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马古道上马帮一说

发布时间 : 2022-0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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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马古道黑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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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开地图,无人不被亚洲大陆中部的奇异地貌所吸引。这里,高山丛峙,大江汇集,呈南北纵向,这就是横断山脉。山脉西侧,是世界屋脊青藏高原,东边则连接地形复杂的滇川边地。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在这段险山恶水之间,绵延盘旋着一条神秘的驿路——茶马古道。

追溯历史,云南与西藏的民族交往源远流长。唐调露二年〈公元680年〉吐藩在金沙江上架设神川铁桥,加强了与南诏的联系,也便利了两岸交通。后至北宋神宗时期,因与北方异族连年发生战争,朝廷在西南边关设市,以茶交换马匹。生息于雅鲁藏布江流域的古代藏族饮食以牛羊肉及乳类为主,茶叶因助消化解油腻的特殊功能已成为他们生活中的必需品。而云南是茶科植物的家乡,“滇茶”闻名中外。一地产茶,一地需茶,促成茶马交换路线不断向藏区延伸,茶马互市成为汉藏之间的一件大事,茶马古道遂具刍型。明、清两代,茶马互市有了空前的发展。据载,仅清顺治十八年(公元1666年)滇茶销西藏就达3万担。更值得一提的是,此时马匹交易日益兴旺,滇西各地形成了不少以买卖骡马为主的盛会,届时四面八方各种民族云集,骡马的成交数量千匹甚至上万匹。骡马交流会久盛不衰,如丽江九月会、剑川七月会、泻源渔潭会、鹤庆松桂会等,大理三月街更是骤马交流会的重头戏。骡马交易促进了马帮运输业的发展,作为物资运输的主要工具,马匹的使用已远远超出了军事的范围。茶马古道上不知有多少马帮长年累月来回穿梭,马蹄的印痕越踏越深,串铃的声响也越传越远。及至民国,“普(洱)思(茅)边沿的产茶区域,常见康藏及中甸、阿墩子(今德钦〉的商人往来如梭,每年贸易总额不下数百万元之巨。”(见《云南边地问题研究》)抗日战争爆发后,日寇封锁了我国沿海交通,滇缅公路亦被切断,茶马古道一时呈现繁忙景象。比如当时仅有几百户人家的德钦县城,每日马队如织,蹄声铃声交作,吞吐货物不下千驮。茶马古道上有了"马帮"这种特殊的载体,使这条商道逐渐变成了联系沿途各地政治、经济、文化的纽带,马帮,以其独特的运作方式和不断丰富的内涵,形成了滇西乃至云南独有的"马帮文化”。

茶马古道的主要线路有两条,一条从云南的普洱茶原产地(今西双版纳、思茅一带)出发,经大理、丽江、中甸、德钦到西藏的邦达、察隅或昌都、洛隆、林芝、拉萨,再经由江孜、亚东分别到达缅甸、尼泊尔、印度;另一条从四川的雅安出发,经泸定、康定、巴塘、昌都到拉萨,再到尼泊尔、印度。在这两条主线沿途,还有无数条支线蛛网般密布在各个角落,将滇、藏、川“大三角”区域联络在一起。茶马古道上的马帮,多由四川、云南按地域组成。云南进藏的马帮,产生在滇西各县.大理白族人组成的称"喜洲帮”,因赶马人以喜洲为主;鹤庆白族、汉族组成的称"鹤庆帮";腾冲汉人组成的称"腾冲帮”,丽江纳西人组成的称"丽江帮";中甸、德钦藏族组成的称"古宗帮”,巍山、宾川回族人组成的"回族帮"等等。随着运载货物品种的增加,出现了专门驮运某种货物的马帮,有的马帮即以货物命名,"盐业帮"、"糖业帮"等。西藏和平解放之初,滇西各县还临时组织"支前马帮"、"援藏马帮",以大队为建制,由县人民政府委派干部担任大队长,带领马帮进藏。后来,随着西藏局势的稳定,青藏、川藏、滇藏公路等相继通车,马帮运输才逐渐由汽车运输替代,马帮这种由民间自发组织的运输集体也才逐渐消失。滇西马帮除了上述统称,还有各自的帮名。帮名一般以姓氏为标志写在帮旗上。由于马帮多系商业性营运,都有自己在各地的东家。如鹤庆帮专为张家在西藏、印度开设的商号"恒盛公"服务,古宗帮则听命于中甸马家的"铸记商号"。商业马帮的规模庞大,一般都在百匹以上,有的多达四、五百匹.还有一种临时性"散帮",又称"拼伙帮",由有零散骡马的人家联合而成,开展短途季节性运输,马匹数最有限,一般不逾百匹。

俗话说:"行船走马三分命",旧时边疆匪患迭起,天灾不断,加之路途艰难,在长达数千公里的跋涉中,随时会遇到危险。为此,马帮在运行中逐渐形成了一套严密完整的组织管理制度,全体成员按分工有不同的职业身份:大锅头一人,总管内务及途中遇到的重大事宜,多由能通晓多种民族语言的人担任;二锅头一人,负责帐务,为大锅头助理;伙头一人,管理伙食,亦行使内部惩处事宜;哨头二至六人,担任保镖及押运;岐头一人,为人畜医生;伙首三至五入,即马帮的"分队工”;群头若干人,即"小组长";么锅一人,即联络员,对外疏通匪盗关系,对内是消灾解难的巫师;伙计若干人,即赶马人,每人负责骡马1至3匹不等。,在人员庞大的马帮里,有的还设置"总锅头"一人,管理全盘事宜,实为东家代理人。马帮成员分工详细,奖惩严格,但不象其他行业有过分的特权和等级界限,长时间的野外艰苦生活,炼就了人们团结友爱、坦诚豁达的性格。马帮,堪称"桃园结义"的群体,平时互相亦以弟兄相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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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茶马古道上马帮的讲信誉守信用精神


