的核型进行对比,结果发现邦崴大茶树核型的对称性比云南大叶种和印度阿萨姆种对称性更高。邦崴大茶树是较云南大叶种和印度阿萨姆种更原始、起源更早的茶树,是野生型向栽培型过渡的过渡类型结论,以核型分析结果看是完全正确的。”

与会专家学者的研究结果,轰动了世界。此前的一个多世纪,以英国为代表的流派依据印度阿萨姆种认为,世界茶叶原产地在印度。邦崴古茶树雄辩地证明了世界茶叶原产地在中国、在云南。印度《阿萨姆评论》1993年第四、第五两期连续刊载研讨会成果;《人民日报》1993年4月17日海外版载:“茶叶故乡在何方,专家确定在思茅”;香港《文汇报》1993年4月15日报道:“世界茶叶原产地,专家认定云南思茅”;同一天泰国《新中原报》载:“云南是世界茶叶起源地”;次日,菲律宾《世界日报》载:“云南思茅山区,世界茶叶发祥地”。

它证明中国、云南是世界最早的种茶之地。

学者考辨“濮”与“普”这是一片创造生命奇迹也创造文明奇迹的热土。邦崴古茶树确立了中国、云南是世界茶叶起源地或发祥地的地位。但问题还没有完结,还有一个历史性的细节需要说明:是谁种下了这棵古茶树?谁是邦崴古茶的历史主人?

普洱茶研究的知名学者黄桂枢副研究员,最先提出并研究了这个引人入胜的问题。在与考察队座谈时,黄桂枢先生通俗易懂地介绍说,大叶种茶是祖宗,中叶种茶是儿子,小叶种茶是孙子。那么,培育这“老祖宗”的人是谁呢,是云南西南布朗族先民——古代濮人。

早在1993年4月举行的“中国普洱茶国际学术研讨会”和“中国古茶树遗产保护研讨会”上,黄桂枢先生依据邦崴周围新石器考古和民族学资料的研究发表了论文,提出“邦崴古茶树是古代濮人——布朗族先民进行的‘科学实验’”的观点,得到与会者的公认。

黄桂枢先生系云南墨江人,青少年时常喝普洱茶,走过茶马古道,见过民间妇女揉制普洱茶。后从事思茅地区文物管理工作,长期从考古学和民族学的角度致力于普洱茶研究,代表作有台湾盈记唐人工艺出版社出版的《普洱茶文化》。该书出版获得极高评价,有人说:“《普洱茶文化》是历史上首次综合介绍古今普洱茶文化的史书,”有人称该书为“21世纪全方位的普洱茶记,更是当代普洱茶经”,等等。评价之高,可见黄桂枢先生在普洱茶研究方面的造诣和水平。

黄桂枢先生在占有大量民族学第一手资料基础上认为,布朗族先民“濮人”在游猎生活中最先认识并栽培茶树。从其语言演变的脉络看,布朗族先民称茶为“得责”和“腊”。“得责”义茶叶或佐料;“腊”专指茶叶。由此,可看出布朗族先民对茶的认识利用的渐进过程。布朗族先民最初把茶归入佐料中,是为初识阶段;后茶有了专有名词,是为进入人工栽培利用阶段。再从后来傣族、基诺族、佤族和哈尼族尼人称茶也呼“腊”来看,布朗族先民应为邦崴古茶树的历史主人。

明万历年《滇略》载:“士庶所用,皆普茶也,蒸而成团。”这是历史典籍中第一次出现的关于普洱茶的记载。黄桂枢先生注意到,典籍首载“普茶”与后来所载“普洱茶”之间的一“洱”之差,并非疏漏,并非偶然。这一字之别,隐藏着普洱茶源与流的珍贵信息。

所载“蒸而成团”,是普洱茶无疑;“士庶所用”,可知当时普洱茶种植、生产、饮用相当广泛,有趣的是“皆普茶也”。那时,不叫“普洱茶”而是叫“普茶”。

何以如此?黄桂枢先生认为,布朗族先民最早认识、栽培、利用茶叶,随后茶叶种植和饮用为傣族、基诺族、佤族和哈尼族等先民广泛运用于生产生活。唐代以前,布朗族等先民统称为“濮人”。到明万历年间,这些“濮人”种茶、制茶、饮茶已有相当的规模。因而人们把他们种植、生产的茶称为“普茶”。“普”为“濮”的音转。至此,黄桂枢先生的研究,为我们勾勒出普洱茶源流的一个脉络。

也说普洱与普洱茶说到普洱茶的源流问题,不能不说普洱。明代李时珍著《本草纲目》有“普洱茶出云南普洱”的记载。

普洱县板山茶树箐头和黎明乡的深山密林中,各有一棵神秘的茶树王,四乡百姓每年农历二月二均前往拜祭,不能前往祭拜的百姓,要朝普洱方向上香献牲。哈尼族贝玛(哈尼族传统文化的传承者)说,他祭奠黎明乡的茶树王已有20多年了,这一祭奠礼仪是从师傅那里继承下来的。考虑到哈尼族贝玛师徒代代相传的特殊方式,民间拜祭茶树王的习俗,其历史应当十分久远了。由此,可知普洱在普洱茶发展中的历史地位。

