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夷岩茶(大红袍)制作工艺技术的历史

发布时间 : 2019-1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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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国古代茶叶制作技术的发展,大致经历了一个从晒制、蒸制的散茶和末茶,演变为拍制的团饼茶,再到蒸青绿茶、炒青,最后才发展为乌龙茶和红茶的历程。崇安县武夷茶的制作工艺基本上也经历了这样一段演进的历史。

唐代徐夤在《尚书惠蜡面茶》中写道:“飞鹊印成香蜡片,啼猿溪走木兰船。金槽和碾沉香末,冰碗轻涵翠缕烟。”这说明唐朝时候的武夷茶是制作成团形茶。据吴觉农《茶经述评》云,团茶的大体制法是:茶青采后,放人甑中蒸熟,然后把它捣烂。有的还加入桂皮、龙脑、香花等香料,然后拍成饼状或捏之成团状,再进行火焙、烤干,后穿成串或放在筛或筐中储存。宋代武夷茶的制作方法并不见于史料,《武夷山志》注,王明府梓日:考建安北苑设官焙自唐历宋,皆不涉武夷,以此山地隘,所产本无多也。可见,当时闽北地区以建茶名气最盛,而建茶是否包括武夷茶,在茶学界一直颇有争论。元朝时,武夷茶正式列为贡品,并在九曲溪的四曲设御茶园,制茶充贡。元代赵孟烦《御茶园记》载:“初贡仅二十斤,采摘户才八十。星纪载周,岁有增益。至泰定,签茶户二百五十,贡茶以斤计者,视户之百与十,各赢其一焉。余仿此焙之,制为龙团五千。”明代洪武初年,正式诏废贡奉龙团,提倡叶茶。清初到武夷山修志的王复礼在其修撰的《武夷九曲志•物产》中载:“……洪武二十四年(’1391)诏天下产茶之地,不得碾揉为大小龙团”。此后,武夷山改制散茶。先是蒸青散茶,明代中后期后,逐步制作炒青绿茶。明代许次纾在《茶疏》中详细记载了当时的炒青绿茶的制法。

据当地方志记载,武夷岩茶(乌龙茶)是在明末清初时期,由崇安县令殷应寅延请黄山僧人传授松萝茶制法,并在武夷山当地创造发明了“做青”工艺而形成的一种新的茶叶品种。武夷山因此也被视为乌龙茶的发源地。据周亮工《闽小记•闽茶曲》云:“崇安殷令,招黄山僧以松萝法制建茶,堪并驾。今年余分得数两,甚珍重之,时有武夷松萝之目……近有以松萝法制之者,即试之,色香亦具足,经旬月,则紫赤如故。”松萝制法颇为精细讲究,明浙江四明(今宁波的别称)人闻龙记于崇祯三年(1630)的《茶笺》一文写道:

茶初摘时,须拣去枝梗老叶,惟取嫩叶,又须去尖与柄,恐其易焦,此松萝法也。炒时须一人从旁扇之,以祛热气。否则黄色,香味俱减。予所亲试,扇则其翠,不扇色黄。炒起置大瓷盆中,仍需急扇,令热气稍退。以手重揉之,再散入铛,文火炒干入焙。盖揉则其津上浮,点时香味易出。

根据上述制法,松萝茶乃精细之炒青绿茶。但这种制法每次炒制时都需要一个专门的人工在旁边不停地扇风,极费人工,根本不可能如明末徐坳所描写的那样“年产数十万斤”,因此也不可能大量普及其制法,而更像是文人士绅阶层“玩茶”的一种雅趣。周亮工在《闽茶曲》中以松萝茶制法炒制武夷茶,“经旬月,则紫赤如故”,极有可能是由于炒时用大锅,炒后堆放过厚,无法晾开扇去热气所致。其中并未提到乌龙茶最核心的“做青”工艺。

乌龙茶最显著的特点是其经过“做青”,“做青”又包括晒青、摇青、揉炒、烘焙等一系列工序。当地茶农认为,武夷山处于丘陵地带,山高峰险,涧壑纵横,三十六峰、九十九岩耸立横亘,茶山分布,点缀其间,行走艰难,且茶厂多设在山麓,距离茶山还有较远的距离。茶叶采摘下来后,还需要翻山越岭,暴于目光之下,便产生了“倒青”(即萎凋)现象;人行走时,茶青在茶篓和挑篮中摇动,便产生“摇青”现象。这样青叶脱掉了部分水分,边缘泛红,这种茶青是无法做成绿茶的,但炒揉焙后却兼有红绿之色,味道醇厚,受到饮者欢迎。因此,武夷山人便有意识地进行倒青、晾青、做青、炒、揉、焙等工序,逐渐形成了乌龙茶的制作工艺。

