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马古道上的最后一个古集市

发布时间 : 2021-12-30
茶马古道的线路 茶马古道黑茶

茶马古道的线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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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登四方街是沙溪的灵魂和核心,是一个集寺庙,古戏台,商铺,马店,开阔的红砂石板街面,百年古树,古巷道,寨门于一身的古集市。位于云南省大理白族自治州剑川县东南部。2001年10月11日,沙溪寺登街与古长城一起荣登世界纪念性建筑保护基金会公布的值得关注的一百零一个世界濒危建筑遗产名录。2005年荣获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亚太地区文化遗产保护奖。

沙溪寺登四方街是秦汉时期南丝绸之路三条干线交界点上的重要集市。唐朝以来,这里又成了沟通川、滇、藏边三角地区的茶马古道上的交通要冲,它以藏族地区的毛皮、麝香、鹿茸、藏红花、贝母、虫草和云南、四川的茶叶、红糖和布匹为流通对象,以马帮商队作载体,进行着汉、藏、白、彝、纳西、摩梭等各民族间的物质、文化、宗教、艺术交流。由于这里特殊的地理位置,使这一区域既完整保留了茶马古道上传统的古集市风貌,显示了独特的白族文化氛围,又体现了汉藏,东、南、西亚,中原等多种文化与本土文化的交融。

2002年8月,剑川县人民政府与瑞士联邦理工大学空间与景观规划研究所签订备忘录,双方投入一千两百万元人民币,共同实施沙溪寺登街一期沙溪复兴工程。瑞士方面通过瑞士发展合作署、世界纪念性建筑基金会、罗伯特威尔逊保护遗产挑战基金、美国运通公司、瑞士中国文化遗产保护协会等国际渠道争取到资金援助,并按照国际通用的古建筑修旧如旧原则,高标准实施古建筑抢救修复。

在中央和云南省、大理州政府的支持下,剑川县多方筹集资金,完成了寺登街区自来水工程、生态停车场、供排水、街区强弱电管线入地、路灯、道路街场铺装、南北古街巷的铺装、生态卫生厕所等项目建设。此工程于二OO四年十一月二十八号竣工。

亚太地区文化遗产保护奖每年颁发一次,该奖项旨在肯定非官方个人与组织在这一区域内修复和保护建筑遗产方面所作出的成功努力。二OO五年度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亚太地区文化遗产保护奖委员会共收到来自十一个国家的三十四个项目申请,沙溪复兴一期工程在技术保护和社会影响两个方面都展示了很高的成就,从众多申请项目中脱颖而出。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亚太地区文化遗产保护奖委员会认为,寺登街集市和古戏台的修复,标志着在保护多民族有形与无形文化遗产方面所取得的重大成就;这项工程将历史研究、系统的方法、外界技术支持、本土传统知识,特别是民间工艺融为一体,展示了一种综合性的遗产保护途径,该工程为大喜马拉雅横断山地区的文化遗产保护和可持续发展提供了范例。

据悉,沙溪复兴工程的二期工程已正式启动,它将对兴教寺古建筑群及壁画、老马店古建筑群等建筑遗产进行修缮,同时建设博物馆、生态卫生系统、寺登街花园宾馆等项目,在有效保护文化遗产的同时,满足游客的需求,实现沙溪的可持续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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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溪——茶马古道上仅存的古集市


世界纪念性建筑基金会(WMF)曾将云南沙溪列入101个世界濒危建筑保护目录,意大利庞培古城、中国的万里长城也在名录中。沙溪究竟在哪里,为何具有如此大的价值?

翻开云南省地图册,在剑川县一页上,找到了沙溪,它位于云南剑川县西南部,地处金沙江、澜沧江、怒江三江并流自然保护区东南部,在大理风景名胜区与丽江古城之间,总面积287平方千米,是一个以白族为主,汉、彝、傈僳族共居的少数民族居住地。这里是茶马古道上惟一幸存的集市,有完整无缺的戏院、旅馆、寺庙、大门,使这个连接西藏和南亚的集市相当完备。

从昆明坐上高速客车用四个多小时到达大理下关市,赶上最后一班去往剑川县的车,用了三个多小时,在一个叫甸南的地方下车,在热情的白族司机的联系下,恰好搭乘上一趟去沙溪的中巴车,此时,已是漆黑一片,只有天空上星星在眨着眼。一个多小时,车到达了一个极安静的小镇,这里就是沙溪。夜色掩映中的这座千年古镇曾经是滇藏茶马古道上的一个贸易集散地,又是南诏大理国佛教文化活动中心。要揭开它披着的神秘面纱,只有等到天亮时分了。

欧阳家的白族古院清晨,推开房门,一座典型的白族民居展现在眼前。此宅为典型的三坊一照壁、四合五天井格局。院主人叫欧阳盛先,如今他与年老的母亲居住在此院。欧阳家住宅在整个古镇上最为豪华,这与主人的祖先经商致富有关。

在沙溪,当地人将行走在滇藏茶马古道上的马帮头目称为马锅头,欧阳家昔日曾是古镇上显赫一时的马锅头。这座房子建于清末民初,红砂石砌筑成的高大门楼,两边是石雕雕刻的花鸟人物,左边雕的是耕,右边雕的是读,暗示着欧阳家是一个耕读世家。门两边还贴有一副对联:欧脉钟灵地、阳光丽普天。这是一副十分巧妙的对联,将首尾四个字连起来,就是欧阳天地。

进入大门即进入第二道讲究的大门,与第一道大门有所不同的是,它以木结构为主。剑川的木工活在整个云南可谓名震遐迩。欧阳家的木雕门楼就是一个范例,两层木雕将渔樵耕读里的人物刻画得活灵活现。门的右手边是马圈门,是昔日供马帮们拴马的马厩,极有意思的是在它低矮的门上画有一幅群猴图。

按白族的传统风俗,其寓意为六畜兴旺,还有一种说法,猴子即是《西游记》中的弼马温孙悟空,它是玉皇大帝亲封的专管天下马匹的官吏,马帮们的马匹在其照看下,当然非常安全。进入二道门即真正进入欧阳家的院落,结构为典型的三坊一照壁结构,一座巨大的照壁矗立在院子中,上面书写着大大的福字,在它的瓦檐下、墙边均画满了壁画。

马锅头的传奇在沙溪村附近有一个名叫西门村的地方,听当地人介绍有一位昔日马帮的头目还健在。他今年已七十多岁了,名叫李德明,是沙溪历史上最后一位马锅头。记得小的时候看过一部黑白电影《山间铃响马帮来》,电影中那些身强力壮、云走四方的马帮们,骑着剽悍的高头大马行走在山涧中,他们回荡在幽谷中的歌声至今仍在耳旁回响。

马匹至今仍是生活在崇山峻岭中乡民们的主要交通工具。马帮们南来北往、承担着各种货物的运送,他们所起到的作用是非常重要的。马帮是一个有着严密组织的民间组织,拥有管理马帮的头目马锅头,马锅头是以拥有马匹数量多少、负责与运送部门交涉、协调关系,处理日常事物与酬劳分配为己任的。他们在马帮中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像欧阳家昔日也是声名显赫的马锅头。

院子的地面铺就当地的红砂石,正房与左右对称的厢房走道的木廊架上均布满了木雕,华丽讲究的隔扇门上也刻有精美的木雕。白族是一个天性爱美的民族,善于将自己的生活环境装扮得非常艺术。欧阳家的房瓦也极富特点,它是一种写有文字与画有图案的瓦片,当地名为琉璃瓦,只有极富有的家庭才有。正房的二层有一座精美的木雕神龛,上面雕满了龙、凤、狮子等图案,它是欧阳家供奉祖先的地方。

