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人论水

发布时间 : 2020-09-30
九唐黑乌龙茶 茶叶水 红茶代替水

九唐黑乌龙茶。

我国的茶文化源远流长,博大精深,下面是茶经网小编给大家带来的“唐人论水”内容,希望能够帮助各位茶友们了解“唐人论水”相关知识!

一、引言

《管子?水地篇》云:“水者何也?万物之本源,诸生之宗室也。”水,生命之源,亦是茶之基质。

老子曰:“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老子》)

《庄子?天道》云:“水静则明烛须眉,平中淮,大匠取法焉。水静犹明,而况精神。”

孔子认为水中有道,水具有德、义、勇、法、正、察、善、志诸种美好的品行。所以荀子在《宥坐》中言:“是故君子见大水必观焉。”

古代的哲人热烈地礼赞水,崇尚水。

水是生命之源,修养之本、道德之本、精神之本。水本身就是一门文化。所以,茶人们犹喜在品水上大作文章。

古往今来,大凡提到茶事的,总是将茶与水联系在一起相提并论的。承扬古代哲人的思想,精茶与真水的融合,才是至高的享受,才能有至上的境界。

自从饮茶进入人们的物质生活,精神享受和文化艺术领域以来,人们对饮茶水品的选择,有了更深的认识和更高的要求。

“茶有各种茶,水有多种水,只有好茶、好水味才美。”它说明茶与水的关系至深,谈茶就要论水。在茶与水的结合体中,水的作用往往会超过茶。这不仅因为水是茶的色、香、味的载体,而且饮茶时,茶中各种物质的体现,愉悦快感的产生,无穷意会的回味,都是通过水来实现的,还有茶的各种营养成分和药理功能,最终也是通过水的冲泡,经眼看、鼻闻、口尝的方式来达到的。如果水质欠佳,茶叶中的许多内含物质受到污染,人们饮茶时既闻不到茶的清香,又尝不到茶味的甘醇,还看不到茶汤的晶莹,也就失去了饮茶带来的好处,尤其是品茶给人带来的物质、精神和文化上的享受。

二、开宗

在中国饮茶史上,唐以前,尽管在长江以南,饮茶已较为普遍。但那时饮茶比较粗放,人们习惯于在茶中加入各种香辛佐料,采用煎煮方式调饮。所以,对茶的色、香、味、形并无特别要求。因而对宜茶水品,并没有引起茶人的足够关注。只是进入唐代以后,茶事兴旺,饮茶蔚为风尚。尤其是唐代陆羽对茶业的卓越贡献以及精湛的茶艺,芸芸的饮茶者,燃起了炽热的饮茶文化,引领并造就了“比屋皆饮”的饮茶黄金时代。并随着茶品的日益丰富和清饮雅尚饮茶之风的开创,从而使喝茶解渴上升为艺术品饮。这就要求人们在煮水、煎茶和品茶过程中,对艺茶三要素之一的水有着特殊的要求。有唐一代的茶人们开创性的对宜茶水品纷纷提出了各自的见解。从择源、鉴泉、评水、煮水等各方面,形成了一套较为完备的理论。开启了影响千年的宜茶水品的学术论争,从唐代起一直延续到清代。通过不同学术见解的争鸣探求,引发出了许多关于名茶名水的真知灼见,使人们对饮茶用水的品格有了更高的追求,并拓宽了对茶文化研究的视角范围,这在我国茶学史上显然是很有意义的。

唐代茶人论述宜茶水品的开创性精神,值得肯定和敬仰。也为后人留下了一笔宝贵的精神财富。唐代出现的鉴水试茶专著有张又新的《煎茶水记》,苏廙的《十六汤品》。谈茶兼论水的有陆羽的《茶经》,温庭筠的《采茶录》等。唐人茶诗中更是不乏咏水的名句。这些资料,对宜茶水品的认识理论的各个方面,都有精僻的阐述,为我们研究唐人品水鉴茶打开了一扇门。很多见解,至今仍有重要的参考价值。

概观唐人辨水的主张和经验,以陆羽为代表以水源分别优次的一派占据主流,也是为俗世公认的传统辨水三大流派之一,影响至今,历经千年而不衰。

陆羽著《茶经?五之煮》云:“其水,用山水上,江水中,井水下。其山水拣乳泉,石池漫流者上;其瀑涌湍漱,勿食之,久食令人有颈疾。又多别流于山谷者,澄浸不泄,自火天至霜郊以前,或潜龙蓄毒于其间,饮者可觉之,以流其恶,使新泉涓涓然,酌之。其江水取去人远者,井水取汲多者。”

陆羽鉴水总分三类:山水、江水、井水。山水源于山之岩缝或树丛草窝,自泉眼涌出,滔滔奔流,不舍昼夜,水洁净,少杂质,无污染,排名优等,理所当然;江水虽也“逝者如斯夫”,然一路藏污纳垢,远逊于山水之洁净程度;井水虽源自地下,然不见天日,亦不流动,污物排不走,有害微生物大量繁殖,因源于很深的地下,含矿物质多,不宜烹茶,较之山水,江水等而下之。

陆羽鉴水优劣的标准有二:一是“流水不腐”;二是无污染。

他又详加分析,区别对待,指出:“真山水,拣乳泉,石池漫流者上。”这是说,从岩洞上石钟乳滴下,在石池里经过砂石过滤的,而且是洋溢漫流出来的泉水为最好。所谓乳泉,指山之烂石孔穴中刚喷涌而出的地下水,如初生的婴儿,如刚琢磨好的珠玉,洁白无瑕。从现代科学的角度来看,乳泉是含有二氧化碳的泉水,喝起来有清新爽口的感觉,所以最适宜煮茶。上乘的宜茶泉水,大都是含有二氧化碳和氡的泉水。泉水涌出地表,漫流于山石之上,聚于石池之内,必然是鲜活清澄,芬芳甘甜,饮之令人神清气爽。“漫流”是水在石池中缓慢流动,由于“漫流”是水在石池中缓慢流动,由于“漫流”的水流稳定,既保证泉水在石池里有足够的停留时间,又不会破坏水中悬浮状的颗粒以垂直沉淀速度下沉,因而,池水得到了澄清。所以,“漫流者上”是符合科学原理的。

据陆羽所言,汹涌湍急的山水不能喝,道理何在?这类小溪挟带了大量的腐草败叶,污染严重,颈部具体会生什么病?陆羽没点明,估计有可能是瘿症,西医叫甲状腺肿大,此病由于食物中缺碘所致,与饮山水应没有直接的因果关系。当然不能苛求古人具有现代医学知识。

江、河、湖水为地表水,所含矿物质不多,通常有较多杂质,浑浊度大,受污染严重,情况较复杂,所以江水一般不是理想的泡茶之水。故《茶经》中说:“其江水,取去人远者”,也就是在远离人烟、污染较少的地方汲取江水,用来泡茶仍是适宜的。有趣的是陆羽吟咏西江水的《六羡歌》:“不羡黄金罍,不羡白玉杯;不羡朝入省,不羡暮登台;千羡万羡西江水,曾向竟陵城下来。”陆羽是湖北天门人,古地名称竟陵。他认为家乡的西江水是宜茶之水,择水胜于择茶,得此好水,什么金银珠宝,什么高官厚禄,皆不足挂齿,惟一西江水足矣!美不美,家乡水。对照陆羽前后所言,情感与理智发生冲突的时候,理归理,情归情,陆羽依然由衷发出了赞叹,看似矛盾,细想之下,陆羽对西江水有所偏爱亦在情理之中。大诗人白居易《萧员外寄新蜀茶》云:“蜀茶寄到但惊新,渭水煎来始觉珍。”时人认为渭水多泥沙,不宜茶,但白居易用渭水煎茶觉其味真,倒也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井水属地下水,悬浮物含量较低,透明度较高,但由于在地层的渗透过程中渗入了较多的矿物质的盐类,因而盐量和硬度比较大,特别是市井中井水,水源往往受到污染。用这种水泡茶,会损害茶味。井的第一层隔水层以上的地下层水称浅层水,深度约1米---15米;第一层以下的地下水,统称深层水。深层水被污染的机会少,过滤的距离长,一般水质洁净,透明无色。但在距今千年以前的唐代,受当时各种条件的限制,彼时人所指井水当以浅层水为主体是符合当时社会条件下的实际情况的。是故陆羽在《茶经》中明确指出:“井水取汲多者”受条件所限,唐人也有用井水煎茶的,如李洞《宿长安苏雍主簿所》:“井锁煎茶水。”温庭筠《西陵道士茶歌》:“乳窦溅溅通石脉,缘尘愁草春江色。涧茶入井水味香,山月当人松影直。”西陵道士所饮为井水,其源头却是石脉乳洞中涌出的活水,以井贮之,不可以一般井水论,所以收到了“疏香皓齿有余味,更觉鹤心通杳冥”的品茗效果。

