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茶文化的传统美学思想溯源

发布时间 : 2020-11-11
茶文化背后的中华传统礼仪 中国茶的发展 中国茶的起源

茶文化背后的中华传统礼仪。

[摘要说明]中国茶文化的传统美学思想溯源

儒释道思想是中国传统文化思想的核心,而儒释道思想与中国茶文化的形成和发展有着密切的关系。赖功欧先生在《茶哲睿智》中认为:“儒释道三家都与中国茶文化有甚深的渊源关系,应该说,没有儒释道,茶无以形成文化。儒释道三家在历史上既曾分别地作用于茶文化,又曾综合地融贯地共同作用于茶文化。”“道家的自然境界,儒家的人生境界,佛家的禅悟境界,融汇成中国的基本格调与风貌。……没有儒释道的共同参与,我们今天就无法享受与体味这种文化了。” 林治先生在《中国》中也说:“中国作为我国优秀的传统民族文化之一,它必然植根于儒、佛、道三教所提供的思想、文化沃土之中,吸收融会了三教的思想精华,中国才可能茁壮成长并开出艳丽奇葩。”“‘和’便是儒、佛、道三教共通的哲学思想理念。” 由此可见,代表中国传统文化精华的儒释道美学思想对中国茶文化的形成、发展,审美精神的确立,对茶人人生境界的提升有着不可磨灭的影响和作用。

1. 道家“天人合一”、“道法自然”的哲学思想与美学理念对中国茶文化审美特质,茶人审美情趣的影响。

“两千多年来,这种崇尚自然的思想也已成为中国人思想深处的最高理想境界,特别是影响中国人的艺术生活,是中国文化东方韵味的本质所在”。作为生活艺术化的中国茶事,其追求自然的倾向,自然也不例外。于是“天地有大美而不言”,“ 澹然无极而众美”的境界也就成为了茶人的人生追求与理想目标。

道家崇尚清静无为,于自然恬淡中求的生命的延续与超越。而茶契合自然,采天地之灵气,茶性俭而清和、自然淳朴,道家认为长期饮茶可使人轻身换骨,除却污浊之气,又可修心养性,有助于修炼。因此道家对饮茶十分重视,并为茶人的注入了“天人合一”的哲学思想与“崇尚自然”的美学理念。

中国文人在品茶时寄情山水、忘情山水,亲近自然的倾向都与道家崇尚自然的理念有着莫大的联系。而且在茶事上的求真、求自然的原则也受到道家“返璞归真”理念的影响。

而道家的“虚静”思想也潜移默化地与茶之“静”性相通。“人们一旦发现茶的‘性之所近’——近乎人性中的清、静、虚、淡的一面时,也就决定了茶的自然本性与人文精神的结合,成为一种实然形态。也就是说,决定了一种文化——一种新的文化形态的出现。” 而茶人需要的正是恰恰就是这种虚静醇和的境界,只有这样才能驱除杂念,“品”出茶中蕴含的精神和“清净虚明”、“超然物外”的人生境界。

2.儒家美学思想与中国精神

“中和”美学思想贯穿整个中国,儒家对“和”的诠释在茶事的过程中表现得淋漓尽致:一是在泡茶时表现为“酸甜苦涩调太和,掌握迟速量适中”的中庸之美;二是在待客时表现为“奉茶为礼尊长者,备茶浓意表浓情”的明伦之礼;三是在饮茶过程中表现为“饮罢茶敬方知深,赞叹此乃草中英”的谦和之仪。 裴汶《茶述》指出,茶叶“其性精清,其味浩浩,其用涤烦,其功致和。参良品而不混,越从饮而独高。” 宋徽宗赵佶在《大观茶论》谈到茶之功效时说:“至若茶之为物,擅瓯闽之秀气,钟山川之灵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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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茶艺的美学品格(三)中国茶艺美学的复合基因


