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于上青天”的茶马古道

发布时间 : 2020-05-03
茶马古道黑茶 古道普洱茶 古道乌龙茶

茶马古道黑茶。

我国的茶文化源远流长,博大精深,下面是茶经网小编给大家带来的““难于上青天”的茶马古道”内容,希望能够帮助各位茶友们了解““难于上青天”的茶马古道”相关知识!

在横断山脉的高山峡谷,滇、藏、川的丛林草莽中,绵延盘旋着一条滇、川经西藏通往南亚西亚的神秘古道。

古道上溜索连接着湍急的河流,马蹄印嵌在高山陡岩的石板上,这是商人、探险家和马帮踏出的路。

其路线基本有两条

一是云南的普洱→大理→丽江→中甸→西藏的察隅→波密→拉萨→日喀则、江孜、亚东、柏林山口,分别到缅甸、尼泊尔、印度;

另一条从四川的雅安→康定→西藏昌都→尼泊尔、印度。

这是亚洲大陆以茶叶为纽带的古道网络,长在千里以上,其中以云南中甸、四川康定、西藏昌都构成的三角地带是茶马古道网络分布最为密集的地方,是各路马帮交会最为频繁的地方,来自云南的滇茶和四川的雅茶与西藏的麝香、皮毛,以及来自印度的珠宝首饰香料等等在这一带互市,早在唐代便形成茶马互市,宋代于雅安设置“茶马互市司”,清代在云南永宁亦设茶马司。

当京滇公路未修筑时,这条古道就是交通大路,路上无日不有官商游客往来,人背马驮的货物也时时可见,因而每一个宿站都有充足客源,有时甚至几百人同宿一客站,堪称繁盛官道。话虽如此,就道路本身而言却是鸟道羊肠,崎岖难行,有人甚至认为不亚于“难于上青天”的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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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马古道的角色衣冠(上)


上个世纪80年代末,中国沿海地区,已经开始迅猛地“快”起来,吸引了大批向往“快”的年轻人。但在云南迪庆的深山老林中,却有中文系毕业的几位青年人,与时代前进的脚步背道而驰,带着某种迷离的惆怅,在几条古人留下来的老路上行走。这是一种“无心”的“玩”,“慢”下来的“玩”,并没有明确的功利目的。但就是这种无心的之玩的微妙,让他们朦朦胧胧地触摸到了眼前的古道幽远、神秘、博大的丰富内涵,仿佛倾听到了它们那在过往时空中温暖搏动的心声。那是一个激情洋溢,热衷命名的时代,于是他们也漫不经心地把眼前的古道命名为“茶马古道”。他们当时想不到的是,他们无心的命名,竟然在后来不久的岁月里产生了无数激烈的论争和一场云南古道研究的热潮。而在论争和研究的热潮中,“茶马古道”一词也成为云南古道,乃至中国西南古道的代称,成为现代语境里中国传统文化整合运动中的一个大名鼎鼎,广为认同的词汇。

云南古道上运过丝绸、盐、铜、银、锡、各种皮革、药材以及木材制品和其它众多货物,运输的工具,也不只是马,还有骡、驴、牛等牲畜,甚至人本身也成为运输的工具。无论以运输货物还是运输工具以及运输路线而论,云南古道的命名都有可商榷之处。但茶马古道的命名在云南古道的诸多命名(如“盐马古道”、“南方丝绸之路”、“茶盐古道”、“银铜古道”以及一些以地名命名的古道,如“博南古道”、“朱提古道”、“蛮耗古道”等)中能够脱颖而出,成为约定俗成,广为流传的云南古道代名词,其在云南混乱的古道命名中的巨大文化整合作用无论怎么评价都不过分。

茶马古道的命名和研究,既是一次传统文化的整合运动,也是一次传统文化的喊魂运动。因为茶马古道的命名和研究、传播,现代性语境中的云南古代文化整合运动有了一件亮丽的衣冠和一条主要的线索。于是,沿着这条线索和这件衣冠上的纹理丝路,云南,乃至西南古道上曾经上演的无数鲜活大戏似乎又活了过来。于是,断代百年的云南普洱茶传统开始复活;同样断代百年的云南铜银传奇开始发出新时代里的洪钟之声;还有断代多年的云南玉石翡翠文化、辉煌一时的南诏大理国佛教文化以及云南的其它古代文化,都在以茶马古道为线索经纬的云南传统文化整合运动中焕发出新的光辉。如果我们的记忆更加鲜活一点,我们还会发现,八十年代末中国文化语境里,对传统文化的主流态度更多是质疑和批判(如当时喧嚣一时的电视文化纪录片《河殇》中对中国传统文化“黄河文明”的鄙夷态度,曾经得到不少人的应和),而在那种语境之下,云南的文化人却与时代的文化趣味背道而驰,自觉或不自觉地在全国范围内率先开始了以西南数省区、数条古道为版图经纬的传统文化整合或曰“寻根”运动。和当时流行的批判性的“寻根”不同,云南文化界的这场寻根运动是建设性的。今日云南文化产业在全国范围内独树一帜,兴旺发达的良好局面,不仅因为起步较早,也和云南传统文化的整合“寻根”运动中建设性的因子具有莫大关系。

“茶马古道”上的重要的驿站——普洱


普洱,城市名,即普洱市。位于中国云南省西南部,辖1区9县,全市面积45385平方公里。2007年1月21日,思茅市更名普洱市。普洱市辖1个市辖区、9个自治县。分别是思茅区、宁洱哈尼族彝族自治县、墨江哈尼族自治县、景东彝族自治县、景谷傣族彝族自治县、镇沅彝族哈尼族拉祜族自治县、江城哈尼族彝族自治县、孟连傣族拉祜族佤族自治县、澜沧拉祜族自治县、西盟佤族自治县,市人民政府驻思茅区月光路。

普洱市曾是“茶马古道”上的重要的驿站。由于受亚热带季风气候的影响,这里大部分地区常年无霜,是著名的普洱茶的重要产地之一,也是中国最大的产茶区之一。

普洱市境内群山起伏,全区山地面积占98.3%。由于地处北回归线附近,因此受地形、海拔影响,垂直气候特点明显,海拔高度在376米至3306米之间。与北美洲的古巴和中国的台湾省同处一个纬度。