前文所述陆羽论水,皆出自茶经,其真实性是勿庸置疑的。总体看,在当时社会条件下,陆羽鉴水是具有相当科学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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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传说

唐代有关陆羽论水的记载还见诸于张又新《煎茶水记》和温庭筠《采茶录》。两书中都记述了关于陆羽鉴水的同一件事,只繁简有别。据张又新《煎茶水记》所云:代宗朝李季卿刺湖州,至维扬,逢陆处士鸿渐。李素熟陆名,有倾盖之欢,因之赴郡。至扬子驿,将食,李曰:“陆君善于茶,盖天下闻名矣。况扬子南零水又殊绝。今日二妙千载一遇,何旷之乎!”命军士谨信者,挈瓶操舟,深诣南零,陆利器以俟之。俄水至,陆以勺扬其水曰:“江则江矣,非南零者,似临岸之水。”使曰:“某棹舟深入,见者累百,敢虚绐乎?”陆不言,既而倾诸盆,至半,遂止之,又以勺扬之曰:“自此南零者矣。”使蹶然大骇,驰下曰:“某自南零赍至岸,舟荡覆半,惧其鲜,挹岸水增之。处士之鉴,神鉴也,其敢隐焉!”李与宾从数十人皆大骇愕。

细察《煎茶水记》中言,张又新在前文中似已埋下伏笔云:“元和九年春,予初成名,与同年生期于荐福寺。余与李德垂先至,憇西厢玄鉴室,会适有楚僧至,置囊有数编书。余偶抽一通览焉,文细密,皆杂记。卷末又一题云《煮茶记》……”接下来,才述说了上文那一段话。《煎茶水记》最早见于《新唐书》艺文志小说类,详察之下可知,真小说家言也,断不可以信史论之。

同样这一件事,温庭筠在《采茶录》中云:代宗朝李季卿刺湖州,至维扬,逢陆鸿渐。抵扬子驿,将食,李曰:“陆君别茶闻,扬子南零水又殊绝,今者二妙千载一遇。”命军士谨慎者深入南零,陆利器以俟。俄而水至,陆以勺扬水曰:“江则江矣,非南零,似临岸者。”使者曰:“某棹舟深入,见者累百,敢有绐乎?”陆不言,既而倾诸盆,至半,陆遽止之,又以勺扬之曰:“自此南零者矣。”使者蹶然驰曰:“某自南岸赍至岸,舟荡,覆过半,惧其鲜,挹岸水增之。处士之鉴,神鉴也,某其敢隐焉!”

《采茶录》和《煎茶水记》一样,最早记载都始于《新唐书》艺文志小说类。两文对照,语气相同,文字亦无太大出入。温庭筠略晚于张又新,后文应是在前文基础上略加修饰而成。

李刺史命军士汲南零水,军士掺假,陆羽“以勺扬其水”便断言非南零水。至此打住,仍不失为“神鉴”。但文中又言,倾盆至半,陆羽“又以勺扬之”,并断言这盆中水之下半部分即先汲的南零水。水乃液体,入于容器中便成混合物,何能辨其江心、岸边?此乃蛇足。状神奇而近伪。

四、排榜

《煎茶水记》主要记述了刘伯刍品第天下七等水,陆羽品第二十等水。据文中所言:陆羽曾对湖州刺史李季卿说过,天下之水,楚水第一,晋水最下,详而论之,则有二十等。其排名是:

庐山康王谷水帘水第一;

无锡县惠山寺石泉水第二;

蕲州兰溪石下水第三;

峡州扇子下有石突然,泄水独清泠,状如龟形,俗云虾蟆口水,第四;

苏州虎丘寺石泉水第五;

庐山招贤寺下方桥潭水第六;

扬子江南零水第七;

洪州西山西东瀑布水第八;

唐州柏岩县淮水源第九;淮水亦佳。

庐州龙池山顶水第十;

丹阳县观音寺水第十一;

扬州大明寺水第十二;

汉江金州上游中零水第十三;水苦。

归州玉虚洞下香溪水第十四;

商州武关西洛水第十五;未尝泥。

吴松江水第十六;

天台山西南峰千丈瀑布水第十七;

郴州圆泉水第十八;

桐庐严陵滩水第十九;

雪水第二十。用雪不可太冷。

张又新又获知,已故刑侍郎刘伯刍也开了一份排名录,是:

扬子江南零水第一;

无锡惠山寺石泉水第二;

苏州虎丘寺石泉水第三;

丹阳县观音寺水第四;

扬州大明寺水第五;

吴松江水第六;

淮水最下,第七。

陆氏排名榜,寺院泉水二十占其四,刘氏排名榜七占其四,真可谓:天下名山僧占多,名山出名茶,名寺有名水。

纵然陆氏和刘氏排名榜是真,实在说,要把全国的大江小河山泉深井的水排个名次,是一项浩大的品水工程,搁在科学发达,交通方便的现如今,也得投入大量人力、物力、财力,耗费经年功夫,而陆羽靠两条腿奔走,仅凭一条舌头评出天下之水,着实令人难以置信。

不过单就个案而言,上述所列举的那些水一般较洁净、澄清,是宜茶之水,多出在名山名寺,确也上了档次。就现在掌握的资料来看,张又新所言陆氏和刘氏评水排名榜的可信程度其实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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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公案

古人做事认真,认真很好,过于认真便成遇腐。

唐人张又新在有意无意间,竟至引发了一场历时千余年方才了结的品水公案。

按张又新所述,在他有幸获得了陆羽和刘伯刍的品水排名榜后,便按榜上所列亲自去游历一番,用其水烹茶,较其优劣,认为刘伯刍排名比陆羽合乎客观实际情况,扬子江南零水该列榜首,而不是庐山康王谷水帘水。

事至此本可作罢,但张又新又光顾了浙江桐庐,亲临著名的严子陵钓台品水,认为此地“溪色至清,水味甚冷”用来煎茶,其味妙不可言,即使“以陈黑坏茶泼之,皆至芳香。又以煎茶,不可名其鲜馥也”,于是认定桐庐严陵滩水为天下第一名水。

陆、刘、张三人意见相左,仅以第一名而言:陆羽推崇的庐山康王谷水帘水在“刘榜”中名落孙山;刘伯刍推崇的扬子江南零水在“陆榜”中名列第七;张又新推崇的桐庐严陵滩水在“陆榜”中叨陪末位,刘伯刍索性不提。真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不过,在今人看来,陆羽、刘伯刍和张又新三位古人的评水本领未免有些夸大了。试想在一千多年前的唐代,即便陆、刘、张都有着丰富的鉴水试茶的本领,但要在不同环境,不同条件下,单凭某一个人的经验,点评出天下名山大川的水品,排出次第,显然是有一定困难的。不过唐人强调茶与水的关系,提出宜茶水品,有好坏之分,并采用调查研究的方法,去区分水质,这是符合科学道理的。特别值得提出的是唐人鉴水试茶不但为中国饮茶史上开创品茶艺术的新阶段,同时,也为中国茶学史上开创了宜茶水品的学术争论。这场争论历时千余年,通过百家争鸣,逐渐形成了较为科学完备的宜茶水品理论,在中国茶学史上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平心而论,张又新所说陆羽评水和刘伯刍评水,更像是道听途说亦或是小说家言,可信程度委实不高。但张又新所述并非全属“妄说”,实际上,张又新的某些个论点颇有见地。张文中有句曰:“夫茶烹于所产处,无不佳也,盖水土之宜。”读来令人拍案叫绝,换用现在话来说,就是当地水泡当地茶,真千古之至理名言也。惜乎没有得到人们的重视。今人也许不知张又新早有明论,但却有意无意用实践证明了这一点,诸如号为双绝的“龙井茶虎跑水”,名闻天下的“浉河中心水车云顶上茶”等等,不胜枚举。