第三、中国茶艺美学的复合基因 〖中国茶艺美学是一个综合的体系,吸纳了众多的文化基因。中国茶艺美学是由文人的创造和 参与为主导的,这并不是说没有其他的基因。例如,茶艺美学讲究“天人合一”,人与自然 有天然的亲和融合,这首载于发源殷周之际的重要经典《周易》;“物我玄会”,强调主体 和客体的双向交流,来自于佛教的世界观;“涤除玄鉴 ”,意即扫去尘埃使心灵明澈如镜,是老子在《道德经》中提出来的;“澄怀味象”,即是 使自己的心胸襟怀达到虚静空明的心境,则见之于南朝山水画家宗炳提出的审美论述。这些 论述,都融入到茶艺美学之中。除了儒家的美学思想,中国茶艺美学还包含着道家与道教的 美学思想、佛教的美学思想。 道家与道教是紧密相连的,道家美学与道教美学也是紧密相关的。先秦时代的老子与庄子, 是道家美学思想创始者和完成人。他们提出“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 斯不善已”(《老子》二章);“咸池、九韶之乐,张之洞庭之野,鸟闻之而飞,兽闻之而 走,鱼闻之而下入,人卒闻之,相与还而观之”(《庄子•至乐》),从审美主体出发,从人 与对象的审美关系上探求美的存在与表现,把美的矛盾关系中存在及其与人所构成的特殊关 系揭示得十分透彻。道家美学的要义有五个方面:一是把道作为美的根源。如“天地有大美 ”(《庄子•知北游》),“夫得是(指“道”),至美至乐也”(《庄子•田子方》),意思是 天地具有孕育和包含万物之美,得到了“道”,就会获得美的最大享受,获得最高的美感。 二为自然朴素是美的生命。老子认为“道”是非常自然、朴素的,“道法自然”(《老子》 二十五章),“为天下谷,常德乃是,复归于朴”(《老子》二十八章)。庄子也主张“顺物 自然”(《庄子•应帝王》),“既雕既琢,复归于朴”(《庄子•山木》),“朴素而天下莫 能与之争美”(《庄子•天道》)。三是虚静思想为美的创造的主体心态。老庄的虚静思想导 源于道,老子确定的原则是“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老子》十六章), 就是要自己极端认真地向着本性中空明宁静状态回复。老子进一步认为,心理上的虚静状态 是承接天地之大美的必要条件,所以必须“涤除玄鉴”(《老子》十章),即排除一切干扰心 性的东西,使内心光明如镜,照彻万物,容纳万物。庄子把老子的虚静主张进一步弘扬,提 出完整的虚静说,以及从“心斋”(《庄子•逍遥游》)、“坐忘”(《庄子•大宗师》)达到 虚静境界的观点。老子的“涤除玄鉴”和庄子的“心斋坐忘”,是中国古代审美心理的最早 发现。四是“无言之美”为美的高超状态。老子提出大美形态:“大音希声,大象无形”( 《老子》四十一章),认为是美的最高本体,美学的真义所在。他认为那种令人目盲之色, 耳聋之音,口爽之味,都是背道而失美的。庄子也认为至巧不为巧,至乐不知乐,“故曰‘ 至乐无乐,至誉无誉’”(《庄子•至乐》),把根本感不到具体形式的形式存在视为最美的 形式。五是重视和强调“德充之美”即精神美。庄子喜爱“德充之美”(成玄英《庄子疏》) ,对万事万物“非爱其形也,爱使其形者也”(《庄子•德充符》),首先不是爱其形体之美 ,而是爱其精神之美。他还用“无庄之失其美”(《庄子•大宗师》)的故事,说明为了得到 “道”,使精神达到美的境界,可以忽视和忘掉形体美。这些美学思想,都是与茶艺相通的 。道教是中国文化之树上结出的宗教之果,道教所建构的宗教世界是融铸着彼岸理想的此岸世 界,自由追求的现实化、此岸化,使道教获得了艺术的性质、审美的性质,有学者评判“道 教是审美型的宗教”。他还进一步指出:道教思维有四个特征,即基于经验的物我相融、以 经验为中介的并接互应、收发于极则的双向互逆推演,守中致和的流传变化。这四个思维 特征,在中国古代美学范畴的形成、发展与完善的思维过程中被相似地体现着。