每次运输上路,马锅头、赶马人和骡马们各司其职,按步就班,井然有序地行动,该走就走,该停就停。跟旧时西南那些地方军阀的乌合之众相比,马帮更像一支训练有素、组织严密的军队。马帮不仅有严格的规矩,如赶马人要绝对服从马锅头的指挥,等等,而且十分讲信誉、守信用。这也是他们生存发展的必需。

尽管马帮是一种民间运输团体,但它毕竟是一种商业组织,他们的运作已经是一种商业行为。每次货物运输,他们的责任都十分明确,而且落实到每个人的头上。马锅头要负责全局,要完好无损地保证货物运抵交接,到了目的地,一样一样由商号清点验收,管的很严;赶马人负责照看归他管理的骡马,每头骡子,每样货物,都要负责到底。要是出了什么纰漏,做了什么手脚,下次就没有饭碗了。只有好好做人做事,才有人请你。所以马帮特别看重信誉信用,真要有什么意外,哪怕自己吃亏贴进去,也要保证客户的利益。

由于并非处于法制社会,马帮的经营几乎完全靠的是信誉和信用,马锅头从来都是说一不二,十分干脆果断,而且说到做到,绝无戏言。只要预先交付一点定金,他们就会尽心尽力完成工作。这已成为他们的定例。马帮之所以能够这样,一方面有赖于传统伦理道德,另一方面,这一道德基础又与茶马古道沿途边远山区纯朴无欺的民风融为一体,使之得以维持。

虽然马帮这样做多少还有些江湖习气,但不能否认的是,马帮向来有着一种特殊的激动人心的责任感,因为前面的一切都是未知数,必须对马帮群体中的所有人,包括自己的生命负责,对那些珍贵的骡马和昂贵的货物负责,还包括着对远方家乡的亲人负责。这也正是马帮在西南地区茶马古道区域口碑甚好的原因。

昔日古道上的马帮、马站、马店


清代至民国年间,出入思普区茶马商道运茶的马帮,有前路马帮、后路马帮、藏族马帮等。前路马帮,从昆明滇中、滇东南一带,到宁洱思茅;后路马帮从滇西一带到宁洱思茅;藏族马帮从丽江、维西、中甸等地区到普洱茶区。马帮以五匹驮马为一把,八把为小帮(40匹),三小帮为一大帮(120匹),结对而行。每一把有一个赶马人。在马帮中,每帮有“大锅头”、“二锅头”,各有骑马一匹;有头骡一匹,头带红缨彩绸明镜,脖子上带有大小响铃,插着三角彩旗,上书帮主字号,翻山越岭,过往村寨,行即有声。用铓锣开道,传音数里,便于互相避让,气势颇为壮观。赶马人都是男性,配有兽医。

马帮途中吃饭称“开稍”,夜间在山间露宿称“开亮”,自选一平坦宽阔的有水有草放牧的旷野,卸下驮子,组成一个方阵,放马吃草饮水,赶马人则五人一锅煮饭吃,晚上,人睡于马驮下,下雨时,睡于连接起来的马驮中间。上用马鞍竖绑架枝棍,盖以油布、毡子遮雨。为防野兽伤害人畜,晚上长夜烧火不灭,大马帮都配有三四十枝枪作自卫武器。思普区内的马帮有两种经营方式,一是户主拥有全部驮马(骡),雇人赶运;二是有二三匹马(骡)的户,把驮马(骡)合并成把,自成马帮,时散时合,多数马帮都在富人商贾手中,上至省城昆明,境外至缅甸、老挝、越南等地。

清代至民国年间的牛帮,驮牛按十头为一把,一人赶牛,五把为小帮(50头),自成体系,多至二三百头,为大帮,结队而行。牛帮是民间主要短途运茶的运输方式,拥有驮牛较多的户主,雇人赶运,小户主三五家合并成把,雇人赶运。没把有领头牛一头,专驮锅碗行李,脖子上带响铃,行走起来有响声,用牛铃和铓锣开道,便于路途互相避让,每日赶行半天,行走30华里,露天“开稍”,夜里烧火不灭,防止野兽伤害人畜,一般赶牛人都带有火药枪自卫。

民国时期的马站,思普地区是按路程远近来计算,规定30公里为一马站,15公里为一牛站。马站是专为过往马帮歇脚和装卸用的站点,有的站点是村寨,有的站点是在野外就地露宿。

清代时期的马店,由思茅至昆明的路途马店较简陋,仅有一块歇息的场地,四周盖有房屋,备有粮草供应人畜。县城马店具有人畜运输物资和承托双方服务的功能,一为盐商等候交易;二为商旅招来牛马帮运力,满足货物转运需要,从中收取一定佣金。

民国年间,仅思茅城内就有大小马店十余家,每天进出驮运茶叶货物的骡马不下千匹,人马旅店兴旺,据《思茅县志》载,顺城街有大兴马店、纳家马店、张家马店、上二街普通马店、教场坝石家马店、郑家马店、龙王井信远栈、瓦家店、新庙街福远马店、李家马店,可关牲口千余匹,另有行人住的顺城街高升店、春林客栈、文云客栈、教场坝元合客栈、贵荣客栈、鸿盛客店。龙王井、通商桥一带的露天火塘和牛歇场,都可变通使用,成为歇牛场、歇马场。

清末民初,墨江县城有一条马店街,有旅店业同业公会,因马店街通街均是马店而得此街名沿用至今。墨江的马店街有解家马店、段家马店、陈家马店、杨家马店等。这里是前路茶马大道必经的重要站口。

