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苏首次发现的茶马古道

发布时间 : 2022-02-22
茶马古道的线路 茶马古道黑茶 茶马古道的线路情况

茶马古道的线路。

下面是茶经网小编为大家精心准备的“江苏首次发现的茶马古道”精彩内容,帮助大家了解茶文化知识,欢迎大家进行阅读,希望大家能够喜欢!

今年2月以来,南京大学文化与自然遗产研究所专家在宜兴开展阳羡茶文化遗产调查研究活动。经过3个月的田野考察,研究人员发现宜兴保存有大量的茶文化遗产,如唐贡山、唐贡里、唐贡嘴、贡茶古道、茗山、南岳寺、茶神庙、洞灵观、东坡书院、金沙寺、蜀山窑址、茶局巷、罨画溪、紫砂壶技艺以及大量相关传说、地名等,其中仅仅有关茶的遗迹一项就有30多处,尤其是专家们在宜兴发现的一条贡茶古道,堪称江苏首次发现的茶马古道。

宜兴在历史上曾是我国首屈一指的阳羡贡茶的产地,据历史文献记载,早在唐代宗永泰元年(765年)至大历二年(767年),阳羡茶就被茶圣陆羽评为品质冠绝他境,并将其推荐为皇家贡茶,唐代诗人并有茶界亚圣之称的卢仝在品饮了阳羡茶之后,甚至发出天子未尝阳羡茶,百草不敢先开花的感慨,从而写出了中国茶史上着名的经典之作七碗茶诗。唐以后,历宋、元、明、清各代,宜兴所产阳羡茶一直位居全国贡茶之列。

此次调查证实,宜兴市境内现存阳羡茶文化遗产最丰富的是唐代遗存,如陆羽在《茶经》中提到的出产阳羡茶的君山悬脚岭北峰下、圈岭(即茗岭)善权寺、石亭山等现在均有保存。考察人员在宜兴与浙江长兴交界的悬脚岭南峰下与北峰下,发现了分处于长兴境内和宜兴境内密林中的两段石砌古道,其中浙江境内一段古道长约200多米;在宜兴境内的一段古道长约1000多米,宽度都在1.2-2米余。跨面以小石板和块石铺成,路面被历代先人踩磨得十分光滑,考察人员在古道旁采集到多件宋代至明清时期的白瓷、黑瓷、青瓷、青花瓷瓷片等。由于发现的古道正好穿过悬脚岭遗址,专家认为这条古道应即为唐代以来沟通江、浙着名贡茶阳羡茶和顾渚茶两大茶区的重要遗存,可称之为阳羡--顾渚贡茶古道.

据史书记载,悬脚岭又称垂脚岭、啄木岭,地处江浙要冲,岭上旧有境会亭,唐代时湖州(当时顾渚茶产地长兴属湖州所辖)和常州(当时阳羡茶产地宜兴属常州所辖)二州太守每年值贡茶采、制之时都要在这里举行隆重的仪式。考察人员还调查了宜兴市境内一处叫唐贡村的村庄,唐贡村现有农户100多家,分外唐贡和内唐贡两部分,在内唐贡村前有几座小山,当地老年人仍称之为唐贡山,山上还可以见到老茶树和古代的制茶工具石臼等遗物。经核查,这处遗存在《光绪八年宜兴荆溪县新志》上有明确记载:唐贡山即茶山,唐时茶入贡,故名。

今其村名唐贡里,居民多萚茶茗,小峰累累,概称之曰茶山。与唐代阳羡贡茶相关的另一处重要遗存是为南岳山(南山)和南岳寺,南岳山早在三国东吴时期即已成名,山麓有古南岳寺,唐代高僧稠锡禅师曾驻锡于此,他为阳羡茶的种植和饮用作出了贡献,并留有美丽的传说。调查证实该寺周围的地形和小气候十分有利于优质茶的生长,因此,在唐代拥有白蛇衔茶种来植于侧,芬芳冠绝他境,阳羡茶、泉所由得名之地位,调查人员在寺中走访了唐稠锡禅师墓碑、烹茶名泉卓锡泉(真珠泉、珍珠泉)遗址以及洗肠池遗存等,有关遗存与唐代以来的文献记载可以一一对应,为研究阳羡茶的最初产地及相关史实提供了珍贵的实物材料。

阳羡茶能够成为历史上享誉全国的名茶,与茶圣陆羽的品评荐举直接有关,宜兴境内也留有多处陆羽活动遗迹,如唐代初设茶舍(制做贡茶之所)的洞灵观旧址;后将茶舍从洞灵观移置今湖滏以东约一里处的画溪之畔;陆羽曾一度游历活动过的龙山地段等,如今在调查中都可以指认,考察人员还在龙山脚下的龙山村山中发现了一段古老的山道,山道可通达浙江长兴境内。

小编推荐

首次对外宣传的蒲江茶马古道


茶马古道:茶马贸易,始于唐,兴于宋。史书记载:蒲江茶西运,经成佳镇、名山县合江镇、太平场、月儿岗、新店子直达藏区,古道石磴、石板、间以砾石,虽越崇山,不患泥泞,在黎州用茶换取凉山地区、云南大理马匹。茶马古道石梯用每条长1.5米,宽0.8米,厚0.15米的石料建成,后人立碑纪念,碑文云:上通名雅,下连新彭。古道久远,石梯深凹,依稀可见当年商贾云集、贩运茶叶忙碌的景象。