六、递水

唐代天下第一泉未有定论,反倒是第二泉举世公认,陆羽和刘伯刍都将无锡惠山泉排名第二。惠泉因山而得名,相传西域和尚惠照曾结庐在此。据唐代独孤及的《惠山新泉记》记载:“无锡令敬澄,字源深,考古案图。有客陆羽,多识名山大川,与此峰白云相为宾主。”于是,两人合力“双垦袤丈之沼,疏为悬流,使瀑布下钟,甘流湍激。”自此以后,惠山泉因名人而名噪天下。据唐代无名士的《玉泉子》记载,唐武宗时,官居相位的李德裕,就任于京城长安,却为取得惠山泉水,专门设立从无锡到长安的送水运输机构——“递铺”,为他输送惠山泉水,弄得劳民伤财,怨声载道。为此,唐代诗人皮日休用杨贵妃驿递荔枝的典故,以诗讽曰:“丞相常思煮茗时,群候催发只嫌迟。吴送去国三千里,莫笑杨妃爱荔枝。”。据《文苑英华》和《唐语林》两书载:其友僧人允躬劝诫曰:“辇载惠山泉数千里,不问其费耗”,“无乃劳乎?”李德裕强辩,声言自己无酒色嗜欲,喜茶似无可非议,并反唇相讥:“和尚又不许饮水,无乃虐乎?”嘴硬心虚的李德裕并非执迷不悟,据佚名者著《玉泉子》书记载,他后来命令停止水递,于是“人不告劳,浮汶乃弭。”不独李德裕,唐代顾诸山的紫笋茶和金沙水为山之二宝,相得益彰,贡茶配贡水。《万历湖州志》载:“金沙泉在县城北45里,顾诸山侧碧泉涌出,灿如金星,唐宋时注以银瓶,随茶进贡。”也怪李德裕错生在唐代,倘若生在当今,何必劳师动众?漫道惠泉,即便远及海外,得之何其便宜?此乃笑谈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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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咏水

随手翻阅,唐人茶诗中不乏咏水的名句。

何处觅得宜茶水?山泉清流最相宜。

吟咏山泉水的诗句很多,诸如:

皮日休《煮茶》:“香泉一合乳,煎作连珠沸。”称之为“香泉”,必然是水质好,自带几分芳香。

皮日休《茶吟》:“棚上汲红泉,焙煎蒸紫蕨。”

白居易《山泉煎茶有怀》:“坐酌泠泠水,看煎瑟瑟尘。”

刘禹锡《西山兰若试茶歌》:“斯须炒成满室香,便酌砌下金沙水。”金沙水在顾诸山,当地产名茶紫笋,名水煎名茶,名冠九州。

李咸用《谢僧寄茶》:“林风夕和珍珠泉,半匙青粉搅潺涭。”

成彥雄《煎茶》诗曰:“岳寺春深睡起时,虎跑泉畔思迟迟。”杭州虎跑泉是为天下名泉,用来煎茶实属上佳。

李白《答族侄僧中孚赠玉泉仙人掌茶并序》:“茗生此中石,玉泉流不歇。”玉泉在今湖北当阳,与仙人掌茶实属绝配。

贯休《赠屡鹫山道润师院》:“薪拾纷纷叶,茶烹滴滴泉。”

皎然《对陆羽饮天目山茶因寄元居士晟》:“文火香偏胜,寒泉味转嘉。”

灵一《与元居士青山潭饮茶》:“野泉烟火白云间,坐饮香茶爱此山。”

散见于唐诗的还有“煮茗汲邻泉”、“茶待远山泉”、“茶试远泉甘”等。

唐代嗜茶的诗人们对陆羽品水表示赞同,故而在茶诗中俯首即拾吟咏山泉的名句。

雪水和雨水(又称天落水)被古人称之为“天泉”,唐人对雪水倍加珍视,认为来自天上,洁白晶莹,煞是可爱。

如喻凫《送潘咸》:“煮雪问茶味。”白居易《晚起》:“融雪煎香茗。”陆龟蒙《煮茶》:“闲来松间坐,看煮松上雪。”人在松间,用松上雪化水煎茶,颇有几分山野情趣。诗人们寻觅雪中诗情画意,如郑遨《茶诗》中的“寒炉对雪烹”雪地烹茶也真够浪漫!就连房檐下的雨水,也被接来烹茶,杜荀鹤《怀庐岳书斋》有句曰:“煮茶窗底水。”讲水的冷冽,古人最推崇冰水。如唐代诗人郑谷有诗句“读《易》明高烛,煎茶取折冰。”

这些唐代诗人们品水论茶,从中发现美并以诗歌的形式表现了出来,品水论茶藉此上升为一门艺术,为后人留下了一笔宝贵的精神财富。

八、水具

(一)唐时煎茶用水具4种5件,包括:

1.水方:以青杠、槐、楸、梓等木为之,容水1斗;

2.滤水囊:滤水之用,以生铜、竹木作骨架,青篾丝织成,或绢缝成袋子;

3.绿油囊:绿油布袋,用于贮放滤水具,此为附件;

4.瓢:葫芦一分为二,或以木为之,又名牺杓,舀水用;

5.熟盂:瓷或砂制,盛开水用,容积2升。

(二)生火用具5种,包括:

1.风炉:一铜铸,铁铸或泥烧成的,形如三足古鼎。口边厚9分,炉壁厚3分,泥墁膛壁,足间各开一窗以通风漏灰。据说此炉系陆羽设计;

2.灰承:一形如三足铁盘,承灰之用;

3.莒:圆形竹器,高尺二,径7寸,存放木炭用;

4.炭挝:尺长六棱铁棒,掏灰之用;

5.火夹:即火钳,长尺三,夹炭之用。

(三)烧水煮茶用具3种,包括:

1.釜:即锅,铁制、银制、瓷制或石制。内平外糙,方形耳,宽沿长脐;

2.交床:十字相交的木架,上板中空,支釜之用;

3.竹夹:以桃、柳、蒲葵、柿心木为之,尺长,两头用银包裹。

陆羽著《茶经》言说茶具,针对上层社会人士,明确告之:“二十四器缺一,则茶废矣。”但针对平民百姓,生怕人生搬硬套。为了兼顾大众,《茶经?九之略》写道:

其煮器,若松间石上可坐,则具列废;用槁薪,鼎之属,风炉、灰承、炭挝、火夹、交床等废;若瞰泉临渊,则水方、涤方、滤水囊,若五人已下可废。

生火、烧水、煮茶用具也是因人而宜,因地制宜的。认可平民百姓茶人可使用低档茶具。如煎茶用鼎也用瓶、铛、锅。

苏廙《十六汤品》以器类标者共五品。自第七至第十一。

第七,富贵汤。

以金银为汤器,惟富贵者具焉。所以策功建业汤,贫贱者有不能遂也,汤器之不可舍金银,犹琴之不可舍桐,墨之不可舍胶。

第八,秀碧汤。

石,凝结天地秀气而赋形也,琢以为器,秀犹在焉。其汤不良,未之有也。

第九,压一汤。

贵厌金银,贱恶铜铁,则瓷瓶有足取焉。幽士逸夫,品色尤宜。岂不为瓶中之压一乎?然勿与夸珍炫豪臭公子道。

第十,缠口汤。

猥人俗辈,炼水之器,岂睱深择铜铁铅锡,取热而已矣。是汤也,腥苦且涩。饮之逾时,恶气缠口而不得去。

第十一,减价汤。

无油之瓦,渗水而有土气。虽御胯宸缄,且将败德销声。谚曰:“茶瓶用瓦,如承折脚骏登高。”好事者幸志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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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水具