宁洱的马栈多集中在南门城外一条街。民国时期鼎盛时,有马店同业公会,县城有义发马栈、荣陛马店、荣胜马店、平戛马店、河西马店、李丕芳马店、赵天贵马店、太和客栈等四是多家。另在那柯里、石膏井、茶庵塘、孔雀坪、通关、回龙街、把边、哨牌、露水井等驿道站口开有小型人马店25家,茶庵塘有10家,回龙街有10余家,设有客房、马厩、开办伙食供应马料。景谷、镇沅、景东、澜沧、江城等地均有马店、客栈、鸡毛小店。

昔日的茶马古道,沟通了中外贸易交往和文化交流,具有历史价值、文物价值、研究价值、经济价值、旅游价值,值得我们认真研究和开发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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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茶马古道上的马帮冒险精神


一般来说,马帮以俗称为锅头的为首领,他既是赶马人的雇主,又大多是运输活动的直接参与者;赶马人是锅头的雇佣劳动者,可以按成文或不成文的契约,自由地参加或脱离各个马帮。有的马帮连锅头带骡马属商号所有,有的是马锅头独立经营,受雇于顾客商家。有的赶马人仅以劳力为生,有的是自带骡马入伙,他就兼有了雇工和股东两重身份。这样,马帮就形成了多种组织形式。

茶马古道马帮所经历的冒险性是人所共称道的,他们身上最为突出的特征就是他们的冒险精神。哪怕在今天,那些职业探险家所谓的壮举,跟当年茶马古道上的马帮生涯相比,也会黯然失色。

为了生存,为了贸易获利,马帮们几乎是以自己的生命去冒险。这种冒险体现在三个方面。一是生意上的冒险。马帮大多活动在现代商业社会远未成熟的时期,法律不仅不完善,在许多地区简直形同虚设,马帮要做的每一笔生意,都有着极大的风险,加上政治局势的极不稳定,更增加了这种风险。有的人固然因为马帮贸易而兴家发财,但更多的人干了一辈子甚至几辈子,仍然一无所有。二是面对严峻的大自然的冒险。马帮运行的茶马古道各条线路,自然环境都异常危险艰苦,风霜雨雪,大山大川,毒草毒水,野兽毒虫,瘟疫疾病,随时随地都能置马帮于死地。绝大部分时间的野外生活,对任何一个赶马人和马锅头都是严峻的考验。不知有多少赶马人和马锅头就这样弃尸荒野,死于异国他乡,有时甚至连收尸的人都没有。三是土匪强盗的威胁。当时的西南地区,土匪强盗十分猖獗,尽管马帮都是全副武装,但仍不时遭到土匪强盗的袭击,死人损货的事时有发生。这种种特殊的生存境况,决定并造就了马帮的冒险精神。

所以,干马帮就等于冒险,就等于拎着脑袋找饭碗。只要走上了马帮路,就等于立了军令状,是死是活,是找钱发财还是血本无归,全靠马帮自己的运气和能耐了。在过去,众所公认,无论在西南哪个地方,能干马帮的都是些勇敢的人,是些意志坚定、能力高超的人。

对要生存、要发展的马帮来说,冒险并不仅仅是拿生命财产作孤注一掷,而是需要非凡的胆识、坚韧的毅力、勇敢的气魄和卓越的智慧等等一系列美德。茶马古道上的马帮们身上正好体现了这些东西。

历经沧桑,在马帮的赶马人和马锅头身上,形成了许多触目的精神特征。而这些精神特征正是过去仅仅追求安居乐业,向往平和中庸的许多中国人身上所缺乏的。他们身上最为突出的就是冒险精神。哪怕在今天,那些职业探险家所谓的壮举,跟当年茶马古道上的马帮生涯相比,也会黯然失色。

那些早已消失在茶马古道上的马帮们


50年代的电影《山间铃响马帮来》,风靡了几代人,其少数民族的风情加上激烈的剿匪战斗场面,长时间地存留在观众的记忆中。可见,艺术的生命并不在于一味求新和求怪上。

据《三国志》记载,早在汉、晋时期,纳西先民就同巴蜀汉商交换布、帛和盐、铁、畜产品;唐、宋时期,与西藏吐蕃及南诏大理国的交往更加频繁,《云南志·蛮书》中有博易三千二百口大羊的记载;在被誉为纳西族百科全书的《东巴经》里,也有“‘聪本’(藏商老板)马帮九兄弟,赶着九十九个驮子来”的记述;到了元明和清初时期,丽江已形成较大规模的市场,市场上充斥着从各地来的马帮和在本地做生意的“古劳本欣”以及赶马帮走四方的“阮当吨欣”。

这个状况持续到了半个世纪前,至少在一千多年时间内,云南的交通状况可以这样概括:直到1937年开始为抗日在滇西修筑滇缅公路,山大沟深的云南,货物运输主要靠马帮,而人的走动,也靠马帮开辟的小道。马帮,就是西南高原货郎,只不过是把挑担子改成了用马匹。在人迹罕至的云贵高原与青藏高原的结合部——横断山脉深处,一代又一代的马帮,在寂寞的铃铛伴奏下,曾踩踏出了一条著名的道路——茶马古道。

但何谓茶马古道?茶马古道者,通向茶和马之路也。茶马古道是滇西北北通西藏、南连博南古道的唯一通道。在漫长的历史当中,马帮是西南高原地区唯一的运输使者,运送的东西,涉及生活、生产以及军事。送货的时机,必须选定在夏秋季节,冬春时大雪封山,想都别想。进一次山,至少要花费一月左右的时间。

职业马帮过去在云南很多是一个大商号,商号专门雇一批人,专门养一批马,就像我们今天的汽车公司,某一个私营企业这种,有什么货谈好了,马帮就大批的从漓江运到拉萨,从拉萨运到印度,有一点半镖局的味道,所以大家对马帮有一种遐想,但是这个马帮,是一个严密的组织,因为山高路险,有一系列的问题需要细心处理,比如说马生病了,人生病了,或者丢失了。