普洱市位于云南省西南部,辖1区9县,全市面积45385平方公里,是云南省面积最大的一个地区。东南与老挝、越南接壤,西南与缅甸比邻,国境线长达625公里,是祖国重要的西南门户,仅陆上边境通道就有18个,澜沧江、红河、南亢河三条水道直通境外,是著名的南方丝绸之路之一。

普洱市总人口数为237万,其中少数民族人口达144万,占61%。全区少数民族有36个,世代居住在这里的有14个。主要有哈尼族、彝族、傣族、拉祜族、佤族、布朗族、瑶族等。民族风情迥异多彩。

论茶马古道马帮之精神(上)


马帮是大西南地区特有的一种交通运输方式,它也是茶马古道主要的运载手段。众所周知,中国大西南区域山高水急的自然条件使水上航行成为纯粹的恶梦,山道的险峻崎岖,又根本无法行驶车辆,而西南地区自古又出虽矮小却极有耐力的山地马,这样,马帮的徒步运输就应运而生。

一般来说,马帮以俗称为锅头的为首领,他既是赶马人的雇主,又大多是运输活动的直接参与者;赶马人是锅头的雇佣劳动者,可以按成文或不成文的契约,自由地参加或脱离各个马帮。有的马帮连锅头带骡马属商号所有,有的是马锅头独立经营,受雇于顾客商家。有的赶马人仅以劳力为生,有的是自带骡马入伙,他就兼有了雇工和股东两重身份。这样,马帮就形成了多种组织形式。

不管以什么形式出现,西南马帮的存在和运作,起码已有上千年的历史。至今他们仍在一些不通公路或交通不便的地区辛勤劳作,他们构成了一个极为特殊的社会群体。久而久之,在马帮的赶马人和马锅头身上,就形成了许多触目的精神特征。我以为,这些精神特征正是过去仅仅追求安居乐业,向往平和中庸的许多中国人身上所缺乏的。马帮的存在和运作,对大西南的经济发展和文化发展,有着很大的贡献和影响。所以,马帮作为大西南独有的一种经济交通方式,作为一种独特的行业,作为一种独特的文明文化载体,作为一个特殊的社会阶层和社会组织,在西南历史上,乃至今天,都有其重大而特出的文化意义。

遗憾的是,千百年来,大西南的人们经常与马帮打交道,甚至可以说出门就离不了马帮,然而马帮却几乎未得到社会应有的关注,在所有正史中,马帮仿佛从未存在一样。人们把马帮完全当一种工具看待,忽略了其中重大的、多方面的意义,这意义既有现实方面的,也有学术上的。

历经沧桑,在马帮的赶马人和马锅头身上,形成了许多触目的精神特征。而这些精神特征正是过去仅仅追求安居乐业,向往平和中庸的许多中国人身上所缺乏的。他们身上最为突出的就是冒险精神。哪怕在今天,那些职业探险家所谓的壮举,跟当年茶马古道上的马帮生涯相比,也会黯然失色。

在马帮即将消失之际,来考察马帮,研究其所有过的精神,不仅很有必要,而且也很有价值;不仅有历史意义,也有现实意义。十多年来,笔者一直进行着有关马帮的考察和研究,下面,我将从七个方面(上三、下四),对马帮所具有的一些精神特征,作一个大概而粗略的阐述,以期得到有关人士的指教和帮助。

一,马帮的冒险精神

茶马古道马帮所经历的冒险性是人所共称道的,他们身上最为突出的特征就是他们的冒险精神。哪怕在今天,那些职业探险家所谓的壮举,跟当年茶马古道上的马帮生涯相比,也会黯然失色。

为了生存,为了贸易获利,马帮们几乎是以自己的生命去冒险。这种冒险体现在三个方面。一是生意上的冒险。马帮大多活动在现代商业社会远未成熟的时期,法律不仅不完善,在许多地区简直形同虚设,马帮要做的每一笔生意,都有着极大的风险,加上政治局势的极不稳定,更增加了这种风险。有的人固然因为马帮贸易而兴家发财,但更多的人干了一辈子甚至几辈子,仍然一无所有。二是面对严峻的大自然的冒险。马帮运行的茶马古道各条线路,自然环境都异常危险艰苦,风霜雨雪,大山大川,毒草毒水,野兽毒虫,瘟疫疾病,随时随地都能置马帮于死地。绝大部分时间的野外生活,对任何一个赶马人和马锅头都是严峻的考验。不知有多少赶马人和马锅头就这样弃尸荒野,死于异国他乡,有时甚至连收尸的人都没有。三是土匪强盗的威胁。当时的西南地区,土匪强盗十分猖獗,尽管马帮都是全副武装,但仍不时遭到土匪强盗的袭击,死人损货的事时有发生。这种种特殊的生存境况,决定并造就了马帮的冒险精神。

所以,干马帮就等于冒险,就等于拎着脑袋找饭碗。只要走上了马帮路,就等于立了军令状,是死是活,是找钱发财还是血本无归,全靠马帮自己的运气和能耐了。在过去,众所公认,无论在西南哪个地方,能干马帮的都是些勇敢的人,是些意志坚定、能力高超的人。

对要生存、要发展的马帮来说,冒险并不仅仅是拿生命财产作孤注一掷,而是需要非凡的胆识、坚韧的毅力、勇敢的气魄和卓越的智慧等等一系列美德。茶马古道上的马帮们身上正好体现了这些东西。

二,马帮的勤勉精神

马帮的行业性质,决定了他们必须少惰性,多勤勉。他们埋头苦干,不仅劳力,而且劳心。他们抛家别子,风餐露宿,常常逾年不归,随时要与恶劣的自然环境和糟糕的天气作卓绝的抗争,经常还要赶时间,抓机会,这当然比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安土重迁的农民要艰苦得多。

不论多么漫长的路途,马帮都要一步步走过来,上路后,每天都要起大早,路上要生火做饭,中午和下午要上驮下驮,要搭帐篷,晚上睡到半夜还要爬起来看看放养在山上的骡马跑远了没有,是不是安好。光每天的上驮下驮对赶马人来说就是一项艰巨的工作,一个人要把十多匹骡马所驮的上千斤货物抬上抬下,一天两次,甚至更多次。每天不管多苦多累,首先要服伺好骡马,一日三餐,赶马人都要先让骡马吃好,最后才轮到打发自己。