明代以前,普洱已成为普洱茶的重要集散地,形成了著名的五条茶马古道。考察队员、云南农大茶学系教授周红杰著书说:一是官马大道,由普洱经昆明中转内地各省。普洱贡茶就是经这条官马大道进京入朝的。同时,这条古道南延车里佛海,由打洛出国至缅甸景栋,再转运泰国、新加坡、马来西亚等地。二是关藏茶马大道,普洱茶从普洱经下关、丽江、中甸(今香格里拉)进入西藏,再从拉萨中转尼泊尔等国。三是江莱茶马道,普洱茶经普洱过江城入越南莱州,再转运西藏和欧洲国家。四是旱季茶马道,普洱茶从普洱经思茅糯扎,渡澜沧江到孟连出缅甸。五是勐腊茶马道,从普洱过勐腊,销往老挝北部各地。

如此发达的商贸通道,仅仅围绕着“蛮荒之地”的一个特产而存在而发展而延伸,在崇山峻岭中历千年而不衰,在中外历史上,绝无仅有。一个“蛮荒之地”的特产,驱赶着人们往返于千里鸟道羊肠,不惧旅途艰险,不畏抛尸荒野,让人惊叹。如今,商道历历在目,驿站清晰可辨。

至明清,普洱茶的生产销售规模愈来愈大,特别是设普洱府后,普洱府所辖思普(今思茅、西双版纳和临沧)地区的茶,须加普洱府官印出境。省内外专门经营普洱茶的商号、商会林立,江浙、福建一带的茶商纷纷入滇经营普洱茶,普洱茶名声更盛。于是,便有了清人安徽望江进士檀萃(1799)“普茶,名重于天下”的记载;有清人阮福(1825)普洱茶专著《普洱茶记》;有了普洱茶“瑞贡天朝”的殊誉,等等。

普洱茶,经普洱名满天下至于先有普洱茶后有普洱地名,还是先有普洱地名后有普洱茶的争论,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就像鸡生蛋还是蛋生鸡的争论一样,没有结论也没有意义。

丢落人:永不丢落的茶 - 五房·茶马古道考察之六


基诺山,曾经以“攸乐”的名字在世界茶叶史上放射光芒;基诺族,曾经以“丢落”的名字讲述着千年茶事。离开思茅,我们前往六大古茶山探访。这一条道路,正是古代六大茶山的茶叶运往普洱、思茅集散的通道,也是茶马古道上的“勐腊茶马道”。沿着这条路进入茶山,我们仿佛是向历史的远处回溯——清代初年,由于六大茶山茶叶产量大增,各地茶商纷纷涌入低价收购,经过不远的路途贩到普洱,就可获取暴利。因此,茶农与茶商间的矛盾日益凸显。于是,清雍正七年(1729年)官府在思茅设立了“总茶店”,垄断了茶叶的经营。这多少缓和了社会矛盾,但茶叶所带来的丰厚利润也被官府独得。六大茶山的茶叶运往“总茶店”获得了“身份认证”后,又有一部分沿这条道路运回,经勐腊运往老挝,走向更远的地方……

基诺山的出名,最晚应该在清代。清人檀萃在《滇海虞衡志》中记载:“普茶名重于天下,出普洱府所属六茶山:一曰攸乐,二曰革登,三曰倚邦,四曰莽枝,五曰蛮专,六曰慢撒,周八百里。”此处的攸乐,就是今天的基诺山。檀萃将基诺山排在六大茶山之首,它也正是我们探访六大茶山的第一站,这不是相隔数百年的巧合,是因为基诺山当时的茶叶产量高达2000担左右,半个多世纪前张肖梅在其所编的《云南经济》中也说:“大山茶以倚邦、易武、曼撒、架布、曼专、莽芝、革登、曼松、攸乐等处最著,而以攸乐为中心”。

基诺山地处“勐腊茶马道”的要冲,自古都是普洱通往六大茶山的门户和必经之地。根据清道光《云南通志·武备志》记载:因攸乐“系车(里)茶(山)咽喉之地”,又“以高瞰下”,雍正年间云贵总督鄂尔奏请设立普洱府并攸乐同知,设右游击一员,带千总一员,把总二员,马步兵丁五百驻扎此地,建有攸乐城。攸乐同知的职责是维护六大茶山的社会治安,管理茶山事务,督促六大茶山的茶农运茶至思茅总茶店,由思茅总茶店统一加工成贡茶等各类普洱茶,阻止外地茶商来此私自买卖茶叶。基诺山龙帕寨已设茶场,是当地制茶中心……这一时期,是整个攸乐山茶叶最兴隆的时期。直到雍正十三年(1735年),“驻防攸乐之普洱镇标右营游击应移驻思茅,统兵防守。驻扎攸乐之普洱府(攸乐)同知亦应移驻思茅,即改为思茅同知,”基诺山渐渐冷清下来。此后,清政府命傣族宣慰使管理攸乐山事务。傣族宣慰使委任基诺族头人帕雅龙贡为“金伞大帕雅”(打金伞的大头人),以后又委任白腊腰为“召怀”(土官),管理攸乐山事宜……