在上路之前,领头的叫“马锅头”,他有整个的一套仪式。出发那天,一早起来,哪些人做饭,哪些人备货,哪些人把马拉回来,均有马锅头的安排。马锅头把货谈好,费用什么都走好,他开始做他的一个祈祷,一个法式,非常详细。念经,他烧的灰要放在每个马的前蹄底下,整个一套仪式,旁人可以看出一种凝重的氛围。在马队中,只有马锅头是骑马的,这匹马往往非常漂亮。

早起的马帮上路了,几十匹骡马逶迤而行,驮着货物,马铃叮当。前面开路是匹老马,马脖子上没有通常的马铃,而是在马头上挂一面小镜子,亮晃晃的,问有什么说法没有?脚夫回答镜子能避邪。一般走到下午三四点就要安营扎寨,这是因为马匹要吃草,也需要休息。

马帮最珍贵的东西并不是带的各种物器,而是马匹。马匹在途中病毙,什么都完了。可见对马匹的选择非常重要。马帮使用的马匹一般是川马和云南马,身材矮小,但其吃苦耐劳的韧性、脚力与负重能力,远不是高头大马可以企及的,因而备受关爱。

以前,马帮奉行以物易物的交易原则,把山林和藏区的毛皮、药材、金银珠宝、装饰品、刀具等带到内地出售,赚取其中的差价。马帮规矩通常不进寨子,所以商人很快在寨子外面的空地上搭起五颜六色的帐篷,又从牲口背上卸下许多蒙着严密油布的驮子,当着众人把油布一一打开来,就像魔术师一样立刻变出许多令人眼花缭乱的货物来,引起围观者啧啧惊叹。我看见商品有当地奇缺的盐巴、冰糖、布匹、胶鞋、煤油、锡碗、铝锅、烛台、腰刀,有日用百货和妇女喜爱的金银饰物、玻璃镜子、针头线脑,还有掸族男人离不开的三件宝:酒精、烟枪和猎枪。

商人当然都是做生意的行家,他们只换鸦片、动物皮毛和玉石,鸦片以“甩”(约合15公斤)为计量单位。比如一甩烟可换一匹花布加一壶酒精,或者半甩盐巴。反之一包冰糖可换半甩烟,一瓶治头痛感冒的“十滴水”(内地生产的)换半甩大烟,等等。他们双方使用的计量工具都不是内地的杆秤,而是一种自制的原始工具:一根木棍作为杠杆,一头压上盐巴酒精,那么另外一头就得压上同样重量的大烟。如果一头是大烟,那么另一头就得以某些商品相平衡。调剂双方商品价值的关键因素是木棍上那根提绳的位置。

马帮有很多规矩,比如每天吃两顿饭,早起一顿,晚上宿营再造饭,白天无论走多远你都得忍着饿。马夫认为,偷吃东西的人不配做赶马人,他会被逐出马帮。

俗话说,马邦有“三绝”——古桥、马道、马店,因为马帮而逐渐形成的集镇在云南有不少。抗日战争期间,滇藏茶马古道成为唯一的国际通道。许多国外援华物资,以及内地运往滇西前线的抗战物资,都要通过这条古道由马帮运送。据说当时在滇缅边境,参加抗战的国民党军队达16万多人,还有各种抗日游击队,总数达20万以上。当时这些人的供给绝大部分都是由滇西各族马帮经过茶马古道运送的。同时还要送枪支弹药。而茶马古道又地处三江并流地区,全是崇山峻岭,道路崎岖,有的地区甚至连骡马都不能通行,完全依靠人力挑运,其艰难程度可想而知。抗日战争时期,茶马古道上的支前马帮成千上万,他们不怕苦,不怕死,为战胜日本侵略者出了大力。人们说:“滇西的抗战胜利,是滇西马帮用马驮出来的。”这是对滇西马帮最高,也是最恰当的评价。

值得一提的是,因为马帮而形成的丽江古城,以往在西藏到云贵的贸易中扮演的是承上启下的跳板作用:怕热的西藏马帮下到丽江为止,怕高山的低地马帮上到丽江为止。丽江马帮又上又下,成为经济的二传手,这种作用在抗战期间分外突出。

如今,汽车和飞机的普及,使高原地区极大地改变了交通面貌,马帮就退缩在气候更恶劣的崇山峻岭中,另辟线路。只有在少数公路无法到达的山区,还存在着短途的马帮运输。他们依旧带着帐篷、锣锅和藏刀,响着铜铃唱着赶马调,跨过高山,走过河谷,从一个村寨走向另一个村寨。如果你去高原腹地旅游,偶尔,还能听到他们悠悠的歌声,在苍穹下,与鹰翅一起飞翔……

茶马古道马帮商人几回还?


历史上茶马古道有很多条,有从云南西双版纳出发北上经昆明、大理、丽江、成都进入中原,最后到北京的;还有在成都东进到江浙的;以及到丽江后进入西藏到拉萨进而翻过喜马拉雅山脉进入尼泊尔、印度的。最经典的茶马古道是从云南的西双版纳出发,一路北上经普洱、佤寨、昆明、大理、丽江、香格里拉、拉萨、尼泊尔的加德满都最后到印度新德里,全长7790公里。

在云南历史上,以马匹为主要交通工具,以茶叶(主要是普洱茶)为主要交易商品,往返于云南与其他地区的商贸交易,史称走马帮。马帮商人被称为马锅头,其翻越千山万岭的艰险古道被称为茶马古道。最早的茶马古道距今已有近千年的历史,可以说,茶马古道的兴衰从一个侧面印证了云南历史上的经济贸易发展史。

走马帮异常艰险,除了要面对恶劣的自然环境如雪山,沼泽,饥饿,疾病,寒冷外,有时还要冒着土匪抢劫以及无缘无故被杀的生命危险。

走马帮的马帮商人从西双版纳出发,马匹载着大量新鲜的普洱茶一路北上到达拉萨,交易换回毛皮玉石等,途经云南南部一个叫佤寨的必经之路。当地人有个血腥的传统习俗,在每年四月的某一天(按他们自己的历法计算),早晨第一个过路的外地人除去女人和小孩外,都要被当地人不问青红皂白地砍掉头颅,然后把头颅挂在寨子里高高的桅杆上,任凭鲜血沿着桅杆流淌,他们认为这样会驱除邪恶,昭示当年五谷丰登。据说直到云南解放,中央政府得知这一邪恶习俗后,遂下令取消。1958年,当地人把杀人改为宰杀一头牛,将牛头祭祀在桅杆上。

后人感慨马帮商人异常艰险的生活是:茶马古道路艰险,马帮商人几回还?