(一)唐时煎茶用水具4种5件,包括:

1.水方:以青杠、槐、楸、梓等木为之,容水1斗;

2.滤水囊:滤水之用,以生铜、竹木作骨架,青篾丝织成,或绢缝成袋子;

3.绿油囊:绿油布袋,用于贮放滤水具,此为附件;

4.瓢:葫芦一分为二,或以木为之,又名牺杓,舀水用;

5.熟盂:瓷或砂制,盛开水用,容积2升。

(二)生火用具5种,包括:

1.风炉:一铜铸,铁铸或泥烧成的,形如三足古鼎。口边厚9分,炉壁厚3分,泥墁膛壁,足间各开一窗以通风漏灰。据说此炉系陆羽设计;

2.灰承:一形如三足铁盘,承灰之用;

3.莒:圆形竹器,高尺二,径7寸,存放木炭用;

4.炭挝:尺长六棱铁棒,掏灰之用;

5.火夹:即火钳,长尺三,夹炭之用。

(三)烧水煮茶用具3种,包括:

1.釜:即锅,铁制、银制、瓷制或石制。内平外糙,方形耳,宽沿长脐;

2.交床:十字相交的木架,上板中空,支釜之用;

3.竹夹:以桃、柳、蒲葵、柿心木为之,尺长,两头用银包裹。

陆羽著《茶经》言说茶具,针对上层社会人士,明确告之:“二十四器缺一,则茶废矣。”但针对平民百姓,生怕人生搬硬套。为了兼顾大众,《茶经?九之略》写道:

其煮器,若松间石上可坐,则具列废;用槁薪,鼎之属,风炉、灰承、炭挝、火夹、交床等废;若瞰泉临渊,则水方、涤方、滤水囊,若五人已下可废。

生火、烧水、煮茶用具也是因人而宜,因地制宜的。认可平民百姓茶人可使用低档茶具。如煎茶用鼎也用瓶、铛、锅。

苏廙《十六汤品》以器类标者共五品。自第七至第十一。

第七,富贵汤。

以金银为汤器,惟富贵者具焉。所以策功建业汤,贫贱者有不能遂也,汤器之不可舍金银,犹琴之不可舍桐,墨之不可舍胶。

第八,秀碧汤。

石,凝结天地秀气而赋形也,琢以为器,秀犹在焉。其汤不良,未之有也。

九、燃料

煮水的质量取决于用火。燃料的选择不能马虎。特别要防止“串味”,败坏茶品,《茶经?五之煮》写道:其火,用炭,次用经劲薪。其炭,曾经燔炙,为膻腻所及,及膏木、败器,不用之。古人有劳薪之味,信哉!

陆羽认为燃料与茶汤的味道关系密切,最好用炭,使燃料物产生的热量大而持久。唐人李约也说:“活火谓炭火之有焰者。”陆羽还说,燃料次选硬柴,如桑、槐、桐、栎一类。

陆羽告诫人们沾染了油腥气味的曾经烧过的炭,以及含有油脂的木柴,如柏、桂、一类,还有腐朽的木器,绝对不能用那些带有异味或烟味的燃料煮茶,所谓“劳薪之味”——典出《世说新语?术解》:“荀勖尝在晋武帝座上食笋进饭,谓在座上曰:‘此时劳薪炊也。’坐者未之信,密遣问之,实用故车脚。”;车运载时,车脚最劳,析以为薪,故曰劳薪。

在燃料选择上,苏廙《十六汤品》中以薪火论者共五品,自十二至十六。

第十二,法律汤。

凡木可以煮汤,不独炭也。惟沃茶之汤非炭不可。在茶家亦存法律:水忌停,薪忌熏。犯律逾法,汤乘,则茶殆矣。

第十三,一面汤。

或柴中之麸火,或焚余之虚炭,木体虽尽而性且浮,性浮则汤有终嫩之嫌。炭则不然,实汤之友。

第十四,宵人汤。

茶本灵草,触之则败。粪火虽热,恶性未尽。作汤泛茶,减耗香味。

第十五,贼汤。一名贱汤。

竹筱树梢风日干之,燃鼎附瓶,颇甚快意。然体性虚薄,无中和之气,为茶之残贼也。

第十六,大魔汤。

调茶在汤之淑慝,而汤最恶烟。燃柴一枝,浓烟蔽室,又安有汤耶。苟用此汤,又安有茶耶。所以为大魔。

文中苏廙认为燃料有烟不行,有异味不行,无火焰不行,火焰不持久亦不行,力主煮水煎茶“非炭不可”。烟熏火燎也确是茶事大忌,但苏廙过于苛求,不利茶事普及,如草原,水乡地带并无薪炭林,难道罢饮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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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候汤

烧水煎茶用火视汤面,以三沸为度。《茶经?五之煮》云:

其沸,如鱼目,微有声,为一沸;缘边如涌泉连珠,为二沸;腾波鼓浪为三沸。已上水老,不可食也。

汤面依次出现“鱼目”、“涌泉”、“鼓浪”,则煎茶功成,火候到家。

据唐温庭筠《采茶录》云:李约字存博,汧公子也。一生不近粉黛,雅度简远,有山林之致。性辨茶,能自煎,尝谓人曰:“茶须缓火炙,活火煎,活火谓炭火有焰者。当使汤无妄沸,庶可养茶。始则鱼目散布,微微有声;中则四边泉涌,累累连珠;终则腾波鼓浪,水气全消,此谓老汤。三沸之法,非活火不能成也。”客至不限瓯数,竟日爇火,执持茶器弗倦。

那年头没有温度计,古人只好靠眼,耳判断水是否沸腾。皮日休是唐代诗人,他的《煮茶》就写了“三辨”,诗曰:“香泉一合乳,煎作连珠沸。时看蟹目溅,乍见鱼鳞起。声疑松带雨,饽恐生烟翠。”

苏廙《十六汤品》煎以老嫩言者凡三品,自第一至第三。

第一,得一汤。

火绩已储,水性乃尽,如斗中米,如称上鱼,鱼低适平,无过不及为度,盖一而不偏杂者也。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汤得一可建汤勋。

第二,婴汤。

薪火方交,水釜才炽,急取旋倾,若婴儿之未孩,欲责以壮夫之事,难矣哉!

第三,百寿汤。一名白发汤。

人过百息,水逾十沸,或以活阻,或以事废,始取用之,汤已失性矣。敢问皤鬓苍颜之大老,还可执弓抺矢以取中乎?还可雄登阔步以迈远乎。

并进一步说明,注以缓急言者凡三品,自第四至第六。

第四,中汤。

亦见夫鼓琴者也,声合中则妙;亦见磨墨者也,力合中则浓。声有缓急则琴之,力有缓急则墨丧,注汤有缓急则茶败。欲汤之中,臂任其责。

第五,断脉汤。

茶已就膏,宜以造化成其形。若手颤臂亸,惟恐其深,瓶嘴之端,若存若记亡,汤不顺通,故茶不匀粹。是犹人之百脉,气自断续,欲寿奚苟,恶毙宜逃。

第六,大壮汤。

力士之把针,耕夫之握管,所以不能成功者,伤于粗也。且一瓯之茗,多不二钱,若盏宜合量,下汤不过六分。万一快泻而深积之,茶安在哉!

