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禅中的意境

发布时间 : 2020-05-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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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在中国的历史记载,自神农尝百草开始就广为中国人知晓,佛教东传后,修行的僧人更发现茶可提神,对于修行有很大的帮助,因此便有僧人开始将茶道与佛道结合。

唐、宋以后饮茶的习惯在各个大、小寺庙里风行,古书记载唐宋的寺院里设有“茶堂”或“茶寮”,僧人们在此讨论佛理、禅道及饮茶,并在茶堂外悬挂“茶鼓”,击鼓以招僧众饮茶论佛理,《宋诗钞》陈造的“茶鼓适敲灵鹫院,夕阳欲压锗斫城”,贴切地描写了茶鼓下寺院的意境,形成了特有的「茶禅文化」。而唐朝赵州禅师有名的“赵州吃茶去”禅门公案,正是茶禅生活的表现。

茶的精神渗透了宫廷和社会,深入中国人的生活中。几千年来中国不但积累了大量关于茶叶种植、生产的物质文化、更积累了丰富的有关茶的精神文化,这就是中国特有的茶文化。

其实回归原本,生活是种感觉,泡茶、品茶也是种感觉,所以泡茶并无坊间几分钟、水温几度的制式条规,而是讲求心要沉淀、专注于茶本身,泡茶者中途不言,掌壶、倒水动作轻柔,如对万物的掌握;品茶者采少喝、多品的方式喝茶,也就是慢吞吞、细细品,呈现一种文雅、放松的“茶禅”意境。

茶禅的意境可说是贴近自然的,端看“茶”中文一字结构,发现“人”在草木之间,才能平衡发展“茶”,很有在原野大自然之感,而人在安和、放下、轻松、享受的环境下,说话就会轻柔、柔顺,待人处事也就进退得宜。

茶本是药(茶性本寒),并不适合大口畅饮,喝到饱的豪迈,更偏重于细微处的感受,如同君子之交淡如水,茶也是君子,淡淡品尝,更显其优雅。

人对万物要尊敬,对茶树则需感恩,茶经过“炒、煎、煮、泡”后,才能成为一壶好茶;茶就是道人,茶道衍生茶德,我们感恩做茶、采茶农人,及雨露、土壤、天地,饮茶者饮水思源,关怀环境,不知不觉中也有了茶德。

现代人烦恼多,人际关系处理不够圆滑,佛家常道:求圆满不执着,而烦恼就是种执着,禅在破执着,将我执抛弃,配合别人,融入群体之中,放弃原本所学,掏空、学习新知,练习慈悲与包容,专注客观就不会有太多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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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中遇禅


问:禅师,为什么茶与佛道有甚深的渊源?答:起初也没有什么渊源,只是后来出家人坐禅提神需要饮茶,就喝了!因为出家人的自身修为影响力,加以禅韵的渗透,浸润出许多与茶有关的故事,从此茶与佛家即有不解之缘。

是不是有很多人和我一样曾经不解,茶与佛如何能这么有缘,这么契合?看完上面的问答,是不是解惑了呢?虽然禅师说只是无意中茶与佛结缘了,但是一切也都是冥冥中已注定的。

佛说,一切皆缘。人生在世,许多纠缠都是因为缘分。人与人相遇为缘,人与事相遇为缘,人与物也因缘。以前总不信这些,不知道是不是因其与茶有关,爱上茶之后,总觉得两者非常搭。原因是什么呢?或许是因为,茶,可以给人予安定;而禅佛也是,为了内心的宁静。现在常常讲“禅茶礼佛”,这也表明,茶与佛已是不解之缘。

喜欢品茗是人生享受之一,因为人生如茶中滋味,先苦后甜。每个人的一生要经历许多过程,风风雨雨,坎坎坷坷,平平淡淡。或得意、或失意、或庆幸、或悲观,犹如积淀着茶之味,香甜苦涩。这就是所谓的品茶窥人生,人生滋味茶中品。

如果无意中与茶结缘了,那就好好享受这人生幸事吧。

日本茶道中的美学|茶和禅(一)


日本茶道中的美学|茶和禅(一)

茶道,在多数人眼中,只是由宗教仪式演化而来的一种特殊的饮茶方式,但当人们探索其历史时,便会发现茶道中蕴涵着日本传统审美观,尤其是其中不同于人们观念中的日本审美范式,反映了与日本“物哀”美学不同的审美思维。

在日本美术评论家冈仓天心的《茶之书》中,面向当时对只知暴力的日本的西方社会,深入浅出地介绍了的历史、形式、器具、哲学、美学乃至人生的内容,集中体现了他对于茶道艺术的认识及热爱。我曾以为茶道因为其独特的形式与装饰得以广泛传播与传承,但读完此书却感受到了一种不同:是茶道内在的美学与精神,才使其历史悠久仍焕发生机、很早就作为符号却经久不衰。茶道美学思想影响着日本、美术家与普通人的生命,自上而下地影响着日本日常生活各个方面。正如书扉页上所说,“日本‘武士道’是‘死的艺术’,而‘茶道’则是日本人孜孜以求的‘生的艺术’”,冈仓天心将茶事与的生命观相联系,探索在茶道中他们如何展现艺术、如何完善生命,将大多数人眼中的世俗饮馔之事提升到一种纯粹而唯美的信仰——从一个美学的角度,向西方人、以及正积极“脱亚入欧”的日本人,呼唤传统哲学与美学的精神回归。