在当地的民间传说中,也有将乌龙茶的制作工艺归功于制茶祖师杨太伯的,其“发明”做青工艺的过程与前文茶农的口述大致相同,也是挑茶叶行走在山路中无意中产生了“摇青”、“倒青”现象,再经过实践、摸索,发明了晾干、揉青、烘、焙、分拣的一套工艺。只是将这一过程加诸在了一个具体的,但又虚无缥缈的传说人物杨太伯身上。

关于武夷岩茶的制作工艺,记载最早见于王复礼的《茶说》,文中对茶叶的采摘时间及制作方法均有详细描述,与现在的武夷岩茶的制作基本一致。

武夷茶采自谷雨采自立夏,谓之头春i约隔二旬复采,谓之二春;又隔又采,诮之三春。头春叶粗味浓,二春三春叶渐细,味渐薄,且带苦矣。夏末秋初又采一次,名为秋露,香更浓,味亦佳,但为来年记,惜之不能多采耳。茶采后以竹筐匀铺,架于风日中,名曰晒青。俟其青色渐收,然后再加炒焙。阳羡介片,只蒸不炒,火焙以成;松萝龙井,皆炒而不焙,故其色纯。独武夷炒焙兼施,烹出之时,半青半红,青者乃炒色,红者乃焙色也。茶采而摊,摊而搋,香气发越即炒,过时不及皆不可。即炒即焙,复拣去老叶枝蒂,使之一色。

上述几段材料均是对“武夷岩茶”制作方法起源的表述,仔细阅读几段材料,大致可以将叙述者的身份归纳为两大类群体:一类是以官、僧和文人为代表的社会上层,在历代有关茶叶制作的资料中,这一群体基本上都是具体和具名地出现的,比如上文中的崇安县令殷应寅、黄山僧人、周亮工、闻龙等。另一类群体则是处于社会下层的、无名的茶农群体,他们共同拥有“当地茶农”的整体身份属性。前者在传统社会中掌握着文化与书写的权力;后者则是不识字、无文化的;前者属于精英的小部分人,后者则是无名的大众。第一类群体虽然也参与了“制茶”,但“制茶”只是他们的一种业余爱好,并且是建立在“品茶”和“玩茶”的基础上的。读陆羽《茶经》可知,中国古代的茶道,至迟在唐代中叶已形成一套完整的体系,采茶、制茶、烹茶、饮茶,都有明确的规范,非常严谨。以烹茶为例,首先要求有一套特制的茶具,包括炉、釜、碾、杯、碗等。而这一套繁琐的饮茶规范,只可能在社会上层中得到传播。因此,第一类群体虽然参与了“制茶”,但更多的是出于赏茶和玩茶的生活情趣,他们对技术的改进是具有明确的目的性和刻意的。与之相反的是,第二类群体以“制茶”为生计来源,但其本身却既无钱也无闲去品茶,比如武夷山的茶工日常饮用的是茶叶中挑拣出来的黄片和茶梗泡出来的“茶水”。但他们在制茶的实践操作中,却常常不经意地、偶然地“发明”了新的方法,由此起到改进茶叶制作技术的作用。

正如前文中当地茶工对“做青”技艺的解释。从武夷岩茶制作技艺的起源来看,两类表述文本对应于两类群体:有文化的对应于不识字的,书写的对应于口述的,刻意的对应于偶然的……但社会上下层之间的技术传播,或者说文化传播并不是封闭的,文人笔记中也常出现“寻访山中茶农”的表述,而当地茶农往往又将文人记载的制茶技艺奉为遵循的法则。因此,就这一点而言,书写文本与口头知识的传播是互相渗透的。正如白馥兰指出的,官方支持的农学与农民的地方知识结合成一体。地主和文人从年长的农民那里获得特殊的地方知识,并改造和创作出农学著作为地方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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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便于记忆,武夷山当地的茶工将传统的岩茶制作工艺归纳为:“一采二倒青,三摇四围水,五炒六揉金,七烘八捡梗,九复十筛分。”这四句简单的民谣,实际上每一句都包括了极其复杂的工艺流程,具体有:采摘、倒青(也叫晒青,雨天则烘)、晾青、做青(摇青与做手,反复多次)、炒青、揉捻、复炒、复揉、初焙(即毛火,俗称“走水焙”)、扬簸、晾索(摊放)、拣剔、复焙(足火)、炖火、团包、补火、毛茶装箱、精制分筛、归堆等近二十道工序。