古道昔日的马帮驮铃早已消散,一条新的高速公路正在莽莽林海中修建。因为道路施工,又正是南国的雨季,路不太好走。沿213国道,经普文、大渡岗,由勐养向东南,中午时分,我们到了此行的第一站——基诺山。

基诺山属横断山系无量山脉末梢的中小丘陵地带,方圆600多公里。景洪市所辖的基诺乡,东距勐腊县勐仑镇42公里,西距勐养20公里,境内山峦起伏,有小黑江、南星河、莱阳河、巴卡河等河流蜿蜒流过,加之热带海洋暖湿季风的影响,使基诺山具有特殊的地理、气候环境:充足的阳光和雨量(年均降雨量约为1100毫米)、气候温和、土地肥沃,是典型的热带雨林气候。基诺族人就世代居住在这里。

我们在周昆、董国艳的带领下,进入了基诺山的腹地——亚诺村。亚诺村有100户人家、400多人口,是基诺乡45个自然村中第二大的。森林里,槟榔树下凤尾竹中,一幢幢被叫做“孔明帽”的干栏式建筑顺着一条溪流,沿山坡散开,家家房前屋后都有零散的茶树,柚子、西番莲硕果压枝,伸手可及。小董从云南农业大学茶学系毕业后没有回家乡宾川,却来到了茶乡勐腊。经过几年的打拼,如今她有了自己的茶叶公司,主要的原料就来自基诺山的茶园。与她合作收购茶叶的基诺汉子杰布鲁周,负责把村子里一家一户的茶叶集中收购起来,在这个村子是有些名气的人物。他说,上个世纪70年代,一群专家学者来基诺山作调查时就曾住过他家,他提起的几个名字,也是省内社会学、历史学界为人熟知的人物。正是有了这些调查,才使一个民族最终被认定——1979年6月6日,国务院正式确认基诺族为我国的第56个民族也是迄今为止最后一个被确认的单一民族。

杰布鲁周说,主要的茶园在村后的山上,有3000多亩。村后的亚诺山岩子是基诺山中海拔最高的地方(1482.5米),比最低处巴卡寨的田坝(550米)高出了近1000米。他带我们上山的时候,暴雨突降,雨伞根本无法遮挡,一行人只得退到一家屋檐下暂避。雨势稍减再上山时,刚刚走过的山道成了奔泻的溪流,水已漫及小腿。放眼望去,山顶云雾弥漫,茶园向远山和雨雾中绵延,被雨洗着,满眼青翠。山上大部分的茶树,是20世纪五六十年代种植的。也有更高更大的茶树,周红杰教授判断,树龄至少有百年以上,是原籍茶。这雨雾的茶山上,通过原籍茶和原住民,我们可以了解一个民族的历史是怎样与茶连结起来——

“基诺”二字是当地基诺族语,“基”是舅舅,“诺”是后代,“基诺”就是舅舅的后代或尊敬舅舅的民族。从地名来历可知这片山地就是基诺族的故土。基诺族还有多种自称:“基诺册饶”、“基诺阿饶”、“基诺阿玛”(即“基诺人共同体”之意)……古汉语文献的零星记载中,多称之为“攸乐”或“攸乐人”。此外,还有一个被广泛认同的自称:“丢落”。这个称呼,在他们的口传历史中有这样的故事:三国时期,诸葛亮率军南征来到了攸乐山,因为太疲劳,一些士兵躺下睡着了,一睡就是几天几夜。后来,等他们醒来追赶大部队到江边,诸葛亮因为他们违反了军纪不肯再收留他们。“丢落”(意为孔明把他们丢了)从此成了他们自己的族名。诸葛亮为了他们的生计,留下了一包棉籽和一些茶种,还依自己的帽子式样为他们设计住所,于是,这一人群就居住在“孔明帽”里,世代种茶……《普洱府志》中也记载了这样的传说:“旧时武侯遍游六山,留铜锣于攸乐,置芒于莽芝,埋砖于蛮砖,遗木梆于倚邦,埋马蹬于革登,置撒袋于曼撒,因此名其山……”

六大茶山的名称,当然不会来源于这样的附会。但民间的传说,多多少少总会隐含或折射出历史的真相。如果把孔明的故事抹开,千年的茶事就显露了出来。时代更为早远的基诺族史诗《玛黑和玛钮》反映的是关于远古时代人类起源的洪水故事,也有基诺族是从普洱、墨江,甚至更远的北方迁来的传说。从元代起,这一地方属“彻里路”管辖,明代改设“车里宣慰司”,到清代设立普洱府……朝代更迭,“丢落人”从没丢落茶叶的种植、制作,攸乐茶在相当一个时期都被列为贡茶。基诺山茶事的巨大衰落是在1942年,一支军队来到这里,烧杀掠抢,茶园因之荒废,产量锐减,茶叶产量萎缩至三四百担。直到解放后,这个处于原始社会末期的民族跨越历史鸿沟,一步进入了社会主义,茶叶生产才得到恢复和更大发展。