茶马古道上,不止有马帮驮茶,还是牛帮驮茶


很多人都听说过马帮故事,可牛帮却鲜为人知。悠悠茶马古道上,曾有过牛帮驮茶的往事。

根据记载,清嘉庆、道光年间是倚邦茶山最火红的年代,年产干毛茶千余担。由于茶叶的发展,各项事业欣欣向荣,到处呈现出办茶庄、开店铺、办学堂、建庙宇、筑路桥等蓬勃发展景象。仅倚邦街就先后建办有惠民号、扬聘号、大公号、合昌号等10多家茶庄。由于当时交通不便,这里生产出的官茶、商茶、大宗茶叶,运出去的任务除了由马帮完成外,还有一支特殊的牛帮。

每年开春后,成群结队的牛帮云集倚邦,驼茶出门,那阵势很是壮观。出发前大家集中在倚邦街财神庙,摆香桌、烧香纸、敬酒。老板和牛哥头都要拜神树、拜山神,求树神、山神保佑,还要转火塘、跨火塘祈祷消灾除魔后方可上路。牛帮一个人要赶12头牛,其中11头驮茶,一头驮炊具跟在牛帮的最后面。牛帮中的前三头牛和最后面的一头牛最重要,特别是头牛(俗称:快牛)最辛苦,在前面要打前阵,到了陌生的地方它要寻路。头牛识人性,会听赶牛人的话,若遇到岔路或走错路了,只要赶牛人说一声“绕、绕、绕”,它就知道该走哪条路,有时到了岔路它会等着赶牛人指挥走哪条路。头牛不仅要戴大铃,戴花龙套,而且胆要大。一头好的头牛,当它看到前面狭道相逢的牛帮(俗称:闯帮)时,它决不会让道,只会直往前冲闯过去。这时,跟在它后面的二追、三追(即二牛、三牛)戴着大铃,也要紧跟头牛,决不让对方的牛帮插队进来,直到全部的牛帮顺利闯过去,真可谓“狭道相遇、勇者为胜”。

在牛帮中,走在最后面的牛(俗称:老爬稍)默默无闻,不争前也不甘落后,却能催着中间的几头牛紧追上去。牛帮只要把前面的三头牛和最后的一头牛选好了,赶牛的人就省事多了。赶牛人长年累月跋涉在弯弯曲曲的茶马古道,途中有几站没有村落,只能露营住宿,他们经历艰难险阻,方可把茶运到目的地。过江(俗称:溜江)是牛帮驼茶必须跨越的一道坎,从倚邦出发驮茶去普文、车里(现在的景洪)都得经过小黑江,那时没有桥梁,只见牛帮到了江边排好队,牛锅头把驮在牛背上的驮子卸下来,用竹排划过去到江对岸,然后在对岸呼叫:过来、过来,头牛便带队过江。说来也怪,牛帮里的每头牛,天生就会游泳,面对宽阔的江面,它们并不畏缩惊慌,稳重镇静地紧跟在头牛后面,按顺序排成“一字型”浮在碧绿的江面游泳过江,场面十分壮观,直到牛帮过后江面才恢复平静。牛帮又驮上驮子朝着既定的目标,伴随着叮咚的铃声远去。

清风吹走了地面的余热,送来了透体的凉意,月亮洒下银灰色的光辉,照得古道如水一样发白。苍茫无际的天空点缀着眨眼的星星,凌晨四点是牛帮上路的最佳时辰,但也是森林中老虎开始出没的时间,若稍不注意,牛就可能被老虎吃掉。所以赶牛人一要给牛戴上大铃,二要用“镘”(也称锣)声和铃声驱赶老虎及其它猛兽。每到一处休息,前排的人要看好地形,安排好后面几帮的歇处,多数排成“口”字形,牛在里面,茶驮子在外面,赶牛人在驮子下休息。到了晚上,中间还要烧起熊熊大火。这时赶牛人要给头牛、二追、三追戴上大铃,镘一敲响,这3头牛就会围着火塘自觉地转三圈(俗称:转火堂),然后回到自己位置休息。这些要求不是每头牛都能做到的,几百头牛中也就这么几头能做到。“转火堂“不仅是赶牛人的一大乐趣,更重要的也是为了驱赶牛帮周围的猛兽(俗称:压山)。尽管人们想了很多驱赶老虎的办法,赶牛人也都带着长短枪、马刀、腰刀等防身武器,但老虎袭击牛帮的事有时还是会发生。据老人回忆,有时,突然拴好的牛瞬间暴跳起来,挣脱僵绳,在头牛的带领下,它们排成圆形,尾巴统一向内,头向外,它们用鼻子吹大气,用各自的蹄在地上敲击。这时,牛哥头就知道一定是老虎等猛兽来吃牛了,便及时鸣枪,摇起大铃、敲起镘,大声吆喊,烧起大火,敲山震虎,把老虎等猛兽驱赶走。