同心村茶园观光带:青青茶园一幅画,迷人画卷成佳挂。同心村茶园观光带位于绿色茶乡成佳镇双墙沟一带,茶园面积3014亩。林木葱葱,茶林叠翠,朝迎晨光,暮吮露珠。茗外风清移月影,壶边夜静听松涛别有一番风味。该镇先后被确定为成都市无公害茶叶生产基地和国家级茶叶标准化示范区。镇内企业生产的茶叶堪称绿茶之精品,深得茶客好评。春风乍起,茶尖吐翠,漫山碧绿,令人陶醉。

长滩湖:长滩湖是四川省风景名胜区、成都市最大的湖泊。湖区面积3360亩,水深30余米。四大支流、三岛、二十七湾、100多座山峰错落有致;湖上碧波浩淼,两岸青峰叠翠,倒影悠悠,形成道道绿色回廊,幅幅淡雅天然的画卷。湖区有金龟岛、碧霞湾、卧虎岭、金钟山、玉屏山、红岩寨等天然景点。景区绿树婆娑、空气清新,素有世外桃源之称,畅游其中,令人赏心悦目,流连忘返。

甘肃境内发现多处茶马古道遗迹


甘肃康县日前发现多处茶马古道遗迹,其中发现全国唯一有碑刻佐证的茶马古道途经之地。

康县毗邻陕西、四川,自古是连接西南、西北的重要通道。此次发现的茶马古道遗迹现存有窑坪桥、白马关古城、古洞流虹桥、盘古山古道、龙凤桥、三功桥、巩家山廊桥、羊倌岩栈道等大量保存完好的古道文化遗存。

甘肃省文物局文物保护处处长肖学智告诉记者,此次还发现刻有巡按陕西监察御史等字样的路碑,为明代前后官方所立,这是全国唯一有碑刻佐证的茶马古道途经之地。

云南大学茶马古道文化研究所研究员周重林日前在康县举行的茶马古道文化研讨会上认为,康县是产茶区,其茶文化所处汉中茶文化圈,各种茶马古道历史遗迹保存完整,真实再现了西北特色的茶马古道魅力。

在中国,茶马古道是以茶马互市为主要内容的古代商道,历经汉、晋、隋、唐、宋、元、明、清,是历史上最为著名的西部国际贸易古通道之一。

据知,康县境内的茶马古道冻结汉中,起窑坪,经古皋兰、古散关、白马关、大堡、长坝、望子关,向西经阶州通青藏,向北通兰州、天水、宝鸡至新、青、宁,或经咀台、岸门口、阳坝南过利州向川、滇。

肖学智表示,康县茶马古道的文化挖掘印证了当时此地民族融合、贸易往来的繁荣,和丝绸之路有一定联系,其丰富了中国茶马古道文化,完善了中国西部茶马古道研究体系。

云南发现最完整“茶马古道”地图


百年前一张通往“香格里拉”腹地的精美地图,被一位女学者意外地发现。经鉴定,这是迄今为止发现的最完整的一张茶马古道地图,茶马古道上的许多惊世之谜将由此解开。

今天的茶马古道,早已被一条条现代化的公路所覆盖,仅有断断续续的一些青石路段淹没在人迹罕至的茫茫密林之中,人们已很难窥见这条神秘古道的全貌。茶马古道究竟如何走向?它究竟经过现今的哪些地方?在主干道之外又有些什么样的附线?……这一切都是扑朔迷离。

一百多年前,在滇西北这片天荒地老的高原,曾有许许多多的法国籍、德国籍传教士来到这里传教,足迹曾经踏遍整个滇西北高原,他们会不会留下关于茶马古道的一些记述?

在云南迪庆藏族自治州德钦县,热衷于“香格里拉”和茶马古道研究的女学者、云南人民出版社女编辑郭素芹习惯性地前往县图书馆查阅资料。她意外地发现,不大的德钦县图书馆里,竟藏有外文原著近千册,其中法文原著就有300多册。当地学者告诉她,那些书原本都是茨中教堂的幸存物,所有的书都是当年的外籍传教士或探险家们带来的,还有一部分是那些传教士们回国著书立说后寄来的。

那些码放在书架上的书虽然被当作宝物很珍重地陈列在县图书馆的书架上,但是数十年没有任何人去翻动它们,轻轻一拂,都会扬起一阵灰尘。郭素芹一本一本地翻阅,突然,在一本书的夹页里她翻到了一张地图,印制得十分清晰精美。精通法文的郭素芹将地图上标注的法文地名一一翻译出来,茶马古道研究专家、云南省迪庆州政协副主席刘群激动了:这竟是一张通往“香格里拉”腹地的茶马古道完整路线图!

地图印制于1875年法国巴黎出版的《地理社会》公报。150多年前,一位名叫弗朗索瓦·巴达让的探险家闯入“香格里拉”游历,他从印度进入滇西北高原,沿着崎岖险峻的茶马古道,先后踏访了巴东、白地、叶枝、茨菇、德钦、维西、中甸、贡山等地,记载下了详尽珍贵的考察回忆录,并绘制出漂亮的地图。

专家们认为“这是一个十分重大的发现,它不仅是目前发现的一张茶马古道的完整地图,对于茶马古道研究具有不可多得的史料价值,而且多年以来,中国社会科学院及云南社会科学院的研究人员一直根据民间传说有一种猜测:滇藏茶马古道有一条附线可以不经过西藏腹地而直接从云南走出去。社会科学研究者们一直在苦苦寻找这条路的踪迹,但未见突破,那条传说中的道路仿佛是淹没在历史的尘埃里了。这张百多年前老地图的发现,强有力地佐证了研究人员们的猜测。滇藏茶马古道附线自大理经六库过茨菇沿独龙江而不需要横穿西藏腹地便可直接进入印度。”