日本现代禅学研究者伊藤古鉴曾著《茶与禅》对茶道进行分析,他认为茶道作为一门艺术包含几个层次:茶道技巧,茶事礼法,以及茶事中的“道” 。茶道中的美学即隐藏在这三者之中,其精要便是“和静清寂”。茶道技巧,即如何点茶、如何调制、如何饮茶、如何挑选组合、如何摆放花与挂轴等形式;茶礼,即主客之间相敬之礼,体现在主人如何打扫布置、根据季节及茶会目的来准备、礼尚往来中;茶“道”,便是如何最终通过多年茶道训练,通达茶道艺术的奥义,以启迪自身的长期过程。

普洱茶中的茶禅一味


在中华文化传承的释道思想中,品茗意境是宁静而淡泊。云南普洱茶无论在生长、加工、饮用都十分“平常自然”,不是刻意而做作,也不因赶时髦而标新立异,是实事求是、习以为常、合乎自然的行为和规律。不呈欲望,不强求之,顺其自然,就是天地之间,苍生万物,都有其生死、运行、因果的道理。这些道理,有的是永恒性的“常道”。

永恒性的普洱茶是先天自然,而时代性的加工,也符合后天的自然。 中国佛教协会会长赵朴初先生讲得好:“七碗受至味,一壶得真趣,空持百千偈,不如吃茶去。”茶禅一味的中国传统释家禅茶茶道,与道家茶道,同样是中华茶文文化的经典。中国的茶已在世界上备受推崇的今天,国人更应该了解更多茶事,学习更多关于茶的经典。虽然普洱茶茶道是参化道家的真道,但同时也处处充满禅机。以茶说禅,借茶说禅的无我,是一种譬喻,是一种方便,更是一种智慧。初饮苦涩,再饮回甘,饮后余香,这个过程犹如人生。

我们一直在享用茶,从饮茶中感悟人生,难怪禅师眼里的茶,会和佛教里的菩萨一样,在世间做着“布施、持戒、忍辱、精进、禅定、智慧”的事业。佛教强调“禅茶一味”以茶助禅,以茶礼佛,茶类中,“普洱茶”最有禅意,慈心如铁不更改,悲愿如水济苍生。正是“千处祈求千处应,苦海常作度人舟”。

饮普洱茶在从茶中体味极苦寂的同时,也在茶道中注入了极回甘的佛理禅机,这对茶人以禅茶道来修身养性的,借以达到明心见性的目的大有好处。禅茶,在日本是“和敬清寂”,在韩国是“和静俭真”,在中国是“和静怡真”。茶类中,“普洱茶”最有“和静怡真”的禅境。这就是普洱茶性宽厚而亮洁,内涵深邃而高雅,虽历经岁月反而越陈越香,更具历史生命。

普洱大叶茶,在生命最美好的时光,无端地被人掐折,承受晾、晒、炒、揉、捻、蒸、酵、挤、压、烫、泡等,就像菩萨逆来顺受,默默忍辱。饮茶,能够帮助我们这些俗人除懒去惰,醒神益思,茶就像菩萨一样帮助我们建立勇猛精进的精神。

无论何时何地,无论品饮者是好是坏,只要他有所需要,茶就有所奉献;和静德怡真,好似菩萨修习禅定。无论热水泡茶即冲即饮,还是冷水泡茶慢慢变浓,茶香依然,如同菩萨以方便法,普度众生。

事茶者之山水意境


经常有人问我,最近喝什么茶了,或者你平时都是喝什么茶,大概是看到了我的一些茶文章,把喝茶与写文章搅和在了一起。很多人受李白斗酒诗百篇的误导,认为文人不喝酒、不抽烟、不喝茶,就写不出好文章。以本人而言,家父在二十年前就经过研究,将自己的小儿子定性为“酒后狂妄型”,也有朋友给我一个“酒后无德”的评语。吾等类人,酒后是万不可动笔写文章的,否则后患无穷,比吐酒的滋味难受。

我是坚决反对抽烟的,尤其在公共场合抽烟,那应该定性为全民公敌,尽管消灭不了你,但会敌视你。我甚至想,那些所谓的抽烟写文章的人,其实是拿着烟装模作样而已。文思如泉涌,才高八斗,下笔如有神,哪还用得着什么烟?