正房左右两个角落为带有天井的厨房,天井中有水井,厨房有后门通往后院。在二道门右手边,还有一座小型院落,其格局依然为三坊一照壁,昔日是欧阳家的北花园,这个院落也是专门提供给马帮休息歇脚的客栈,二层房间沿窗有一条类似柜子的床铺,它是提供给马帮存放东西用的,各路马帮晚上睡觉前,可以将所带贵重东西放在柜子下,人睡在柜子上,即可高枕无忧了。

如今已77岁的马锅头身体根本不像这把年纪的人,这多半与他昔日赶马的经历有关。这位生于1927年的老人,年仅十三岁就随他的兄弟们开始了马帮艰苦的行走生涯,赶了二十多年的马,奔走在运送盐巴与货物的茶马古道上,直到1948年才做了马锅头,用他自己的话来讲是穷走一方,富赶马。但马帮的生活并不都是阳光与鲜花,一路上的劫匪是家常便饭,甚至还有打劫并谋取马帮生命的。眼前这位安详的老人脸上,俨然刻着岁月所流下的艰辛。

四方街上幸存的古集市从欧阳家院落周边信步,就来到了沙溪的中心四方街。这里是一个集古寺庙、古戏台、古商铺、古巷道、古树、古寨门于一身的、功能具全的古集市,被世界纪念性建筑基金会誉为茶马古道上惟一幸存的古集市。

茶马古道指的是历史上主要穿行于横断山脉、三江流域,翻越青藏高原,以茶马互市为特点,以人背兽驮为方式的古代商道。它是中国藏区内接祖国内地,外连南亚东南亚的重要纽带,是大西南各民族自古以来相互交往、融合的走廊,是古代中国与北方丝绸之路齐名的另一条中国古文明传播的国际通道。

沙溪地处大理与丽江之间,是滇藏茶马古道上的一个重要贸易集散地,加上南诏大理国石窟的开凿,使沙溪成为一个集商贸与佛教文化为一体的古镇。在沙溪的附近有好几处天然盐井矿,盐在古代是重要的生活必需品,沙溪逐渐成为以盐买卖为主,茶、马买卖为辅的茶马古道重镇。盐井的开采与利用,促进了沙溪的繁荣与发达。

如今的四方街格局与从前没有太大的变化,东西宽约100米,南北长约300米,整个广场街面均用红砂石铺就,街中心有两棵古柏树,在广场中心矗立着一座古朴典雅的戏台,它坐东向西,对面是一座始建于明代的兴教寺,在集市中心矗立着这样一座融多种宗教流派于一身的寺庙,实属少见。

想象一下,昔日古道上繁忙的贸易在此进行,车马鱼贯、人头簇拥,寺庙里香火鼎盛,戏台上纵情高歌,好一派繁华景象。广场四周是昔日的店铺与马店。店铺多为前铺后马店,尽管这些店铺已多年铺门紧闭,有的甚至已东倒西斜、濒临倒塌地步,但它依旧完整地保存了昔日商业布局,这也是沙溪能够获得茶马古道上惟一幸存古集市的殊荣的原因。

在兴教寺,还有瑞士专家给沙溪所做的保护规划,预示着沙溪今后发展的美好前景。

石钟山石窟群石钟山石窟群早在上世纪60年代就被定为第一批国家级文保单位,有北有敦煌,南有石钟山之说,窟区共有16个,造像139个。这些石窟开凿时间为唐代晚期,距沙溪仅十多公里,由于地理的缘故,它的开凿与茶马古道古镇的繁荣有着密切关系,有两种说法:一是古镇的繁荣促进石窟的开凿,二是石窟的开凿推动古镇的发展。究竟哪种说法更科学,一直是学术理论界争论的事,更令人痴迷的是石窟群在雕刻上的艺术精湛。

唐代是佛教在中原盛行的时期,特别是东南亚地区佛教更甚,而北面吐蕃佛教活动也十分频繁。作为南诏国首府的大理,处于这些地区的中间地带,佛教对这一地区影响很大。沙溪作为滇藏茶马古道必经之道,佛教自然而然顺着古道传到沙溪,现今那些石窟造像多反映的是佛教与南诏大理国国王生活的内容。最为着名的是南诏第五代国王阁罗凤出巡图与那尊甘露观音,被誉为东方维纳斯。

沙溪附近的沙登青石窟也是非常精彩的,尽管从规模上没有石宝山大,但开凿时间与石宝山石窟时间相近,其艺术造型与风格可谓异曲同工。兴教寺坐落在沙溪四方街戏台正对面,它融合云南多种宗教流派于一身。兴教寺现存大殿与二殿,大殿四周外山墙留有的20幅明代壁画非常精彩,大殿门楣上《南无降魔释迦如来会》的壁画尤为珍贵。

沙溪,茶马古道上唯一幸存的古集市


在剑川石宝山下,有一个被称为茶马古道上唯一幸存的古集市沙溪古镇寺登街。2001年,这个被时间尘封多年的边陲古镇,让一群来自欧洲的古建筑专家为之惊讶。从此,这个名不见经传的边陲小镇,因其完整的保留了古寨门、店铺、戏台、兴教寺等古集市的诸多建筑,被世界濒危建筑保护基金会列为世界纪念性建筑遗产保护名录。从此,沙溪,正如自己的名字,就像一条涓涓溪流,流进了国人的心里,流向了世界。

要想到20年前的大理、丽江,就到沙溪吧!这不仅是一句广告词,更是沙溪古朴、宁静的完好写照。

来到沙溪,顺着一条铺满石头的小路,穿过当年马帮穿行的商道,来到沙溪镇的中心寺登街,你还是会被这里的宁静气氛所感染。

在寺登街中心的古戏台两边铺子里,有老裁缝在用磨得发亮的木尺,透过老花眼镜仔细的剪裁手中的布料,几个老人一边喝着茶,一边在与老裁缝闲聊;理发店的老师傅在给客人脸上认真涂抹肥皂泡沫,用剔胡刀修刮胡须;在绣花鞋店里,白族妇女在用阵线一针一珍纳出鞋子的花边,旁边坐着满脸皱纹却精神矍铄的老人。这一切的一切显得那么宁静,那么安详。周围没有汽车的喧嚣,没有人流的嘈杂。偶尔,几个行人路过,简单的用白族话交流,然后慢悠悠的行走在古道上,时光显得不再匆忙。

在沙溪,时间通常是用太阳光来计算的。早晨,阳光照在广场上的老槐树上,那是沙溪人出门的时间,提个提篓,拿几个鸡蛋,到镇上农贸市场上出售,然后买点沙溪乳饼回家,这天的中午饭很香;太阳升到寺登街正空,街上行人开始多了起来,街面上铺面的生意开始好起来。田里忙活的农家开始回家吃晌午,一碗腌鱼炖萝卜丝,几个白面粑粑和煎地参,就能把一个沙溪城弥漫的香气扑鼻;下午,看不到圆圆的太阳,但却能看到兴教寺威严的门楼被阳光照射到广场中心的身影,不偏不斜。小孩子们背着书包,三三两两走在回家的路上,嬉笑声中,古镇上空似乎增添了几分生机。

来到沙溪,虽然很难再看到当年马帮庞大的马队,但从欧阳大院三方一照壁、四合五天井和设计精致的戏台、五星级旅馆的典雅和气派上,不难看出当年沙溪古镇的兴旺与辉煌。古宗路,一个被时光淹没的称谓,记录了一段白族人民和滇西各族人民共同兴盛的历史。