云南发现最完整的“茶马古道”地图


百年前一张通往香格里拉腹地的精美地图,被一位女学者意外地发现。经鉴定,这是迄今为止发现的最完整的一张茶马古道地图,茶马古道上的许多惊世之谜将由此解开。

今天的茶马古道,早已被一条条现代化的公路所覆盖,仅有断断续续的一些青石路段淹没在人迹罕至的茫茫密林之中,人们已很难窥见这条神秘古道的全貌。茶马古道究竟如何走向?它究竟经过现今的哪些地方?在主干道之外又有些什么样的附线?这一切都是扑朔迷离。

一百多年前,在滇西北这片天荒地老的高原,曾有许许多多的法国籍、德国籍传教士来到这里传教,足迹曾经踏遍整个滇西北高原,他们会不会留下关于茶马古道的一些记述?

在云南迪庆藏族自治州德钦县,热衷于香格里拉和茶马古道研究的女学者、云南人民出版社女编辑郭素芹习惯性地前往县图书馆查阅资料。她意外地发现,不大的德钦县图书馆里,竟藏有外文原著近千册,其中法文原著就有300多册。当地学者告诉她,那些书原本都是茨中教堂的幸存物,所有的书都是当年的外籍传教士或探险家们带来的,还有一部分是那些传教士们回国著书立说后寄来的。

那些码放在书架上的书虽然被当作宝物很珍重地陈列在县图书馆的书架上,但是数十年没有任何人去翻动它们,轻轻一拂,都会扬起一阵灰尘。郭素芹一本一本地翻阅,突然,在一本书的夹页里她翻到了一张地图,印制得十分清晰精美。精通法文的郭素芹将地图上标注的法文地名一一翻译出来,茶马古道研究专家、云南省迪庆州政协副主席刘群激动了:这竟是一张通往香格里拉腹地的茶马古道完整路线图!

地图印制于1875年法国巴黎出版的《地理社会》公报。150多年前,一位名叫弗朗索瓦巴达让的探险家闯入香格里拉游历,他从印度进入滇西北高原,沿着崎岖险峻的茶马古道,先后踏访了巴东、白地、叶枝、茨菇、德钦、维西、中甸、贡山等地,记载下了详尽珍贵的考察回忆录,并绘制出漂亮的地图。

专家们认为这是一个十分重大的发现,它不仅是目前发现的一张茶马古道的完整地图,对于茶马古道研究具有不可多得的史料价值,而且多年以来,中国社会科学院及云南社会科学院的研究人员一直根据民间传说有一种猜测:滇藏茶马古道有一条附线可以不经过西藏腹地而直接从云南走出去。社会科学研究者们一直在苦苦寻找这条路的踪迹,但未见突破,那条传说中的道路仿佛是淹没在历史的尘埃里了。这张百多年前老地图的发现,强有力地佐证了研究人员们的猜测。滇藏茶马古道附线自大理经六库过茨菇沿独龙江而不需要横穿西藏腹地便可直接进入印度。

茶马古道百年古地图被发现


百年前一张通往香格里拉腹地的精美地图﹐被一位女学者意外地发现。经鉴定﹐这是迄今为止发现的最完整的一张茶马古道地图﹐茶马古道上的许多惊世之谜将由此解开。

千百年来﹐中国青藏高原和内地之间就存在着一条汉藏交往的古老信道﹐它是目前世界上已知的地势最高最险的文明传播古道﹐是一条完全用人和马的脚力踩出的道路。马帮们沿着这条坎坷崎岖的古老驿道﹐源源不断地为藏区驮去茶﹑糖﹑盐等生活必需品﹐从藏区换回马匹﹑牛羊和皮毛﹐专家们因此将这条汉藏古道称之为茶马古道。

茶叶和茶文化是从中国传入西方的第一物种。千百年来﹐马帮在这条茶马古道上频繁活动﹐茶叶从一个商人转到另一个商人手中﹐中国人﹑印度人﹑波斯人等将这些茶叶一站转一站﹐送到世界的另一边。茶叶成为连结不同民族和不同大陆的纽带﹐并形成了一条条无穷无尽的商路。

今天的茶马古道﹐早已被一条条现代化的公路所覆盖﹐仅有断断续续的一些青石路段淹没在人迹罕至的茫茫密林之中﹐人们已很难窥见这条神秘古道的全貌。

茶马古道究竟如何走向﹖它究竟经过哪些地方﹖在主干道之外又有些什么样的附线﹖这一切都是那样的扑朔迷离。

100多年前﹐在滇西北这片天荒地老的高原﹐曾有许许多多的法国籍﹑德国籍传教士来到这里﹐足迹曾经踏遍整个滇西北高原﹐他们会不会留下关于茶马古道的一些记述﹖热衷于香格里拉和茶马古道研究的女学者﹑云南人民出版社女编辑郭素芹不久前在云南迪庆藏族自治州德钦县图书馆查阅资料。她意外地发现﹐不大的德钦县图书馆里﹐竟藏有外文原着近千册﹐其中法文原着就有300多册。当地学者告诉她﹐那些书原本都是茨中教堂的幸存物﹐有些是当年的外籍传教士或探险家们带来的﹐还有一部份是那些传教士们回国着书立说后寄来的。在这些书中﹐她翻到了一张地图﹐印制得十分清晰精美。精通法文的郭素芹将地图上标注的法文地名一一翻译出来后﹐茶马古道研究专家──云南省迪庆州政协副主席刘群激动了﹕这竟是一张通往香格里拉腹地的茶马古道完整路线图﹗地图印制于1875年法国巴黎出版的《地理社会》公报。150年前﹐一位名叫弗朗索瓦?巴达让的探险家闯入香格里拉游历﹐他从印度进入滇西北高原﹐沿着崎岖险峻的茶马古道﹐先后踏访了巴东﹑白地﹑叶枝﹑茨菇﹑德钦﹑维西﹑中甸﹑贡山等地﹐记载下了详尽珍贵的考察回忆录﹐并绘制出漂亮的地图。