至于茶,也就这几年才刚刚入门,知道了一些茶的品种,攒了几把真真假假的紫砂壶,还有茶罐,将良莠不齐的茶叶装入其中,装个门面。倒是读了几本写茶的书,慢慢体味人家说的那些茶事,还真的受益匪浅。在民间,喝茶既是一种待客的方式,也有解渴的实际功能。我们会经常看到这样的场景,家里来客人了,主人会说,下茶喝吧,客人就会客气地推辞一下:不害渴。这样的对话既是一种修养,也是对喝茶的一种认识,潜在的意念是渴了才会喝茶,那就是相当于把喝茶当做喝水,就是为了解渴止渴。

当然这也是一种待客艺术,我的老家地处潍县就是现今山东潍坊市的东南方的乡下,《潍县志》和《潍县乡土志》都有记载,称之为潍县东南乡东王松村。过去,乡下人进城不是一件小事,来回在路上走的时间比在城里待的时间还长。但是,回到村里那就是开口闭口人家潍县城里的人如何如何,至少讲三年。有一位特别能发现问题的人,总结了城里人的好处和坏处。好处是不用到地里干活,坏处是不实在。他举例,城里人见面后打招呼:老刘问,老李吃了没,老李答还没呢,老刘接着来一句我刚吃了。如果老李说吃了,老刘就回没吃的话就到我家吃。实际推来挡去都是一些客套话,喝茶也是这样,你说不渴,他就说,过会儿渴了过来我下茶喝。你说渴了,他就会说,等孩子他娘回来烧水咱下茶,也是推来挡去地客气一番。那时候,大家的日子过得都是紧巴巴的,吃饭喝茶不是一件说到做到的事。这个故事是说,老潍县城里的人懂礼数,善应酬,街坊邻居的见面如此这般地调侃几句,使人倍感亲近。

现在完全不同,吃饭喝茶不在话下。无论到茶叶市场,还是到茶叶博览会,或者被导游导进所谓的茶叶品鉴会现场,坐下慢慢喝杯茶,品品滋味,聊聊茶品,都是十分随意的事。有一年到武夷山旅行,晚上本来说好去转转山色,结果被出租车司机忽悠到了一个种茶炒茶的人家。主人热情招客,喝遍了武夷山各种好茶,最后大家也是大包小包地满载而归。过了一段时间,还是这帮人又凑在了一起,说起武夷山买的茶大呼上当,当时喝的茶与买回的茶天壤之别,简直无法下咽。后来,他们编了一个旅游景区的顺口溜,其中就有到海南不能背媳妇,到武夷山不能到家里先品后买大红袍金骏眉。记住这些训诫,我到景区或者茶馆,一般不动人家送上的茶杯茶碗,生怕喝了人家的茶嘴软。可是,诱惑不得了,今年初到某省看古建筑,因为古建筑对我的震撼,爱屋及乌,也爱上了在古建筑里面摆着的红茶。结果不言而喻,当时津津有味品尝过的红茶,回到家里就不是那个味道了。所谓自家的茶园、二姐夫炒制、主要是自己家人喝、看你喜欢就卖给你一点、卖给你我们就没得喝了,这些听上去很实在的话,从一脸厚道的人的嘴里憋憋屈屈地冒出来,很有感召力。其实,他们每天不知说多少遍,当然,也不知有多少人信以为真,不一定受骗耳朵根子的确有点软。这就是他们赖以生存的职业,说起来也不该怪罪什么。

明代的陈继儒曾经为喝茶下这样的定义:“品茶,一人得神,二人得趣,三人得味”。一个人喝茶的时候,就慢慢喝,仔细品,把茶味滋润到心里,喝出精气神。两个人在一起喝茶,就可边喝边聊,品茶论茶,纵论身边大小事,两人兴趣相投,其乐无穷。三个人喝茶就是以味相投,要有对茶的认同,还要有“臭味相投”的习性、脾气、爱好、认知。在闹哄哄的景区,在连忽加悠的氛围之中,买点味道不纯的茶叶回家也是正常的。我的观点就是,人到哪里就喝那里的茶。到六安就喝瓜片,曾是中国十大名茶,到泰山就喝女儿茶,到莱芜就品品这里的传统名茶干烘。平日里,你坚持喝什么那才是你的爱好。与事茶达人高建华聊天,谈及烟酒茶,他说,烟不抽,茶必喝,每天喝,上午喝下午喝,酒两三天要喝一点。此论与我相投,所以,那天我们从中午开始喝酒,直到看着太阳西去。席间,高建华说今年是“南茶北引”五十年,他正在筹办一个纪念活动。我给出一个建议,在圣谷山茶场建一座纪念碑,把这件惠及众民的大好事告诉后人……

宋徽宗在《大观茶论》中有言:“韵高致静,致清道和”。事茶者之山水意境,在忘我的境界中无论做茶、喝茶、写茶,都会超然于茶。

一杯禅茶,静中品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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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如茶,越久越浓,往事如花,越开越艳,转眼数载已成云烟。回想往事或可说是在品往事时,觉得它更像在品茶,人生淡淡,茶水清清,品茶,品的是一种心境,感觉身心被净化,滤去浮躁,沉淀的是深思。