如今的寺登街,没有被现代的气息所掩盖,却也不乏别致温馨的居所。喜欢宁静的人们离开了自己的家,在这里又找到了自己的家,成了沙溪的居民。台湾人开的老马店、58号小院和深圳人经营的老槐树,既保留了沙溪寺登街的古朴和传统风格,也融合了中外游客的喜好,使不同风格文化在此携手,相得益彰。在这里,不仅可以亲身感受浓郁的马帮文化、白族民俗文化,也能品尝到地道的欧式咖啡、点心。在茶马古道客栈,捧上一本书,倒上一杯茶,在沙溪暖暖的阳光的照射下,可以读上一天。读累了,可以兴步穿过土寨门,走上横跨在黑惠江上的玉津桥,远眺流淌在沙溪坝子的黑惠江,曲折蜿蜒,远远流去,一天的劳累和辛苦也会烟消云散。

忘记了星星的人们,可以在沙溪的夜晚找回童年的记忆。沙溪的星星是大的,因为没有高楼大厦的阻挠;沙溪的星星是亮的,因为没有绚烂的灯光来骚扰。在沙溪看星星,可以看得出哪颗是牛郎、哪颗是织女,哪条河是银河。

在沙溪的时光就是那么柔软,那么让人难以忘怀。

云南剑川:茶马古道上唯一幸存的古集市


经过近3年的努力,涉及众多项目的沙溪复兴第三期工程顺利竣工,这个被称为“茶马古道上唯一幸存的古集市”的历史原貌越来越清晰地呈现在世人面前。28日,剑川县和瑞士联邦理工大学空间与景观规划研究所签订了第四期复兴工程谅解备忘文件和合作意向书。

2000年,受剑川县的委托,瑞士联邦理工大学的雅克·菲恩纳尔博士、米世文先生向世界纪念性建筑基金会(WMF)组织申报沙溪寺登街为世界濒危建筑遗产。2001年10月,寺登街以“茶马古道上唯一幸存的古集市”与长城等古建筑一起荣登该基金会公布的“值得关注的101个世界濒危建筑遗产名录”。

剑川县在成功完成了沙溪复兴工程第一、二期项目的基础之上,与瑞士联邦理工大学空间与景观规划研究所于2007年11月签订了《沙溪复兴工程第三期谅解备忘录》。包括投资70多万元对兴教寺大殿主体建筑结构的修缮,投资80多万元完成兴教寺古建筑群防雷、防火、安防设施的安装,投资40多万元完成了两幅兴教寺大殿壁画的试验性修复,为整个兴教寺大殿壁画的修复找到了切实可行的技术支持。此外,还投资60多万元完成了兴教寺大殿“五方五智”佛像恢复重塑,投资20多万元完成了兴教寺南侧院的征用及管委会用房木料的购买,完成了《沙溪坝区域经济发展策略》的编制。沙溪复兴工程的成功实施和取得的阶段性成效,为打造地方文化旅游品牌、发展民族文化旅游产业起到积极的促进作用。

据悉,沙溪复兴工程先后荣获了“亚太地区文化遗产保护杰出贡献奖”和“环球视野奖”等殊荣,成为世界濒危建筑遗产保护修复的典范。

茶马古道上唯一幸存的古集市——寺登街


茶马古道跨越时空的穿越采访团12月18日上午来到被誉为茶马古道上唯一幸存的古集市的剑川县沙溪镇寺登街。走入寺登街,就仿佛走进了那段茶马古道上马帮兴盛、商贸繁荣的历史。

寺登街距剑川县城34公里。据史料记载,沙溪寺登街形成于元末明初,明即已初具规模,清末至民国是它的鼎盛时期,其崛起与云南马帮的兴起有很大关系,当时是滇西有名的马帮驿站和盐、茶、马集散地。数百年来,沙溪寺登街作为茶马古道的陆路码头,既是食盐的始发地,又是茶叶、马匹、药材、皮货、猎鬃等的集散地。之后由于滇藏、剑兰、平甸等公路的修通,到沙溪的马帮相对少了,但正由于此,使寺登街较多地保留了当年茶马古道的风貌,得以于2001年被世界建筑物基金会(WHF)列入了世界濒危建筑遗址目录。该目录指出:寺登街是茶马古道上唯一幸存的古集市,有完整无缺的戏院、旅馆、寺庙、大门,使这个连接西藏和南亚的集市相当完备。

寺登街沿茶马古道呈南北走向,长约300米,东西宽约100米。寺登街最具商业气息并体现茶马古道集市建筑特色的,当属密布在街道四周及巷道两旁前铺后马店的商业建筑。这些建筑群具有典型的白族民居建筑特色,三坊一照壁和四合五天井随处可见,走进欧阳家的三坊一照壁大马店、赵家的四合五天井大院,还可以想见当年经贸繁荣之地豪门大户的辉煌。

2002年,在瑞士发展合作署、瑞士联邦理工大学、瑞中友好协会的大力支持下,剑川县与瑞士方面合作完成了《历史文化名镇沙溪古镇保护与发展规划》的编制,并通过了相关审批工作。2003年2月,沙溪复兴工程开始实施,古建筑修复由瑞士方争取境外资金,并派专人现场旁站式指导监督付诸实施,按照修旧如旧的总体修复理念,至今先后完成了两座寨门、五座大门、四方街及临街立面、试点房、老马店、兴教寺及段家登戏台的修复和改造;完成了寺登街核心保护区的强弱电入地安装和供排水管网的改造;试验性修复了2幅兴教寺壁画;重塑了大殿内五方五智佛像;完成了兴教寺防火、防盗、防雷三防工程的安装;完善了沙溪古镇的美化、亮化、绿化等基础设施,建设了生态停车场、小型污水处理池,改善了古镇的环境。沙溪复兴工程(一至三期工程)已投入各类建设资金近2500万元。沙溪复兴工程的成功实施和取得的阶段性成效,使沙溪这一茶马古道上惟一幸存的古集市又逐步恢复了昔日的繁华,以沙溪为旅行目的地的国内外游客不断增多,旅游产业成为当地支柱产业的势头也已日益凸现,为打造地方文化旅游品牌、发展民族文化旅游产业起到积极的促进作用。

寺登街作为茶马古道的重要集市已成为过去,但它作为茶马古道文化长廊、马帮文化的展现,将永远不会被人们遗忘。

云南沙溪,茶马古道上仅存古集市


世界纪念性建筑基金会(WMF)曾将云南沙溪列进101个世界濒危建筑保护目录,意大利庞培古城、中国的万里长城也在名录中。沙溪究竟在哪里?