当时夜深静寂,那“哒哒哒”的枪声、“叮叮冬冬”的铃声、镘声、牛声、赶牛人的吆喝声,回应在茶马古道深山密林之中,萦绕在古道的夜空下……

驮铃悠扬,茶叶飘香。一条神秘的古道,绵延在云贵高原、青藏高原的崇山峻岭、原野丛林间,牛蹄声声、商贾往来,历经了千年风雨。当年在古道上用汗水洗尽了一路风尘的赶牛汉子,长年累月披星戴月、翻山越岭来回在千里绵延的古道上。他们不怕冷落,不甘寂寞,凭借天生灵感,一边赶路,一边还会任一首首内容广泛、结构短小、曲调爽朗、情感质朴的山歌,从心田里流淌出来。请听:

挖地娘来挖地娘,锄头下地几千行;

眼看茶叶收成好,功在茶山采茶娘。

赶牛郎来赶牛郎,牛脚下地几千行;

茶叶买卖运输忙,多谢阿哥赶牛郎。

一年有个三月三,赶起牛马进茶山;

粗茶细茶勒两驮,莫给牛帮空回乡。

一年有个三月三,赶起牛马进茶山;

粗茶细茶到处有,看你要驮哪一山。

随着历史的变迁,这支牛帮一步一个脚印从古道走来,到了大锅饭年代,他们起早贪黑,为生产队驮运公粮,驮运当地群众所需的日用品,为大家的生产生活便利忙碌着。从70年代开始,公路修到了象明彝族乡(当时称:象明公社),再后来村村寨寨通了公路,那支本性善良、忠实勤劳的牛帮,从困难中走过来,经历人生风雨的洗礼,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逐渐消失在弯弯曲曲的茶马古道上……(作者:彭云书,来源:西双版纳报,图源于网络)

茶马古道的马帮习俗


在横断山脉的险山恶水之间,在从云南向西北横上世界屋脊的原野丛林之中,绵延盘旋着一条神秘古道。我们把它称之为茶马古道。我敢说它是我们这个星球上最令人惊域西心动魄的道路之一。千百年来,无数的马帮在这条道路上默默穿行。我的许多朋友的祖先就从这条路上赶着马帮,驮着茶叶和各种山货,来往于雪藏和云南之间。尤其是在抗日战争期间,所有进入中国的路线都被截断时,经由西藏再转道至印度的茶马古道成为抗日战争中后期大西南后方主要的国际商业通道。一时间沿途商号林立,马帮云集,其繁忙景象非我们今日所能想象。

十年来,我一直在关注这条道路,并多次从这条路上走过。在我看来,马帮们走茶马古道的故事,完全是一部只属于过去时代的传奇般的史诗。现在,滇藏、川藏公路早已取代了过去蜿蜒伸展在大山、河谷及连接起一座座村寨的茶马古道,传统意义上带着帐篷、锣锅和枪支,响着铜铃唱着赶马调浪迹天涯的马帮也已不复存在,只剩下一些日益剥蚀褪色的记忆留存在一些日益稀少的老赶马人的脑海里。为了记录并在某种程度上再现出马帮们的传奇生涯,我采访了一些仍在世的老赶马人,我自己也曾跟着马帮循着茶马古道走过,这里只将与滇藏茶马古道上马帮生活相关的习俗作一点简要介绍。

商号与马帮

在中国古代,官方驿制的时兴时废一直是交通方面,也是社会发展方面的大问题。从清末到民国初年,云南官办驿运大大衰落,而随着商品经济的发展,各地间的商品运输流通需求大大增长,民营的商团化马帮便迅速发展起来。专门从事大宗货物长途运输的马帮,骡马多者数百匹,有的甚至多达数千头。在云南和西藏之间,就有大量这样的马帮商团在来往运作。

马帮商团化的出现,明显地具有资本主义运输生产的特征,同时也有着浓厚的传统行会的特色。它还有一个特点,就是马帮与工商业主之间建立相对固定的依存互利关系。马帮首领俗称为锅头,他既是经营者、赶马人的雇主,又大多是运输活动的直接参与者。马锅头经常与商号密切合作,互成大富。

商号与马帮在产销和运输之间形成的专业分工与依赖合作关系,这对双方扩大再生产极为有利,也是马帮运输业的一大进步。

因转手贸易需要,商号一般都自己养有马帮,形成自己的运输力量,少则二三十匹,多则二三百匹,来往贸易全靠骡马一站站、一程程地把货物在产地和需求地之间来往运送。

一般来说,云南马帮的组织形式有三种。一种是家族式的,全家人都投入马帮的事业,骡马全为自家所有,而且就以自家的姓氏命名。第二种是逗凑帮,一般是同一村子或相近村子的人,每家出上几匹骡马,结队而行,各自照看自家的骡马,选一个德高望重、经验丰富的人作马锅头,由其出面联系生意,结算分红时可多得两成左右的收入。第三种我们暂且将之称为结帮,它没有固定的组织,只不过因为走同一条路,或是接受了同一宗业务,或是因为担心匪患而走到了一起。这几种组织形式有时会搅和在一起,成为复杂而有趣的马帮景观。走西藏的马帮一般都是家族大商号的马帮。

据估计,到抗日战争期间,云南在茶马古道上做生意的大小商号有1500多家,当时每年来往于云南、西藏、印度等地之间的马帮约有30000驮之多!