刘群认为﹐这是一个十分重大的发现﹐它不仅是目前发现的唯一一张茶马古道的完整地图﹐对于茶马古道研究具有珍贵的史料价值﹐而且多年以来﹐中国社会科学院及云南社会科学院的研究人员一直根据民间传说有一种猜测﹕滇藏茶马古道有一条附线可以不经过西藏腹地而直接从云南走出去。社会科学研究者们一直在苦苦寻找这条路的踪迹﹐但未见突破﹐那条传说中的道路仿佛是被淹没在历史的尘埃里了。

刘群说﹐这张百多年前老地图的发现﹐强有力地左证了研究人员们的猜测。滇藏茶马古道附线自大理经六库过茨菇沿独龙江而不需要横穿西藏腹地便可直接进入印度。

另据报道﹐近日﹐来自中国科学院﹑中国社会科学院﹑四川大学﹑云南大学﹑中山大学﹑西南民族大学﹑中国藏学研究中心等科研院所的专家学者﹐分别从云南迪庆藏族自治州和四川雅安出发﹐分两路对举世瞩目的茶马古道进行考察。据悉﹐这是我国首次对茶马古道进行综合科学考察。

成都发现约50处茶马古道遗址


成都新发现约50处茶马古道遗址,这些遗址分布在都江堰、邛崃、蒲江;将成为四川省重点保护的文化线路;同时申报了第七批全国文物重点保护单位。

●成都市境内茶马古道沿线的文物调研已完成。约50处文物保护点主要包括道路、桥梁、建筑物、沿途的摩崖造像等,邛崃等地的冶铁遗址也位列其中

●茶马古道位于都江堰紫坪铺镇的两座建于清末的拱桥,至今仍在发挥交通运输的作用

黑茶一何美,羌马一何殊。羌马与黄茶,胡马求金珠。明代文学家汤显祖在《茶马》一诗中,生动地描述了当时茶马互市的繁荣景象。昨日,华西都市报记者从成都市文化局文物处了解到,在即将结束的第三次全国文物普查中,成都市境内新发现约50处茶马古道文物保护点。

调研

约50处文物点分布在都江堰邛崃蒲江

茶马古道源于古代西南边疆的茶马互市,兴于唐宋,盛于明清,为内地和藏区互补性的茶叶马匹交易所催生。古道西线以成都为起点,形成了涵盖川藏、川青甘和经川滇直至南亚的密集路网。

昨日,成都市文化局文物处处长缪永舒介绍,作为第三次全国文物普查工作的一部分,成都市境内茶马古道沿线的文物调研已初步完成。经调研发现,茶马古道成都境内共存在约50处文物保护点,分布在都江堰、邛崃、蒲江,主要包括道路、桥梁、建筑物、沿途的摩崖造像等,邛崃等地的冶铁遗址也位列其中。

茶马古道起源于茶马交易,但并不局限于茶马交易。作为一条贸易通路,汉藏地区的生产生活用品也会经古道运输进行交易。缪永舒说,邛崃和蒲江地区作为我国古时著名的冶铁、铸币中心,所产铁器由马帮驮运,经茶马古道路网,远销东南亚、中亚及西亚各国。正因为此,此次三普工作将邛崃的冶铁遗址也列入了茶马古道文物保护点。

惊叹

超前建筑理念让大多数古道留存至今

作为本次成都境内茶马古道文物调研的负责人之一,在邛崃发现的一段傍山修建的古道,让缪永舒啧啧称奇。

这条山道由鹅卵石铺就,和普通道路平坦的路面设计不同,它被设计成了中间路面略微凸起的鱼脊状,道路两边设计成鹅卵石铸成的护栏。

这种鱼脊状的设计思路是非常人性化的,在雨季时,雨水会自然沿着两侧形成的坡度流下,不会造成路面积水。而且,由鹅卵石铺成的路面,也起到了很好的防滑作用。

除了路面上铺设的鹅卵石之外,缪永舒说,还有一些古道的路基下并不是常见的泥土,而是铺设了一层鹅卵石,以确保道路的持久坚固。正是古人的这种前瞻性的设计理念,才使现今大多数茶马古道仍保存完好。

记者了解到,茶马古道最初由民间修建,由于具备重要的经济和军事意义,促进了民族融合和地区稳定,因此为历代官方所重视,承担了大量的修缮工作。在这次调研中,茶马古道位于都江堰紫坪铺镇的两座建于清末的拱桥,至今仍在发挥交通运输的作用。

未来

已申报全国重点文保单位成都年内启动保护规划

现今,随着经济的飞速发展、交通路网的逐步完善,茶马古道所承担的运输功能正在被逐步淡化。部分古道由于地处山林远离市区,人烟稀少,在一些地方政府眼中利用价值不大,并没有得到充分的关注和重视。加之长期以来地质灾害造成的破坏,古道正在慢慢减少。

在512大地震中,由于山体滑坡,部分古道遭到了破坏,让人非常痛心。缪永舒说。现在,四川省茶马古道沿线文物保护工作已紧锣密鼓地进行,茶马古道将成为四川省重点保护的文化线路,同时申报了第七批全国文物重点保护单位。

未来古道的保护和发展,一方面来源于政府部门的重视和支持,另一方面也可以将古道和旅游业相结合,让古道为更多人所知晓。缪永舒说。

茶马古道旅游线路比较冷门。昨日,成都市旅游局旅游热线的一名客服人员告诉记者,目前,虽然有蒲江县茶马古道这条旅游路线,但咨询者寥寥无几。

对这一现状,缪永舒的一句话也许是最好的解释:谁愿意走那么远,专程跑到深山老林里去看一条道路?