以下将分述武夷岩茶制作的各个环节:

一、采茶

采茶时间亦可分为几个时段,一日之中最多可采摘七八次。最佳时间段为早晨朝雾初开,至午后一二时。在此之前或之后,因水分过多,或采后处理不能及时,直接影响到茶叶品质。因此,“带山”茶师会依照各个时辰安排采制不同品质的茶。名贵茶种均在早晨七八时左右采摘,雨天所采之茶青,则为普通菜茶。这是因为雨天的鲜叶所含水分多,蒸发缓慢,处理不能达到预期目的。加之雨天需要烘青,木柴燃烧时,烟味难免渗入茶叶中,使茶劣变。水仙、乌龙或者其他单枞名枞,若非万不得已,均不在雨天采摘。所谓万不得已,系指连日阴雨,茶叶开展至一定限度,过一日即嫌粗老,至此虽属水仙单枞,亦无法不采摘,仅于加温萎凋及发酵处理中,尽力设法补救。所制成之茶,有时或勉强可混入晴天采制成茶中。老练之包头及“带山”茶师,凭借其丰富经验,对气候之变化及鲜叶成长之缓速,能作确实之判断。良好茶叶牺牲于不测者并不常见。

二春采摘时期,约离首春下山三十至四十日,视山地肥润或瘦瘠,耕作管理之精细或粗放,以及气候之不同而定。如茶园耕作精细完善,多是首春下山三十日后采二春茶,且芽头也长得较为粗壮。否则,采摘时间要延迟,并且茶青的质量比头春茶也要差很多。

在茶叶的采摘过程中,作为技术的监督者,“带山”茶师或包头之经验对茶青质量的影响重大,因此,能够担任“带山”茶师的人往往都经验丰富。采茶的精准,又要视具体的茶树品种、土壤肥力、采摘时间的早晚而有轻微差别,“带山”茶师在采茶过程中要注意监督茶工不得采下“鱼叶”,不得留下“烂枞”。

武夷岩茶的采摘,以“两叶一心”为最佳,即两片展开的嫩叶加中间一个芽。但在实际操作中,“两叶一心”虽好,但却使茶青的数量大大减少,影响收益。因此,实际情形是以采三四叶为最好,五六叶则过于粗枝大叶。采摘三四叶制成的茶,则有二叶至三叶条索结实美观,

最下一叶则仅半叶有条索,余半叶为黄片。“鱼叶”(或称托叶,俗称为鸡腿叶)不可采摘,带山茶师常念道“鸡腿摘,二春缺”。茶工中有不少是初学者及童工,一为采摘技术不精,二为工资关系(采工工资以采量多少而定,下详述)多行滥采,往往连“鱼叶”采下,致使茶青粗细不齐,俗称为“公孙菜”。

“开山”后视茶叶开面的程度,亦有先后顺序。最初七八天里,先采摘叶面打开较盛者,顶芽未展开者不采(茶工称此种茶叶为有心线叶)。七八天后,因茶期已经不长,即不分粗嫩,整片采摘。一株茶树常常要分两三次才能采摘干净,精明勤谨的带山茶师,能够十分仔细地监视采工将新叶全数采下,如留新叶在百分之二十以上者,称为“烂枞”,采工要受到责备,或减低工资。

采茶期内,每日晨曦初起,采茶工即肩挂竹篮,出山采茶。先由带山茶师指点区域,然后开采。武夷岩茶采摘之法与其他地区的采茶之手势稍有差异,采时手掌心向上,以食指活动勾搭鲜叶,用拇指将叶压服于中指三节弯上,以拇指指头之力,将叶轻快折断。折断之叶,留人掌中,摘满一把后,轻轻放人茶篮中,摘时左右手同时采摘,动作甚为迅速。

一株茶树一般由身边最近的一枝开始采,由上而下,采完后再次米摘另一枝,如此依次采摘,自无遗漏。但茶工为了采摘便利,往往趁带山茶师和包头不注意,将茶树枝攀弯至低处采摘;一枝采完后,恐其弹回影响其他枝的采摘,乃用脚踏于地面。有时候会因为弯力过猛,整枝折断;即使未断,茶树也会因此受到损伤。