翻开云南省舆图册,在剑川县一页上,找到了沙溪,它位于云南剑川县西南部,地处金沙江、澜沧江、怒江三江并流自然保护区东南部,在大理风景名胜区与丽江古城之间,总面积287平方千米,是一个以白族为主,汉、彝、傈僳族共居的少数民族居住地。这里是茶马古道上惟一幸存的集市,有完整无缺的戏院、旅馆、寺庙、大门,使这个连接西躲和南亚的集市相当完备。

从昆明坐上高速客车用四个多小时到达大理下关市,遇上最后一班往往剑川县的车,用了三个多小时,在一个叫甸南的地方下车,在热情的白族司机的联系下,恰好搭乘上一趟往沙溪的中巴车,此时,已是漆黑一片,只有天空上星星在眨着眼。一个多小时,车到达了一个极安静的小镇,这里就是沙溪。夜色掩映中的这座千年古镇曾经是滇躲茶马古道上的一个贸易集散地,又是南诏大理国佛教文化活动中心。要揭开它披着的神秘面纱,只有等到天亮时分了。

早晨,推开房门,一座典型的白族民居展现在眼前。此宅为典型的三坊一照壁、四合五天井格式。院主人叫欧阳盛先,如今他与年老的母亲居住在此院。欧阳家住宅在整个古镇上最为豪华,这与主人的祖先经商致富有关。

欧阳家的白族古院

在沙溪,当地人将行走在滇躲茶马古道上的马帮头目称为马锅头,欧阳家昔日曾是古镇上显赫一时的马锅头。这座屋子建于清末民初,红砂石砌筑成的高大门楼,两边是石雕雕刻的花鸟人物,左边雕的是耕,右边雕的是读,暗示着欧阳家是一个耕读世家。门两边还贴有一副对联:“欧脉钟灵地、阳光丽普天”。这是一副十分巧妙的对联,将首尾四个字连起来,就是“欧阳天地”。

按白族的传统风俗,其寓意为六畜兴旺,还有一种说法,猴子即是《西游记》中的弼马温孙悟空,它是玉皇大帝亲封的专管天下马匹的官吏,马帮们的马匹在其照看下,当然非常安全。进进二道门即真正进进欧阳家的院落,结构为典型的三坊一照壁结构,一座巨大的照壁耸立在院子中,上面书写着大大的福字,在它的瓦檐下、墙边均画满了壁画。

院子的地面展就当地的红砂石,正房与左右对称的厢房走道的木廊架上均布满了木雕,华丽讲究的隔扇门上也刻有精美的木雕。白族是一个天***美的民族,善于将自己的生活环境装扮得非常艺术。欧阳家的房瓦也极富特点,它是一种写有文字与画有图案的瓦片,当地名为“琉璃瓦”,只有极富有的家庭才有。正房的二层有一座精美的木雕神龛,上面雕满了龙、凤、狮子等图案,它是欧阳家供奉祖先的地方。

进进大门即进进第二道讲究的大门,与第一道大门有所不同的是,它以木结构为主。剑川的木工活在整个云南可谓名震遐迩。欧阳家的木雕门楼就是一个范例,两层木雕将渔樵耕读里的人物刻画得活灵活现。门的右手边是马圈门,是昔日供马帮们拴马的马厩,极有意思的是在它低矮的门上画有一幅群猴图。

正房左右两个角落为带有天井的厨房,天井中有水井,厨房有后门通往后院。在二道门右手边,还有一座小型院落,其格式依然为三坊一照壁,昔日是欧阳家的北花园,这个院落也是专门提供给马帮休息歇脚的客栈,二层房间沿窗有一条类似柜子的床展,它是提供给马帮存放东西用的,各路马帮晚上睡觉前,可以将所带珍贵东西放在柜子下,人睡在柜子上,即可高枕无忧了。

马锅头的传奇

在沙溪村四周有一个名叫西门村的地方,听当地人先容有一位昔日马帮的头目还健在。他今年已七十多岁了,名叫李德明,是沙溪历史上最后一位马锅头。记得小的时候看过一部黑白电影《山间铃盗贼帮来》,电影中那些身强力壮、云走四方的马帮们,骑着剽悍的高头大马行走在山涧中,他们回荡在深谷中的歌声至今仍在耳旁回响。

马匹至今还是生活在崇山峻岭中乡民们的主要交通工具。马帮们南来北往、承担着各种货物的运送,他们所起到的作用是非常重要的。马帮是一个有着严密组织的民间组织,拥有治理马帮的头目--“马锅头”,马锅头是以拥有马匹数目多少、负责与运送部分交涉、协调关系,处理日常事物与酬劳分配为己任的。他们在马帮中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像欧阳家昔日也是申明显赫的“马锅头”。

如今已77岁的马锅头身体根本不像这把年纪的人,这多半与他昔日赶马的经历有关。这位生于1927年的老人,年仅十三岁就随他的兄弟们开始了马帮艰苦的行走生涯,赶了二十多年的马,奔走在运送盐巴与货物的茶马古道上,直到1948年才做了“马锅头”,用他自己的话来讲是“穷走一方,富赶马”。但马帮的生活并不都是阳光与鲜花,一路上的劫匪是家常便饭,甚至还有打劫并谋取马帮生命的。眼前这位安详的老人脸上,俨然刻着岁月所流下的艰辛。

四方街上幸存的古集市

从欧阳家院落周边信步,就来到了沙溪的中心--四方街。这里是一个集古寺庙、古戏台、古商展、古巷道、古树、古寨门于一身的、功能具全的古集市,被世界纪念性建筑基金会誉为“茶马古道上惟一幸存的古集市”。

茶马古道指的是历史上主要穿行于横断山脉、三江流域,翻越青躲高原,以茶马通商为特点,以人背兽驮为方式的古代商道。它是中国躲区内接祖国内地,外连南亚东南亚的重要纽带,是大西南各民族自古以来相互交往、融合的走廊,是古代中国与北方“丝绸之路”齐名的另一条中国古文明传播的国际通道。

沙溪地处大理与丽江之间,是滇躲茶马古道上的一个重要贸易集散地,加上南诏大理国石窟的开凿,使沙溪成为一个集商贸与佛教文化为一体的古镇。在沙溪的四周有好几处自然盐井矿,盐在古代是重要的生活必须品,沙溪逐渐成为以盐买卖为主,茶、马买卖为辅的茶马古道重镇。盐井的开采与利用,促进了沙溪的繁荣与发达。

如今的四方街格式与从前没有太大的变化,东西宽约100米,南北长约300米,整个广场街面均用红砂石展就,街中心有两棵古柏树,在广场中心耸立着一座古朴典雅的戏台,它坐东向西,对面是一座始建于明代的兴教寺,在集市中心耸立着这样一座融多种宗教流派于一身的寺庙,实属少见。

想象一下,昔日古道上繁忙的贸易在此进行,车马鱼贯、人头簇拥,寺庙里香火壮盛,戏台上纵情高歌,好一派繁华景象。广场四周是昔日的店展与马店。店展多为前展后马店,尽管这些店展已多年展门紧闭,有的甚至已东倒西斜、濒临倒塌地步,但它依旧完整地保存了昔日贸易布局,这也是沙溪能够获得茶马古道上惟一幸存古集市的殊荣的原因。

在兴教寺,还有瑞士专家给沙溪所做的保护规划,预示着沙溪今后发展的美好前景。

茶马古道上唯一幸存的古集市—寺登街


茶马古道跨越时空的穿越采访团12月18日上午来到被誉为茶马古道上唯一幸存的古集市的剑川县沙溪镇寺登街。走入寺登街,就仿佛走进了那段茶马古道上马帮兴盛、商贸繁荣的历史。

寺登街距剑川县城34公里。据史料记载,沙溪寺登街形成于元末明初,明即已初具规模,清末至民国是它的鼎盛时期,其崛起与云南马帮的兴起有很大关系,当时是滇西有名的马帮驿站和盐、茶、马集散地。数百年来,沙溪寺登街作为茶马古道的陆路码头,既是食盐的始发地,又是茶叶、马匹、药材、皮货、猎鬃等的集散地。之后由于滇藏、剑兰、平甸等公路的修通,到沙溪的马帮相对少了,但正由于此,使寺登街较多地保留了当年茶马古道的风貌,得以于2001年被世界建筑物基金会(WHF)列入了世界濒危建筑遗址目录。该目录指出:寺登街是茶马古道上唯一幸存的古集市,有完整无缺的戏院、旅馆、寺庙、大门,使这个连接西藏和南亚的集市相当完备。