十六汤品内文所述应是点茶用水的理论,见解是相当深刻的,从用柴,用器,火侯,汤侯以及茶水比例都做了很精当的解释,如他将水汤火侯不够,不能冲发茶力比喻为婴孩干不了大人的活,把动作不熟练导致胳膊颤抖比作人的脉搏而称为断脉汤等。由此可见,从晚唐到五代点茶注渐代替煎茶,对宜茶水品的研究也适应这样的时代潮流渐次改变,古人对宜茶水品的研究进入一个新阶段。

第九,压一汤。

贵厌金银,贱恶铜铁,则瓷瓶有足取焉。幽士逸夫,品色尤宜。岂不为瓶中之压一乎?然勿与夸珍炫豪臭公子道。

第十,缠口汤。

猥人俗辈,炼水之器,岂睱深择铜铁铅锡,取热而已矣。是汤也,腥苦且涩。饮之逾时,恶气缠口而不得去。

第十一,减价汤。

无油之瓦,渗水而有土气。虽御胯宸缄,且将败德销声。谚曰:“茶瓶用瓦,如承折脚骏登高。”好事者幸志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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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人谈种茶方法


茶叶是多年生长的木本作物。陆羽说,其地,上者生烂石。中者生砾壤,下者生黄土。【33】植茶的土壤以酸性土腐植质多,土壤疏松者为优;其次,排水良好的砂壤土以及丘陵地区的红土、黄土都可以种茶。茶树由茶籽播种繁殖,每年农历霜降节前后,采摘已成熟的茶籽,阴干去壳贮藏,以便适时播种。如何下种.他仅简单提示,法如种瓜,三岁可采。没有讲明具体载的栽种方法。

陆羽以后,经过百多年的社会生产实践,经验更为丰富了,韩鄂便比较详尽具体地谈到了茶树的种植方法:

种茶:二月中,于树下或北阴之地开坎,圆三尺,深一尺,熟所著粪,和土,每坑种六七十颗子,盖土厚一寸,强任生草,不得耘。相去二尺种一方,旱即以米泔浇。此物畏日.桑下、竹阴地种之皆可。二年外,方可耘治,以小便、稀粪、蚕沙浇拥之,又不可太多,恐根嫩故也。大概宜山中带坡峻,若于平地,即须畔深开沟垄泄水,水浸根必死。三年后,每科收茶八两.每亩计二百四十科,计收茶一百二十斤。茶未成开。四面不妨种雄麻、黍、傺等。收茶子:熟时,收取子和湿沙土拌,筐笼盛之,穰草盖,不尔,即力冻不生,至二月出种之。【34】

韩鄂所介绍的是穴播种茶法,它谈到了保护种子、选择耕地、施肥、下种、中耕、追肥、收获等几个重要环节。特别着重谈到了种茶适宜的地方。树下或北阴之地、桑下、竹阴地、宜山中带坡峻。若于平地即须于两畔深开沟垄泄水,水浸根必死。这是因为茶树生长需要较高的气温,但又不能长期烈日暴晒,尤其是幼嫩的茶苗,不能经受高温的太阳照射,所以在北阴的地方或者树阴下开穴播种为良。茶树需要充足的水分,但不适宜积水多的土壤,所以低洼平坦排水不畅的平原地区并非茶树的乐园。宜山中带坡峻,这种倾斜缓慢的山地既能排水畅通,又能水土保持和防止强风,以免强风损害嫩芽。因此,我国南方广大丘陵和山坡地是茶树的理想生长环境。宋代赵汝砺的《北苑别录》也说,茶性恶水,宜肥地斜坡阴地走水处。可见唐宋人对茶树的认识也比较一致,直到现代,我国产茶地区的分布情况也还是如此。

韩鄂说,秋收后的茶于要用湿沙土拌,穰草覆盖,至明年二月出种。否则便将经冬冻坏不生。由此可以看出,他所介绍的可能是江淮间即较北地区的情形,如果在长江以南是不需要如此护理而不会冻坏的。湿沙土拌,又覆盖草,既是妥善保藏了种子。而且用筐笼盛之,是避免种子含水多了,容易发霉,三者结合处理,可以保持种子的一定水分和适宜的温度,促进种子发芽,以便到农历仲春月开坎下种。每坑种六七十棵,覆土寸厚,茶籽聚集在一块,在适当气候条件下易于突破土层,较快地出苗。

施肥可以改良土壤,又可供给植物所需养料,种植粮食和经济作物都不能缺肥。茶籽下种时和以粪土,中耕时也要上肥。一般说来,下种前最好用腐熟的堆肥作基肥,中耕时用沤熟的小便、稀粪作追肥,以便促使茶叶迅速生长。但由于茶树苗嫩,一次不能施肥太多,以免肥多伤害嫩苗,因此,在小便中多加些水使之稀释是必要的。

书中还提到茶园内可以间种套种雄麻、黍、穄等作物,既是合理利用土地以增加农业收入,又可以对幼嫩茶苗起着蔽阴和助长的作用。另外,穴播的树苗到一定时期需要间苗和移栽,茶园内还要中耕除草,这里不一一赘述了。

韩鄂同样提到了人工栽植茶树三年后便可采摘。但是,他没有谈如何采摘以及如何加工茶叶。陆羽和唐宋其他人士谈到了不少,本文将在下节讨论它。就种茶方法来说,正如前面注文所已指出的,《四时纂要》所介绍的办法自五代经两宋以至于元是一直沿袭了下来。因此,它在我国植茶历史上有着重大的影响。

注释:

【33】《茶经》卷上《一之源》。

【34】《四时纂要》卷2。泽咸案,《四时纂要》全书四万余字.体例略同汉代的《四民月令》,逐月列举所做的事情,综观全书所载农事。大多偏重于北方有关农业技术的内容,经过查对,也以引自《齐民要术》者为主,但文字常有变动。还有一些是《齐民要术》所没有的。种茶法便是很突出的事例。此书自五代至宋、元,很受封建统治者的重视。《册府元龟》卷553《献替》,《宋史》卷263《窦俨传》,《续资治通鉴长编》卷95天禧四年四月癸卯,《玉海》卷178《食货》.王祯《农书》卷10《茶》。都很强调《四时纂要》的重要性。有的还删节其中部分文字入其书。(《农书》引作《四时类要》.从引文看,实即《四时纂要》)王毓瑚《中国农学书录》(1958年中华书局印本)说,《四时纂要》似南宋末年已然少见,后世流传更少.清马国翰曾有辑本。现在只在《太平御览》中尚得见原书的点滴。这部在国内早佚的农书.日本昭和三十六年(1961年)已据万历十八年(1590年)朝鲜重刻本影印。本文所引该书.即依据影印本。

茶道文化|唐人对“茶道”的理解


茶道文化|唐人对“茶道”的理解

喝茶喝到现代,喝出“热”了。人们发现因对“茶道”的理解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言人人殊,难免“歧路亡羊”。

今人对茶道理解的分歧,追根溯源,源于唐人对“茶道”见解的不同。

“茶道”一词最早见于唐代皎然和封演的文章。

皎然,俗姓谢,字昼,又字清昼。湖州长城县北杨桥人。“茶道”一词初见于他的《饮茶歌诮崔石使君》一诗。 皎然的“茶道”是“三饮论”:“一饮涤昏昧”,“再饮清我神”,“三饮便得道”,全诗收煞时画龙点睛:“孰知茶道全尔真,惟有丹丘得如此。”皎然将茶事与“道”连在了一起。他对“茶道”的理解已触及到饮的深层次,即饮茶的义理、灵魂。他是有学问的茶僧,由“禅”入“茶”,引“禅”入“茶”,故能高人一筹,深入到饮茶的精神层面。这是陆羽及同时代的所不可企及的。迄今尚无新的文字资料说明有谁比皎然更早一些使用“茶道”一词。

封演是唐玄宗天宝末年进士,著《封氏闻见记》10卷,内云:“楚人陆鸿渐为茶论,说茶之,并煎茶、炙茶之法。造二十四事,以都统笼贮之。远近倾慕。好事者家藏一副。有常伯熊者,又因鸿渐之论广润色之,于是茶道大行。王公朝士无不饮者。”封演的“茶道”是指“饮茶”,包括茶的制作、烹煮及,未言及茶理。他对茶道的理解是“形而下”,所言“茶道”与“”、“茶技”并无区别。