(高楠《道 教与美学》前言第3页,辽宁人民出版社1989年9月第1版)道教美学显然是一个杂驳的 体系,我们不妨以东晋葛洪的《抱朴子》为例为一些解读。《抱朴子》虽然是一部宗教理论 性著作,但其中有关于文学、音乐、绘画的论述,有涉及美、美感和艺术的言论,特别是艺 术鉴赏方面的见解,都是探讨中国古代文艺美学的重要资料。正如美学家王向峰所指出的: “东晋著 名的思想家、系统的神仙道教理论的创立者葛洪,在其代表作《抱朴子》中所阐发的美学观 点,即便在今天美学研究如此繁盛的形势下仍不失其存在的价值,仍旧在中国古典美学研究 的链条中占有一席相当重要的位置,起着承上启下的作用。”他还将葛洪的美学思想概括为 “三性”:一是美的本质的规定性。如“捐玄黎于〖HT5,7〗氵〖KG-*3〗夸〖泞, 非夜光之不真也,由莫识焉”(《名实》),美是客观存在的。但是,现实中无至美可言, 故“论珍则不可以细疵弃巨美”,“小疵不足以损大器”(《博喻》),要从整体而非从细微 局部判断美丑。“五味舛而并甘,众色乖而皆丽”(《辞义》),所以审美对象是丰富多彩的 。 二是美的内容与形式的多样统一性。葛洪认为“五色聚而锦绣丽,八音谐而箫韶美”(《喻 蔽》),单一的颜色不丽,单一的味道不美,美的形 式与单调一律是不相言的。他还要求形式与内容的统一,即外在美与内在美的和谐一致。三 是审美的基本条件与趣味的差异性。葛洪认为虽然“妍姿有定”(《塞难》),但对于同一审 美对象,也会因为审美主体的爱憎、偏好、认识、生活习俗、才情以至地位等的不同,而产 生各不相同的审美感受和审美评价。他对文艺鉴赏提出了较为系统的意见,关于“音为知者 珍,书为识者传”(《喻蔽》)的命题,对后世的文艺鉴赏发生过很大影响。(王向峰《中国 美学论稿》第100-110页)这也与茶艺鉴赏有紧密的联系。  佛教主张“一切皆空”,“色即为空,色复异空”,本无意建立美学,也很少正面阐述美学 问题。但是,超功利的美与佛教自有它的内在联系,而且,从“无相而有相”产生的佛教建 筑,从“无言而有言”形成的佛教文学艺术,以及佛教经典透示出的丰富的美学意蕴,组 合成独特的美学景观和美学思想。佛教美学也是一个综合的体系,包括佛教世界观的美学品 格,佛教人生观的美学精神,佛教宇宙观的美学因子,佛教本体论的美学神韵,佛教认识论 的美学色彩,佛教方法论的美学意蕴,佛教行为方式的美学特征。而这些,又是具体地融入 到佛教艺术美学。茶艺既是世俗的,又有佛教的成分;茶艺美学既是社会的,又有佛教美学 的基因。我觉得,佛教对茶艺美学最大的贡献,就是“悟”被引入审美活动和审美认识。“ 悟”的本义是心解神领,以及与之相关的“悟入”、“悟门”、“顿悟”等,本是佛教,特 别是佛教禅宗的用语,后被文学艺术广泛地借用。宋代严羽《沧浪诗话》就说过:“大抵禅 道惟在妙悟,诗道亦在妙悟。”(《诗辨》)“妙悟”就是绝妙地悟,灵活地悟,创造性地悟 。但是,在佛教禅宗看来,“悟”是离不开“参”的,就是要“参禅”,即参究禅机(机锋) ,参究禅教(言教)。“参”是基础,“悟”是结果,“参”是必经之途径,“悟”是手段借 以实 现的目的。“参”要“熟参”、“活参”、“离心意识参”;“悟”要灵活地、创造性地悟 。(祁志祥《佛教美学》183页,上海人民出版社1997年1月第1版)在茶艺美学中,“悟”是 对茶艺的审美特征的玩味和领会,是对创作规律和技巧的体验和把握,“酝酿胸中,久之自 然悟入”。(严羽《沧浪诗话•诗辨》)同时,必须进行长期的艺术实践和审美实践,以便从 “ 渐修”达到“顿悟”。此外,在茶艺实践中,我们既要重视先天的“颖悟”,又要把后天的 学识与功力结合起来,才能在艺术上“悟入”。诚如前人所说的:“昔人谓气韵生动是天分 ,然思有利钝,觉有先后,未可概论之也。委心古人,学之而无外慕,久必有悟。悟后与生 知者,殊途同归。”(方薰《山静居画论》)