缪永舒说,目前,成都茶马古道沿线文物点已经调研完成,下一步将出台具体的保护规划,并在今年年内启动。接下来的保护工作,将持续加速推进。

文物考古专家调查发现 “茶马古道”保护待加强


5月2日,记者从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获悉,该院古建石窟保护研究所完成了部分茶马古道(雅安段)田野调查,发现近年来茶马古道破坏严重,加强保护迫在眉睫。

古建石窟保护研究所所长姚军介绍,通过调查,基本对上述五区县茶马古道的走向、道路状况及沿线文物点、古驿站客栈等状况有了全面的了解。同时也发现,茶马古道在最近几年内破坏较为严重,主要表现在:原石板路面上用水泥硬化;工程建设破坏包括拓宽原茶马古道,改造为公路和修建电站破坏。沿途石碑题刻风化严重,驿站客栈部分被拆除,现存没有拆除的却人为改造严重。这次调查最新确认了荥经县兰仪大观电站长约200米因修电站被破坏的一段茶马古道,并对茶马古道范围的古驿站、客栈进行了补充性确认和调查。

此次田野调查是在雅安市的雨城区、荥经县、汉源县及名山县、天全县的茶马古道进行。调查组从雅安南门出发,分为两组,一组调查雨城区、荥经县、汉源县,一组调查名山县、天全县。这是依据史料中所说的大路和小路。姚军说,出雅安南门向南经荥经县、汉源县到达泸定、康定,这是文献记载中的大路,是古来的官道,沿途驿站客栈较多。小路是从雅安出发,向西经芦山、天全,在泸定冷街与大路汇合。这条道路驿站客栈较少,过往商旅不多,故称小路。

记者了解到,本次调查基本为徒步调查,采用GPS航迹记录和卷尺、测距仪等测绘方式,对茶马古道道路本体、沿线相关文物点进行重点调查。同时,还辅以文字记录和照片拍摄,采访了部分健在的背夫及当地研究茶马古道的学者。

茶马古道亟须加强保护。姚军说,田野调查就是为制定茶马古道(雅安段)保护规划收集基础资料和数据。在完成本次调查资料的整理后,调查组还将对芦山县、宝兴县境内的茶马古道进行调查。

失落的古道—茶马古道


从前茶叶比丝绸或瓷器更贵重的时候,背夫和负重的牲畜便沿着茶马古道,步伐缓慢地顺着之字形路线攀上西藏海拔4600米的扎尔加玛(音)垭口。如今的旅行者乘坐汽车越过这一曲折爬升的路段。

4月,四川省名山生态茶园,小心翼翼的手指采摘着当年茶树冒出的第一轮新芽,这是成色最好的茶叶。历史学家认为,人类最早种植茶叶便是在四川和云南湿润的丘陵地带。

在四川省的协庆寺,喇嘛们把茶混进糌粑(炒熟的青稞粉)里开饭。这里的茶要佐以盐巴和酥油,茶叶则来自买来的茶砖。

置身于四川西部的深山,我在一片竹林中砍开前路,想要找到那条传说中的小径。就在60年前,当亚洲许多地区还依靠人力和牲畜运输的时候,茶马古道仍是连接中国汉地和西藏的主要贸易通道。但我的一番搜索却可能是徒劳。几天前,我见到一名当年在茶马古道上背沉重茶包的老人,他跟我说,天长日久,日晒雨淋,植物蔓生,茶马古道说不定已消失殆尽了。

接着,我的斧头一挥,竹子倒下,面前出现了一条卵石铺砌的小路,只有一米来宽,弯弯曲曲地穿过竹林,路面上覆盖着一层长得异常茂盛、滑溜溜的绿色苔藓。有的石头上坑坑洼洼的,坑里积着雨水,长出了野草,那是一千多年来跋涉在这条路上的成千上万名背夫们,把木拐包铁的那一头支在地上歇脚所留下的痕迹。

这段残留的卵石小径只延伸了15米长,攀上几级破烂的台阶之后便再度消失无踪,被多年来的季风豪雨冲刷得一干二净。我继续向前,走进一条狭窄的通道,山壁陡峭又湿滑,我只能用手抓着树,免得掉到下面乱石嶙峋的溪水里。我指望走上一阵之后,能翻越雅安和康定之间高峻的马鞍山垭口。

那天夜里,我在溪流之上的高处宿营,但木头太潮,生不了火。雨水沉重地打在帐顶。第二天一早,我又往前探索了500米,直到密不透风的树丛死死地阻断了我的去路。我无奈地承认,至少在这儿,茶马古道是消失了。

事实上,原来的茶马古道大部分都无影无踪了。中国正势不可挡地冲向现代化,用沥青马路飞快地抹煞着自己的过去。在这条古道被推土机摧毁或彻底磨灭之前,我要来探一探它曾经辉煌一时、而今却近乎被忘却的残存路线。