由于马帮的各项工作完全靠赶马人分工合作,所以每个赶马人都必须要具备全部赶马人应该具备的本事和能耐。他们不仅要懂四时节令、天气变化,要能辨别方位道路,通晓各民族语言,而且要识骡马的性情,要会各种马帮所需的技能,诸如算帐识货,开枪打仗,支帐做饭,砍柴生火,识别野菜野果,上驮下驮,钉掌修掌,找草喂料,乃至医人医畜。

马帮大多数时间是在野外度过,在那里他们举目无亲,有时候谁也帮不上谁,哪怕同一个马帮里的人,也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生存劳作完全得靠自己,懒惰的人根本就无法在马帮里混。

需要强调的是,马帮之所以有冒险精神,之所以能够勤勉劳作,还在于他们有自己的理想和追求,想过上好一些的日子。我认为这是无可厚非的。

三,马帮的宽容、亲和精神

马帮是一个商业运作的群体,他们由各种各样的人组成,同时他们也要与别的形形色色的人来往打交道,为了自己的生存,也为了生意上的需要,他们都有着很好的宽容、亲和与合作的精神。

马锅头与赶马人之组成马帮,多以家族、民族、宗教、乡邻、伙伴等关系为纽带,因此,赶马人与马锅头之间的关系十分融洽密切,行动容易协调,运输效率也就比较高了。马帮与各家商号之间,也存在着互利互助的关系。有的马锅头经过自己的努力,积累了一定资金,然后有了自己的商号,有了商号以后,更得力于马帮的支持。例如,在过去,云南的大多数商家都是靠赶马帮起家的。所以,马帮与商家就有着很好的团结合作关系,贯穿着亲密和合的精神。在马帮自身内部,由于大家结成了一起行动的马帮,同吃一锣锅饭,同睡一顶帐篷,一年四季一天到晚形影不离,马帮的利益就是大家的利益,就是每个人的利益,因而相互之间更是亲如一家。而且马帮在外面闯世界,常常要跟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遇人遇事,大家最好是宽让容忍,和气为上,否则就将处处碰壁,时时遇麻烦。所以马帮就有了难能可贵的宽容、亲和与合作的精神。

俗话说,在家靠亲人,出门靠朋友。在路上碰到其他马帮,大家都很亲切,都是出门人,遇到困难相互都会彼此帮助。遇到别的马帮的人或骡马病了,都要全力给予帮助。碰到路断了什么的,就一起合力去修。缺了粮食、草料什么的,也会相互接济一下。争抢道路,争抢草场,争抢顾客货物,只会两败俱伤,对谁都没好处。那是常在路上的马帮最为忌讳的。

由于常年在外面闯荡,什么世面什么人没见过?马帮的眼界心胸也就宽阔得多,他们通情达理,体谅他人,而且路上什么情况都会碰到,别人碰到的难处很可能自己第二天就会碰上,你帮了别人,也就等于帮了自己。他们自己本身就吃过许多苦,也就特别能理解别人的难处。怨天尤人,或是只顾自己,只会使自己的路越走越窄,最后毫无出路。

世界上最难通行的道路——茶马古道


茶马古道是人类历史上海拔最高、通行难度最大的高原文明古道。

青藏高原是世界上海拔最高、面积最大的高原,被称作世界屋脊或地球第三极。所以,说茶马古道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文明古道,是没有问题的。正因为它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道路并且几乎横穿了整个青藏高原,所以其通行难度之大在世界上的各文明古道中当是首屈一指。

说茶马古道是世界上通行难度最大的文明古道,主要表现在:

其一,茶马古道所穿越的青藏高原东缘横断山脉地区是世界上地形最复杂和最独特的高山峡谷地区,故其崎岖险峻和通行之艰难亦为世所罕见。茶马古道沿途皆高峰耸云、大河排空、崇山峻岭、河流湍急。正如任乃强先生在《康藏史地大纲》中所言:康藏高原,兀立亚洲中部,宛如砥石在地,四围悬绝。除正西之印度河流域,东北之黄河流域倾斜较缓外,其余六方,皆作峻壁陡落之状。尤以与四川盆地及云贵高原相结之部,峻坂之外,复以邃流绝峡窜乱其间,随处皆成断崖促壁,鸟道湍流。各项新式交通工具,在此概难展施。据有人统计,经川藏茶道至拉萨,全长约四千七百华里,所过驿站五十有六,渡主凡五十一次,渡绳桥十五,渡铁桥十,越山七十八处,越海拔九千尺以上之高山十一,越五千尺以上之高山二十又七,全程非三、四个月的时间不能到达。清人对茶马古道之险峻崎岖有生动的描述,焦应旂的《藏程纪略》记:坚冰滑雪,万仞崇岗,如银光一片。俯首下视,神昏心悸,毛骨悚然,令人欲死是诚有生未历之境,未尝之苦也。张其勤的《炉藏道里最新考》记,由打箭炉去拉萨,凡阅五月,行路之艰苦,实为生平所未经。杜昌丁等的《藏行纪程》记滇藏茶路说,十二阑干为中甸要道,路止尺许,连折十二层而上,两骑相遇,则于山腰脊先避,俟过方行。高插天,俯视山,深沟万丈绝险为生平未历。茶道通行之艰难,可见一斑。

其二,茶马古道沿线高寒地冻,氧气稀薄,气候变幻莫测。清人所记沿途有瘴气、令人欲死之现象,实乃严重缺氧所致之高山反应,古人因不明究竟而误为瘴气。茶马古道沿途气候更是所谓一日有四季,一日之中可同时经历大雪、冰雹、烈日和大风等,气温变化幅度极大。一年中气候变化则更为剧烈,民谚曰:正二三,雪封山;四五六,淋得哭;七八九,稍好走;十冬腊,学狗爬。其行路之艰难可想而知。

千百年来,茶叶正是在这样人背畜驮历尽千辛万苦而运往藏区各地。藏区民众中有一种说法,称茶叶翻过的山越多就越珍贵,此说生动地反映藏区得茶之不易。《明史食货志》载:自碉门、黎、雅抵朵甘、乌斯藏,行茶之地五千余里。如此漫长艰险的高原之路,使茶马古道堪称世界上通行难度最大的道路。