渐渐发现,人生是一场修行,边走边悟,且行且珍惜。童年的纯真,少年的懵懂,青年的志在千里,中年的海阔天空,都是人生必经的过程,如茶人生,次第前行。没有人童年未了,已到中年,如果到了,也应该不是什么令人欣喜的事。每个时期的人,都应该干他该干的事,童年嬉戏,少年求学,青年奋斗,中年修心,自然而然。

柴米油盐酱醋茶,茶是生活必需品,可颐养身心,使身康体健。茶中有人生三昧,通过品茶,学习茶中的意韵,历经数次沸腾与翻滚,恰似人生跌宕起伏,留给世人的却是芳香四溢,做人亦如茶,不如将烦劳放下,学会对生活豁达。

如茶人生,亦学会守心。混沌尘世,须先守住内心一方净土,方得安然。守心即如午后的一杯茶水,整整的一个世界只有一叶茶的苦、茶的香与色。而后会品出一杯之外的山水,一春早露的滋润,满是静谧谦安,最后梳理自己的过往光阴,如茶清淡,如水纯澈。

人生如茶,就是要走一走,再静下来品一品,思考一下人生。品茶,品的是那份人生的跋涉,火与水的较量,品的是岁月酷与寒的交融,品的是人生的淡然和从容。

花开在岁月,经历着无常。演绎着虚无,万古色是空。不论晴雨,不管春秋,一杯禅茶静中饮,品茶,问茶,似茶,非茶。木然一问,是梦里还是梦外。一念之间,心自淡然。众生平等,因果平等。终究散去,不留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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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茶:叶脉与意境


中国茶:叶脉与意境

导读

扬子江心水,蒙山顶上茶。——这是最著名的一对茶联。据说此联最早出自元代李德载的一首小曲:“蒙山顶上春光早,扬子江心水味高。陶家学士更风骚,应笑倒,销金帐,饮羊羔。”张源《茶录》有云:“茶者,水之神;水者,茶之体。非真水莫显其神,非精茶曷窥其体。”陆羽《茶经》对用水问题已有论述,陆羽之后,张又新《煎茶水记》专论天下宜茶之水,把“扬子江心”的中泠泉评为“天下第一泉”。中泠泉位于江苏镇江金山,由南零、中零、北零三眼组成,而以中零涌水最多,三眼泉水总称为中泠泉,汇聚于扬子江中的金山寺旁;据说金山寺早先屹立扬子江心,四面环水,依《中泠泉记》,取水时须依时辰乘船至江心,用专门的器具伸到石窟中取水,“若寻千尺,始得真泉;若浅深先后,稍不如法,即非中泠真味”……好了,不摆了,关于中国茶,我们还是来读洪忠佩的文章。

生活中的速度与节奏,在一杯茶的时光里慢了下来。

唤醒的,不只是茶的清香与人生的况味,还有民间的风俗与历史文化。

中国是茶的故乡,“茶为国饮”。在96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以西南、华南、江南、江北四大茶区,共同组成了辽阔的茶区板块,110万公顷的茶园面积分布在北纬18~37°、东经94~22°之间,有18个省市自治区的近千个县(市)种植生产茶叶。而出产名茶的核心地带,是处于北纬30°的神秘纬线上。去往茶区的路上,无论是丘陵山区,还是盆地高原,处处都是自然生态的茶园风光与多姿多彩的民俗风情。

茶,既是自然生态的展示,又是精神生态的延伸。那一片叶子蕴含的丰富与广阔,构筑了中国传统文化精神乃至世界和谐的精神向度。笼统地说,中国茶文化就是中国制茶、饮茶的文化。而在制茶、饮茶的过程中,不仅讲究修身养性的“茶境”,伦理道德的“茶德”,也讲究施茶济茶的“积善”,以及茶人茶商的“善行”。

行走在茶韵缭绕的茶区,我随处都可以找到茶的叶脉与意境,以及追溯中国茶文化史的路径。

进入浙江北部的湖州,可谓走进了江南水乡,除了京杭大运河贯穿全境,还有东、西苕溪水系形成的河网湖群,密集而秀丽。以水为滋养的湖州,历史上由于陆羽的到来,成了中国茶文化的发祥地。

事实上,陆羽生于公元733年的秋天,出生地为唐代的复州竟陵,也就是如今的湖北天门。相传陆羽是弃婴,从小被龙盖寺的住持智积禅师收养长大。然而,随着“安史之乱”的爆发,陆羽也不得不选择南下避难。他一路辗转到达湖州那年,刚满24岁。风华正茂的陆羽,仰慕妙喜寺住持皎然的才学,一到湖州,就去城西南郊的杼山妙喜寺拜访他。出乎意料的是,两人初次见面,因茶投缘,相谈甚欢。当时,一杯茶在他们内心荡起怎样的涟漪,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九日山僧院,东篱菊也黄。俗人多泛酒,谁解助茶香?”皎然在《九日与陆处士羽饮茶》的诗中传递的信息,是他与陆羽在重阳又相聚了,倡导以茶代酒。在饮酒风俗浓郁的唐代,皎然在诗中提出以茶代酒,应是开了先河。想想,如果两个人的情趣与志向不在一条线上,他们怎么能够相邀重阳,一起登高、赏菊、品茗、赋诗呢?以至后来,陆羽在“苕溪边结庐定居”,都与皎然不无关系。