茶马古道曾经延伸将近2250公里,横越中国的腹地,从四川的产茶区雅安通往海拔3650米的西藏首府拉萨。它是亚洲最高、最险峻的一条道路,自中国翠绿的山谷地带伸出,横穿风雪肆虐的西藏高原,涉过冰冷的长江、澜沧江和怒江,切入神秘的念青唐古拉山,四度攀越海拔5000米的致命垭口,最终才下行至藏地的圣城。

暴风雪屡屡掩埋茶马古道的西段,滂沱大雨则蹂躏它的东段,土匪的威胁从未消停。然而在几个世纪里,这条路是重要的通商干道,即便两端的不同文化时常发生抵触也未能改变这一点。古道存在的原因在于双方通商的欲望,不像同样具有传奇性的北方丝绸之路总叫人想起浪漫的思想、伦理、文化和创造力的交流。汉地有藏地渴望的东西:茶;藏地有中原急需的宝物:马。

如今,茶马古道仍活在像罗永福(音)这样的老人的记忆中。92岁高龄的他,眼睛总是湿润润的。我在长河坝村遇到了他。对当年运茶的背夫来说,从雅安往西走到长河坝是十日的脚程。刚到四川的时候,人们告诉我,当年的运茶背夫已经没有在世的了。但在我穿越古道的残存路段时,我不光遇到了罗永福,还遇到了其他五名老背夫,全都渴望与人分享自己的故事。虽说背有些驼了,罗永福仍健壮得惊人,他带着顶黑色前进帽,身着中山装,兜里插着烟斗。1935年到1949年间,他在茶马古道上当背夫,运茶去西藏。他背的茶包总在60公斤以上,而在当时,他的体重才不过50公斤。

“太艰苦,太难走了,”罗永福说,“那碗饭可真不好吃。”

他从马鞍山上走过许多个来回,我之前正是希望到达那里。冬天,大雪积了有一米深,巨石上挂着两米多长的冰柱。他说,最后一次有人穿过那个山口是1966年的事了,所以,他觉得我恐怕过不去。

但当年走那条路是怎样一番情况,我多少得以窥见一斑。新开店是背夫们从雅安到康定20天行程的第一站,在那儿我遇见了脸刮得光光的甘绍雨(音),87岁,还有胡子拉茬的李文亮(音),78岁,他们坚持要给我表演一下当年做背夫时是怎么干活的。

背深深地弯着,驮起想象中的茶包,青筋毕露的手捉住丁字形的木拐,头埋下,眼睛盯着往外斜分的脚,两位老人向我演示他们当年排成一排,步履蹒跚地顺着湿滑的卵石小道前行。照旧日的规矩,甘绍雨走了七步后停下来,把木拐往地上顿了三下。接着,两人将拐杖绕到背后,架住加了木框的驮包,用无形的竹掸子擦去额头的汗水。依他们讲,当年的背夫号子里说得很清楚,上山时七步一停,下山时八步一停,而平地走上十一步也要停,否则不可能走得长久。

运茶的背夫有男有女,一般负重70到90公斤,最壮的男人能背135公斤。背得越多,薪饷拿得也越多:回家的时候,每公斤茶值一公斤大米。背夫们衣衫褴褛,脚上穿的是草鞋,若遇到山顶的垭口积雪,就安上简陋的铁鞋钉。唯一的食物是一小包窝头,偶尔能吃上一碗豆花。

“我们路上当然有人死,”甘绍雨正色说道,眼皮半合起来,“遇上暴风雪,或者跌下山崖,小命就没了。”

1949年新中国成立以后修了公路,人力运茶的历史很快结束了。新政权把地主的土地分给穷人,将背夫从繁重的劳役中解放出来。“那是我一辈子最高兴的一天,”罗永福说。分到土地后,他开始自己种稻子,“那段惨痛的日子过去了”。

传说,茶叶是在公元641年,唐代的文成公主远嫁吐蕃国王松赞干布的时候,第一次被带入西藏。西藏不论贵族还是牧民都喜欢喝茶,其中大有原因。在寒冷的天气里,茶是一种热饮,若不喝茶,便只能喝融化的雪水,牦牛奶或羊奶,要不就是青稞酒了。在寒风凛冽的高原腹地,牧民们围着牛粪火堆取暖,一碗酥油茶带着独有的咸味、些许油腻又强烈的口感,相当于一小顿饭了。

沿着茶马古道运到西藏的茶叶,有着最粗糙的形式。茶叶都是亚热带常绿灌木山茶树上长出来的,只不过,绿茶是未经发酵的嫩芽和树叶制成,而专供西藏的砖茶,直到今天都是用茶树长大了的老叶子、茎和细枝制成。各种茶中以它味道最苦、最涩。经过多道蒸晒工序之后,茶里便掺入粘稠的米汤,压进模具,再次晾干。黑色的茶砖重半公斤到三公斤,至今仍行销于整个西藏地区。

到11世纪,砖茶成了藏地的通货。宋代用它从西藏购买强健的战马,以迎战北方彪悍的游牧部落——成吉思汗的先辈。砖茶成为中原与藏地之间最重要的贸易物资。

用120斤的砖茶,汉人能换回一匹马。这一兑换率是四川茶马司在1074年定下的。背夫从雅安附近的茶厂茶园跋涉到康定,一路海拔升高了2500多米。之后,茶被封装进防水的牦牛皮箱子,用骡子和牦牛的商队运到拉萨,这段行程为期3个月。