滇西茶马古道上的水墨画卷(上)


有人说,她是马帮驮出的第一要塞。有人说,她是滇西茶马古道上的小上海。这里,曾被徐霞客写进游记。这里,马锅头的赶马调子已传唱千年。这就是鲁史古镇

从凤庆县城出发,北行84公里,就可以到达凤庆县鲁史古镇。

远山如黛,沧江东流。远观古镇白墙黑瓦,近睹人流怡然自得;俯视街巷悠悠,仰望飞檐翘首鲁史古镇,犹如一幅淡淡的水墨画,在滇西茶马古道静静地舒展。

鲁史,原称阿鲁司,境内古镇东西长800米,南北宽538米,总面积43万平方米,因其所处地理位置特殊的缘故,曾一度成为滇西茶马古道的咽喉重镇,被誉为茶马古道第一镇。

鲁史古驿道形成于1302年,是内地通往边境的通道,北入昆明,南经凤庆、镇康出缅甸,进入东南亚国家。唐宋时是南方丝绸之路的一条马帮运输线,清朝民国时为茶马古道。茶马古道主要分南、北两条线,一条是从云南西双版纳思茅临沧保山大理丽江迪庆到四川及西藏再进入尼泊尔、锡金、不丹、印度、阿富汗等国;再一条是四川雅安康定昌都左贡同云南之道相汇。

这两条线是茶马古道的主要干线,其实,茶马古道还包括了若干支线。当时,从凤庆到昆明一共有18个马站,在凤庆有顺宁站、大寺站,鲁史的金马站、鲁史街站和犀牛站。每个马站间大约30华里,正好是马帮一天的行程。在凤庆境内的这段茶马古道上,最为繁荣的是鲁史镇和凤庆城。

鲁史古镇居于澜沧江和黑惠江之间,东南北三面环山,因地理位置险要,南来北往的行人在此定居,随后就形成小镇和古驿道上的一处重要驿站。

随着世界第一高的双曲拱坝小湾电站的蓄水发电,青龙桥已经拆除,到达鲁史古镇已经无法再走青龙桥骡马萎坡金马鲁史这条线了。如今,从凤庆城出发,经大寺,跨亚洲第一高的新漭街渡大桥,过永新,便可以到达鲁史镇。一路上,小湾电站库区的百里长湖烟波浩渺,遍路都是深深浅浅的绿:墨绿的是老茶树,嫩绿的是田地禾苗,翡绿的是竹子前往鲁史的一路上都是如诗如画的风景。

不过最神奇的还是山中时不时腾起的白雾,一阵阵或高或低地轻笼在山顶山腰山谷处,随着山风如影随形地在山上飘来移去,清晰时可以看见雾气翻腾,浑浊时连眉毛都缠绕雾气,似有无数精灵在其中轻盈曼舞。而车子就在其间穿来插去,时而眼前白茫茫一片,时而眼前豁然开朗看到雾气缠绵在脚边。最好看的还是从无雾的山顶看下面有雾的山谷,只见不断蒸腾而起的白雾冒起、蔓延,犹如恬淡的山水画。据说,闻名世界的普洱茶就生长在这样山清水秀的山谷。

有人说,鲁史古镇的人们是最人文的,他们还停留在古时纯真务实的年代里。无论是街边沧桑的老房子、回荡着古刹钟声的魁星楼、黛瓦砖墙的古戏楼,所到之处,历史无不在这里积淀、升华、延续,千年不变。

600多年的岁月说走就走了,南来北往的马帮把丝绸、百货、布匹、盐巴以及中原文化撒播到鲁史,把鲁史的茶叶、药材以及民风民俗遥遥传播,多少商人与马帮结伴而行,多少文人墨客感受过古道之艰难,他们或在此驻足观光,或开设商号,无数有名的、无名的店铺构成了鲁史最基础的元素。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些店铺和匆匆过客在鲁史的各个角落静静地讲述着关于马帮神奇的故事,那时鲁史成为小上海应该是无可厚非的事实。

关于鲁史古镇,《徐霞客游记》有这样的记载:蹑冈头,有百家倚冈而居,是为阿禄司是夜为中秋,余先从顺宁买胡饼一圆,怀之为看月具,而月为云掩,竟卧。文中的阿禄司,是当时的土著民族流传口语,也就是现在的鲁史镇。1693年农历8月初六,大旅行家徐霞客从保山市昌宁县进入凤庆县境,于8月十四日从凤庆城出发,与前往下关的马帮一道走上了茶马古道。8月十五日,徐霞客与马帮一起乘竹筏渡过澜沧江,翻越骡马萎坡,到达鲁史。当夜,徐霞客站在长长的楼梯街口,记下了鲁史浓墨重彩的一笔。而徐霞客从鲁史到巍山途中见到蜢璞灵岩时,更有这样的记载:忽涧北一崖中悬,南向特立,如独秀之状,有僧隐庵结飞阁三重倚之。阁乃新构者,下层之后,有片峰中耸,与后崖夹立,中分一线,而中层即覆之;峰尖透出吐烟云,实为胜地。由此看来,鲁史与徐霞客的渊源还颇深。

鲁史虽小,却历来不缺少传奇。1927年,著名作家艾芜南行,就是与马帮结伴,经过云南驿、鲁史、保山等地到达缅甸。抗日战争期间,鲁史至凤庆城驿道成为抗战军需物资的重要供给线。

古往今来,鲁史的名人与鲁史一样璀璨夺目,龚彝年轻时曾在蜢璞灵岩的小楼上刻苦攻读,永历三年四月,官至户部尚书。被朱德题为护国之神、孙中山题为砥柱南天的赵又新将军,乡土水利专家陈大宣,清末文生毛健,他们都是在鲁史文化的熏陶下,成为显赫一时的风云人物。

当然,最能承载岁月分量的是古镇的建筑。老街有多老,没有人知晓,从长辈口中相传的点滴信息,也无法拼合成一个完整的故事。古镇内的民宅建筑主要是效仿北方的四合院和江浙风格的三合院为主,3米多宽的青石古道,由东向西把古镇一分为二。鲁史古镇分为三街、七巷、一广场,三街为上平街、下平街、楼梯街,暗喻天、地、人和。七巷为曾家巷、黄家巷、十字巷、骆家巷、魁阁巷、董家巷、杨家巷,暗喻七星朝斗。一广场又称四方街,南北长52米,东西宽20米,可以容纳3000人左右,历史上逢年过节,讨亲婚嫁,都会请戏班在四方街古戏楼搭台唱戏,非常热闹。