还有一种情况,原本是与茶艺美学的拙朴之美背道而驰的“另类”,也被吸纳、融合和改造 ,最终与茶艺美学的主流相契合。这就是历代皇宫茶饮所追求的另一种景象,与茶文化的殊 途同归。 我们知道,民众将饮茶普及为一种风习,士大夫则把民间的饮茶变为品茶。而成为贵族层最 高代表的皇宫,又进一步把从实用走向艺术的品茶推向豪华贵重的极致。这三者之间,可以 说代表了三种不同的美学追求:民间是淡泊之美,文士是典雅之美,皇宫是雕镂之美。 虽然陆羽认为饮茶是“精行俭德之人”所为,但皇宫茶饮却追求豪华贵重,富丽堂皇,讲究 茶叶的绝品,茶具的名贵,泉水的珍傲,汤候的得宜,以及场所的雄豪,服侍的惬意,并把 这些合适地搭配在一起。譬如,究极精巧的茶叶,采摘要精细,制作要精当,印模要精美, 命名要精巧,包装要精致,运送要精心。宋时“龙团胜雪”茶“每片计工值四万”,“北苑 试新”一夸更高达四十万钱。打造精工的茶具,崇金贵银。即使是自然天生,甘清泠洌的清 泉,也成为皇宫茶饮重视排场、讲究气势的物品。皇宫茶饮因所用茶叶稚嫩,点茶和冲泡技 巧特别考究,繁复精雅得多。 与文人雅士的幽雅韵致、禅林道院的寂静省净不同,皇宫茶饮展现的是国家富盛,物厚民丰 的风貌,表现的是皇家气象,陶然自得的心态,显示的是豪华贵重,君临天下的权势。皇家 茶艺的美学追求,可以说是十个字:“若铺锦列绣,亦雕绘满眼”。而这种“雕镂之美”, 也同样得到继承。现代一些茶艺馆走向“雕琢复雕琢,片玉万黄金”(戴复古句),正是其 流风遗韵。