到13世纪,汉地每年要以数百万公斤茶换回25000多万匹马。可所有这些马匹都没能挽救宋朝,1279年,它被成吉思汗的孙子忽必烈所灭。

不过,以茶易马的做法却贯穿整个明朝(1368~1644),并持续到清朝(1645~1912)中期。18世纪内地对马的需求开始下跌,茶又被用来交换其他商品:高原兽皮,羊毛,黄金,白银,还有最重要的——只盛产于西藏的中药材。像罗、甘、李这些最后一代的运茶背夫,把砖茶包卸在康定之后,返程时便背的是这些商品。

正如中央皇权控制着四川的茶叶买卖,在神权统治的西藏,喇嘛们也会影响贸易。茶马古道连接着藏地的各大重要寺庙。数百年来,藏地和汉地各自的势力角逐改变了茶马古道的路线。主干路线有三条:一条始自云南南部的普洱茶之乡,一条来自北方,还有一条从东边切入西藏腹地。作为中线的后者路径最短,大部分茶叶都经它运输。

如今,古道的北线变成了柏油铺就的317国道。在拉萨附近,它跟世界海拔最高的铁路——青藏铁路并行。南线变成了318国道,也是柏油路。这两条公路是今日的贸易干线,大卡车川流不息,装载着各色货物——从茶到课桌,从太阳能电池板到塑料盘子,从电脑到手机,凡你想得到的东西都有。几乎所有货物都是单向流动的——向西,进藏,满足那里飞速膨胀的人口的物质需求。

古道中线的西段从未被修成公路。这段路蜿蜒穿过藏地僻远的念青唐古拉山,那里条件极其恶劣,所以几十年前就被废弃了,整个地区不向游客开放。

我已经看过了汉地残存的古道,要想在西藏达到同样目的,必须想办法进入这些封闭的深山。我打电话给妻子苏?伊巴拉,她是个经验丰富的登山家,我要她8月份跟我在拉萨碰头。

我们的行程是从位于茶马古道西端的哲蚌寺开始的——要是骑马的话,这儿离拉萨不到一天的路程。哲蚌寺建于1416年,有一间巨大的煮茶房,七口直径两三米的铁锅架在烧柴火的硕大石灶台上。

彭措卓巴站在一口大锅旁,切下厚得像百科全书般一大块一大块的酥油,放进沸腾的茶里。“从前,这儿一度有7700名喇嘛,每天要喝两顿茶,”他说,“当时这间煮茶房里有一百多名喇嘛干活。”他套着件栗色无袖的藏袍,在寺里当掌茶师傅已经有14年了。“对西藏的喇嘛来说,茶就是生命。”

如今寺里只住着400名喇嘛,所以只用了两口小锅。“一口锅要下25块茶砖,70公斤的酥油,3公斤的盐巴。”彭措卓巴一边说,一边用一人高的木勺在锅里搅动着供200人饮用的茶。“最大那口锅的容量是这个的七倍。”

苏和我从寺里出发,前往离拉萨有五小时车程的那曲市参加一年一度的赛马节。我们想看看令茶马古道得名的传奇马匹。赛马节要持续一周,原本是在开阔的平地上举行的,但十年前修起了一座混凝土体育场,好让官员们可以坐着观瞻。我们到达的第二天一早,藏族群众就挤满了看台:妇女的颧骨高高的,穿着高跟鞋,长辫子上沉甸甸地挂着白银和琥珀的饰品;男人们头戴毡皮高边帽,身着袖子长长的藏袍;孩子们光脚穿着便宜的运动鞋。小贩们叫卖辣土豆和听装的百威啤酒。刺耳的扩音器用汉语和藏语播报每一场赛事。这里弥漫着赛马盛事的氛围,只是看台边上每隔10米就站着警察,赛场周围有人列队巡逻,人群中还混着便衣。

一入赛场,马和骑手们似乎便打破了地球引力的规律。一名藏族骑手飞驰得如同失控,像杂技演员那样左右翻身下马,拾起地上的哈达。泥块高高溅起,迸入湛蓝的天空。骑手高高扬起哈达,掉转马头,迎接人群爆发的欢呼。

那曲赛马节弘扬的是早年藏民生活于马背上的文化遗产,这一类的庆典能延续至今的已经很少了。通过几百年的选择育种,藏人培养出一种特异的良马。这种马身高不过13.5掌(相当于1.4米左右,比大多数美国马的个头要小),四肢精悍,面孔英俊,肺部很大,适于西藏高原海拔4500米的缺氧环境。藏人把它培育出来,就是为了使之能够在冰雪皑皑的山口不知疲倦且步伐沉稳地行进。几百年前,汉人最想要的便是藏马。

而今,那曲坐落在国道317上,从前贸易路线的一切痕迹都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可只要从这里再朝东南方驱车一天——近得诱人——就是念青唐古拉山脉,那是古道原先途经的地方。我被一个念头给迷住了:兴许,在深深的山谷里,还有藏族人在古道上骑着那不知疲倦的马儿呢。说不定,在西藏高原不为人知的广大腹地,古道沿途仍有贸易存在?不过,古道也有可能早就像四川境内那样没了影,被呼啸的寒风和翻卷的大雪给抹掉了。

赛马节过了一半,一个阴沉的雨天上午,苏和我钻进一辆“陆地巡洋舰”,悄悄动身去寻找藏区茶马古道而今的容颜。我们在土路上开了一整天,颠簸地翻过一个个垭口,差点滚下陡峭的山坡。傍晚时分,我们到了两座巨大垭口之间的嘉黎县,这里从前是茶马古道上商队的歇脚之地。我们挨家挨户地打听有没有马匹能带我们爬上5412米高的怒岗(音)垭口,但一匹马也没找到,村民指点我们去镇子边上的一家酒吧。藏族牧民在里面喝啤酒,打台球,摇骰子打赌。听说我们要马,他们全笑了。早就没人骑马了。