在亚诺村,如今一年的茶叶产量约有三四十吨。但基诺人是很少喝普洱茶的,他们的饮茶习俗还保留着古代的传统——包烧茶。杰布鲁周说,他们喝茶,不采嫩叶,而是以成熟的老叶为好。在下山的时候,他随手摘了几把茶叶,又摘了几片像是芭蕉叶的冬叶,邀请我们去他家喝包烧茶。上了他家的竹楼,他烧旺火塘,用冬叶把茶叶包好放进火里。片刻,一阵奇异的清香就弥漫开来。他打开已被烧焦的冬叶,取出焐得黄软的茶叶放进装了水的竹筒里,不一会儿,一碗碗香气独特的包烧茶就摆放在我们面前。不只是茶,他们许多的食物,都是用这种包烧的方式来烹调的。这样的茶俗,不知传递了多少代人,它也传承着一个民族魅力独具特色的文化。

一个曾被“丢落”的民族,因为没有丢落自己的文化,没有丢落曾经赖以生存的茶叶,他们终于又能自豪地站在世界的面前,让自己古老的文化放射出异样的光彩。

瑞贡天朝:易武茶的最高荣誉 - 五房·茶马古道考察记四


易武古镇

清代道光皇帝赐的“瑞贡天朝”匾

民间茶坊正在制作传统普洱茶

清晨,雾在对面山坡的乔木树梢上缓缓生成,如玉带般在山谷里漂浮不定,湿润的空气里嗅得到茶叶淡淡的清香。考察队员们三三两两走出了自己的房间,有人说昨夜听见猪惨烈的嘶叫。“一只豹子拖走了一头猪,”老乡淡淡地说。这样的事在深山密林中常有发生,就是在大白天豹子拖走牛羊也不奇怪。考察队员的眼睛警惕地看着身边的这片山林,它是今天我们将考察地著名的古六大茶山之一慢撒茶山,也叫易武茶山。

越野吉普在山坡上艰难的爬行,但路边的景色却如梦如幻。一山一坡的茶园隐藏在云雾中,若隐若现。说它“若隐”,是因为要拨开迎面而来的迷雾,才看得见被浓雾沁得湿漉漉的茶园;说它是“若现”,是因为远眺层层叠叠的山峦,那些想从山腰溜走的白云,被一洼一洼的茶园轻轻地挂住,遮挡盛夏的骄阳。不用随行的勐腊县农业局滕荣心和经作站刘忠平两位专家介绍,我们已经感受到此山必定出好茶。不是有老话说“云雾山中出好茶”嘛!

要鉴别易武茶园的历史并不困难。那些把山坡一层一层围住的茶园,年代不算久远。刘主任说是上个世纪50年代以后种植的,科技含量要高一些,产量也高一些。老百姓把这些茶园里产出的茶叶称为“台地茶”;再往山里走,那些东一窝西一片,被灌木和乔木围住的缓坡地里的茶树,刘主任说是古树茶,它应该是清乾隆进士檀萃《滇海虞衡志》记载普洱茶出自攸乐、革登、倚邦、莽枝、蛮砖、慢撒“大茶山”之前,就已经形成气候的茶园了。史书载:六大茶山有八百里之广。其中慢撒茶山即易武茶山,自然条件优越,气候温润,雨量充沛,沃野千山,茶叶占天赋条件而得美名。老百姓把这些古茶园产出的茶称为“荒地茶”。所谓荒地茶,指的是长期被丢荒的茶园。正因为长期没有被人精心照料,因而很生态、很自然,成为热爱生态、热爱自然的人们追逐的心爱。老乡告诉我们,这些古树茶的老叶子甚至黄叶子都有人出高价购买,让人听了很是吃惊。如此这般,古树茶还不被人剃成“光头”才怪呢!县里的同志说,市场的偏好,使“古茶山”的保护成了问题。

说话之间,一位老乡说有一棵茶树是这里年纪最大的,是清代嘉庆年间就已经种下了。我们赶忙跟随这老乡去造访,经过一段艰难的路程,我们终于看到了这棵茶树。它树高八九米,树根部直径约20公分,确实比“荒地茶”高大了许多,它们明显不是同一年代的产物。

老乡告诉我们,这山里还有茶王庙、茶神庙,过去香火很旺。他清楚地记得老人说,春夏秋三季那万人采茶的繁忙景象。记者要去探访茶王庙、茶神庙,老乡说早就被毁坏了。我们并不感到奇怪,因为茶园被丢荒与茶王庙、茶神庙被毁坏,虽然年代不同,但原因是相同的:茶园和茶文化曾经遭遇了历史的劫难。

茶园被丢荒了,茶王庙、茶神庙被毁坏了,仍然遮不住易武茶历史的辉煌。“荒地茶”就是见证,茶王庙、茶神庙的遗迹就是脚注,还有易武一山连一山的茶园就是无声的述说。刘忠平说,山里的茶园藏在深山密林里,让人难以估计其规模究竟有多大。以前统计有5000多亩,2004年初统计有2万多亩。原因是过去老百姓怕上缴农特税,少报或瞒报。现在他们不用担心了,茶园面积的统计数字也就大大增加了。但这还不是确切的数字,一些古茶园在深山里,要搞清楚还得反复核查。可见易武茶山的规模之大。