友人,山居,泉水,香茗。陆羽与皎然都是识茶之人,他们乐在其中,隐逸而闲适,正所谓“从来名士能评水,自古高僧爱斗茶。”一饮一啜之间,多了几分自然的情致,还有发现人生的况味。陆羽知道,茶与佛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也就是从那时开始,他背起行囊,牵着瘦马,或乘一叶扁舟,访遍了长江中下游的茶区与寺庙,把自己的命运和未来与茶紧紧地连在了一起。

“茶者,南方之嘉木也。”陆羽在《茶经》里,第一次为这种神奇的植物留下了智慧的因子,还有遗传的密码。“茶之为饮,发乎神农氏,闻于鲁周公。”陆羽知道,他所处的饮茶成为风气的唐代,只是茶史长河中的一个时间节点,其实早在神农时代就发现了茶的药用,到殷周茶已经成为饮品了。陆羽的《茶经》,是历时26年对各地游历考察和调查研究的“茶记”,是中国乃至世界现存最早、最完整、最全面介绍茶的第一部专著,被誉为茶叶百科全书。陆羽能够有这样的意志力,完全是受到茶的感召与茶友的支持。

“陆羽别业在青塘门外。”(《湖州府志》)就在陆羽在苕溪专心著述《茶经》的时候,皎然等几位茶友出资为他在湖州城外建造了“青塘别业”新居。“青塘别业”,是茶友共同献给陆羽一份茶一样真与纯的情谊。那时的青塘门,应是湖州城青铜门的别称。当陆羽见到新居,心中的暖流犹如好友奉上的热茶般滚烫。

以茶会友,以茶融心。陆羽先后还与颜真卿、权德舆等人,成为莫逆之交。

皎然比陆羽年长三岁,却没有越过六十九岁的门槛。陆羽不仅钦佩皎然在文学、佛学、茶学上的造诣,更加佩服他的为人处世。据说,他曾几次提出,要求自己辞世后葬在皎然塔旁,以此纪念他和皎然的“缁素忘年之交”。

“自从陆羽生人间,人间相学事春茶。”(宋·梅尧臣《次韵和永叔尝新茶杂言》)陆羽是执着的,他用一生写好了一个“茶”字,后人尊他为“茶圣”。

皎然是在杭州灵隐寺受戒,成为“一代茶僧、佛学大师”,陆羽与他亦师亦友,两人深得茶味茶趣。他们的肉身与俗世,都在一杯茶中得到了超然。在皎然圆寂五年后,陆羽追随他西游,永远走在了一起。后人根据湖州历史遗迹,重修了三癸亭、皎然塔、陆羽墓。

怎么也不会想到,2017年春我到湖州荻港参加“第十三届三月三诗会暨纪念新诗百年诞辰”活动时,品到的并不是“温山御荈”“顾渚紫笋”“安吉白茶”,也不是“西湖龙井”,竟然是用桑叶加工的“湖桑茶”。当地民间,桑叶有“神仙草”之称,李时珍的《本草纲目》中也有记载。在湖州历史上,蚕桑曾“独甲天下”。而陆羽“更隐苕溪,自称桑苎翁。”(《新唐书·隐逸·陆羽传》)想必,“湖桑茶”是湖州人对“茶圣”陆羽的一种缅怀与纪念,以及茶品的一种延展吧。

我离开湖州的那天,是公历2017年的4月3日,顾渚山与凤亭山的茶园都在开园采摘。那淅淅沥沥的清明雨,已经开始飘落了。

“歙州(茶)生婺源山谷”。对于婺源人而言,每次翻开《茶经》的时候,总能感觉到离那个遥远的时代距离又近了一些,仿佛字里行间有一杯陈年的婺源茶在醒来。

陆羽的《茶经》,第一次刊刻是公元780年。那时,婺源刚设置县治不久,归歙州管辖。当时的歙州,即历史上的徽州早期,州府在歙县。根据陆羽在《茶经》的记述,婺源绿茶无疑是歙州茶的代表,从中足以说明婺源在唐代就是中国著名的茶区了。

穿越时间的河流,人们去寻找婺源绿茶的根,去品味婺源绿茶的历史清香,朱熹对婺源茶文化的提升影响深远。

朱熹的父亲——朱松,在北宋政和八年(1118)考取功名后,就从婺源背起行囊去福建走马上任,为朱熹在尤溪出生埋下了伏笔。婺源,是茶院朱氏的发源地,从一世祖朱瑰开始,二至六世祖的墓地,以及四世祖朱惟甫之妻——程氏豆蔻夫人的墓地,分别葬在婺源城郊与九老芙蓉山。朱熹是茶院朱氏九世孙,他生前认定唐天佑年间(904~907)率兵防戍婺源,制置于茶院的先祖朱瑰为婺源茶院朱氏始祖,不仅倡导修编《婺源茶院朱氏世谱》,还亲自撰写了谱序。在婺源县城南门朱熹祖居左侧有一口“虹井”,据说朱熹父亲出生时,井中气吐如虹,而在朱熹出生时,井中却紫气如云。