中国茶文化的发展


巴蜀茶文化的形成巴蜀常被称作为中国茶业和茶文化的摇篮。六朝以前的茶史资料表明,中国的茶业最初兴起于巴蜀。茶叶文化的形成,与巴蜀地区早期的政治、风俗及茶叶饮用有着密切的关系。唐代茶叶生产的发展中唐时期,陆羽《茶经》的问世,使茶文化发展到一个空前的高度自从陆羽生人间,人间相学事烏龍茶新茶。中唐时,陆羽《茶经》的问世具有划时代的意义。正是这部《茶经》,把茶文化发展到一个空前的高度烏龍茶。千百年来,历代茶人对茶文化的各个方面进行了无数次的尝试与探索,直至陆羽的《茶经》问世后,茶方大行其道。《茶经》的问世,不但使天下益知饮茶矣,陆羽亦因此名扬天下,并为朝廷所知而召为太子文学徙太常寺太祝。但陆羽无心仕途,竟不就职。晚年他由浙江而至江西上饶隐居.《茶经》是一部论茶专著,它对当时盛行的各种茶俗作了归纳与追溯,对茶的起源、历史、生产、加工、烹煮、品饮,以及诸多人文与自然因素作了深入细致的研究与总结,使茶学真正成为一种专门的学科,从而使中国的茶文化进入了一个全新的境界。由陆羽开始的茶的这种划时代的变化,正是当时茶风盛行,人们在高度物质文明的基础上追求精神享受的一种体现。宋代茶业的发展 宋元茶叶生产发展中的一个特点,是由团饼为主趋向于以片茶、散茶的为主。北宋前期,茶叶生产主要是以团茶、饼茶为主,这是属于紧压茶类,特别是在北苑贡茶中,这类团饼茶的制作技术和技巧,日趋精湛,不断创新,无论是在外形和内质上,都达到了团饼茶的最高峰。由于宫廷用茶要求,煮茶方式和品饮方式与民间乡饮有很大的不同之处,所以团饼茶在作为宫廷之用时,有其独特的价值。但是,团饼茶的制作工艺和煮饮方式都比较繁琐,对于一般的普通饮用者来说,则多有不适合的地方。因为一般的劳动者的饮茶,由于经济和政治的原因,不可能去购饮价值昂贵的团饼,而且也无暇去精心烹制。他们总是希望价值低廉且煮饮方便。于是,在过去团饼茶工艺的基础上,就出现了蒸而不碎,碎而不折的蒸青和蒸青末茶。宋朝时,对那些团状、饼状的紧压茶常称之为“片茶”,而对那些散状的茶叶,在当时又称为“草茶”,或“散茶”。 明清茶文化晚明时期,文士们对品饮之境又有了新的突破,讲究至精至美之境.在那些文人墨客看来,事物的至精至美的极至最后之境就是道,道就存在于事物之中。张源首先在其《茶录》一书中提出了自己的之说:造时精,藏时燥,泡时洁。精、燥、洁尽矣。他认为茶中有内蕴之神即元神,发抒于外者叫做元体,两者互依互存,互为表里,不可分割。元神是茶的精气,元体是精粹外现的色、香、味。只要在事茶的过程中,做到淳朴自然,质朴求真,玄微适度,中正冲和,便能求得茶之真谛。张源的追求茶汤之美、茶味之真,力求进入目视茶色、口尝茶味、鼻闻茶香、耳听茶涛、手摩茶器的完美之境。张大复则在次基础上更进一层,他说:世人品茶而不味其性,爱山水而不会其情,读书而不得其意,学佛而不破其宗。他想告诉我们的是,品茶不必斤斤于其水其味之表象,而要求得其真谛,即通过饮茶达到一种精神上的愉快,一种清心悦神、超凡脱俗的心境,以此达到超然物外、情致高洁的化境,一种天、地人心融通一体的境界。这可以说是明人对中国精神的发展与超越。