寺登街沿茶马古道呈南北走向,长约300米,东西宽约100米。寺登街最具商业气息并体现茶马古道集市建筑特色的,当属密布在街道四周及巷道两旁前铺后马店的商业建筑。这些建筑群具有典型的白族民居建筑特色,三坊一照壁和四合五天井随处可见,走进欧阳家的三坊一照壁大马店、赵家的四合五天井大院,还可以想见当年经贸繁荣之地豪门大户的辉煌。

2002年,在瑞士发展合作署、瑞士联邦理工大学、瑞中友好协会的大力支持下,剑川县与瑞士方面合作完成了《历史文化名镇沙溪古镇保护与发展规划》的编制,并通过了相关审批工作。2003年2月,沙溪复兴工程开始实施,古建筑修复由瑞士方争取境外资金,并派专人现场旁站式指导监督付诸实施,按照修旧如旧的总体修复理念,至今先后完成了两座寨门、五座大门、四方街及临街立面、试点房、老马店、兴教寺及段家登戏台的修复和改造;完成了寺登街核心保护区的强弱电入地安装和供排水管网的改造;试验性修复了2幅兴教寺壁画;重塑了大殿内五方五智佛像;完成了兴教寺防火、防盗、防雷三防工程的安装;完善了沙溪古镇的美化、亮化、绿化等基础设施,建设了生态停车场、小型污水处理池,改善了古镇的环境。沙溪复兴工程(一至三期工程)已投入各类建设资金近2500万元。沙溪复兴工程的成功实施和取得的阶段性成效,使沙溪这一茶马古道上惟一幸存的古集市又逐步恢复了昔日的繁华,以沙溪为旅行目的地的国内外游客不断增多,旅游产业成为当地支柱产业的势头也已日益凸现,为打造地方文化旅游品牌、发展民族文化旅游产业起到积极的促进作用。

寺登街作为茶马古道的重要集市已成为过去,但它作为茶马古道文化长廊、马帮文化的展现,将永远不会被人们遗忘。

沙溪:茶马古道上的幸存集市


沙溪,“茶马古道上唯一幸存的集市,因有完整无缺的戏台、马店、寺庙、寨门,使这个连接西藏和南亚的集市相当完备”。由此,在历史的长河中几经沉浮,辉煌过、寂静过的沙溪古镇,荣登2001年世界纪念性建筑保护基金会公布的“值得关注的101个世界濒危建筑名录”,再次以新的身份、旧的风貌引起世人的瞩目。

沙溪之所以能成为世界濒危建筑遗产,取决于她在茶马古道中特殊的地理位置和得天独厚的气候及特产。

沙溪在茶马古道上占有无可取代的重要地位,历史作出了这样的选择,显然并非偶然。首先,沙溪本身处于联系滇西四大盐井——乔后盐井(洱源县乔后镇)、弥沙盐井(剑川县弥沙乡)、诺邓盐井(云龙县诺邓镇)和啦鸡盐井(兰坪县啦井镇)的交通线上,运输便利;其次,沙溪是产茶地临沧、普洱到需茶地丽江、四川、维西乃至西藏的重要站点,而且位于这条交通线的正中位置,也是最近、最通畅的路线;第三,沙溪地处西南大山中的坝区,气候适宜,物产丰富,自古就是滇西著名的三大产米乡之一。自然,作为茶马古道上的马帮来说,在其长途运输过程中选择沙溪作为休整和补给地就再合适不过了。

络绎不绝的马帮经由此地,必将催生各色马店、驿站的出现,小小的兴盛就这样开始了。马帮的领导者马锅头都是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头脑精明的人,当他们同时选择了沙溪作为驿站的时候,各种各样的商机便在商人与商人之间,商人与当地原住民之间天南地北的闲聊中接踵而至了。于是,沙溪渐渐形成了交易市场。富足的物产和便利的交通使得这里三天一集,大米、食盐、茶叶、香油、乳制品、毛皮、布匹、丝绸、药材、日用品应有尽有。至此,沙溪的兴盛已成必然。

带着对沙溪前世名噪四方的景仰,怀着探访历史、感受现实的心情,我走进沙溪的今生。

沙溪,从广义上来说,是指地处金沙江、澜沧江、怒江三江并流自然保护区东南部,面积288平方公里的整个沙溪坝子。狭义则专指寺登街。寺,是指兴教寺;登,是白族话,意思是“的地方”;街,当地人习惯把集市称作街(此处应读作“该”)子。“寺登街”的意思,就是在兴教寺那里的集市。寺登街后来甚至成了兴教寺及寺前集市所在村子的代称。

沿着今天被称作东巷的长街就进入了寺登街的核心区域——寺登四方街,也就是历史上繁盛一时的交易集市。旧时的四方街只有东、南、北三个方向的通道,通道尽头分别有一寨门。今天,三个寨门都还完整保存,尽显旧时风貌。

东巷本是从四方街向东通往黑潓江的一条小巷,而现今的东巷实则是在四方街的西侧,旧时原是陡坎,遍生荆棘,无路可言,直至1938年,在修筑漾濞平坡至剑川甸南的平甸公路时才被打通,八十年代拓宽,并铺上红砂石弹石,最终形成人们现在看到的东巷,也是进入四方街的主通道。

整个四方街南北长60余米,东西宽20余米,由于四周的建筑高不过两层,衬以光绪三十年(公元1904年)铺就的红砂石街面,显得相当开阔。四方街北面是一排整齐的两层木结构建筑,清一色的板门、板窗,质朴中透出历史的厚重,这就是昔日的马店了。现在的马店被冠上一个怀旧的名字“老马店客栈”,依旧作为旅店经营,在尽量保持原貌的基础上,住宿的舒适度当然也有质的飞跃。南面亦是一排外形与马店相仿的民居建筑,现在则被辟为几家小门小户的商店,浓浓的古商铺味道让人忍不住好奇,总要一间一间细细逛逛,看看里面古旧的装潢,别具匠心的陈列和独具地方特色的小商品。

沙溪的核心是寺登街,寺登街的核心是魁阁带戏台。魁阁带戏台的古建筑形制在全国较为罕见,实则是在魁阁正前方扩展出一方戏台的形式。寺登街的魁阁带戏台始建于嘉庆年间,光绪十四年(公元1888年)和民国三十六年(公元1947年)有过两次大的修缮,是沙溪坝中造型最优美最独特的古建筑。魁阁外观三层,实则四层,伫立在四方街东面居中位置,由于是四方街周边最高的建筑,也因着它骨子里透出的庄严、古朴和大气,始终能瞬间抓住来访者的最高关注。整座建筑形态端庄,比例优雅,歇山顶,脊上饰有宝顶、鳌鱼、金鸡,海马等具有封建等级制度意味的脊饰,侧面观之,众多檐角,如跂斯翼、如鸟斯革、如翚斯飞,令人叹为观止。

西面正中是明代正统十二年(公元1447年)就已初具规模的兴教寺。兴教寺是沙溪坝中为数不多的佛寺之一,但细究兴教寺的历史,却发现,这本是一座为阿吒力而建的典型的阿吒力寺院。兴教寺建成后一直作为阿吒力的灌顶道场,经历了明朝200余年的兴盛,直至康熙年间,清政府决意灭除阿吒力教,兴教寺这才改头换面做了佛寺,寺里住进了禅宗和尚。今天,走进兴教寺,沿着中轴自东往西,依次有门楼、过厅、二殿和大殿,并由此构成三个独立的院落,院落空间逐渐扩大,建筑高度也逐次增高。其中大殿为重檐歇周廊庑九脊顶,整个大殿内没有一根柱子,飞檐斗拱,古拙端庄。二殿也称天王殿,为典型的传统寺院和白族古建筑结构,歇山式的五脊顶,多梁多柱,结构紧密严谨。兴教寺自建以来,几经变故,与大殿、二殿的原始建筑相伴至今的,是殿里幸存的16幅壁画。这些壁画线条流畅、造形生动、技巧娴熟,绘画风格与《南诏中兴画卷》和《张胜温画卷》一脉相承,是现存为数不多的古代白族绘画艺术的实物珍品。