采茶工每人每日之采量,亦因技术巧拙、工作勤惰、体质好坏而有差别。兹将1940年首春碧石岩采茶工十四人,在同一茶园中,同一时间内,所采数量列表于后,以见其工作效率之差别。

采工技术之精练与否与单位时间内可以采得的茶青量相差甚巨。通常一天能干之茶工,可采青四五十斤,较差之茶工,一日仅采一二十斤。在茶青充盛之时,包头实行称重之日(俗称为“开秤”,此时茶青已盛,包头采用称重法,计给采工工资),精干采工每日可采六七十斤,次者亦有三四十斤。通常上午采量比下午多。以次数言,第一次采量比第二、三次为少,第二、三、四、五四次采摘之鲜叶,占全日采量百分之六十,其中尤以二、三、四次青为最多。

茶青采摘后,每人放置在个人肩挂之茶篮内,切忌压实。每只竹篮可容茶青约十五斤。通常十一二斤即轻轻倾人另一青篮内。倾倒茶青时,须将茶篮靠近青篮而后倒人,不得高举投入。茶青倒人以轻松为宜,注意凉爽通风之保持,以免因压实而使茶青先发热变红。茶青倒人青篮时,中间放叶稍薄,周边较厚,青篮周边留有疏孔,可以通气。

采下来的茶青,按照茶树的品种不同,需要在青篮中加以标记。在武夷岩茶售价极高的繁盛期,对于单枞茶青,在山场之处理甚为仔细。每一单枞,均有编号,各树挂竹签,写明种名,由茶庄厂主每春发给二尺方之白布数块,每一单枞鲜叶,用白布隔分盛之,并将原挂茶树上之竹签取下,放于布上,以免混杂。少数茶厂用纸张隔开,但雨天容易破烂。

茶青采摘下来后,需要及时运进厂里进行处理,以免茶青停留山场过久,发生劣变。为了节约运输茶青的时间,茶厂大多设在山里,零星分布于武夷山各岩。茶厂内部设有发酵室、焙房、烘青室、炒青室、捻揉室等。由于武夷山的茶山均零星分布于各岩,山路崎岖难行,要将茶青从山场挑到茶厂仍有较长距离,远者在一二十里,近者亦有一里左右。因此,运送茶青之工人,必须为身强力壮之男工。如青盛路远,一人挑运不及,须用青篮二三担,派两人或三人接力挑运人厂制作,以求敏捷轻快。送青次数,以天气晴雨、茶青多寡而定。如系晴天,每天八九次,雨天五六次。这是因为雨天的茶青不易处理,以少采为宜。

在上述采茶过程中,各厂必须有一个带山茶师统领全局,以保证“技术”参差不齐的茶工采摘出基本符合规格的茶青。很多时候,带山茶师都是岩主或包头之亲戚,一是因为亲戚关系会比雇佣关系更令岩主信任;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是武夷山的茶山零星分散,同一片茶山通常分属于好几个不同的岩主,看不出明确的分界,有时候一两株茶树单独生长于一山头,若非对当地茶山之归属十分熟悉,否则极易越界采到别家去,或者漏采。而头春茶的茶工大部分是从江西请来的外来者,对茶山范围一无所知,因此必须要在带山茶师的指挥下才能采茶。旁人目光所及,只看见满山到处都是茶树,没有明确的标记分界。但在带山茶师心里却自有一张边界清晰的茶山归属分布图,从哪一棵茶树到哪一棵茶树属于哪一个岩主全都了然于心,几乎从来不会出现越界或漏采的情况。带山茶师最重要的职责是统领全体采工的采茶工作,责任重大。他们的工作相对比较自由,不受约束,通常到处走动以监督全队采工,并须策划出所有茶山采摘之先后,但老练之带山茶师每日自己还能参加采摘工作。这是因为老练的带山茶师对每一片茶山,甚至每一株茶树采摘之先后,均早有成竹,每一个采工的工作情形也都在其监控之中,带山茶师的工资亦比普通茶工高出70%~80%。