中国茶艺的美学品格(四)中国茶艺美学的总体特征


第四、中国茶艺美学的总体特征 〖从艺术创作来看,中国古典美学包括三个层次,即以“神思”为核心,始之以“兴象”的触 发,终之以“入而能出”,在突出“表现”的前提下融汇意与境。而与审美创造过程相表里 的审美原则,大体有14种:(一)就审美内容来看,有文与质,情与理,情与采,情与景, 言与意,形与神,虚与实。(二)就审美创造来看,有一与多,真与幻。(三)就审美的形 成结构和手法为主来看,有动与静,隐与显。(四)就审美的历史流程为主来看,有通与变 。(五)就审美的艺术情趣和社会风习来看,有雅与俗,奇与正。这些具有朴素辩证精神的 审美原则,都是文艺创作实践的总结,更是审美创造的理论指导。 这些概括,虽然是中国古典美学的总体特征,但是,我们必须看到:中国茶艺美学是中国古 典美学范畴的“这一个”,具有自身的独特性。中国茶艺美学是从古代走来,有深厚的传统 文化积淀。我们还要看到,中国茶艺美学侧重于审美主体的心灵表现,虚静气氛中的自我观 照,默察幽微的自己亲切的体验,结合长期沉淀于事茶者心灵深处的审美情趣,汇聚一定时 代的社会风气和文艺思潮的审美规范,不期而然地概括成为灿烂多姿的美学形态。中国茶艺 美学中比较流行的形态、范畴有十二个,我姑且仿照中国古典文学名著《红楼梦》的“十二 金钗”的称谓,称之为“茶艺十二美”,并且依据中国古典美学的论述与语词作一些简单的 解释: 1、意境之美意境的基本特征,是通过情景交融的艺术意象(艺术表象)把欣赏者引入能够 进 行充分想象的艺术空间,使欣赏者能够领悟到较艺术形象更为深远的艺术化境,获得“寻绎 不尽”、“味之无穷”的美感。对此,古人有许多言简意赅的表述,所谓“意境之美”,是 “大象无形”(《老子》四十一章),是“词秀调雅,意新理惬,在泉为珠,着壁成绘,一 句一字,皆出常境”(唐•殷?《河岳英灵集》), 是“兴象玲珑,句意深婉,无工可见,无迹可寻”(明•胡应麟《诗薮》内编卷六),是“ 实际内欲其意象玲珑,虚涵中欲其神色毕著”(明•陆时雍《诗镜总论》),是“不得以字 句诠,不可以迹相求”(清•贺贻孙《诗筏》),是“有海阔天空气象,有清风明月胸襟” (清•林纾《春觉斋论文》)。而意境又含“无我之境”和“有我之境”。“无我之境,人 唯于静中得之。有我之境,于由动之静时得之。故一优美,一宏壮也。”(王国维《人间词 话》)“言气质,言神韵,不如言境界。有境界,本也;气质、神韵,未也。有境界而二者 随之矣。”(王国维《人间词话删稿》)。 2、典雅之美所谓“典雅之美”,用古人的话来说,是“文虽新而有质,色虽糅而有本” (梁•刘勰《文心雕龙•诠赋》),是“颂惟曲雅,辞必清铄”(梁•刘勰《文心雕龙•颂 赞》),是“高词迥映,如朗月之悬光,叠意迥舒,若重岩之积秀”,是“其词深而雅,其 义博而显”(唐•房玄龄《晋书•陆机传论》),是“止以古雅为命,不以雕篆为工”(宋 •姚铉《唐文粹序》)。典雅之美的内涵极为丰富,其规定性内容包括雅正无邪,“温柔敦 厚,尽善尽美,天然真淳”,“雅而不腐”,既要“熔铸经典”,又要“洞晓情变”。 3、自然之美自然之美其本义即自然而然,自然率真,把未经人化的自然奉为美的极致。 所谓“自然之美”,是“道法自然”(《老子•道德经》二十五章)、“顺 其自然”(《庄子•应帝王》),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唐•李白《经乱离后天 恩流夜郎旧游书怀赠江夏事太守良宰》),《李太白全集》卷十一),是“情性所至,妙不 自寻,遇之自天,冷然希言”(唐•司空图《诗品二十四则•实境》),是“不待思虑而工 ,不待雕琢而丽”(宋•张耒《贺方回乐府序》),是“一语天然万古新,豪华落尽见真淳 ”(金•元好问《论诗三十首》),是“得于天然,不待雕琢,律吕自谐,神色兼备”(明 •黄子肃《诗法》),是“情真,景真,事真,意真”(元•陈绎曾《诗谱》)。在茶艺表 演中,就是不以形式的精雕细琢着意修饰取悦于人,而从自然无为的本性达到审美的愉悦, 就是平淡中有不平淡,素朴中有真美在。