朱熹一生嗜茶爱茶,晚年自称“茶仙”,赋诗题匾常以“茶仙”署名落款。八百多年前,朱熹从福建回家乡婺源扫墓时,他不仅把武夷岩茶苗带回家,在祖居庭院植上十多株,还把老屋更名为“茶院”。在当时,茶院有两种功用:一是专事某种茶务的地方;二是设茶供饮的地方。朱熹故园茶院,当属后者。“茶取养生,衣取蔽体,食取充饥,居止取足以障风雨,从不奢侈铺张。”这是朱熹对生活的告白。

南宋绍兴十九年,也就是1149年,朱熹在家乡扫墓期间,与门人滕璘出游蚺城城墙下,看见石罅间有泉水淙淙涌出,清洌无比,觉得自己作为当朝进士,以后为官一定要像这泓清泉,“颠波不失志,贫贱亦清廉”。欣喜之余,就汲水品茗,并挥笔为清泉题名“廉泉”,门人则为此立石刻碑于泉旁。清康熙五年(1666),“廉泉”碑移至文庙正殿左侧,嵌入墙中供人瞻仰。朱熹在七十年的人生历程中,只回过两次婺源省亲扫墓。“此夕情无限,故园何日归?”在朱熹写给亲友的诗文里,充满了对家园乡土内心情感的温润,以及悠远的遐思。

朱熹还借品茶喻求学之道,通过饮茶阐明“理而后和”的大道理。他说:“物之甘者:吃过而酸,苦者吃过即甘。茶本苦物,吃过即甘。问:‘此理何如?’曰:‘也是一个道理,如始于忧勤,终于逸乐,理而后和。’盖理本天下至严,行之各得其分:则至和。”(《朱子语类·杂说》)他认为学习过程中要狠下功夫,苦而后甘,始能乐在其中。宋代煎茶仍然沿袭唐代遗风,在茶叶中掺杂姜葱椒盐之类同煎,犹如大杂烩而妨茶味。朱熹对学生说,治学有如这盏茶,“一味是茶,便是真才,有些别的味道,便是事物夹杂了。”(语出《朱子语类》)。朱子巧妙地运用这一比喻,既通俗易懂又妙趣横生……中国茶文化的核心,离不开一个“和”字。“理而后和”,朱熹以茶论道传理学,他把茶视为中和清明的象征,“以茶修德,以茶明伦,以茶寓理,不重虚华”,只有爱茶思茶的人,才会有这样精辟的阐述。朱子理学倡导自我修养,而茶,无疑是提升修养的最好伴侣。

八百多年后,我对朱子与茶的追寻,也仅是遗迹的寻访与文字的抵达。婺源城郊的“故园里茶院”,承继着的应是茶院朱氏缕缕茶香。与茶结缘,是文人雅士的一种情趣。在不同的历史时期,他们“求茶重在隽永,求水重在清冽,茶友重在高雅”,并把茶品出了不同的意蕴与境界。当时,我在“故园里茶院”观看婺源茶道“文士茶”表演,感受到的不仅是茶带给人的意境,更多的是文士与茶的情怀。

再一次与新溪走徽饶古道到浙岭,已是清明后了。山上的茶树,正在萌发抽芽,沿途村庄缭绕着茶叶的清香。

在中国饮茶的历史长河中,婺源乡村茶亭茶庵济人茶水以方便过往路人的施茶,且不收取分文,是一种比较特别的方式,它源于五代时浙岭的方婆。婺源,乃至徽州将这种世代传承的施茶“善行”,称为“方婆遗风”。

历史上的五代,简单地说,就是在52年的时间里更换了5个朝代。在群雄割据动荡不安的年代里,五代的君主也没能走出唐代贡茶赐茗风气的影响,他们对茶的喜好都记在了《旧五代史》中。

此时,作为歙州茶叶主产区的婺源,茶早已融入了当地人们的生产生活。

浙岭,又名浙源山,位于婺源县城北57公里处,海拔800多米。在春秋后期那个吴楚争雄的年代,浙岭是吴、楚国的划界之地。后来,浙岭成了进出徽州饶州的重要通道,有“七省通衢”之称。民国的时候,“镜心堂”以佛教的名义对浙岭进行了重修。“我徽六邑,居万山中,通衢率多峻岭,婺之岭较他尤多。其在婺北,而称通衢者,则我岭浙也。自东至西,缭绕如羊肠,然约十里有奇,而其高也,则巍巍乎,鸟道之不可攀焉,前人取石为级,而造之,而修之。且修不一,修并为之。筑亭於腰,与顶盖不知费……于是集腋成裘,而功始毕。”(《徽州婺北镜心堂重修浙岭征信录》)旧时,婺源人赴京赶考,外出经商,甚至衣锦还乡,都由浙岭往返。清代康熙年间詹奎题刻的那块“吴楚分源”的界碑依在,而当年往返在徽饶古道上的商旅已失去了踪影。