置身沙溪,感觉时间是凝滞的,空间是穿越的。这里的居民保持着自身的民族传统和本初的生活习俗,一如这里的古建筑,不卑不亢,那份质朴和不随波逐流的坚持,令人感慨。岁月沧桑,弥久经年,从容淡定宛如沙溪的灵魂。甚至,连这里的动物都显得那么与众不同。无论是四方街上毛色不等的家禽,还是小巷里大小不一的犬类,人们始终看不到它们打斗嬉戏或是喧闹吠叫。它们或走走停停闲庭信步,或安安静静享受午后的阳光。外来的旅者,仿佛很容易就被这份从容与淡定所感染,自然褪去世俗的纷杂,静心凝神,扪心自问。所以在沙溪,无论是四方街广场还是周边的小酒馆、咖啡吧,也无论是白天还是夜晚,没有畅饮的、高谈阔论的人群,没有喧嚣的、躁动不安的世俗音乐,有的是街角石梯或笨拙木椅上看书的阅读者和幽深小巷内安静探访、潜心细想的游走者。

停在沙溪,听薄暮中,牧羊老汉的随身听播放的曲调古拙,唱词难懂的地方调子,恍惚间,这个古老民族的精神世界仿佛触手可及;看晨曦里,兴教寺旁席地而坐的年轻吉他手专注弹奏,陌生的旋律,浅浅的忧伤,让人感动的不是音乐本身,而是弹奏者穿越时空的神情和目空一切的从容。伫足在四方街的中央,闭目凝神,用心感受时间的凝滞,岁月的悠远,心灵的寂静……当再次睁开双眼,油然心生的是小小的神圣和深深的喜悦。沙溪,一个连呼吸的空气都显得深邃而宁静的地方,一个有着厚重历史让人成为思想者的魔力小镇。

茶马古道:一个“背子”的大地


采茶采茶再采茶, 

炉城一去远离家, 

姑嫂房中齐叹嗟, 

哥哥背茶未回家。 

——茶马古道民谣

在横断山脉的险山恶水之间,在横跨世界屋脊的原野丛林之中,绵延盘旋着一条神秘古道——茶马古道。这是这个星球上最令人惊心动魄的道路之一。千百年来,无数的劳作者在这条道路上默默行走。古老的茶马古道赋予了康巴文化鲜明的特征与深邃的内涵:茶马古道既是汉藏商业活动的结果,又是多民族文化融合的产物,是藏区独一无二的人文现象。作为汉藏交往与团结的象征,茶马古道原西康省所辖雅安(现四川省雅安市)至康定一线的“背子”,也许就是诠释康巴人文背景映衬下的古道最为真实的一块人文“活化石”。 

大地上的史诗 

茶马古道,是中国历史上内地农业地区和边疆游牧业地区之间进行茶马贸易所形成的古代交通路线。茶马贸易,是以中原地区的“茶”和边疆少数民族地区的“马”为载体所开展的贸易活动。茶马古道有两个出发点,一是云南普洱,一是四川成都,两条路线在今西藏东部的洛隆宗汇合。古道是世界上历史最悠久、海拔最高、地势最险、路程最长的古商贸通道,也是世界上地势最高的文明文化传播古道,具有极其重要的历史地位和经济文化交流意义。是与古代中国对外交流的海上之道、西域之道、南方丝绸之路、唐蕃“麝香—丝绸之路”相并列的又一条国际通道。 

青藏高原由于地形复杂,气候恶劣,使这块特殊的大高原与周围地区联系的道路崎岖艰险,路途漫长。从历史角度而言,内地进出西藏的大驿道主要有三条:由成都至雅安经打箭炉至拉萨;由云南大理至拉萨;由青海西宁至拉萨。这其中,属于茶马古道范畴的就占了两条。 

茶马古道运输线方方面面都充满着神奇与惊险。由成都、雅安经打箭炉至拉萨一线中,雅安至康定段完全以人力来背运货物;而云南一线基本以畜力来运输。据纳西族作家白郎考证:在云南的马帮中,耐力与力气更大的骡子取代马匹担当了运输的主角。不管四川的肩挑背驮还是云南的骡子马帮,茶马古道在藏彝走廊中的穿行无疑都是在用人与牲口的生命与险恶的大自然决斗。原西康省所辖雅安(现四川省雅安市)至打箭炉(康定)的交通,在二郎山隧道未开通前,对于以车代步的现代人都可谓“雄关漫道真如铁”;对于当时以人力来背运货物的挑夫其难度更可想而知。在云南一线,经历漫长三个多月的颠簸,到达终点时损失一半的骡子已是常事。德钦县内的澜沧江夹在梅里和白玛两座大雪山之间,溜索是惟一的交通工具。大风中,高高悬在空中的人、牲口与货物来回晃动;下面,咆哮的江水肆无忌惮,稍有不慎,马帮便有可能葬身于滔滔江水之中。

1896年的一天,一名来自法兰西的异国人,怀着殖民的梦想登上了去往中国内陆的小帆船。他就是清末法国驻滇总领事方苏雅。在他所去的中国西南的土地上,秀丽山川、纯朴民风、独特建筑、悠久文化所构成的那一幕幕千姿百态的神奇画面,注定要让这位蓝眼睛白皮肤的“洋人”惊心动魄。1903年,在云南至川藏的一条崎岖山道上,坐在一把洋伞遮蔽下的大轿中的方苏雅,发现了一群奇特的苦力者,他们人人头顶着一顶大草帽,每人手持一根丁字形拐杖,一块圆形的篾条挂在每个人的胸前。他们身后背负一团高大而沉重的包裹,随行的仆役告诉方苏雅:这是一群向西藏运输茶叶的苦力,他们身后那一团高大而沉重的包裹就是茶包。在当天的日记中,对于这一段让方苏雅刻骨铭心的“窄路相逢”,他记述到:“戴在头上的大草帽不仅遮阳挡雨,也使背夫们的身形奇特而且高大。苦力们一天内要走大约40公里,负重可能超过100斤。”他发自内心地感叹:“这些外表无生气,极度贫困的人怎么能胜任这种工作,表现出如此的耐久力!” 