二、倒青

茶青自山场挑人厂后,做青茶师(即专事萎凋发酵之茶师)应先判别茶青之种类。按照做青唯一法则——看青做青,分别予以处理。

1.日光萎凋

如人厂之茶青系普通菜茶或水仙,数量较多,即倒人“青弧”内,用手抖开(避免紧结发热变红),将茶青均匀摊于水筛中。其具体做法为,取鲜叶约一市斤,放入水筛中,双手执筛,稍一抖转,鲜叶便均匀摊布于水筛之上。抖转工夫,并不易学,所用之力量,要正好使青叶均摊于筛面上,且无叶掉落,也无重叠之叶。此全靠经验掌握力度,多由做青茶师亲自处理。摊完一筛,即交与帮手,放置于晒青架上。如系种类不同之茶青,应分别处理。

初采下之茶青,富有弹性,且有光泽。如果天气晴朗,暴晒七八分钟后,叶片光泽渐退,鼻尖近闻,已有芬芳之味。若以手握叶,则有如握绸。此时即将两筛并为一筛。但如阳光较弱,须经一次翻青,再行并筛。并筛后移入室内晾青架上,称为“晾青”。

晒青之程度,随茶树品种与采摘次数而不同。如水仙因叶大水分较多,一次晒于烈日之下的时间不能过长。为避免厚实之叶柄叶脉水分未及蒸发,而较薄之叶片已晒焦,故采取“两晾两晒”的方法。即在六七分钟暴晒后,须两筛并为一筛,放于阴凉处。待叶冷后,再置于晒

青架上晒三四分钟。而菜茶叶较小,水分蒸发较易,则无须两晾两晒。

一日所采之茶青,都在当日午夜一次制毕。第一次采摘的茶青与午后末次采摘的相差时间达十小时以上,因而在萎凋处理上也要求有差异。其中,因天气关系或茶青种类数量以及用具等的不同,其处理方法均有出入。林馥泉1940年5月15日于武夷碧石岩观察一老练茶师对于一日八次茶青萎凋处理时间之不同,记载如表4.4所示:

鲜叶并筛后,需稍稍摇动,使叶蓬松而不互压,收集于筛中,较厚摊放。放置时间依天候而定,潮湿寒冷之天,约30一40分钟;如果天气干燥,则10~20分钟已够。之后,可将三筛再并为两筛,即可放人青间(发酵间),进行后萎凋及发酵。

2.加温萎凋

在岩茶制作中,不论天晴或雨天,均须进行。如果碰上雨天,或者晴天较迟时间进厂的茶青,则需要借助火力加温萎凋。

武夷各茶厂加温萎凋之设备,系设一烘青间。多数设置于焙间之上,离地三公尺处,上铺设细长木条楼板,再在木板上铺以疏孔竹帘,室之四面无窗,仅开一门,由室外设梯,运输鲜叶。然后,于楼下室入门处,燃烧木柴,为使热力散发全面,在距离地面约二公尺处,四边离壁约二公尺,四角吊以绳索,搭一个竹条(木条)架子,上面铺上竹帘(各茶厂均得用破坏之水筛、簸箕等)。热气冲起,受此阻挡,向四边徐徐上升,传绕全楼,使鲜叶之受热得以均匀。

烘青的时间,随摊叶厚薄及火力大小,茶青次数,并无一定。但与晒青具有同一原则,即第一、二次之茶青,烘萎凋程度,较其他各次为轻,末后一、二次则较重。烘青适度后,即集叶下楼,放于青弧上,再依照上述方法摊于水筛中。每筛数量约三斤,照法放于晾青架上。

三、做青

武夷岩茶制作的关键在于“做青”,在做青的过程中,青叶从“散失水分”、“退青”、“走水”、“还阳”、恢复弹性……会经历一系列的复杂变化,最终呈现出“三红七绿’,的状态。做青需要专门的青师傅根据茶青的具体情况,灵活处理。