相传五代期间(907~960),浙源山下的岭脚村有一位姓方的妇女,看到浙岭头每天行人络绎不绝,她只身一人搬到岭头的万善庵山亭居住,每日挑水、生火,为过往的行人挑夫烧茶解渴,长年累月从不间断,不分贵贱,不收分文。天长日久,人们都亲切地叫她“方婆”。

即便浙岭,石缝中涌出的山泉,俨如神灵的恩赐,而方婆挑水去茶亭烧茶需要付出艰辛的劳动。挑水、生火、烧茶、济茶,这是方婆一天至关重要的内容,一天、一月、一年、十年……方婆做了一辈子。浙岭,也成了方婆终老的地方。过往路人感其恩德,拾石堆冢。年复一年,方婆的墓竟堆成了一座高6米,占地1分的大石冢,世人称为“堆婆冢”。明代诗人许仕叔来到浙岭。当他听到了五代时方婆长年累月烧茶给过往行人解渴的善举,以及行人知恩图报为她投石垒冢的义举,情绪难抑,赋诗赞道:“乃知一饮一滴水,恩至久远不可磨。”(《题浙岭堆婆石》)

在万善庵山亭旁,立着一块清道光四年(1824)的《万善庵奉县正堂碑记》。碑记上依稀可辨“浙岭头万善庵,通衢要道,行旅络绎,尚建亭宇,冬汤夏茶,捐济旅众……”等字样。

每一个听过方婆故事的人,抑或拜谒过堆婆冢的人,心中对一位长者持之以恒的乐善好施感到震撼。遗憾的是,我无法从地方志中找到有关她身世与名字的文字。从万善庵山亭开始,随着浙岭的蜿蜒,沿着星江的流淌,方婆的故事还在婺源一代代传颂,她的精神还在乡野村落流芳。在清康熙年间,在江苏做生意的婺源漳村人王启仁,以浙岭为起点,经休宁至常州,一路捐资修建茶亭36座。婺源乡民呢,以礼待客,以做好事为荣,在乡村一些山亭、路亭、桥亭、店亭、茶庵设缸烧茶,免费提供给过往的行人解渴消暑,各地茶礼、茶俗蔚然成风。

“五里一路亭,十里一茶亭”。亭,是乡村计量长路上的一个刻度,是行人擦肩而过的缘。走过思源亭、思根亭、惜志亭、节义亭、遗痴亭、超然亭这样的路亭,于远方的村庄,以及远去的人自然有了一种连缀。而像永济庵、博泉茶庵、长生茶庵、如露庵、沸涛庵、茗修庵等等,除了佛徒尼姑出家行佛事和居住,还标记“茶庵”,甚至表明了“施长生茶济众”功用。正是有这样的茶亭茶庵存在,我才能够在废弃的茶亭、抑或茶庵的废墟上找到婺源民间生活的修行与精神的持守。

始建于唐代的徽饶古道,既是古时长江以北通往徽州、饶州等地的要道,亦是客商必经之路。然而,太多的历史遗迹与民间传说都在古道上散佚了。

徽州,是徽商的故乡。徽州人不仅种茶、制茶,还业茶。茶业,曾与盐业、典当业、木业一起,进入徽商经营的四大行业。在徽州历史上,许多富商巨贾都是从经营茶叶开始发迹的。像宋代的朱元、元代的毕仁、清代的谢正安、民国的郑鉴源等,有的还成为茶商世家。许是徽州历史上茶商的足迹遍布华夏,我对徽州茶商茶事多了一分追寻与关注。

“千里之内,业于茶者七八矣。由给食、供赋,悉恃祁之茗,色黄而香。贾客咸议,逾于诸方。”同样是在新茶上市的春季,我从安徽祁门进入江西浮梁,没有看到唐代歙州司马张途在《祁门县新修阊门溪记》中记述的茶叶集散地。似乎,与唐代白居易《琵琶行》中“商人重利轻别离,前月浮梁买茶去”的意象也相去甚远。印象深刻的是,我在浮梁县武云山与富春山相峙的严台村目睹了一场“喊山”的开园仪式。民间的祭茶神、山神的祈福活动,神秘而有仪式感。“夫茶之著书,自羽始。其用于世,亦自羽始。羽诚有功于茶者也!”(宋·陈师道《重刻茶经序》)是民间的感恩与膜拜,把陆羽推上了圣殿。不知道什么年月开始,陆羽实现了从人到神的华丽转身,并走向神龛,成了离徽州乃至南方茶商最近的神。据说,茶商开创的茶号、茶栈、茶店,甚至济茶烧茶的茶馆、茶亭,都像工匠业供奉鲁班、纺织业供奉黄道婆一样,一律将陆羽作为茶神供奉。有的徽州茶商,还专门请画师画陆羽像挂在茶号醒目的位置。他们记得茶给了自己最初的温饱,他们记得茶给了家人与好友最先的聚集,他们记得自己是怎样从偏僻的乡村走上业茶之路……