4、含蓄之美所谓“含蓄之美”,本意是指意思含而不露,耐人寻味。晚唐之际,司空图在《诗品》中提出了“含蓄”的美学范畴,并用“不着一字,尽得风流”来形容诗歌的美学特征。南宋词人、音乐家姜夔提出“语贵含蓄”,强调简约含蓄,而有辞意不尽的余味。(《白石道人诗说》)解读“含蓄之美”的词句,古人有许多精思独创:是“言有浅而可以托深,类有微而可以喻大”(晋•张华《鹪鹩赋序》),是“一言而巨细咸该,片语而洪纤靡漏”(唐•刘知几《史通•叙事》),是“能状难写之景,如在目前,含不尽之意,见于言外”(宋•欧阳修《六一诗话》),是“高不言高,意中含其高;远不言远,意中含其远;闲不言闲,意中含其闲;静不言静,意中含其静”(宋•僧淳《诗评》)。宋代大诗人杨万里强调诗歌要委婉含蓄,不要失之浅露时,有以糖和茶作比喻的:“人孰不饴之嗜也,初而甘,卒而酸;至于茶也,人病其苦也,然苦未既,而不胜其甘。”(《颐庵诗稿序》)意思是:吃糖开始感到糖甜,因无余味,最终会觉得酸;饮茶开始觉得苦,因其余味不尽,就会苦未尽而甘出。作为茶艺来说,就是在天然自得之中,显示出一种言外之意,令人体悟到一种含蓄不尽的遗味。 5、雕镂之美“雕镂”本意一指雕刻,比喻刻意修饰文辞。而在美学中则采用第二义,指罗列事物,铺陈夸饰,雕绘辞藻,弘丽温雅。与此相近的词语,有“雕文刻镂”,谓在器物上刻镂花纹图案,以为文饰;有“雕章镂句”、“雕镂藻绘”,均比喻刻意修饰文辞;还有“雕风镂月”,意指刻意吟风弄月,都存华光焕发,富丽气象。所谓“雕镂之美”,则是“绮丽以艳说,藻饰以辩雕”(梁•刘勰《文心雕龙•情采》),是“若铺锦列绣,亦雕绘满眼”(《南史•颜延之传》),是“艳藻独构”、“润古雕今”(唐•李延寿《北史•文苑传序》),是“争构纤微,意为雕刻,糅之以金龙玉凤,乱之以朱紫青黄”(唐•杨炯《王勃集序》)。 6、理趣之美“理趣之美”,包括“理”与“趣”两个概念。“理”指事物的机体,本质;“趣”指生动活泼的意趣和风教作用的旨趣。所谓“理趣之美”,是要把“理”与“趣”和谐地、辩证地融为一体,是“不烦雕琢,理趣深长”(宋•袁燮《跋魏丞相诗》,《?斋集》卷八),是“诗不能离理,然贵有理趣,不贵下理语”(清•沈德潜《国朝诗别裁集》),是“辞理意兴,无迹可求”(清•薛雪《一瓢诗话》),是“理语不必入诗中,诗境不可出理外”(清•潘德舆《养一斋诗话》卷一),是“趣如山上之色,水中之味,花中之光,女中之态,虽善说者不能下一语,唯会心者知之”(明•袁宏道《叙陈正甫会心集》)。 7、清空之美“清空”是与质实相对的,指具有古雅峭拔的风格。古朴自然,疏快挺拔,“如野云孤飞,去留无迹。”(宋•张炎《词源》)所谓“清空之美”,是“缠绵悱恻”,“超旷空灵”,是“有神无迹,色相俱空”(清•沈祥龙《论词随笔》),是“神出古异,淡不可收,如月之曙,如气之秋”(唐•司空图《诗品二十四则•清奇》),是“想到空灵笔有神,每从游戏得天真”(清•张问陶《论诗十二绝句》之一,《船山诗草》卷十一),是“清者不染尘埃之谓,空者不著色相之谓,清则丽,空则灵”(清•沈祥龙《论词随笔》)。 8、淡泊之美“淡泊”本意指闲适、恬淡,不追名逐利,引伸为清淡高雅,顺物自然,象和风微拂,山泉清音,隽永超逸,悠然自远。所谓“淡泊之美”,是“纯素之道,唯神是守”(《老子•道德经》二十九章),是“素处以默,妙机其微,饮之太和,独鹤与飞”(唐•司空图《诗品二十四则•冲淡》),是“外枯而中膏,似澹而实美”(宋•苏轼《评韩柳诗》),是“渐老渐熟,乃造平淡”(宋•周紫芒《竹坡诗话》,《历代诗话》上册),是“入妙文章本平澹,等闲言语变瑰奇”(宋•戴复古《读放翁先生剑南诗草》,《石屏诗集》卷五),是“幽中有隽,淡中有旨”(清•刘熙载《艺概•诗概》)。 9、朴拙之美“朴拙”意为古朴简陋,缺少修饰,而在美学中“朴”指本性、本质、原本,拙指质朴自然。所谓“朴拙之美”,是“见素抱朴”(《老子•道德经》八十章),“大巧若拙”,(《老子•道德经》四十五章),是“既雕既琢,复归于朴”(《庄子•山木》),是“又如食榄橄,真味久愈在”(宋•欧阳修《六一诗话》,《历代诗话》上册),是“宁拙毋巧,宁朴毋华”(清•施补华《岘佣说诗》,《清诗话》下册),是“不难于巧而难于拙,不难于曲而难于直,不难于细而难于粗,不难于华而难于质”(宋•李涂《文章精义》)。 10、阴柔之美“阴柔”本指人的性格内向温和,茶艺中则指“润物细无声”般的女性柔美,是与阳刚之美相区别的。古代美学中有许多精辟之论,认为所谓“阴柔之美”,是“弱之胜强,柔之胜刚”(《老子》七十八章),是“覃思精微”,“深远闲淡”(宋•欧阳修《六一诗话》,《历代诗话》上册),是“优游不迫”,“沉着痛快”(宋•严羽《沧浪诗话》),是“有情芍药含春泪,无力蔷薇卧晚枝”(金•元好问《论诗三十首》),是“清新、香逸、冲远、和平”(明•胡应麟《诗薮》外编卷四),是“其得于阴与柔之美者,则其文如升初日,如清风,如云,如霞,如烟,如幽林曲涧,如沦,如漾,如珠玉之辉,如鸿鹄之鸣而入寥廓”(清•姚鼐《复鲁?非书》,《