易武茶出名,据说是因为易武镇。易武镇是慢撒茶山的茶叶集散地,久而久之,人们习惯称慢撒茶山为易武茶山。考察队上茶园的山路,老乡说是当年的茶马大道。这茶马大道把茶山与易武镇连成一体。古老的茶山远处不时传来的牛铃声,仿佛在向人们讲诉当年易武茶山的兴盛和马帮往来的繁忙景象。

雾中观茶,亦真亦幻;古镇寻古,亦幻亦真。顺着青石条铺成的马帮路,考察队走进了易武古镇。房屋虽然是以往制茶卖茶的老屋,但有的主人已不是茶商的后人,遥远往事难寻踪影。大概是听到有人打听茶马往事,一间老宅里走出一位老人,虽然是茶商的传人,却早已不做茶了,也不愿回首往事。面对记者的镜头,老人安坐在雕龙画凤的屋檐下,直视记者,沉默无语。一种对沧海桑田的漠然与冷峻,写在那饱经风霜的脸上……

但易武茶并没有消逝——古镇里很多人家办起了手工制茶的小作坊,手工揉制的晒青毛茶,蒸而成团,石头模具,自然温湿条件下的晾晒……考察队员终于看到了真正意义上的传统普洱茶。在县里的同志指引下,考察队推开一间间老房子,看到了父业子承的忙碌景象。市场经济的荡涤,终于使历史的辉煌显露出来,易武古镇已有20多家传统手工作坊,日以继夜地制作普洱茶。古镇的后人无不骄傲地说,易武普洱茶非常出名,曾作为贡茶入朝,古镇里有宝匾为证。

寻访宝匾比寻访传统普洱茶更难。刘忠平介绍说,易武古镇原来有宝匾五块,如今仅存一块。这块宝匾是道光十八年(1839)道光皇帝喝了易武贡茶,龙心大悦,亲书成匾,赐给当时贡茶的“车顺号”主人清进士车顺来的,特允许车家世代把匾供在门楣上。于是考察队前往拜访当年“车顺号”的后人。

来到“车顺号”老宅,只见门庭高大却不见宝匾,进门之后只见一位40多岁的中年人正在把做好的普洱茶一饼饼的拿到太阳下晾晒,上前一问正是车顺来进士的后人。主人听了考察队的来意后,告诉我们看匾要交钱,考察队按人头交了钱;主人又说,如果要照相还再要另外交钱,没有商量的余地。于是,考察队付了钱后协助主人把宝匾从堂屋楼顶上抬下了—这块黑色的楠木宝匾,上书四个金色大字:“瑞贡天朝”,苍劲有力,旁边两行金色的正楷小字分别写着“例贡进士车顺来立”和“钦命头品顶戴云南等处承宣布政使司布政使捷勇巴图尚史为”的字样。宝匾历经百年已透出沧桑之色,但保存完好。此匾经专家考证,其真实性毋庸置疑。车顺来后人之所以如此珍视它、爱护它,是有远见、有道理的—

毕竟,这宝匾不仅是“车顺号”的荣誉,也是易武普洱茶辉煌历史和最高荣誉的见证。

景迈芒景:世界最大最古老的茶园 - 五房·茶马古道考察记三


古茶林中的寨子

在树上采茶的傣族小姑娘

残缺的石碑记录着千年种茶史

芒景村中的古寺

天下产茶的地方当然很多,大多叫茶园。就算称为茶山的,也不过是山上的茶园,种着齐胸高的茶树罢。而到了思茅市澜沧拉祜族自治县惠民乡的景迈、芒景,才会真正知道什么是茶林—一山山的绿,望不到边际,又正被盛夏的雨洗着,被清晨的雾笼罩着,湿淋淋的在山洼里流淌开来。

景迈和芒景的海拔约1400米左右,又在北回归线一侧,据说是出产高品质茶叶的最佳海拔高度和最佳区域。这些已经生长了几百年甚至更久远的茶林,至今依然被人采摘着、饮用着。

茶林轶事考察队的越野车如一只船,在绿海中飘飘落落地走着。从车窗望去,两边又高又密的林子,在雨雾中把天都遮住了,阴阴的,阳光都射不透。要不是惠民乡的副乡长周长平说是茶林,我们还以为是原始森林呢!

从景迈到芒景20多公里山路,居然就是在古茶林中行进!不止是这两个村子,加上芒洪、翁居、翁洼等几个村子,都是被2.8万多亩古茶树环绕着、遮蔽着。

景迈村是傣族寨子。穿过寨子的公路上,一摊连一摊的凉晒着茶叶,路好像也变成茶叶铺的了。属于这个村子的古茶林有8000多亩。

茶树一般有三四米高,脸盆粗细,枝杆在密密匝匝的树阴中,向着有阳光有雨露的缝隙四处突围。纵横交错的树干生长着岁月的沧桑、生命的力量。茶树满身佩戴着湿湿的苔藓和说不出名称的寄生兰……不用专家介绍,人们一看就知道这里的茶树林很古老,这里的生态很原始。