宋人林洪《山家清供》云:“古人嗜茶者,无如玉川子。”玉川子即中唐诗人卢仝,他继承了皎然的茶道思想,引“道”入“茶”,发展成为“七碗论”。此人会煎茶,会品茗,深悟茶趣。他写了一首《走笔谢孟谏议寄新茶》,全诗31句,行文洒脱,一气呵成,算得上古今最好的一首茶诗,诗中说饮茶的效果是:“一碗喉吻润;两碗破孤闷;三碗搜枯肠,惟有文字五千卷;四碗发轻汗,平生不平事,尽向毛孔散;五碗肌骨轻;六碗通仙灵;七碗吃不得也,惟觉两腋习习清风生。”虽无“茶道”二字却紧贴“茶道”。

晚唐刘贞亮概括茶有“十德”,内有“以茶利礼仁,以茶表敬意”、“以茶可行道,以茶可雅志”。刘贞亮没明确提出“茶道”,而以“茶德”代之,“以茶可行道”仅是其一。他的“茶德”包括茶功、茶礼、茶情、茶理。刘贞亮的“茶德”诠释了“茶道”的思想要素,着眼于“形而上”,不包括“形而下”的“”或“茶技”。

无论皎然、封演,还是刘贞亮,都没说清“茶道”的含义。陆羽虽尊为茶圣,《茶经》7000言中却无“茶道”二字。

唐人对“茶道”并无统一的理解。千余年里为啥无人去界说“茶道”?这一方面由于人做学问多是直觉思维,悟而后得,不习惯于下定义并运用概念术语进行逻辑推理;另一方面,只要挂上“道”,古代的学者们就难免心慌气短、噤若寒蝉,连伟大的老子也说“道可道,非常道”,谁还敢造次!

古人认为,“道”是总规律,是最高的真理,也是最真实的存在。正因为这样,便不可能用任何有限的概念、语言来界定“道”、表达“道”和说明“道”。一落言筌,便成有限,便不是那个无限整体和绝对真理了。不仅不敢去界说大“道”,即就茶中小“道”也不敢去界说,因为“道”无论大小都是“无限整体和绝对真理”的一部分,绝不能落言筌。──当然,“道”不能分大小,一分大小便不是“无限”的“绝对”的了。这种逻辑上的自相矛盾,原本存在,但无人去推敲。

检索今人对“茶道”的不同见解,大体说来也是如此:或者是“”加“道”,或者等于“”,或者等于“茶德”。

沏茶的水 茶与水,水与火


原标题:茶与水,水与火

在我们这个茶的国度里,老百姓所谓“开门七件事”,即“柴、米、油、盐、酱、醋、茶”,排在末尾的虽然是茶,但却是一门最有讲究,最有情趣,最有文化,最令人心醉的学问,这是其他六宗日常生活必需品所不及的。

在人的一生中,烟,做过你的朋友;酒,也做过你的朋友,但到了一定年纪以后,医生会劝你戒烟,戒酒,即使无人相劝,这两项嗜好,也会淡出你的视野;而能坚持到最后的朋友,却是茶。应该说,茶不是须臾不可或缺的东西,然而,客人到访,沏茶相待,谈天说地,茶最提神,读书写作,茶助文思,上班开会,必备者茶,倘没有了这样一位感情中间物的茶叶,中国人的生活大概就显得不那么完整了。

饮茶的要义,就是通过有一定温度的白水,将茶叶中的精华析解出来。这个过程,今人曰冲,古人曰煎,做法不同,道理是相似的。宋代苏轼有一首题名《试院煎茶》的诗:“蟹眼已过鱼眼生,飕飕欲作松风鸣,蒙茸出磨细珠落,眩转绕瓯飞雪轻,银瓶泻汤夸第二,未识古人煎水意,君不见昔时李生好客手自煎,贵从活火发新泉。又不见今时潞公煎茶学西蜀,定州花瓷琢红玉。我今贫病常苦饥,分无玉碗捧蛾眉。且学公家作茗饮,砖炉石铫行相随。不用撑肠拄腹文字五千卷,但愿一瓯常及睡足日高时。”

苏东坡的这首诗,写出了茶与水,火与水的关系。为什么火在煎茶中起到很重要的作用呢?因为水加热时释放出气泡,温度愈高,气泡愈大,最初像蟹眼大小,慢慢地便像鱼眼大小。宋人庞元英在《谈薮》中说:“俗以汤之未滚者为盲汤,初滚者为蟹眼,渐大者曰鱼眼。”而讲究饮茶的古人,则认为,沏茶的水,若是滚过了头,也就是水中的氧气,因不断沸腾而逸出,水便“老”了。用这样的水,煎出来的茶,在口味上就要差一点了。唐代陆羽《茶经》下卷第五篇,谈到煮水,“其沸如鱼目,微有声者为一沸,缘边如涌泉连珠为二沸,腾波鼓浪为三沸,已上水老不可食也。”东坡诗中还有一句“贵从活火发新泉”,何谓“活火”,就是要不停地用扇子,使炭火得到充分燃烧,使水沸腾到一个适当的程度,好水好茶的滋味,才能够得以最佳状态地发挥。

茶,盛行于唐。作为商品,开始榷税,也始自唐。唐德宗时名臣陆贽回乡探母,途经寿州,剌史张缢赙礼甚厚,陆贽一生廉介,只取茶一串,以示领情,可见唐代中期,茶已是广泛流通的生活用品。唐武宗时宰相李德裕,曾经托去江南的朋友,舀回长江之水,供他煎茶,此人疏忽了,船已渡江,方想起汲水事,只好临时补救,于江边舀了两罐捎回长安。李德裕煎出茶来,一品,便对这位朋友说,你取的非中段中流之水吧?幸勿瞒我。这个传说,透得有点玄,一江之水,也许会有一点细微差别,此公的味觉,能敏锐到这等程度,很难令人置信。但唐代文人的饮茶水平,达到很高境界,也是事实。陆羽的《茶经》三卷,能在大历年间出现,成为茶艺的不朽经典,而陆羽也被后世奉为茶圣。这都足以证明盛世唐朝,也是茶的辉煌时期。

到了宋代,商贸发达,市场繁荣,茶园面积不断扩大,制茶工艺日益进步。上自宫廷,下到民间,饮茶成为时尚,而且两极分化。据宋代吴自牧《梦粱录》,北宋的开封,南宋的杭州,茶肆、茶楼、茶坊、茶担,遍布全市,饮之外,有吃,吃之外,有乐,是广大民众的消闲去处。而苏东坡题名《惠山烹小龙团》诗中的“独携天上小团月,来试人间第二泉”的“小团月”,则是专供宫廷饮用的龙团茶饼,属于极品的贵族饮料了。宋人欧阳修《归田录》:“茶之品莫贵于龙凤团,始于丁晋公(丁谓),成于蔡君谟(蔡襄)。始造小片龙茶,凡二十余饼重一斤,直金二两。然金可有而茶不可得。”龙团茶分大小,小者贵重于大者,所以,有此口福的苏东坡,情不自禁咏诗记事,记叙他的这次高级消费了。

今人泡茶,谁都会的,用烧开的水或歇开的水往杯子里或茶壶里一冲,就行了。古人煎茶,就比较麻烦,一是在炉子上将茶煮来饮用,一是在炉子上现烧水现沏。茶铫,泥炉,烧炭,颇为考究,好水,好茶,好火,更是不在话下。这就是说,今人冲茶,通常只考较水温而已,古人煎茶,除了在意水温之外,更关注火候。所以说,古人饮茶,讲究的是的“火候”二字,因此,要比今人麻烦些,繁琐些,但也精致些,高雅些。至今还保持着古老饮茶风俗的倒是东邻日本的茶道,和闽粤一带的潮汕功夫茶,庶几近似。我见识过茶道的表演,也领教过功夫茶的操作,好是当然的了,但考较起古法来,都有不太讲究火功之嫌。其实,无水无茶,茶离不开水,同样,无火也无茶,茶更离不开火。