失落的古道—茶马古道


从前茶叶比丝绸或瓷器更贵重的时候,背夫和负重的牲畜便沿着茶马古道,步伐缓慢地顺着之字形路线攀上西藏海拔4600米的扎尔加玛(音)垭口。如今的旅行者乘坐汽车越过这一曲折爬升的路段。

4月,四川省名山生态茶园,小心翼翼的手指采摘着当年茶树冒出的第一轮新芽,这是成色最好的茶叶。历史学家认为,人类最早种植茶叶便是在四川和云南湿润的丘陵地带。

在四川省的协庆寺,喇嘛们把茶混进糌粑(炒熟的青稞粉)里开饭。这里的茶要佐以盐巴和酥油,茶叶则来自买来的茶砖。

置身于四川西部的深山,我在一片竹林中砍开前路,想要找到那条传说中的小径。就在60年前,当亚洲许多地区还依靠人力和牲畜运输的时候,茶马古道仍是连接中国汉地和西藏的主要贸易通道。但我的一番搜索却可能是徒劳。几天前,我见到一名当年在茶马古道上背沉重茶包的老人,他跟我说,天长日久,日晒雨淋,植物蔓生,茶马古道说不定已消失殆尽了。

接着,我的斧头一挥,竹子倒下,面前出现了一条卵石铺砌的小路,只有一米来宽,弯弯曲曲地穿过竹林,路面上覆盖着一层长得异常茂盛、滑溜溜的绿色苔藓。有的石头上坑坑洼洼的,坑里积着雨水,长出了野草,那是一千多年来跋涉在这条路上的成千上万名背夫们,把木拐包铁的那一头支在地上歇脚所留下的痕迹。

这段残留的卵石小径只延伸了15米长,攀上几级破烂的台阶之后便再度消失无踪,被多年来的季风豪雨冲刷得一干二净。我继续向前,走进一条狭窄的通道,山壁陡峭又湿滑,我只能用手抓着树,免得掉到下面乱石嶙峋的溪水里。我指望走上一阵之后,能翻越雅安和康定之间高峻的马鞍山垭口。

那天夜里,我在溪流之上的高处宿营,但木头太潮,生不了火。雨水沉重地打在帐顶。第二天一早,我又往前探索了500米,直到密不透风的树丛死死地阻断了我的去路。我无奈地承认,至少在这儿,茶马古道是消失了。

事实上,原来的茶马古道大部分都无影无踪了。中国正势不可挡地冲向现代化,用沥青马路飞快地抹煞着自己的过去。在这条古道被推土机摧毁或彻底磨灭之前,我要来探一探它曾经辉煌一时、而今却近乎被忘却的残存路线。

茶马古道曾经延伸将近2250公里,横越中国的腹地,从四川的产茶区雅安通往海拔3650米的西藏首府拉萨。它是亚洲最高、最险峻的一条道路,自中国翠绿的山谷地带伸出,横穿风雪肆虐的西藏高原,涉过冰冷的长江、澜沧江和怒江,切入神秘的念青唐古拉山,四度攀越海拔5000米的致命垭口,最终才下行至藏地的圣城。

暴风雪屡屡掩埋茶马古道的西段,滂沱大雨则蹂躏它的东段,土匪的威胁从未消停。然而在几个世纪里,这条路是重要的通商干道,即便两端的不同文化时常发生抵触也未能改变这一点。古道存在的原因在于双方通商的欲望,不像同样具有传奇性的北方丝绸之路总叫人想起浪漫的思想、伦理、文化和创造力的交流。汉地有藏地渴望的东西:茶;藏地有中原急需的宝物:马。

如今,茶马古道仍活在像罗永福(音)这样的老人的记忆中。92岁高龄的他,眼睛总是湿润润的。我在长河坝村遇到了他。对当年运茶的背夫来说,从雅安往西走到长河坝是十日的脚程。刚到四川的时候,人们告诉我,当年的运茶背夫已经没有在世的了。但在我穿越古道的残存路段时,我不光遇到了罗永福,还遇到了其他五名老背夫,全都渴望与人分享自己的故事。虽说背有些驼了,罗永福仍健壮得惊人,他带着顶黑色前进帽,身着中山装,兜里插着烟斗。1935年到1949年间,他在茶马古道上当背夫,运茶去西藏。他背的茶包总在60公斤以上,而在当时,他的体重才不过50公斤。

“太艰苦,太难走了,”罗永福说,“那碗饭可真不好吃。”

他从马鞍山上走过许多个来回,我之前正是希望到达那里。冬天,大雪积了有一米深,巨石上挂着两米多长的冰柱。他说,最后一次有人穿过那个山口是1966年的事了,所以,他觉得我恐怕过不去。

但当年走那条路是怎样一番情况,我多少得以窥见一斑。新开店是背夫们从雅安到康定20天行程的第一站,在那儿我遇见了脸刮得光光的甘绍雨(音),87岁,还有胡子拉茬的李文亮(音),78岁,他们坚持要给我表演一下当年做背夫时是怎么干活的。

背深深地弯着,驮起想象中的茶包,青筋毕露的手捉住丁字形的木拐,头埋下,眼睛盯着往外斜分的脚,两位老人向我演示他们当年排成一排,步履蹒跚地顺着湿滑的卵石小道前行。照旧日的规矩,甘绍雨走了七步后停下来,把木拐往地上顿了三下。接着,两人将拐杖绕到背后,架住加了木框的驮包,用无形的竹掸子擦去额头的汗水。依他们讲,当年的背夫号子里说得很清楚,上山时七步一停,下山时八步一停,而平地走上十一步也要停,否则不可能走得长久。

运茶的背夫有男有女,一般负重70到90公斤,最壮的男人能背135公斤。背得越多,薪饷拿得也越多:回家的时候,每公斤茶值一公斤大米。背夫们衣衫褴褛,脚上穿的是草鞋,若遇到山顶的垭口积雪,就安上简陋的铁鞋钉。唯一的食物是一小包窝头,偶尔能吃上一碗豆花。