在这古老、原始的茶林中,那些更高更粗的古茶树就被称为茶王了。村子里的人还记得,最大的两株茶树,分别于1956年和1976年被砍。可惜!但那时真的怨不得谁,不就是两棵树。那样的年月砍的树还少呀?现存最大的两株,其中1号古茶树高4.3米,基部干径0.50米;二号古茶树高5.6米,基部干径0.40米。这样高的茶树,如何采茶呢?两个傣族小姑娘特意穿上了漂亮的民族服装,采茶给我们看。11岁的岩伦和10岁砍伦年纪是小了点,但大人们都做别的事去了,又正是假期,茶叶都是如她们一般大小的姑娘们在采摘呢。在茶林里随便选了一株茶树,她们背着竹篮,就身手敏捷的爬了上去,立足的位置,已经高过我们的人头了。一棵树上,站得下三五个人采茶呢。

莽莽茶林里布朗族、傣族、哈尼族、拉祜族的山寨就洒落其间,古茶树的树龄似乎就是山寨的历史。随便一株古茶树,都有几百年;随便一个山寨,都已存在了几十代人。这里的民族真正算得上是原住民了,他们世世代代采摘古茶食用。摘下的茶叶,晒了制了,又通过茶马古道带去遥远的地方,远得让山村的头人和祭师都讲不明白。外面的世界太远,讲不清也罢,但他们却讲得清从前的事,几百年上千年的事,都讲得清。

芒景村的苏国文,就是一个讲得清往事的人。1950年,苏国文的父亲苏里亚(布朗族名为岩洒),作为这一带最后一个布朗族头人,去北京参加国庆观礼。他背着一袋5公斤重的古树茶,那是只有当地头人才喝得上的“小雀嘴尖茶”。在中南海,苏里亚亲手把“小雀嘴尖茶”送给毛主席。现在,古茶林里的碑上,还写着苏里亚送茶叶到北京的事情。

头人的儿子苏国文,如今在芒景山上也有相当的威望。他退休后,发动村民集资建了一个“芒景布朗风情园”,我们去的时候,工程正在收尾,里面有新的寺庙,有宽敞明亮的教室,真是当了一辈子教师,搞旅游也忘不了教书。况且,这一带地方,小学校也常常设在寺里。他还自己出资10万元,依稀仿照从前头人的房子式样,在庙旁建了一幢“国文楼”。

他相信古茶林出名了,游客日渐多起来,他的举动也会为村民们带来好处。碑文铭刻茶林历史苏国文不简单,他的布朗族名字叫岩赛吧,59岁,在县教育局工作,是全国先进扫盲工作者、全国民族教育先进个人,现在已经退休回到家乡。他把芒景布朗族的事情写成了一本《芒景布朗族传说简史》,没有正式出版,只是作为一种印刷品成书几百册,在世间流传很少。虽然,这里的古茶林被世人谈论还是近几年的事,但在他的著作中,他认为是布朗族先民最早种茶饮茶。

在芒景村的芒洪寨,那座有些残破的老寺庙看似很普通,里面隔出半间堆放芒锣、象脚鼓等节庆祭祀用品,另半间供着香火。但里面的一块碑却大有来历。石碑是供销社拆房子时从墙角里发现的,已残缺,红砂岩上用傣文写着这样的意思:某年某日在头人的带领下建了此庙。苏国文和澜沧县委宣传部副部长左应华说,从前有5块石碑,第一块碑为种茶碑,第二块为建寨碑,第三块为建庙碑,第四块为历代佛爷碑,第五块为历代头人碑,碑文记录了芒景布朗族在此定居一千多年的历史。从中可看出布朗族先民在建立自己的家园时,把种茶视为美好生活的第一要素。芒景缅寺木塔石碑傣文记载,景迈古茶园的茶叶种植,始于傣历57年(公元695年),算起来这片古茶林已经有1300多年了。考察队的周红杰教授说,碑文记载景迈芒景古茶园的历史,是目前判断这片古茶园种植史最可信和最权威的史料。

1300多年的古茶园,让考察队员既惊喜又有些不敢相信。1300多年前,那些一度被认为是世界茶叶“发祥地”的国家和地区,有的还没有开始茶叶栽培,有的仅有零星的种植,而景迈芒景的先民却已成林成园的种植茶叶了。这,不能不说是世界茶叶种植史上的一大奇迹!布朗族绿色的拐棍布朗族头人苏里亚把茶叶带到北京,使藏在深山人未识的布朗族茶叶“小荷初露”,让人认得这“深山的妙龄女子”。殊不知,这“小荷”,这“深山妙女”,漫山遍野地植根在布朗族先民的生活中,与布朗族的历史文化一同生长着。

已经流传千年的布朗族典籍《奔闷》,详细记载着布朗族英雄哎冷与茶的传说。哎冷在布朗话里就是老大的意思。这是一个传奇的人物,可以与希腊神话中的那些天神媲美,但更具人性。是他带领一支布朗人最先到这里定居,他才能超群,景洪傣王把第七个公主南发来嫁给了他,封他为“叭哎冷”,是级别不低的官。布朗人英勇善战是史有所载的:“勇悍好斗轻身,兵不离身”,这在纷争不断、环境险恶的岁月,是求生存的必备气质。哎冷也是武艺不凡,得到人们的尊敬。哎冷最后死于一次族人相争的阴谋,他临死前说:“我要给你们留下牛马,怕遇到灾难死掉;要给你们留下金银财宝,也怕你们吃光用光;只给你们留下茶树,让子孙后代取不完用不尽。”