做青时,青师傅先将茶青摇动数下,再移进较为封闭的青间,放置于青架上,静置约一个时辰(2小时),然后进行第一次室内摇青。第一次摇青次数约十来下,摇青看上去虽然与筛米差不多,却非常讲究技巧。摇时不仅要使叶在筛中全部滚动,而且圆形波动之力要极平衡,使叶朝着一动力中心旋转。力量稍不均匀,青叶就旋转不开,或转而不圆,青叶容易洒出筛外。这种摇青的技巧需要经过长期的练习方可掌握。摇青的作用是使叶缘互相摩擦碰撞,使细胞组织受伤,以促使多酚类化合物氧化。摇青之后将茶青稍收拢,仍放置在青架上。第二次摇青时可见叶色变淡,即将三筛并为二筛,再进行摇青。同时,双手掌合拢,轻轻对拍茶青十来下(俗称“做手”),使青叶互碰,以弥补摇动时互撞力量的不足,促使叶缘细胞破坏。“做手”后须轻轻翻动茶青并将其摊成内陷窝状(水筛边沿留有两三寸空处,不放青叶),静置一个时辰后,再进行第三次“摇青”,其方法同前。第三次摇青后,茶青已呈萎软状态,静置相当时候不动,含蓄于枝梗叶柄较多之水分,经扩散作用,仍可流至叶片补充,此时叶又呈膨胀状,富有弹性。茶师称之为“还阳”,认为神秘不可解之事。第四次摇青时,茶青四筛并作三筛,摇青转数逐渐增多,摇动力度逐渐加重。之后,摊叶面积缩小,并摊成凹形,中有5寸直径的圆圈,水筛边沿留3寸空处,以使空气流通,俗叫“围水”。整个做青的过程需经6-7次摇青和“做手”,时间约近5-6个时辰,甚至7—8时辰。最后一次摇青和“做手”较为关键。随着发酵作用越来越快速,青叶散发出清香,叶脉明亮,叶色黄绿,叶面凸起呈龟背形(俗称“汤匙叶”),红边显现,这说明做青程度已适度,即可进行下一步的炒青和捻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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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青的原则是:重倒(青)轻摇,轻倒(青)重摇,多摇少做;摇动力度先轻后重、次数先少后多;等青时间先短后长,发酵程度逐步加重。

茶工们将做青这一环节的技术奥妙总结为八个字——“看天做青、看青做青”,即要根据天气、茶叶品种、茶青长势等情况,灵活机动地采取相应的办法。“看天做青、看青做青”实际上又包括“看品种晒青”(叶片水分含量高者多晒)、“看茶青嫩度晒青”(嫩叶可多晒)、“看采摘时间晒青”(早青可重晒,午青宜轻晒)、“看季节气候晒青”(春茶宜多晒,夏、秋茶宜少晒)等内容。若非置身于武夷岩茶制作的实地环境,并经过多年的实践经验总结,一般人很难把握这八字要诀。这是一种属于手艺人的、农民的、不识字群体的“经验世界”,对技术的准确把握,依赖于对本土环境的熟悉程度,并且经验性知识只能与处于同一社区空间中的群体共享——这并非出于茶工们的自私保守,而是因为一些术语及其表示的状态只能为当地人所领会。比如,表示茶青处理之不同状态程度的“走水”、“还阳”、“汤匙叶”等术语,并非标准的科学的对“技术”的描述,但这种比喻却最能为当地人所理解和把握。我们最好从两个方面来理解这样的“技术”:一方面,这些技艺毫无疑问属于“个体知识”(个体实践者的一项贡献,永远地储藏在身体内),以身体为技艺之储存载体,不能为外力所转移或剥夺;另一方面,技术又是内嵌于社会环境及被环境所吸纳的,通过共享建立于共同的物质环境之上的经验与感官触觉,茶工们能够轻易地把握生产中的技艺——但对于社区的外来者,这却是一个全然陌生的、不易掌握的世界。

四、炒青与揉捻

炒青通常在夜间九、十时进行。炒青时,炒灶火力要大,待锅温逐渐增高至发红或者发青时,将茶青倒人锅中翻炒,每锅约一斤半左右青茶。翻炒时两手敏捷翻动约二三十分钟,翻炒四五十下后,青叶表面带有水点、柔软如棉,即取出捻揉。炒青中有“吊手”和“闭手”之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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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青叶中含水分较多,炒时顺手将青叶抓起、散落以散去水气,俗叫“吊手”;如青叶脱水显燥,则手压住青叶翻转,俗称“闭手”。茶青取出后,趁热迅速置于揉茶台上的揉茶竹篱中,来回推揉,直至叶汁足量流出,茶叶卷成条形,浓香扑鼻,即解块抖松。然后,再将两人所揉之叶并为一竹篱,倒人锅中复炒。复炒温度比初炒较低,时间也比初炒短,仅翻转数下,取出再揉。复揉的时间也比初揉短。经双炒双揉之后,再将茶抖开,合二竹篱为一,递人焙房初焙。