“我们路上当然有人死,”甘绍雨正色说道,眼皮半合起来,“遇上暴风雪,或者跌下山崖,小命就没了。”

1949年新中国成立以后修了公路,人力运茶的历史很快结束了。新政权把地主的土地分给穷人,将背夫从繁重的劳役中解放出来。“那是我一辈子最高兴的一天,”罗永福说。分到土地后,他开始自己种稻子,“那段惨痛的日子过去了”。

传说,茶叶是在公元641年,唐代的文成公主远嫁吐蕃国王松赞干布的时候,第一次被带入西藏。西藏不论贵族还是牧民都喜欢喝茶,其中大有原因。在寒冷的天气里,茶是一种热饮,若不喝茶,便只能喝融化的雪水,牦牛奶或羊奶,要不就是青稞酒了。在寒风凛冽的高原腹地,牧民们围着牛粪火堆取暖,一碗酥油茶带着独有的咸味、些许油腻又强烈的口感,相当于一小顿饭了。

沿着茶马古道运到西藏的茶叶,有着最粗糙的形式。茶叶都是亚热带常绿灌木山茶树上长出来的,只不过,绿茶是未经发酵的嫩芽和树叶制成,而专供西藏的砖茶,直到今天都是用茶树长大了的老叶子、茎和细枝制成。各种茶中以它味道最苦、最涩。经过多道蒸晒工序之后,茶里便掺入粘稠的米汤,压进模具,再次晾干。黑色的茶砖重半公斤到三公斤,至今仍行销于整个西藏地区。

到11世纪,砖茶成了藏地的通货。宋代用它从西藏购买强健的战马,以迎战北方彪悍的游牧部落——成吉思汗的先辈。砖茶成为中原与藏地之间最重要的贸易物资。

用120斤的砖茶,汉人能换回一匹马。这一兑换率是四川茶马司在1074年定下的。背夫从雅安附近的茶厂茶园跋涉到康定,一路海拔升高了2500多米。之后,茶被封装进防水的牦牛皮箱子,用骡子和牦牛的商队运到拉萨,这段行程为期3个月。

到13世纪,汉地每年要以数百万公斤茶换回25000多万匹马。可所有这些马匹都没能挽救宋朝,1279年,它被成吉思汗的孙子忽必烈所灭。

不过,以茶易马的做法却贯穿整个明朝(1368~1644),并持续到清朝(1645~1912)中期。18世纪内地对马的需求开始下跌,茶又被用来交换其他商品:高原兽皮,羊毛,黄金,白银,还有最重要的——只盛产于西藏的中药材。像罗、甘、李这些最后一代的运茶背夫,把砖茶包卸在康定之后,返程时便背的是这些商品。

正如中央皇权控制着四川的茶叶买卖,在神权统治的西藏,喇嘛们也会影响贸易。茶马古道连接着藏地的各大重要寺庙。数百年来,藏地和汉地各自的势力角逐改变了茶马古道的路线。主干路线有三条:一条始自云南南部的普洱茶之乡,一条来自北方,还有一条从东边切入西藏腹地。作为中线的后者路径最短,大部分茶叶都经它运输。

如今,古道的北线变成了柏油铺就的317国道。在拉萨附近,它跟世界海拔最高的铁路——青藏铁路并行。南线变成了318国道,也是柏油路。这两条公路是今日的贸易干线,大卡车川流不息,装载着各色货物——从茶到课桌,从太阳能电池板到塑料盘子,从电脑到手机,凡你想得到的东西都有。几乎所有货物都是单向流动的——向西,进藏,满足那里飞速膨胀的人口的物质需求。

古道中线的西段从未被修成公路。这段路蜿蜒穿过藏地僻远的念青唐古拉山,那里条件极其恶劣,所以几十年前就被废弃了,整个地区不向游客开放。

我已经看过了汉地残存的古道,要想在西藏达到同样目的,必须想办法进入这些封闭的深山。我打电话给妻子苏?伊巴拉,她是个经验丰富的登山家,我要她8月份跟我在拉萨碰头。

我们的行程是从位于茶马古道西端的哲蚌寺开始的——要是骑马的话,这儿离拉萨不到一天的路程。哲蚌寺建于1416年,有一间巨大的煮茶房,七口直径两三米的铁锅架在烧柴火的硕大石灶台上。

彭措卓巴站在一口大锅旁,切下厚得像百科全书般一大块一大块的酥油,放进沸腾的茶里。“从前,这儿一度有7700名喇嘛,每天要喝两顿茶,”他说,“当时这间煮茶房里有一百多名喇嘛干活。”他套着件栗色无袖的藏袍,在寺里当掌茶师傅已经有14年了。“对西藏的喇嘛来说,茶就是生命。”

如今寺里只住着400名喇嘛,所以只用了两口小锅。“一口锅要下25块茶砖,70公斤的酥油,3公斤的盐巴。”彭措卓巴一边说,一边用一人高的木勺在锅里搅动着供200人饮用的茶。“最大那口锅的容量是这个的七倍。”

苏和我从寺里出发,前往离拉萨有五小时车程的那曲市参加一年一度的赛马节。我们想看看令茶马古道得名的传奇马匹。赛马节要持续一周,原本是在开阔的平地上举行的,但十年前修起了一座混凝土体育场,好让官员们可以坐着观瞻。我们到达的第二天一早,藏族群众就挤满了看台:妇女的颧骨高高的,穿着高跟鞋,长辫子上沉甸甸地挂着白银和琥珀的饰品;男人们头戴毡皮高边帽,身着袖子长长的藏袍;孩子们光脚穿着便宜的运动鞋。小贩们叫卖辣土豆和听装的百威啤酒。刺耳的扩音器用汉语和藏语播报每一场赛事。这里弥漫着赛马盛事的氛围,只是看台边上每隔10米就站着警察,赛场周围有人列队巡逻,人群中还混着便衣。

一入赛场,马和骑手们似乎便打破了地球引力的规律。一名藏族骑手飞驰得如同失控,像杂技演员那样左右翻身下马,拾起地上的哈达。泥块高高溅起,迸入湛蓝的天空。骑手高高扬起哈达,掉转马头,迎接人群爆发的欢呼。