出了酒吧,泥地里没看见筋肉健硕的马匹,倒见到了铁马——结实的国产摩托,打扮得和它们血肉之躯的前辈一样,盖着红蓝相间的藏族羊毛坐垫,车把手上缠着流苏。给钱的话,两名牧民小伙愿意带我们到山脚下,之后的路,我们就只能步行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们就出发了,背包像马鞍袋那样横捆在摩托上。牧民小伙开摩托极为娴熟,跟他们的祖先在马背上没什么两样。我们磕磕绊绊骑过了泥巴足有半米深的黑色泥潭,水花飞溅地渡过了蓝汪汪的溪流,摩托的排气管在水里汩汩喷发。

沿山谷驰去,我们经过了藏族牧民的黑色帐篷。好些帐篷前都停着硕大的国产卡车或陆地巡洋舰。牧民们哪儿来的钱买车呢?肯定不是靠传统的牦牛肉和酥油生意吧。

到怒岗垭口脚下的萨楚卡牧民营寨只有30公里,却走了整整五个小时。道路颠簸得把我们的脊骨都给抖散了。牧民小伙燃起了一小堆蒿草营火,吃罢牦牛肉干配酥油茶的午餐之后,苏和我徒步走向垭口。

叫我们惊喜的是,古道非常明显,就像是阿尔卑斯山上的石路,在牧场上蜿蜒向前,途中不时点缀着几头犄角高大的黑牦牛。我们艰难地往山上走了两个小时,穿过了两处泛着蓝色微光的冰斗湖。可一过了这两座湖泊,所有的绿色就消失了,只剩下了石头和蓝天。半个世纪前,运茶的骡队已不再走过这山口,可古道在此前的上千年里曾受到不断的修缮。古人把大石头搬开,修起石阶,这工程至今完好。苏和我走着之字形路线上坡,顺着石头小道直上垭口。

马鞍形的怒岗垭口显然是没人走了。尚在飘动的零零落落的经幡越见稀疏,玛尼石堆上白骨森然。四下里是一片唯有了无人迹才能带来的寂静。苏眺望着周围白雪皑皑的山巅,它们如同天然的金字塔一般。几百年来,曾站在此地的西方人寥寥无几。我顺着苏的目光,看到存留下来的古道伸向了下一个山谷。

“你看见了吗?”她问。我看见了。在我的想象里,上百头骡子组成的商队步子沉重地向我们走来,蹄子周围扬起尘土,身躯两侧一左一右地驮着茶包,押运的藏民神色警觉,提防着埋伏在垭口的土匪。

第二天早晨,我们从垭口返回的时候,摩托骑手已经在等着了。我们坐上后座,开始返回,在冰蚀山谷里颠来簸去。

半路上,我们停在两顶黑色的牧民帐篷前,牦牛粪整整齐齐地码在它们周围。每顶帐篷都挂着阔大的太阳能电池板,草场上停着一辆卡车,一辆陆地巡洋舰,两辆摩托。牧民邀请我们进帐,端上了滚热的酥油茶。

帐篷里面,一位老妇正摇着转经筒默念经文,一名青年在从帐外透射进来的光柱中做饭,还有几个中年男子坐在厚厚的藏毯上。靠着比划手势和一本袖珍字典,我问他们怎么买得起那么多车。他们笑容灿烂,谈话却东拉西扯。等我们把盛得冒尖的大碗米饭就着蔬菜和牦牛肉吃个底朝天,主人拖出一只蓝色的金属箱子,开了锁,掀开盖子,示意我们过来看。里面是几百条死掉的肉虫。

“这是虫草,”主人骄傲地说。他解释说,每一条干虫子都能卖4到10美元。他上了锁的蓝色箱子里大概便装着一万美元的虫子了。虫草是一种感染了寄生真菌的幼虫,只生活在海拔3000米以上的草场。真菌最后会杀死虫子,以它的身体为养料。

每年春天,藏族牧民就在草场上游走,用一种小而弯的铲子寻找虫草。虫草的茎干露出地面不超过3厘米,略带紫色,呈牙签状,极难辨认——但这些虫子比藏民所有的牦牛加起来还值钱。

在亚洲各国的中药店里,虫草都是被当成万用灵药来卖的,据说能使年老者体健,所有的健康问题都不在话下:消炎去肿,提神化痰,就连癌症都能治。药店把它们摆在控温玻璃柜里,品质最高的每克能卖到80美元,两倍于现在的黄金价格。主人合上了他的宝箱,把它藏进帐篷的角落里。我们离开之前,他坚持要我们再多喝一碗滚烫的酥油茶。

乘摩托车在高原上奔驰的时候,忆古思今,茶马古道上新旧贸易的相似之处使我感叹不已。藏族人再不骑马了,西藏城市地区的主要饮料也不再是茶了(红牛和百威随处可见)。然而,正如茶叶仍从汉地的传统产茶区运送出来,西藏高原也仍是某种珍宝——冬虫夏草——的唯一产地。鞋子和香波,电视和烤箱,也许正顺着翻新成柏油大道的古老贸易路线源源不断地向西输入,可也有一样东西被回赠到东边。今天,为了神奇的虫草,藏区之外的国人不惜高价,正像当年他们渴求那无敌的战马一样。

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