五、初焙

青叶经双炒双揉后,即递进焙房烘焙,俗称“走水焙”。焙房窗户须紧闭,水分仅能从烘青楼顶隙缝中透出。水焙温度要高(一般由师傅用手测定)。将炒揉后的茶索均匀摊置在篾制的狭腰焙笼中,然后将焙笼移于焙窟上,前后翻拌三次,并由温度高向温度低的焙窟后移,直至下焙,此六、七成干的茶坯叫“茶索”。焙窟的个数,随制茶多少而定。以一千斤茶为例,一厂需要焙窖20个,每日动用之焙窖,亦随当日茶青之多少而有别。

六、挑剔

茶索经初焙后,水分蒸发过半,叶呈半干状态,即可“下焙”倒人大簸箕内,交由专工负责之簸茶师,每两焙笼茶叶作一次“扬簸”.即用簸箕扬去黄片、碎片、茶末和其他夹杂物。扬簸在焙间内进行,簸过的茶索摊入水筛中,每六“焙”(一焙即每一炒锅之初焙茶)拼一水筛,厚度约近二寸,然后移出焙间,搁于走廊的摊索架上摊晾,名“晾索”。当夜焙后即簸之茶叶,须摊置于天明,然后交由拣工挑剔,即拣去茶梗、扬簸未干净的黄片,以及未成条索的硬叶片。拣茶要在较亮的地方进行,常常由妇女完成。

七、复焙(俗称足火)

经拣剔的茶叶,放人焙笼内,每笼约4斤左右,将其平铺于焙笼中,将焙笼罩于焙窟之上。烘焙所需的火温通常以手背感到有烫热感为宜。焙至二十多分钟,进行翻焙;其后焙至约四十分钟,再翻茶次;三次翻后,再焙约半个小时,用手捻之,茶即成末,说明茶已经足火,即行起焙。这只是一般要求,在实际操作中,还要凭焙茶师的经验灵活掌握。每次翻茶时,需对焙窟的火堆进行一次“刮灰”或“开火”,即用木制小焙刀,将火堆上的木灰刮匀、刮薄,或用焙刀插入窟沿,轻轻撬动,使火力保持前后均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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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焙时之火力,比初焙时为低。对火温的控制,传统的方法是用手背靠在焙笼外侧,有一定的热手感为适度,或用眼睛距焙笼内的茶叶5—6寸,利用对火温的观察来感觉温度。焙火高,茶可久藏,香色均不易劣变。昔年茶叶销路无阻,故焙茶火力较低;而在20世纪40年代茶叶销售困难时,闽南潮汕一带的茶商,均要求高温复焙,以便于储藏。对于优良品种及名枞,在炖火时,还须在筛上放一尺二寸见方的毛边纸(特制为包茶用,俗称“种纸”)四张,内各置拣剔完毕之茶叶五六两,一个焙筛合计约放一斤四两。茶叶均摊于纸面,纸对角分开。

衬纸之作用,在使火力不致过于剧烈,茶叶不致熏黑,香味赖以保存。至于水仙及普通奇种、名种茶量较多者,复焙时并不衬纸。每焙放茶约一斤半,平铺于焙筛上,厚约寸许,直接烘焙之。一日每一焙窟,可烘焙十次之多。

八、团茶

茶叶在炖火后,即“起焙”用毛边纸进行团包。如有衬纸之单枞等茶种,即连衬纸取于簸箕内,依茶类之不同分别包装。普通种即倾人簸箕内,取“种纸”包之。

九、补火

补火俗称“坑火”,即将“团茶”叠放焙笼中,仍放于焙窟上烘之,使衬纸内所含水分完全蒸发。此时焙笼之面朝上,每一焙笼放人“团茶”三层,每层14包,一笼计42包,然后于笼顶加盖,避免香味散失。时间比复焙为短,约为一小时。

经过此一系列程序后,岩茶之初制已基本完成。制成之“毛茶”,人夜由焙茶师、包头会同厂方监理人(起秤先生),将当日全数制茶称重,挑运至山下的茶庄进一步精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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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红袍的制作工艺


大红袍,茶之王者也。生于武夷峭崖悬壁之间,自然纯粹,品高自显。大红袍的母树在九龙窠陡峭绝壁上仅存4株,产量稀少,被视为稀世之珍。武夷山川灵秀,大红袍汤香味厚,为世人所推崇。