那曲赛马节弘扬的是早年藏民生活于马背上的文化遗产,这一类的庆典能延续至今的已经很少了。通过几百年的选择育种,藏人培养出一种特异的良马。这种马身高不过13.5掌(相当于1.4米左右,比大多数美国马的个头要小),四肢精悍,面孔英俊,肺部很大,适于西藏高原海拔4500米的缺氧环境。藏人把它培育出来,就是为了使之能够在冰雪皑皑的山口不知疲倦且步伐沉稳地行进。几百年前,汉人最想要的便是藏马。

而今,那曲坐落在国道317上,从前贸易路线的一切痕迹都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可只要从这里再朝东南方驱车一天——近得诱人——就是念青唐古拉山脉,那是古道原先途经的地方。我被一个念头给迷住了:兴许,在深深的山谷里,还有藏族人在古道上骑着那不知疲倦的马儿呢。说不定,在西藏高原不为人知的广大腹地,古道沿途仍有贸易存在?不过,古道也有可能早就像四川境内那样没了影,被呼啸的寒风和翻卷的大雪给抹掉了。

赛马节过了一半,一个阴沉的雨天上午,苏和我钻进一辆“陆地巡洋舰”,悄悄动身去寻找藏区茶马古道而今的容颜。我们在土路上开了一整天,颠簸地翻过一个个垭口,差点滚下陡峭的山坡。傍晚时分,我们到了两座巨大垭口之间的嘉黎县,这里从前是茶马古道上商队的歇脚之地。我们挨家挨户地打听有没有马匹能带我们爬上5412米高的怒岗(音)垭口,但一匹马也没找到,村民指点我们去镇子边上的一家酒吧。藏族牧民在里面喝啤酒,打台球,摇骰子打赌。听说我们要马,他们全笑了。早就没人骑马了。

出了酒吧,泥地里没看见筋肉健硕的马匹,倒见到了铁马——结实的国产摩托,打扮得和它们血肉之躯的前辈一样,盖着红蓝相间的藏族羊毛坐垫,车把手上缠着流苏。给钱的话,两名牧民小伙愿意带我们到山脚下,之后的路,我们就只能步行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们就出发了,背包像马鞍袋那样横捆在摩托上。牧民小伙开摩托极为娴熟,跟他们的祖先在马背上没什么两样。我们磕磕绊绊骑过了泥巴足有半米深的黑色泥潭,水花飞溅地渡过了蓝汪汪的溪流,摩托的排气管在水里汩汩喷发。

沿山谷驰去,我们经过了藏族牧民的黑色帐篷。好些帐篷前都停着硕大的国产卡车或陆地巡洋舰。牧民们哪儿来的钱买车呢?肯定不是靠传统的牦牛肉和酥油生意吧。

到怒岗垭口脚下的萨楚卡牧民营寨只有30公里,却走了整整五个小时。道路颠簸得把我们的脊骨都给抖散了。牧民小伙燃起了一小堆蒿草营火,吃罢牦牛肉干配酥油茶的午餐之后,苏和我徒步走向垭口。

叫我们惊喜的是,古道非常明显,就像是阿尔卑斯山上的石路,在牧场上蜿蜒向前,途中不时点缀着几头犄角高大的黑牦牛。我们艰难地往山上走了两个小时,穿过了两处泛着蓝色微光的冰斗湖。可一过了这两座湖泊,所有的绿色就消失了,只剩下了石头和蓝天。半个世纪前,运茶的骡队已不再走过这山口,可古道在此前的上千年里曾受到不断的修缮。古人把大石头搬开,修起石阶,这工程至今完好。苏和我走着之字形路线上坡,顺着石头小道直上垭口。

马鞍形的怒岗垭口显然是没人走了。尚在飘动的零零落落的经幡越见稀疏,玛尼石堆上白骨森然。四下里是一片唯有了无人迹才能带来的寂静。苏眺望着周围白雪皑皑的山巅,它们如同天然的金字塔一般。几百年来,曾站在此地的西方人寥寥无几。我顺着苏的目光,看到存留下来的古道伸向了下一个山谷。

“你看见了吗?”她问。我看见了。在我的想象里,上百头骡子组成的商队步子沉重地向我们走来,蹄子周围扬起尘土,身躯两侧一左一右地驮着茶包,押运的藏民神色警觉,提防着埋伏在垭口的土匪。

第二天早晨,我们从垭口返回的时候,摩托骑手已经在等着了。我们坐上后座,开始返回,在冰蚀山谷里颠来簸去。

半路上,我们停在两顶黑色的牧民帐篷前,牦牛粪整整齐齐地码在它们周围。每顶帐篷都挂着阔大的太阳能电池板,草场上停着一辆卡车,一辆陆地巡洋舰,两辆摩托。牧民邀请我们进帐,端上了滚热的酥油茶。

帐篷里面,一位老妇正摇着转经筒默念经文,一名青年在从帐外透射进来的光柱中做饭,还有几个中年男子坐在厚厚的藏毯上。靠着比划手势和一本袖珍字典,我问他们怎么买得起那么多车。他们笑容灿烂,谈话却东拉西扯。等我们把盛得冒尖的大碗米饭就着蔬菜和牦牛肉吃个底朝天,主人拖出一只蓝色的金属箱子,开了锁,掀开盖子,示意我们过来看。里面是几百条死掉的肉虫。

“这是虫草,”主人骄傲地说。他解释说,每一条干虫子都能卖4到10美元。他上了锁的蓝色箱子里大概便装着一万美元的虫子了。虫草是一种感染了寄生真菌的幼虫,只生活在海拔3000米以上的草场。真菌最后会杀死虫子,以它的身体为养料。

每年春天,藏族牧民就在草场上游走,用一种小而弯的铲子寻找虫草。虫草的茎干露出地面不超过3厘米,略带紫色,呈牙签状,极难辨认——但这些虫子比藏民所有的牦牛加起来还值钱。

在亚洲各国的中药店里,虫草都是被当成万用灵药来卖的,据说能使年老者体健,所有的健康问题都不在话下:消炎去肿,提神化痰,就连癌症都能治。药店把它们摆在控温玻璃柜里,品质最高的每克能卖到80美元,两倍于现在的黄金价格。主人合上了他的宝箱,把它藏进帐篷的角落里。我们离开之前,他坚持要我们再多喝一碗滚烫的酥油茶。