一个英雄去世了,但他留下了一个民族赖以生存发展的宝贵财富。至今,每年农历六月初七,这里的布朗村寨还要举行一种叫“夺”的活动来祭茶和祭奠哎冷,时间长达数天,要进行镖牛等隆重仪式,中心地点就在芒景的哎冷山上。在芒景布朗族的《叫魂经》等典籍中,不仅记载着祖先迁徙的历史,也留下了这样的话:“叭哎冷是我们的祖先、我们的英雄,他给我们留下的竹棚和茶树,是我们生存的拐棍。”

从布朗族典籍《奔闷》中记载的哎冷到苏里亚;从苏里亚到他的儿子苏国文,已是沧海桑田,但这根绿色的“拐棍”却生生不息,支撑着布朗人子子孙孙的生活。

历史上,布朗山的茶叶通过茶马古道,输送到缅甸、泰国、马来西亚等东南亚国家,是这里布朗、傣、哈尼等族百姓世世代代赖以生存的主要经济来源。茶叶也是他们平日里的菜,生活中的保健饮品。布朗话里,茶称为“腊”,最初只是一种佐料“得则”。至今,还有人在野外劳作时,摘一把鲜叶,用盐巴辣子一沾就是菜。“上山不带饭可以,不带腊不行”,这句话仍在布朗山讲着。云南人说的“吃茶”,在这里有了真切的含意。因为此种“得则”与生活是那样的密不可分又有利于身体,渐渐有了人工种植。于是,哎冷给这种佐料取名“腊”,原是绿叶之意,从此用来专指茶。在思茅、西双版纳等地多有带“腊”、“拉”等字的地名,就往往与茶有关。

一千多年的种茶史,布朗人掌握了多种茶叶品种的制作:“腊告”(干绿茶)、“腊拉”(大粗叶茶)、“腊贺”(糯米香茶)、“腊各信”(小雀嘴尖茶,当年送给毛主席的就是此种茶)、“腊广”(圆形的紧压茶),也就是后来誉满天下的普洱茶。

在景迈芒景,森林、茶林与村落,没有明确的界线。人们就生活在茶林里,连空气中都仿佛飘散着茶树的清香,让人分不清是先有茶树还是先有人家。1994年,日本名古屋茶叶协会理事长,国际著名茶叶专家松下智先生来这里考察,把这万亩古茶园赞誉为人类最早开发利用茶叶的珍贵的“茶树自然博物馆”,是中国的“国宝”。

昆明世博园“茶树区”里,曾展示过两棵巨大的千年古茶树,就是从景迈移植去的,世博会期间令来自世界各地的茶界人士惊叹不已。后来,它们因水土不服枯死了。但在景迈、芒景万亩古茶林里,我们看到数不清的古茶树吐着新绿,生机勃勃。

普洱茶马古道


茶马古道是以唐代以后,特别是清朝光绪年间至民国时期普洱通往昆明、西藏、澜沧、打洛、缅旬等地的茶马古道,也是普洱物资交流、进行贸易的南方丝绸之路。

“茶马古道”的形成与发展,促进了普洱茶业的发展和普洱茶区商品交易的繁荣。在今普洱县境内,仍保留有三处较完整的“茶马古道”遗址:一是位于同心乡那柯里村的“茶马古道”;二是位于凤阳乡民主村的“茶庵塘古道遗址”,长约2公里左右的山石古道,在一片半原始森林中盘山径仄而上。那山石上深印的马啼印,向人们诉说着昔日“以茶易马”的艰险;沿古道而上,人们可以去体味,去追寻“径仄愁回马,峰危畏如去”的意境。三是位于磨黑镇孔雀坪的“孔雀坪地古道遗址”,长约10余公里,那昔日林立的“马店”,山石古道上清晰可见的马蹄印,向人们说明历史上的“茶马古道”的兴盛。

山间铃响马帮来,是50年代前的真实写照。在车辆如梭的今天,马帮已不再有,山林是听不到清脆的马铃响了。茶马古道显得更加寂静。但回荡动听的马铃声和赶马人的山歌依然记忆忧新:三月里来,三月三,赶着骡马进茶山,普洱茶好人人爱,驮起茶叶到远方。

陕西茶马古道与滇茶马古道握手(五)


云南是居安思危

7月8日,研讨会最后一天安排与会人员参观了丽江茶马古道遗迹束河古镇和西香格里七十二道弯铺石古道。后者有400年前相当于烽火台的蒙古哨、马帮期望能解除劳累的嘎呢咕石堆、防止马匹走错路的拦马石等,这些都引起了大家浓厚的兴趣。遗憾的是,为马帮提供饮水的石水槽失踪了。在过去马帮时代,山下的村民挑水倒入半山腰的水槽里,马帮喝水后,自觉投入零钱。