除了得天独厚的生长环境,大红袍的尊贵还在于去繁复精致的制作工艺。大红袍的传统制作流程共有10道工序,环环相扣,不可或缺,其中对茶质起关键作用的是“复式萎凋”、“看青做青,看大做青”、“走水返阳”、“双炒双揉”、“低温久烘”等环节。在制作过程中既精选适制的茶树品种,严格采摘标准,又运用精湛细致的焙制技术。

采摘:大红袍有一套传统的采制方法,是武夷山历代茶农在长期的实践中摸索与总结出来。大红袍鲜叶采摘标准为新梢芽叶生育均臻成熟,呈驻芽(开面三四叶),无叶面水、无破损、新鲜、均匀一致。鲜叶不可过嫩,过嫩则成茶香气低、味苦涩;也不可过老,过老则纤维素老化,果胶物质少,滋味淡薄,香气粗劣。而且应尽量避免在雨天采和带露水采。

萎凋:萎凋是鲜叶丧失水分的过程。此过程对大红袍香型的形成和能否有醇厚的滋味关系极大。其中日光萎凋是最好的萎凋方式。萎凋时,将鲜叶置于谷席、布垫等萎凋器上,摊叶厚度1-2kg/m2。阳光强烈时要二晒二凉,晒青程度以叶面光泽消失,青气不显,清香外溢,叶质柔软,手持茶梢基部,顶叶能自然下垂为度。

做青:岩茶制作工艺最重要的阶段是做青,做青是一个继续萎凋和发酵相结合的过程,其技术性极强,一方面促使多酚类化合物发生酶性氧化,另一方面又要限制其进行速度。做青过程通过多次摇青使茶青叶片不断受到碰撞和互相磨擦,使叶片边缘逐渐破损。并均匀地加深,经以酵氧化后产生绿底红镶边,而在静置发酵过程中,茶青内含物逐渐进行氧化和转变,散发出自然的花果香型,形成乌龙茶特有高花香,兼有红、绿茶的风味优点。

杀青:杀青是结束做青工序的标志,主要的是把前阶段萎凋做青过程已形成的品质相对地固定起来,并起纯化香气的作用。杀青过程主要采取高温破坏茶青中的酶活性,防止做青叶的继续氧化,同时使做青叶失去部分水分呈热软态,为后道揉捻工序提供基础条件。杀青火候需要掌握前中期旺火高温,后期低火低温出锅。这样才会保证大红袍的品质。

揉捻:大红袍制作工艺中,揉捻是形成武夷岩茶外形和影响茶叶制率的主要因素。揉捻时应做到:杀青叶需快速盛进揉捻机乘热揉捻,以便达到最佳效果;初揉后即可投入锅中复炒,使茶条回软利于复揉,又补充杀青之不足。并使已外滥的茶汁中之糖类、酶类等直接与高温锅接触,起轻度焦化而形成岩茶的韵昧,时间虽仅30s,却对品质起很大作用。复揉除使条形紧结外,还能提高茶汤浓度。复揉手法与初揉相同,揉20余下即可进行“走水焙”。

初焙:岩茶传统碳焙工艺“三道火”:初焙、复焙、炖火。第一道火“初焙”也称为“走水焙”,在一个密闭的焙间中用培笼进行。在各个不同温度(90-120℃)的焙窟上以“流水法”操作。使复揉叶经历高、低、高不同温度的烘焙,达六七成干下焙。整个过程10多分钟。速度快、工作紧张,故又称“抡水焙”。初焙的温度要控制好,一定要高温,有经验的制茶老师傅用手背便可测定出来。

簸扇、凉索与拣剔:走水焙下焙后,簸扇去片末,然后摊凉5-6h,以增进后熟作用,使滋味醇和、色泽沙黄而浦润。再经拣剔去除梗与茶朴,即可复培。

复焙:第二道火,即复焙,俗称中足火.拣剔后的茶条以90-100℃的培温复焙1-2h,这样就可以防止茶叶霉变和减少茶叶的苦涩味,茶叶的醇厚度就提高了。

分筛与归堆:根据各成品茶的品质要求和火候标准对茶叶进行分筛、归堆。

炖火:第三道火,即炖火,俗称“炖火”,也就是茶在足干的基础上,进行文火慢焙的过程。炖火过程的细致处理,为岩茶所独有,而为任何其它茶类所不及,对增进汤色、耐泡、滋味醇和、香气熟化等有很好效果。

装箱:趁热装箱,也是一种热处理过程,对品质也有一定良好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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