乘摩托车在高原上奔驰的时候,忆古思今,茶马古道上新旧贸易的相似之处使我感叹不已。藏族人再不骑马了,西藏城市地区的主要饮料也不再是茶了(红牛和百威随处可见)。然而,正如茶叶仍从汉地的传统产茶区运送出来,西藏高原也仍是某种珍宝——冬虫夏草——的唯一产地。鞋子和香波,电视和烤箱,也许正顺着翻新成柏油大道的古老贸易路线源源不断地向西输入,可也有一样东西被回赠到东边。今天,为了神奇的虫草,藏区之外的国人不惜高价,正像当年他们渴求那无敌的战马一样。

"茶马古道"的形成


茶马古道的形成与线路

(唐)'茶圣陆羽在《茶经》中开宗明义地说:茶,南方之佳木矣。云南是茶的故乡,讲述茶文化的兴起,或谈及'茶马古道的形成,不能不谈及与云南毗连的四川、广西、西藏及东南亚诸国。

茶马古道,始于唐初的马市,宋为茶马互市。其范围应包括我国南方各主要茶产区与西北畜牧区的''茶马互市。对云南而言,这里所谈论的茶马古道并非一开始就是马帮运茶的路线,古道沿途的马蹄印也并非都是运茶的马蹄踏出来的。茶马古道最先是借用云南古代对外文通线―蜀身毒道的路段,诸如官道(骤站)作为贞茶道,民间商贸,开始并非仅是茶叶贸易,(宋)周去非《岭外代答》中:蛮马之来,他货亦至的记载,就是最好的说明。据清《光绪普洱府志》:西蕃之用普茶,已自唐时,(明)李时珍《本草纲目》中有普洱茶出替洱的记载。因其制作和销售集中在普洱府(今普洱县),普洱茶因地而得名,名驰海内外。然而茶马古道成为马帮运输茶叶的专线,应是在云南茶叶贸易兴旺的明、.清时期。滇茶主要产于澜沧江流域,尤以思普区(今西双版纳)的六大茶山(枚乐、革登、倚邦、莽枝、蛮砖、慢撒)著名,周八百里,入山作茶者数十万人。清顺治十八年(1661),清政府同意达赖喇嘛请求,在北胜(今永胜)设立茶马互市。规定每匹上马换茶40斤;中马换30斤;下马换20斤。一年运往藏区的注册销量达3000担。清雍正十三年(1735)十月,朝廷设思茅厅并准许征收茶捐,普洱府发出茶引3000引(担)。一地有茶,一地需茶,'茶马古道不言而喻应是以普洱为中心,在云南原有民间商道或官方骚站的基础上向南北的延伸与发展。茶马古道贯穿云南全省,分别向西藏、昆明至四川、广西到中原及东南亚的缅、泰、老、越诸国发展。普洱茶越陈越香独特的韵味就是在几百年前人背马驮穿越崇山峻岭的运输途中突显出来。

茶马古道的变化


在茶马古道上,昔日繁华热闹的一个又一个马站,随着时间的推移,交通的发达,都已成为偏远山区的死角,现在,就连知道这些马站的中老年人也渐渐将它们封存在记忆深处,不为外人所道了。

从凤庆到昆明的茶马古道上一共有18个马站。在凤庆境内就有顺宁站、新村站、金马站、鲁史街站和犀牛站,一直到改革开放后的相当长的一个时期,这些马站还都在使用。

金马站不大,但是赶马人经过一次就永远无法忘记。从新村站出发,顺着酒坊坡到青龙桥,过桥后循着陡峭的峡谷悬崖一路上坡,途中连一个让骡马卸下驮子休息一下的地方都没有。从青龙桥到山顶塘垭口,整段坡长超过50华里,再好的骡马爬完这个坡的一半也就萎了,所以,人们把这个坡叫做骡马萎坡。为了便于马帮歇脚,给骡马加料,人们就在骡马萎坡的中段建了一个马站,叫金马站。

我外出求学,无数次跟着马帮从老家进城,又从城里返回。途中,无数次随着马帮的铃声攀登骡马萎坡,长长的一溜马,首尾相连,煞是壮观。中途无一例外地在金马站歇脚过夜。那时的金马站是一条横切山坡的狭小街道,街上只有一个国营购销店和一个国营旅社。那年头物资匮乏,什么都需要票证,但东西极便宜,只需花5毛钱、半斤粮票,就有一大碗米饭、一大盘五花肉和一碗三鲜汤。摆在街上卖的东西只有青草,5分钱一小篮,1毛钱一大篮。马夫一到金马卸下驮子,就忙着给骡马买草料,骡马安顿好了,他们自己才抽烟,喝酒,吃饭。夜晚,整条街很静,只有几声马嘶和狗吠。

在金马,听过这样一个故事。抗战时期,从澜沧江到羊头岩再到耿马孟定,有大量的民工用钢钎锄头刮板等原始工具修建铁路。铁路从昆明起修,直到缅甸的腊戌,是一条国际通道。修路的主要目的是运输抗日物资。交通不便、信息闭塞、工具落后,民工们硬是用蚂蚁啃骨头的精神,凿通了一个个隧道,挖平了一段段路基。

民工所需的粮食都由马帮来送。这一回,送粮的马帮在金马吃完饭就出发了,准备进城。马帮顺利地走完了一段陡坡,到了尾把河,朝青龙桥方向前行。快要接近青龙桥时,天空中忽然传来一阵阵轰鸣,五六架飞机在盘旋,丢下了炸弹。马惊了,纷纷掀翻粮食驮子,有的往回跑,有的往路上方乱窜,还有的慌不择路跌下了悬崖。其中一颗炸弹落在马帮中间,炸死了3匹骡马和一个赶马人。

当时听马帮头讲这事,也不知真假。后来看地方志,原来那是日本人的轰炸机,专门飞到滇西来破坏公路和桥梁。

如今的金马,早已不是马站了,成了一个商业中心。随着道路的拓宽,柏油路的普及,汽车早已将马取代,那个50华里长的上坡道,根本难不倒汽车。过去只卖青草的街道,如今商铺鳞次栉比。昔日的马厩现在是停放汽车、拖拉机和摩托车的车库。那些陈旧的鞍鞯辔头和马铃,已经被有识之士收作文物,陈列在茶马古道的博物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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