马锅头与马脚子

在茶马古道上,人们习惯于将赶马人叫马脚子(藏语叫腊都)。马脚子们大多出生贫寒,为生计所迫才走上赶马的路,因为走茶马道不仅艰苦异常,而且还十分危险。在当时,赶马人可以说没有什么社会地位,在有些人眼中,他们就是些出卖苦力的人。

马脚子必须听从马锅头的指挥,马锅头就是他们的头儿,是一队马帮的核心,他负责各种采买开销,联系事情,甚至在野外开梢吃饭时,也要由马锅头掌勺分饭分菜。赶马人只是马锅头雇用的小工。但马锅头和马脚子之间并不单纯是雇主与雇工的关系。马锅头,尤其是一些小马帮的锅头,大多是自己参加赶马帮的劳动者,与众多赶马人同吃一锅饭。锅头的名称也就由此而来。有的赶马人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也会拥有属于自己的一两匹骡马,上路时将自己的骡马加入马帮,赚取自己的一份运费;如果再有些本钱,更可以备上一些货物驮上,自己也就有了一份利润。这样发展下去,一些马脚子就成了小马锅头或小老板。

在滇藏一线经营的大商号和马帮都有这么一种扶持赶马人的规矩:给商号马帮赶上3年马,就要分一匹骡子给马脚子,这匹骡子的开销费用归商号出,而这匹骡子挣得的钱全归赶马人。这样有了几匹骡马后,赶马人就会脱离马帮不干马脚子了,而是自己赶自己的马,做起锅头来。那些大掌柜、大马锅头也是这么一步一步发达起来的,他们知道这其中的艰辛和不易,知道这是用血汗换取的,所以才有了这么一种关照赶马人的规矩。

走西藏的马帮一般找滇藏边沿的藏族作马脚子,这样就不存在语言和习俗的障碍。一个马脚子最多可照看12匹骡马,那要极能干的赶马人才能做到,一般的马脚子就负责七八匹骡马。一个赶马人和他所照管的骡马及其货物就称为一把。这样几把几十把就结成了马帮。

马帮行头

跟当时那些地方军阀的乌合之众相比,马帮更像一支训练有素,组织严密的军队。马锅头、赶马人和骡马们各司其职,按步就班,兢兢业业,每次出门上路,每天从早到晚,他们都井然有序地行动。

骡马行进的队伍有自己的领导,那就是头骡、二骡。她们是一支马帮中最好的骡子。马帮一般只用母骡作头骡二骡。马帮们的说法是,母骡比较灵敏,而且懂事、警觉,能知道哪里有危险,而公骡太莽撞,不宜当领导。头骡二骡不仅是马帮中最好的骡子,而且她们的装饰也非常特别,十分讲究。她们上路时都要戴花笼头,上有护脑镜、缨须,眉毛处有红布红绸做的红彩,鼻子上有鼻缨,鞍子上有碰子,尾椎则用牦牛尾巴做成。头骡脖项上挂有很响亮的大铜铃,二骡则挂小一些的二钗。头骡二骡往往要一个毛色的。头骡奔,二骡跟,将整个马帮带成一条线,便于在狭窄崎岖的山路上行进。头骡上还插有马帮的狗牙帮旗,上面书写着该马帮的帮名,让人一看就知道是哪一家的马帮。头骡二骡一威风,整个马帮就有了气势,一路浩浩荡荡,连赶马人自己走着都有了精神。在整个马帮队伍的最后,还要有一匹十分得力的尾骡。它既要能紧跟上大队,又要压得住阵脚,使一大串的马帮行列形成一个整体。

一路上,赶马人随时都要检查马掌,一有损坏,马上就得钉补。马掌马钉,是马帮的常用消费品。钉马掌是相当讲究的专业本事。铺鞍垫捆驮子也同样。每匹骡子都有专用的鞍垫,走西藏的马帮因为道路狭窄陡险,捆的都是软驮。所谓软驮就是将货物装在麻袋或皮囊之类的软包装里,用绳索直接捆在骡马背上,这样既轻巧方便又灵活快捷。当然,不同的货物有不同的捆法,一般最常用的是单十字袢。铺鞍垫先是在骡马背上放一片马绨。它是西藏地方出产的,是一块长方形的毡子,四角镶花,底色有红的,绿的,上面有十字花纹,很好看。马绨上再放置麻布缝制的垫套,里面塞上毡子毛,很软和。最上面一层放的是一块叫贡布的皮子,大多用带毛的牛皮或山驴皮做成。铺垫上这些,货驮就磨不着骡马了。这些铺垫晚上也是赶马人睡觉的垫褥。

走西藏的马帮也不用楸木、楸珠来给骡马束尾,它们一方面增加了骡马的负担,另一方面容易磨伤骡马,而且坏了没办法修。所以走西藏的马帮只用麻布麻绳扭成马楸索来用,既轻便又软和,还很牢实。骡马一上路,就要戴上各自专用的用竹篾和细皮子编缠起来的笼头,以免它们一路走一路贪嘴。它们吃饭也有各自专门的料袋,像人一样,一日三餐,晚上就放到山上打野吃草。

马帮的生活方式

马帮在路上,大部分时间过的是野营露宿的生活。一般天一发亮就爬起来从山上找回骡马,给它们喂料,然后上驮子上路。中午开一次梢。开梢就是吃午饭的意思,也就是打个酥油茶,揉一点糌粑吃。当天色昏暗下来的时候,马帮都要尽力赶到他们必须到达的窝子,在那里才好开亮。开亮就是露营。他们要在天黑前埋好锣锅烧好饭,卸完驮子,搭好帐篷。每天的打野开亮,都由大家分工合作,找柴的找柴,做饭的做饭,搭帐篷的搭帐篷,洗碗的洗碗,而且是轮流着做,以免不公平。这样打野开亮,对野外生存的马帮来说,并不是一件容易事。这里面有许多忌讳,主要是语言上的忌讳。如筷子不能说筷子,而要说帮手,因为大快为老虎,不能提到那凶猛的家伙,像豹子的称呼也不能提;碗要叫莲花,碗跟晚是谐音,马帮们可不想晚到。钵头要说缸钵,头与偷谐音,马帮也不想被盗。勺子要说顺赶,勺跟说在云南方言中是谐音,而言多必失,那就不吉利了。同样,手巾要叫手幅子,因为骡马最怕受惊,甚至连锣锅都不能说,因为谁都怕落在江里,所以锣锅只能说饭锅。灶也只能叫火塘,大家都不想把事情弄糟(灶)但柴却是个吉利的发音,跟财相近,有时马帮过村寨还要去买一捆柴扛来,说柴(财)来了!柴来了!似乎这样就能招财进宝了。