四十三年后,一位从雅安到康定“公干”的俄国人在一处名叫瓦斯沟的小村子中,又如方苏雅一般,被征途中不期而遇的背夫完全征服了。此时,这位38岁名叫顾彼得的西洋人,脚穿一双网球鞋,手柱一根拐杖正悠闲在村中漫步。前几日令人头昏眼花的惊险行程,让他几乎感到自己似乎已快把人一生所能走的最艰难的路全走完了。 

在瓦斯沟村口,一条羊肠山道旁的悬崖下,一块小小的平地上,他看见几间背夫停歇的破烂房舍,几棵果树围绕其间。山道上,运茶者络绎不绝,他们一个跟着一个,像一条长蛇阵一样:“连枝带叶的粗茶和被压成碗状的茶坨被放入长方形的柳条箱中,柳条箱又一个个高高地垒起来放在木制的背架上,背架在背茶脚夫的头上微微向前弯曲。这些可怜的人按负荷的重量收取报酬,所以他们有时背重达180斤的一堆柳条箱。他们背货时一般携带一根短粗的手杖,顶端是铁的,手柄是十字形的。由于他们背负的货物很重,高山上空气又十分稀薄,所以他们每走几分钟就要停下来歇息,把货物靠在相邻的岩石上或是放在专门为停歇而堆好的石块上。他们一步一步挣扎着往前走,拐杖也随着步伐嗒嗒作响,插入地上的拐杖起着平衡的作用。他们十分可怜,褴褛的衣服遮不住身体,焦黄的面孔有些发青,茫然无神的眼睛和消瘦的身躯好像行尸走肉一般。……如果有月光的话,他们又继续上路,沉闷的脚步声在寂静的空气中上下回响,不管阴雨绵绵还是阳光灿烂,风霜雪冻,成百上千的背茶者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来往于雅安和打箭炉之间。当死亡来临之时,他们只是往路边一躺,然后悲惨地死去,没有人会关心他们的死活,这样的事周而复始,没有人会因此而掉泪。由于过度的疲劳,他们在休息时已经累得说不出话来,沿途的一切景物对于他们来说都毫无兴趣,他们像机器人一样机械地拖着步伐从一块石板迈向另外一块石板,他们仿佛是些异类,你无法安慰或是帮助他们。”相对于方苏雅诧异中平淡的语句,顾彼得却用近乎哲学化的语言感叹到:“他们似乎已经脱离了人类的情感,比骡子和马匹还更加沉默。”如此悲壮的场景,让这位多怨善感的西洋人,随后很长一段日子里,内心充满了无比的悲哀和不可言说的无赖。 

2004年6月,当我们采风“藏彝走廊”到达原西康省所辖雅安的天全县甘溪坡村时,村里的老背夫李忠全大爷已经81岁了。他也许是整个“茶马古道”上,如今健在的年数最高的“背子”了。李大爷12岁就开始在当地跑短途背杂货(盐、菜油、山货等),18岁开始背茶包走康定,到1951年解放为止,他在山道上走了16年,其中有10年走在茶马古道上。“当年做完庄稼,就去背茶包挣点钱补贴家用,好比现在农村人外出打工,在天全的村寨里,当背夫是非常普遍的现象,光甘溪坡村就有四五十人。”身板硬朗、神智清楚的老人,满脸自豪地回忆到。说完了这一段话,他便沉默了,目光呆望着村外那一片云雾笼罩的群山峻岭。在那里,一条崎岖的盘山公路上,一辆辆飞驰而过的大卡车,满载上吨的货物飞快奔向远方的世界。 

那一刻,我知道:他的历险连同“茶马古道”当年的辉煌都已经远去了,老人那许多让人荡气回肠、悬念丛生的往事,如今只能作为一段段茶余饭后的故事,讲给小孩子们听了。山间的烈日,阳光如一丝一缕光亮的绒毛编织在老人皱纹密布的脸庞上。山风摇弋的那一刻,沉默得如同一尊雕像的老人,他的灵魂也许又飞回了藏彝走廊,飞回到那一条美丽而险恶、苦难而漫长的,隐秘于深山密林间的茶马古道。

敲响群山的肤皮 

事实上是多样因素决定了茶马古道上如李忠全老人般“背夫”角色的产生。首先最为重要的原因在于四川没有云南这样善走山地高原的骡子和马;其次,四川人口众多,劳动力廉价,而川人又善于背负;从地理学角度而言,茶马古道必经的二郎山一带,险要的地势不适合于骡马通行,似乎也是一个决定性的因素。 

于是在多条茶马古道上,背夫成为了雅安到康定段所特有的一种现象。作为离雅安最近的山区县——天全,成为茶马古道向西延伸的第一个县,而素以吃苦耐劳著名的天全人,在险恶的二郎山山道间,顺理成章成为浩浩荡荡四川背夫队伍中的主力军。 

甘溪坡是一个不大的村寨,路边已经立起了“茶马古道”的石碑,青瓦木墙的老房子整齐朴素,带着客栈和商铺的痕迹。光滑的石头古道穿寨而过,你会很轻易在石头上发现一个个的小石窝,那些深入大地肌理的石窝如一团团拥挤着的麻点,随古道消失在连绵群山之间。据说,这就是当年前仆后继的天全背夫们用T字形的手杖支撑着茶包歇息时,水滴石穿般地杵出来的痕迹。而天全至二郎山隧道之间的甘溪坡、碉门、水獭坪、新沟一带,被川藏公路所截断的古道仍一段段残留在山间,古道上的一个个驿站(村寨)仍保留着古朴的面貌,村寨里你仍可以发现一个个两寸多深的小石窝。这些茶马古道上背夫们留下的拐子窝永远留在了荒废的古道上。它们见证了背夫坎坷的一生,见证了一条人类历史上历史最悠久、海拔最高、地险最险、路程最长的古商贸通道所有的辉煌与沧桑。正是这些现在长满了苔藓的小石坑坑与创造它们的主人一起,完全以人力的方式,在数千年前,使茶叶成为中华传入西方的第一物种,使茶文化成为全人类共同的物质与精神财富。 

在第二天对老人的采访中,老人为我一一详解了当年背夫全套的行头,这也使我拥有了更为专业的眼光去解读方苏雅那张名为《顶草帽的背夫》的著名照片中的细节:“茶马贸易中,因路途遥远,骡马难行,运价太高,茶叶主要靠人力背运。在天全,人力背夫人又称‘背二哥’或‘背子’。这是最苦最苦的谋生方式。这样的苦力活儿,要有人组织,有人担保,防止背夫们中途撂包子。背夫们一般是农闲时间,背‘背子’以谋生。我们八个一群或十个一伙,每人手持一根丁字形拐杖,俗称‘拐筢子’、‘墩拐子’,拐尖镶有铁杵,用来撑着茶包歇气。因为负荷重,背子只有这种方法才能在路上休息。一块圆形的篾条挂在胸前,这是用来刮汗的。随身自备沿途的食物很简单,就是一点玉米面、馍馍和一小袋盐。另外,女背子的茶包上还要挂上几匹笋壳,以便歇下背子,站着小便时作‘水槽’之用。有的女背子还要把吃奶的孩子挂在胸前。” 

老人为我介绍“背二哥”的行头时,一只放在大腿上的手下意识不停抖动着,在他的那只手上仿佛有一根无形的拐杖,老人用它不停敲响着大地的肤皮。而那条坎坷崎岖的古道,古道上背夫们源源不断地从内地为西藏驮去茶叶和食盐,又为内地换回稀缺马匹和皮毛的——平凡而又伟大的劳作者的身影,朦胧的灯光下,愈发鲜亮的浮现在我眼前。“采茶采茶再采茶,炉城一去远离家,姑嫂房中齐叹嗟,哥哥背茶未回家”,老人一首当年的民谣,沙哑的嗓音与混沌的歌唱,完全代表出当年古道背夫所有的艰辛与挣扎,似乎成了此时此刻对于古道与“背二哥”诠释最佳的“绝唱”。 

云端的跋山涉水 

1939年年初的雅安,凌晨时分,雾气朦胧,四处漆黑一团,城市犹如进入冬眠的庞然大物。为了防冻,居民们照例起得很晚,城中的商铺大多也在上午才开店接客。但对于历史悠久的茶马古道贸易而言,这个季节,却是雅安各茶号发茶最繁忙的日子,每天出发的背夫都在500人以上。 