木霁弘告诉记者,云南境内的茶马古道,由于对茶马古道的研究与保护尚未深入,在自然和人为因素影响下,茶马古道沿线文物古迹及周边环境受到不同程度的破坏,保存现状不容乐观。云南将进一步加强茶马古道资源调查,抓紧编制茶马古道保护规划,有重点、有步骤地开展茶马古道整体保护。

寇骞说,云南是居安思危,人家已经找到了大量茶马古道遗迹,咱们陕西如今根本不清楚茶马古道遗迹情况,就是消失了也不知道。

李刚说,云南工作做得很细,对古镇、古村落、古茶树、古茶园、古道路全省进行全方位、拉网式普查。陕西要赶快奋起直追,保护好茶马古道。

建议陕西申报国家级文保单位

前往丽江的路上,李刚和寇骞就商量,这次去参加研讨会,要和云南建立关系,为以后合作大手笔打好基础。

尽管在有些学术观点上还存在分歧,但李刚和木霁弘见面时热情握手,一再表示要多交流、合作。木霁弘说,茶马古道是中国,尤其是西部人民贡献给世界的一条古道,各省、各族人民都为茶马古道作出了巨大贡献,所以,他们在给国家文物局所作的茶马古道现状报告中,本着全面、完整、真实的原则,将7个省按照一个整体来做。我们7省要联合打造茶马古道这个世界文化遗产。它既不只是云南的事,也不只是西藏的事,或陕西的事,而是我们整个西部一件伟大的事业。这需要许多人、许多专业的联合努力才能做好。

李刚说,我们要更多地从国际性、民族性角度来整合茶马古道。我们7个省要联合起来打造这一具有国家性质的、横贯整个西部的贸易通道,进行历史经验总结,为西部大开发提供历史经验支撑,为申报世界文化遗产做必要的准备。

李刚、寇骞包括本报记者,和云南、四川、重庆、青海以及海外专家、学者进行了私下交流,并表示以后要相互协作,互通信息、经验。

云南大学茶马古道研究所研究员周重林透露,云南、四川正在做境内茶马古道申报第7批国家级文物保护单位的工作。如果这样的话,就可以使沿线过去连县级文保单位都不够的文物古迹,一下成为国家级保护单位,茶马古道就可以得到有效保护。他建议陕西能设法将陕西境内的茶马古道申报为第8批国家级文保单位。寇骞认为此建议非常好,回去会向有关方面反映。(金石)

普洱茶历史上曾有五条“茶马古道”


网资讯:明清代,云南藏销茶主要经丽江进入古宗西藏(今中甸和德钦县)和康藏。进入康藏的茶,部分在木里、乡城、稻城、理塘销售,部分到打箭炉(今康定)将云南的竹筐包装换为牛皮包装后继续前进,走康藏线运至拉萨等地。长路漫漫,险障重重,沿途既有土司、寺院设卡收过路费,又时常因动乱引起茶路阻塞。这时,商人们就要寻找其他运茶路。他们探寻出从德钦经碧土―邦达―工布江达―墨竹工卡―拉萨的进藏线路。每年春季他们赶着骡马,满载蜂蜡、牦牛尾、麝香、虫草等物,在茶市交换茶叶后返回西藏。

除背夫外,红河、石屏、江城的马帮也大量进入茶山运茶。尽管驮运的前期成本较低,但由于驮运量小,行路速度较慢,因此单量运费就较高,后渐渐被马帮所取代。

明清时期以普洱为中心向国内外辐射出五条“茶马古道”:

一是官马大道。由普洱经昆明中转内地各省,或经思茅―车里(今景洪)―佛海(今勐海)―打落,而后出国至缅甸的景栋,其后再转运到泰国、新加坡、马来西亚和香港等地。这是茶马古道中最重要的一条。

二是关藏茶马大道。从普洱―下关―丽江―中甸(今香格里拉)进入西藏,再由拉萨中转到尼泊尔等国,主力是藏胞的大马帮。

三是江莱茶马道。从普洱―江城,入越南莱州,而后再转运到西藏和欧洲等地。

四是旱季茶马道。从普洱―思茅糯扎,渡过澜沧江,再经孟连出缅甸。

五是勐腊茶马道。从普洱―勐腊,然后销往老挝北部各地。

在今天的普洱县境内,仍保留有三处较完整的茶马古道遗址:一是位于宁洱镇民主村茶庵圹的“茶马古道遗址”,长约2公里的山石古道,在一片半原始森林中徒仄而上;二是位于磨黑镇孔雀坪的“官马大道遗址”;三是位于同心乡的“旱季茶马大道遗址”,那山石古道上清晰可见的马蹄印,记述了昔日“茶马古道”的繁荣。“茶马古道”使普洱茶行销国内各省区,远销新加坡、马来西亚、缅甸、泰国、法国、英国、朝鲜、日本和港澳台等国家和地区,在世界上享有盛名。中国古典名著《红楼梦》和世界名著《战争与和平》等作品中,都有喝普洱茶的描述。今天,普洱茶已为世人所认知、接受和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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