行为上的避讳也很多。如煮饭要转锅时,只能逆时针方向一点点慢慢转;架锣锅的石头不能乱敲,连磕一下烟锅都不行;凑柴要从一个口一顺地凑,不能乱架乱放;吃饭时只能由锅头揭锅盖,第一碗饭也要由锅头添,添饭时更不能一勺子舀到底,要从饭锅表面一层层舀下去;添饭时还不能将饭锅搞得转动;所有的人吃头一碗饭是不能泡汤的,因为怕碰上下雨;人不能从火塘和锣锅上跨过,也不能挡住第二天要走的方向;饭锅更不能搞得打翻了

不要以为这是马帮们迷信犯傻。出门在外,顾忌自然特别多。人又不是神,各种意外随时都可能发生,人们不得不有所畏惧。

无论是谁,凡是不小心犯了以上忌讳,就要挨一顿数落,还要出钱请客打牙脊,严重的就逐出马帮。

马帮的漂泊生活苦是苦,但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诱惑。

马帮们每天的生活几乎都是如此进行,早上找回骡马,马吃料,人吃饭,走路,上驮下驮,扎营做饭,放马,睡觉,周而复始,月复一月,年复一年。但雪域高原那神奇莫测的自然景色,沿途丰富多彩的人文景观,使得每一天的行程充满了意外和惊喜。

那些可歌可泣的马锅头和赶马人,那一条让人魂牵梦绕的路,那一种可能永远不会再有的生存方式。那里面有那么多的东西值得人们记取。

滇藏茶马古道的马帮生涯(一)


历史悠悠的茶马古道

每次打开地图,我的视线立即会被亚洲大陆中部的奇异地貌所吸引。这里高山群峙,大江汇集,呈南北纵向,仿佛是地球母亲紧蹙的眉头。这就是著名的横断山脉。山脉西侧,是世界屋脊青藏高原,北方是中华文明的摇篮黄土高原,东边是奇妙的云、贵、川地区,南面是富饶的东南亚诸国。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在横断山脉的险山恶水之间,在横上世界屋脊的原野丛林之中,绵延盘旋着一条神秘古道。我敢说它是我们这个星球上最令人惊心动魄的道路之一。千百年来,无数的马帮在这条道路上默默行走。

踏上茶马古道,茶马古道石板上嵌有的二寸多深的马蹄印历历在目,欲说风尘;道旁的嘛呢堆上刻画着各种神佛像和宗教箴言,几经沧桑。据说,有些跨越江河连接古道的铁索吊桥和圆木架成的悬臂桥,便是由马帮们的买路钱架设而成的。深山的洞穴中,陡岩下,时时可见森森白骨,我将在本书中写到的主人公赵应仙老先生当年就亲眼见过整架整架架在大树上的白骨,那是雪山洪水卷走骡马后留下的杰作。许多岩洞、道旁被火焰熏得黝黑的巨石在倾拆着无数代马帮风餐露宿、如歌如泣的传奇经历。沿途上了年岁的老人喝着酥油茶,用苍凉的声音向我们讲述着千百年来茶叶入藏的故事

这,就是世界上地势最高最险峻的文明文化传播古道之一--茶马古道。

中华民族拥有一个地理上自成格局的生存空间:西、北部有雪岭大漠,东、南部临无际沧海,西、南面则是大山大江横亘。要发展,要交流,就必须打破地理环境的拘束。茶马古道作为大西南地区联接地域文化,打通对外交流途径的道路,起到了相当重要的作用。

我一直在想,大约二千年前西汉时的张骞出使西域时,在那儿突然看到产自中国汉地的邛竹杖等等,会是怎样的惊讶。他据其实地见闻,提出:在陆路交通方面,除了从敦煌至哈蜜,由天山南北两路过葱岭、大月氏、大夏等地这一通道外,在西南还存在另一条对外交通途径。于是,雄才大略,个性豪强的汉武帝于公元前109年、105年两次用兵云南,征服了阻挠他实施交通印度计划的昆明夷,大理、洱海一带也随之归顺,使古道一带的地域第一次纳人了中央王朝的势力范围。而其实,早在公元前一千年左右,藏族先民及氐羌族系中的各族群已经分布在滇、藏、川大三角地带,各族先民之间已经由山间谷道来来往往,并已存有共同的文化因素。及至唐时,樊绰在其《蛮书》中就清楚提到了由滇入吐蕃的道路,以后随着茶文化的兴起和传播,这条道路便成了名副其实的茶马古道。

云南本是山茶科植物的家乡,是茶树的原产地。在西双版纳勐海县南糯山、巴达山及勐腊县易武、象明山区以及思茅一带发现的一批家培和野生的被人们称之为茶王树的大茶树证明了这点。它们的树龄在800年以上。1980年在巴达发现的野生大茶树,初步鉴定树龄达1700年。而据历史文献载,1,200多年前南诏时的银生、开南节度辖区(即今云南元江以南地区)内已盛产茶叶,是闻名遐迩的普洱茶产地。

也就在这一时期,生息于雅鲁藏布江流域的古代藏族逐渐兴起,向东发展的一支到达喜马拉雅山南麓、四川西部和云南西北部,据藏族典籍载,他们已经获得许多中华内地的名茶。茶叶一经传入西藏,它所具有的助消化、解油腻的特殊功能,顿使它成为肉食乳饮的藏民的生活必需品,上至王公贵人,下至庶民百姓,饮茶成风,嗜茶成性,纷纷竟相争求。于是,一地产茶,一地需茶,联系两地之间的茶马古道便应运而生。这正如丝绸之于丝绸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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