其实,若是将茶拟人化的话,水就是这个人的生存环境,而火则是这个环境的时代背景,三者高度一致,便是沁人肺腑的好茶一盏。反之,火力过旺,有烧干锅的危险,火势太弱,难保很快就会熄灭,太靠近了火,存在着灼伤的可能,离火太远,又会感到寒意浸人。煎茶如此,泛想开去,为人又何尝不是这个道理呢?做事情,有深浅之别,打交道,有厚薄之分,写文章,有高低之差,用感情,有浓淡之异。老实说。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和上下左右、四面八方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随时随地,都会发生这种远和近,亲和疏,冷和暖,前和后的尺度上的如何衡量,和分寸上的如何掌握的问题。

因此,苏轼的《试院煎茶》,告诉天天喝茶的我们,茶应该如此掌握火候地煎,人也应该如此掌握火候地做,恰到好处,恰如其分,不温不火,不急不徐,进取而不保守,积极而不躁急。茶就是这样的品格,不是十分地强烈,但也不是那么怯弱。喜清新,倡自然,求本色,好自如的茶道,恐怕,这也是我们中国人的精神呢!

茶与水


没有水的茶是枯燥的,再好的茶叶没有水的浸泡都只是一堆枯枝,没有茶的水是无味的,再清冽的水没有茶叶的润色都只是一杯平淡。

小时候住在爷爷家,每到下午,爷爷都要泡上一壶浓浓的茶,看着爷爷喝茶时享受的表情,我的馋虫就不听话了,便向爷爷讨了一杯茶,刚喝了一口就全吐了,好苦,一点都不好喝,虽然干茶叶闻起来很香,没想到茶水这么难喝,我问爷爷为什么爱喝这个,还不如白水好喝呢,爷爷只是笑着说:“等你老了就知道了。”一晃几十年过去了,我也爱上了茶水,对茶水也有了自己的感悟。

茶是挫折,水是人生。一帆风顺的人生就像白水一样,平淡无奇,喝下去只是活下去而已,并不能品出人生的滋味,但是加点茶叶就不同了,人生路上有了挫折,就会印象深刻,奋力拼搏,等到克服了挫折之后再回想起来,便能体会到人生的精彩,就像品尝一杯苦茶一般,意犹未尽,回味无穷。

茶是爱情,水是婚姻,爱情是轰轰烈烈的,就像是茶叶的精华,婚姻如水,婚后的日子平平淡淡的,爱情若是没了婚姻,那就只能干枯的存在,婚姻若是没了爱情,那婚后的生活也不能幸福,倒不如把茶泡到水里,让爱情修成正果,在婚姻的水中翱翔绚烂,婚后依然保持着爱情,就像品尝一杯花茶一般,芳香甘冽,滋味十足。

茶是梦想,水是现实,没有梦想的现实是可悲的,只有梦想却是更加可悲的,只有把梦想的茶泡到现实的水里才能品尝到梦想达成后的喜悦,只有梦想而不努力,现实则会更加凄惨,而只在现实里混日子而没有梦想,那才是真正的碌碌无为,所以泡一杯茶喝吧,品尝一下梦想的味道。

闲暇时不妨烧一壶水,取出珍藏的茶叶,新茶有新茶的芳香,老茶有老茶的滋味,不要心急,把茶叶放到茶壶里,慢慢的用水泡上,静静的等着,渐渐地,你闻到了茶叶的清香,倒一杯茶,啜一小口茶水,慢慢的品味其中的滋味,再喝一口白水,毫无滋味,尝一片茶叶,苦涩难咽,再啜一小口茶水,便会被其中的滋味折服,感悟到茶与水是不可分开的。茶因为水而盛开,水因为茶而甘洌。

古人择水观


自唐以来,有不少专著论述泡茶用水问题,并将古人的经验和调查结论记录下来。唐陆羽在《茶经·五之煮》中阐述了水的选择:"其水,用山水上,江水中,井水下。其山水,拣乳泉、石池漫流者上,其瀑涌湍漱,勿食之,久食,令人有劲疾。又多别流于山谷者,澄浸不泄,自火天至霜郊以前,或潜龙蓄毒于其间,饮者可决之,以流其恶,使新泉涓涓然酌之。其江水,取去人远者。井,取汲多者。"

明屠隆《茶说·择水》说:"天泉,秋水为上,梅水次之,秋水白而冽,梅水白而甘,甘则茶味稍夺,冽则茶味独全,故秋水较差胜之。春冬二水,春胜于冬,皆以和风甘雨得天地之正施者为妙,唯夏月暴雨不宜。或因风雪所致,实天地之流怒也。龙行之水,暴而淫者,早而冻者,腥而墨者,皆不可食。雪为五谷之精,取以煎茶,幽人情况。地泉,取乳泉漫流者,如梁溪之惠山泉为最胜。取清寒者,泉不难于清而难以寒,石少土多,沙腻泥凝者,必不清寒,且濑峻流驶而清,严奥阴积而寒者,亦非佳品。取香甘者,泉唯香甘,故能养人,然甘易而香难,未有香而不甘者。取石流者,泉非石出者必不佳。取山脉逶迤者,山不停处,水必不停,若停即无源者矣,早必易涸。往往有伏流沙土中者,挹之不竭,即可食,不然,则渗潴之潦耳,虽清勿食。有瀑涌湍急者,食久,令人有头疾……有温泉,下生硫磺故然,有同出一壑,半温半冷者,食之有害……江水,取去人远者,扬子南零夹石〓渊,特入首品。长流,亦有通泉窦者,必须汲贮,候其澄澈可食。井水,脉暗而性滞,味咸而色浊,有妨茗气,试煎茶一瓯,隔宿视之,则结浮腻一层,他水则无,此其明验矣,虽然汲多者可食,终非佳品。或平地偶穿一井,适通泉穴,味甘而淡,大旱不涸,与山泉无异,非可以井水例观也,若海滨之井,必无佳泉,盖潮汐近,地斥卤故也。灵水,上天自降之泽,如上池、天酒、甜雪、香雨之类,世或希觏,人亦罕识,乃仙饮也。丹泉,名山大川,仙翁修炼之处,水中有丹,其味异常,能延年祛病,尤不易得。"

明许次纾《茶疏·择水》说:"今时品水,必首惠泉,甘鲜膏腴,至足贵也。往日渡黄河,始忧其浊,舟人以法澄过,饮而甘之,尤宜煮茶,不下惠泉。黄河之水,来自天上,浊者土色也,澄之既净,香味自发。余尚言有名山则有佳茶,兹又言有名山必有佳泉,相提而论,恐非臆说。余所经行吾两浙、两都、齐、鲁、楚、粤、豫、章、滇、黔,皆尝稍涉其山川,味其水泉,发源长远,而潭址澄澈者,水必甘美。即江湖溪涧之水,遇澄潭大泽,味咸甘冽。唯波涛湍急,瀑布飞泉,或舟楫多处,则苦浊不堪。盖云伤劳,岂其恒性。凡春夏水涨则减,秋冬水落则美。"

明张源《茶录·品泉》说:"山顶泉清而轻,山下泉清而重,石中泉清而甘,砂中泉清而冽,土中泉淡而白。流于黄石为佳,泻出青石无用。流动者愈于安静,负阴者胜于向阳。真源无味,真火无香。井水不宜茶,《茶经》云:山水上,江水次,井水最下矣。第一方不近江,山卒无泉水,唯当多积梅雨,其味甘和,乃长养万物之水。雪水虽清,性感重阴,寒不脾胃,不宜多积。"

茶与水的相遇


水,是大自然之源,是茶的重生之地。水,赋予一片茶生命的温度,赋予一片茶生命的厚度,也延伸了一片茶生命的长度。也因为茶,水,从平实到志趣高远,从无色无味,到人生百味。