冬月的“雨城”,清晨寒气袭人,在孚和、永昌恒等茶庄前,却已是人声鼎沸,一片繁忙。昏暗的油灯前,李忠全和同队的天全背夫们排着队,等待领取沉重坚实的茶包。茶包用篾条包装,20斤一包。在当时,中等力气者,每次领取10包到20包,而年轻力壮者,一次能背十五、十六包,重量达到300多斤,相当于两三匹骡马的负重。背夫的行列中也有妇女儿童。最小的“背童”年仅10岁,可背30多斤两条茶;“背妇”们则背10多条。 

背夫们把领到手的茶包层叠摞好,用竹签串连固定,再以篾条编成背篼,套上双肩。茶包一旦上背,便意味着沿途不管翻山越岭还是爬山涉水,地势陡险,他们一般不得卸下歇息,待有平缓处,才能扎下拐子,找地方歇息一会。 

在背行大背师的一声吆喝下,这群向着死亡与人类身体极限挑战的运输者们,头也不回走上了雄关漫道。今后的一切,对于他们都是未知数:“从雅安去康定,向南过荥经翻越大相岭到清溪,经泸定、摩西到达康定的路,较为宽缓易行,也是朝廷向藏区输入军饷物资的官道,我们称作‘大路’。向西经天全翻越海拔2987米的二郎山,经泸定到康定的路,主要是背夫往来的羊肠小道,称作‘小路’。小路险但近。当年,我们天全的背夫一般走小路。二郎山的艰险是出名的,跌落山崖送命是常有的事情,冬天如果跌进雪槽,要到第二年二三月雪化了才能取出尸体。如果遇到土匪,命是自己的,但财物就保不住了。背这个茶包子,死了好多人喔!”当年和李大爷一起出外闯荡的背夫,活着回来的只有五人了。 

大背师,又叫拐子师,是背夫的领头,他们不仅要背负同样多的茶包,一路上,还负责审视路段和背夫负力情形。当年,大背师一般由背夫中出道最久、胆识过人的强者担当,漫漫征途中,大背师见同伴们已疲惫不堪需要歇一歇了,便长‘嘘’一声,示意大家落拐休息。这时,丁字拐杖就是支架,背夫们将茶包垫在拐子上,拐子扎在石头上,背夫们便都挺直腰背歇脚片刻。日久天长,古道上便留下了铁杵扎下的无数痕迹。 

背夫们一般日行三四十里路,出发时干粮是自带的,中午简单地吃点玉米粑。“走到‘幺店子’,我们烤热自带的玉米馍,弄一碗盐水,就是路上的伙食。如果能够买上一碗‘豆泡子’(豆浆、豆渣和着素菜煮成的一种食物),那就是一顿奢侈的伙食了。至于住宿,一般的客店、脚店里,备有‘哨凳’,用来歇茶背子。每晚店钱1角5分,当晚若吃一碗豆腐另加5分,第二天清晨一碗豆花又是 5分,撒上自家带的盐。好在店家免费提供柴禾,背夫们可于当晚蒸好玉米粑供第二天路上吃。地下铺一些草帘子、玉米叶子、干谷草,就是我们的床铺。”劳累一天的背夫在入睡之前,每天还有一个固定的日程安排:为同伴疗伤治病。谁的肩背红肿了,就烧烫拐筢子的金属杵尖压往红肿处;肩背磨烂的,敷上盐巴以疗伤痛。 

当疲惫的背夫们终于可以横七竖八躺一屋子时,疲惫与睡意立刻征服了这一群肌肉发达的劳作者。在汗臭和体味弥漫的寒屋里,地上的臭虫、空中的蚊子,肆无忌惮吸取着他们新鲜而健康的血液。但这一切,对于酣睡梦沉的背夫们早已无所谓了。待翌日天麻麻亮,他们又要踏上漫漫长途。那里,有更高的山峰,有更为崎岖、险窄的山道。 

康藏高原,崇山密林,道路艰险,半年以上都是积雪期,其艰难程度可想而知。解放前夕,背夫要把茶包从雅安运到集散市场的康定,即使起早贪黑,每天最多也只能走30多里路,虽然只有450里路,但至少要走十多天。如果走“大路”就要翻越大相岭,走“小路”则要过二郎山。清末民初,古道上还时常有土匪出没,运送的茶包经常被劫。无论隆冬炎夏,千年茶马古道上脚穿草鞋、衣衫褴褛的“背二哥”川流不息。翻山越岭,吊桥栈道,日晒雨淋,风霜严寒。英国人福格森对岷江地区道路的一段文字,几乎完全可以移植过来,作为古道天险的旁注:“有些地方的悬崖非常陡峭,耸立在江河两岸,有些地方的悬崖高耸入云,拦住去路,修路人不得不从它那坚硬的岩石中间开出一条路来。在一些地段,道路是用砖铺的;遇到水流、沟渠或裂口,则架起木桥。有时,木桥就悬挂在浪花飞溅的激流几百英尺之上。……脚夫常常不得不在只有几英寸宽的悬崖上跋行。在这种悬崖路上,担子和悬崖岩石之间的空间不过2英寸,一旦发生事故,就会直直地摔下几百英尺,落在水中或摔在岩石上,其结局难以想象。”今天的人们实在已经无法想象,在如此恶劣的生存条件下,超负荷的“背二哥”们,是如何用双腿,一步一个脚印,厚重而又坚实地在“世界屋脊”上书写出人类最为悲壮与雄伟的史诗。“我们在路上边走边‘摆龙门阵’,以减轻压力。有时,摆着摆着,后面半天没人答话,回头一看,人没了,掉到崖下去了。”这样凄惨的回忆,在李大爷心中,留下了一片终生挥之不去的阴影。据老人讲,在临近康定的大风湾里,当年甚至有同伴被大风吹死、冻僵。旧时,在那里有个“万人坑”,沿途死于非命者皆被拖进洞中,经年累月,洞内新骨覆旧骨。有人在此处写下“白骨塔”三字,并留下一副让人感伤唏嘘的对联:满眼蓬蒿游子泪,一盂麦饭故乡情。 

康定,这座茶马古道上的中心城镇,便是背夫们爬山涉水的终点站。原英国驻打箭炉(康定)领事的孔贝在《藏人论藏》一书中,也真实记载了上世纪20年代,“背二哥”对于当地的贡献:“茶叶是主要贸易商品。把茶叶做成一块块‘茶砖’,用筐子包装好,叫苦工背驮着从内地运送过来。一般的载重量为9包,每包17斤重。从打箭炉分两路再把茶叶发送到西藏。”而据有关资料记载:康定仅茶叶一项,在康熙年间每年交易量就达80余万包,而嘉庆年间竟高达一百多万包,也就是一千多万斤。如此巨大的茶叶吞吐量,在茶马古道四川一线,完全是依靠“背子”们肩挑背驮,用汗水和鲜血,一点点人工累积完成的。 

遥想当年,背夫只是茶包的载体,他们背负的茶包竟比人还高。艰巨的劳作,使古道上的背夫炼就了一身强健的身子骨。老人回忆说:他们村李光荣有位侄媳,背上13包茶跟男人一样的出苦力,茶包遮住头部,路人只看到她挽起的裤脚和粗壮的小腿,脱口称呼她为“伙计”。 

这是一个闷热的午后,坐在李大爷的家中,老人高卷起裤角,他结实得棱角分明的小腿上,一条条凸出的青筋让人触目惊心,粗大的血管仿佛随时要从单薄的皮肤中“崩裂而出”。那些青筋与血管,高高低低,凸凸凹凹,犹如老人双脚曾经一次次“亲吻”的那些纵横的沟壑与山岭。我知道,那是人的腿部长年超负荷承重留下的“后遗症”,这一双烙印着时光与传奇的腿脚,对于茶马古道四川一线而言,也许就是一张最好的“活地图”,就是一块最为真实的“活化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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