诗歌与中国茶道的思想文化背景


诗歌在茶文化中占有重要地位。由于茶富有大自然美,具有提神益思的功能,饮茶使人心旷神怡,产生对人情美的联想,因而自古就成为诗歌吟咏的对象。 《诗经》是中国历史上第一部诗歌集,其中收有多首与茶有关的诗句。如:采茶新樗,食我农夫《樗音出,椿叶)谁谓茶苦,其甘如荠。晋代诗人张孟阳《登成都楼》诗中赞茶为芳茶冠六情,溢味播九区。被后人作为绝妙的茶联,流传至今。 唐代是我国诗歌史上的盛世,也是茶文化发展的鼎盛时期,饮茶成为一种高雅的风尚,也成为陶冶情操和友谊交流的一种主要方式。李白、杜甫、白居易、刘禹锡和卢仝等著名诗人都写下了富有哲理的茶诗。李白听说荆州玉泉真公,因常饮一种名叫《仙人掌》的茶,虽已年过八旬,仍面如桃花。他在得到玉泉寺为僧的侄儿赠送的《仙人掌》茶后写道:常闻玉泉山,山洞多乳窟,仙鼠(白色的蝙蝠)白如鸦,倒悬深溪月,茗生此石中,玉泉流不歇,根柯洒芳津,采服润肌骨……。这首诗把茶的保健作用描写成一个神话。杜甫在一首诗中写道:落日平台上,春风啜茗时,石栏斜点笔,桐叶坐题诗……。诗人把他同友人品茶心情之愉悦,环境之幽美,写得如同一幅高雅清逸的《品茗图》。白居易流传下来的茶诗有50多首。他曾在庐山结草堂而居,过着架岩结茅屋,断壑开茶园的隐居生活,使他成为对茶叶生产、采制、煎煮与鉴别样样精通的行家,并以此自豪。他在《谢李六郎中寄新蜀茶》诗中说:不寄他人先寄我,应缘我是别茶人。诗人自称是鉴别茶叶的行家是当之无愧的;诗人还在另一首诗中无由持一盏,寄与爱茶人创造了一个爱茶人的名词。 唐人元稹写的一首茶诗: 茶 香叶 嫩芽 慕诗客 爱僧家 碾雕白玉 罗织红纱 铫煎黄蕊色 碗转曲尘花 夜后邀陪明月 晨前命对朝霞洗尽古今人不倦 不至醉后岂堪夸 短短的55个字从茶的自然性状,茶碾茶罗、煎煮过程、饮茶情趣直至茶功全面作了咏唱。尤其是慕诗客,爱僧家更是将茶拟人化了。爱僧家道出了茶与禅宗的密切渊源。僧人以茶敬施主,以茶供佛,以茶助禅功,正如刘禹锡《西山兰若试茶歌》中所写的僧言灵味宜幽寂那样,僧人坐禅以茶驱睡意,有助于提高禅功,达到进入幽寂的境界。随着茶文化的对外传播,寂字已被一衣带水的近邻日本引为日本精神之一。 唐诗人韦应物认为茶是高雅圣洁的仙草。他在《喜园中茶生》诗中写道:洁性不可污,为饮涤烦尘,此物信灵味,本自出山原……喜随众草长,得与幽人言。 借茶抒怀把饮茶升华到富有哲理境界的代表作,是唐人卢仝的《走笔谢孟谏议寄新茶》,即后人称的《七碗茶歌》。诗人在抒发了品尝到友人赠送的天子未饮阳羡茶,百草不敢先开花的《阳羡茶》喜悦心情之后,咏唱道:……一碗喉吻润;二碗破孤闷;三碗搜枯肠,唯有文字五千卷;四碗发轻汗,平生不平事尽向毛孔散;五碗肌骨清;六碗通仙灵;七碗吃不得也,唯觉两腋习习清风生。蓬莱山,在何处?玉川子乘此清风欲飞去……。 卢仝诗作不多,在唐代名声不大,但他的这首《七碗茶歌》却以其富有哲理性,为历代爱茶的诗人广为传颂,如:莫夸李白仙人掌,且作卢仝走笔章(宋·梅尧臣);何须魏帝一丸药,且尽卢仝七碗茶。 诗言志,这些茶诗,实际上是中国思想在文学上的表现。

中国茶道美学


源于中国却发展于日本,形成日本“美的宗教”。日本对日本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影响很大。首先是学习引进中国唐朝茶文化阶段,风靡日本;而后借鉴中国,融入禅宗思想和日本的艺术哲学,独创日本。

中国是“美的哲学”,是一份深沉的思想积淀。自先秦至魏晋南北朝时期的奠基,到唐宋元明时期的充分发展;由释、道、儒三教的理念吸收,到李贽、葛洪等大批思想家的推动,淡淡的茶汤已是中国哲学的美学表现之一。

中国是东方文化的瑰宝,它表现为四大理念:天人合一、物我玄会是哲学基础;智者乐水、仁者乐山是人文思考;涤除玄鉴、澄怀味象是审美诉求;道法自然、保合太和是美学的基本法则。四大支柱互相依存,共同构筑着美学大厦。

中国虚静空灵,美学境界深幽恬明。茶人的品茶审美过程其实是茶人修身养性的过程,是茶与心灵的对话,也是茶人的反璞归真,庄子的“独与天地精神往来,而不傲倪于万物”是中国审美追求的最高境界。

中国是美的哲学,其表现形式也奇峰兀起。即是人道,表现人的气质神韵美;对称照应,体现协调统一的整体美;阴阳动静,成为茶艺变化的节奏美;调和对比,多样统一等,中的辩证思想包罗万象,俯拾皆是。

茶人们既创造美,也可欣赏美;与其说是欣赏茶艺,不如说是在感悟自己的人格和超越自我的情操风骨。精神审美的本质是对“道”的体验,物我同根,应目会心,随想妙得。物质审美有三品:目品其形,鼻品其香,口品其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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