煮水品茗,品茶论道。在茶与水的相遇里,感受茶的风韵和迷人。在茶的世界里,尽可沉心,感受世间万物赋予的灵气。茶的一生中,与水相生相伴。唐代陆羽在《茶经》中有云:“其水,用山水上,江水中,井水下”,此为煮茶之道。水参与了一片茶的一生,水让茶重生,水让茶获得圆满。

“高山云雾出好茶”,也只有独特的高山云雾,好山好水,才能获得品自天成的好茶。在最古老的普洱茶的核心产区景迈山,云雾飘过山巅,与上千年的茶树一起成为这片大自然最壮阔的景色。用这里最清澈的甘泉,孕育了每一片好茶,也是这样的云雾,这样的好水,让茶恣意地吐露嫩芽,吐露山野的芬芳之气。

而在一饼普洱与我们结缘之前,要经历复杂的“人生”,才能凤凰涅槃重获新生。在此之前,水始终静候它的这位知音。最终用温热,让茶展示了所有的力量。水与茶共同从青涩走向成熟,从简单走向睿智。

人生亦如茶,从青涩到成熟,一切最终归于平淡,宁静。

而最终在茶与水的相遇里,茶完成了美丽的蜕变。而我们人,在与茶的相遇里,净化了心灵,抚平了繁闹,归向真正的自我,揽的缕缕清风向月明。

古人的择水观


自唐以来,有不少专著论述泡茶用水问题,并将古人的经验和调查结论记录下来。唐陆羽在《茶经·五之煮》中阐述了水的选择:"其水,用山水上,江水中,井水下。其山水,拣乳泉、石池漫流者上,其瀑涌湍漱,勿食之,久食,令人有劲疾。又多别流于山谷者,澄浸不泄,自火天至霜郊以前,或潜龙蓄毒于其间,饮者可决之,以流其恶,使新泉涓涓然酌之。其江水,取去人远者。井,取汲多者。"

明屠隆《茶说·择水》说:"天泉,秋水为上,梅水次之,秋水白而冽,梅水白而甘,甘则茶味稍夺,冽则茶味独全,故秋水较差胜之。春冬二水,春胜于冬,皆以和风甘雨得天地之正施者为妙,唯夏月暴雨不宜。或因风雪所致,实天地之流怒也。龙行之水,暴而淫者,早而冻者,腥而墨者,皆不可食。雪为五谷之精,取以煎茶,幽人情况。地泉,取乳泉漫流者,如梁溪之惠山泉为最胜。取清寒者,泉不难于清而难以寒,石少土多,沙腻泥凝者,必不清寒,且濑峻流驶而清,严奥阴积而寒者,亦非佳品。取香甘者,泉唯香甘,故能养人,然甘易而香难,未有香而不甘者。取石流者,泉非石出者必不佳。取山脉逶迤者,山不停处,水必不停,若停即无源者矣,早必易涸。往往有伏流沙土中者,挹之不竭,即可食,不然,则渗潴之潦耳,虽清勿食。有瀑涌湍急者,食久,令人有头疾……有温泉,下生硫磺故然,有同出一壑,半温半冷者,食之有害……江水,取去人远者,扬子南零夹石〓渊,特入首品。长流,亦有通泉窦者,必须汲贮,候其澄澈可食。井水,脉暗而性滞,味咸而色浊,有妨茗气,试煎茶一瓯,隔宿视之,则结浮腻一层,他水则无,此其明验矣,虽然汲多者可食,终非佳品。或平地偶穿一井,适通泉穴,味甘而淡,大旱不涸,与山泉无异,非可以井水例观也,若海滨之井,必无佳泉,盖潮汐近,地斥卤故也。灵水,上天自降之泽,如上池、天酒、甜雪、香雨之类,世或希觏,人亦罕识,乃仙饮也。丹泉,名山大川,仙翁修炼之处,水中有丹,其味异常,能延年祛病,尤不易得。"

明许次纾《茶疏·择水》说:"今时品水,必首惠泉,甘鲜膏腴,至足贵也。往日渡黄河,始忧其浊,舟人以法澄过,饮而甘之,尤宜煮茶,不下惠泉。黄河之水,来自天上,浊者土色也,澄之既净,香味自发。余尚言有名山则有佳茶,兹又言有名山必有佳泉,相提而论,恐非臆说。余所经行吾两浙、两都、齐、鲁、楚、粤、豫、章、滇、黔,皆尝稍涉其山川,味其水泉,发源长远,而潭址澄澈者,水必甘美。即江湖溪涧之水,遇澄潭大泽,味咸甘冽。唯波涛湍急,瀑布飞泉,或舟楫多处,则苦浊不堪。盖云伤劳,岂其恒性。凡春夏水涨则减,秋冬水落则美。"

明张源《茶录·品泉》说:"山顶泉清而轻,山下泉清而重,石中泉清而甘,砂中泉清而冽,土中泉淡而白。流于黄石为佳,泻出青石无用。流动者愈于安静,负阴者胜于向阳。真源无味,真火无香。井水不宜茶,《茶经》云:山水上,江水次,井水最下矣。第一方不近江,山卒无泉水,唯当多积梅雨,其味甘和,乃长养万物之水。雪水虽清,性感重阴,寒不脾胃,不宜多积。"

水漫则茶透


从酒的浓烈走过,再跌入咖啡的浪漫里,一笑。此刻,心里最怀念的,竟是茶的静澈。仿佛所有的尘事,都清雅淡然,如一片茶叶,轻盈的在杯子里飘浮开去,芬芳之外,世间纷扰便远隔了去。

其实,并不懂,不只是酒,咖啡,也包括茶。端起了茶杯,落了笔,只因一种情绪,或是怀念。如茶,淡淡的,却入了心底深处。

安静如兰,淡忘。天涯远隔,飞雪关情,有片刻的失神,闪于孤灯影下。茶终于寂静,水终于无言,眼底,掠过沧海桑田。氲氤雾起,我和你,其实只是穿越不过的流年,落于尘缘的网里,挣扎,不休。只因,隔海相望,握着韶华,握着风霜,仍未肯老去。想起远方,此刻成经年。

山叠云重,赤足奔跑,也够不到尘缘的尽头。不知,当时明月,已流浪何方?今宵情怀,也终归茶凉。没有人,可以留住时间,一场相遇,本是别离的开始。茶凉时,水静了,世事犹似,世事成幻。一声别离,不说再见,也不再回首。待风声都过了,便余茶水一样的落寂,没有开始,也无从结束。

水漫,茶透,只是一种过程。温柔的执笔,安静的记下:红尘之上,有一种情怀,淡如茶,有一种人生,澈如水。因果,毕竟缘份。茶与水,许是因为一万年前的倾心相视,才握手相许。红尘之上,我是水,海里的水。你是茶,情中的茶。应是隔世的期待,一阕汉宫春,引来多少的惊叹。当白雪飘起,清笛吹寒之时,便注定初识,成一页绝美的故事。今夜,用驻足的温柔,泡上一杯清茶,打开琴盖,细细弹一段,不知道从哪里开始的往昔。

茶在唇边,冒着沁怀的宁香。杯中的水,随琴声缓缓流动,浅浅的芬芳,扑面而来,萦绕处,让人如堕梦里,满怀温馨。低眉一笑,纤指握处,惺惺垂怜。像花开一瞬,轻盈入心;像秋色泠泠,开遍斜陌。坐在流年的叶脉上,细细回想最初的情节,听一首歌,唱彻红尘深处的传说。

不言,不语。此刻,心海如澜,我携温柔写诗,陪你细想从前,陪你细悟人生。摊开洁白的纸,打开长夜的序言,有什么声音,在诉说着清香横斜。隔了千里迢迢,不知道,我的秋意轻零,是否一如你的春暖花开?风过了,千叶繁花,水里盛放,茶香渐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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