很难想象,在遥远的年月里,徽州茶商从徽州运茶到广东,在路上要走两个月左右。首先,茶商先将茶叶送至屯溪,可以走徽饶古道直接至饶州,也可以经黟县、祁门、浮梁到饶州,再由鄱阳湖入赣江,然后翻越大庾岭抵达广东。一路上跋山涉水,个中的艰辛与险阻,只有茶商自己知道。据《中国名茶志》记载:在广州,明代中叶就有徽商的足迹;而西欧茶叶需求导入期,徽州茶商就捷足先登地成为中国最早“漂广东”“发洋财”的茶叶商帮。在明清时期,徽州茶商的应运而生,成为徽商中的主要商帮。

广州、杭州、苏州、福州、武汉、上海、南京、天津、北京……如果将徽州茶商走过的线路串联起来,应是大半个中国,徽州人在外地形成了一个以乡土亲缘为纽带的庞大茶商群体。雁过留声,人过留名。以婺源茶商为代表的徽州茶商,在历史上留下了许多“善行”的踪迹:

——婺源石岭村茶商程焕铨,与兄弟合伙贩茶,一次亏损了许多。广东番禺有位叫张鉴的商人,委托程焕铨雇船运两万斤食盐到海南去。蹊跷的是,船刚靠近海南,张鉴死了,盐没人接收。一同前往的兄弟见找不到货主,又没订合约,就提出把盐卖了,一来用于付运费,二来也可以弥补贩茶的巨额亏损,但没想到的是被程焕铨严词拒绝了。后来,程焕铨辗转找到张鉴的儿子,把两万斤食盐一两不少地交给了他。

——咸丰年间,嵩峡村茶商齐彦钱采购了一批茶叶到上海销售,不想被行主欠茶款多达五千多两银子,有家不能回。齐彦钱急得团团转,又担心家乡的老母为他焦虑,急火攻心,竟当场昏倒在茶行。上海茶行的老板吓坏了,赶忙抢救,并立即兑付了五百两银子。齐彦钱拿到银子后,正准备回婺源,忽然看到同行的几位茶商也因为茶行拖欠货款无钱回家,既窘迫又着急。都是天涯沦落人,齐彦钱想都没想,立即将五百两银子与同行平分,帮助他们一起回家。

——詹天佑的曾祖父詹万榜,“世居婺源庐源”(浙源庐坑),十八世纪初下广东做茶叶生意。后来,他儿子詹世鸾“为佐父理旧业”也于“壬午年(1762)贾于粤”,走广东继续经销茶叶。詹世鸾贩卖茶叶发财后,把全家从庐源迁到了广州,过起了城里人的生活。有一年,关外失火,不少同乡遭灾,连回家的盘缠都没有。詹世鸾看到大伙一筹莫展,慷慨拿出“不下万金”予以资助。

同时,婺源茶商还凭藉经营创业获得的积蓄,在献田办学、捐建桥路等公益事业上,都留下了一个个热心公益的身影:在汉口经营茶行的齐宏仁“遇善举,无不勇为。如修宗谱,建桥梁,葺道路,立保安会、中国红十字会汉口慈善会,咸输重金”;赵之俊业茶起家后“输千金筑书斋、置学田,以培人才”;茶商潘开祥,为“振兴合族文社,首捐租六百秤,课文资给”;茶商程泰仁,“初随乔川朱日轩贩茶至粤,咸丰间业茶上海,独捐巨赀修‘广福寺’”……

他们付出的是真金白银,却似乎与金钱无关。当所有的繁华成为过往,生命与时光一如缕缕的烟尘,飘逝而去,我却在徽饶古道沿途乡村的谱牒、抑或民间故事中,看到和听到了他们的“善行”。而类似的“善行”,如今依然在茶区延伸,进入国际公平贸易标签组织(FLO)的婺源大鄣山茶农协会、溪头茶农协会,每年都拿出一定比例的收益用于茶区教育等公益事业。

“茶源于中国,始于巴蜀”。茶树的原产地,是在中国,而西南地区的云南、贵州、四川,是我国茶树原始生产地的中心。在西南地区,古老茶树究竟有着怎样的样貌与遗存,对我来说都是未知数。有专家考证的数据显示,在茶的家族里,世界上目前已发现山茶科植物有23属380种,在中国就有15属260多种,且集中分布于西南。而云南,不仅是茶树植物的起源地,也是茶树栽培的起源地。业界公认云南的“古滇人是茶树的最后驯化人和最早的载培人”。据说,在云南澜沧江两岸的山区丘陵地带,不仅有茶马古道的滇藏线,还有罕见的树龄千年以上的古茶树。其中,最负盛名的是凤庆县的“锦绣茶王”,树龄高达3200年,树干要有八九个人合围,才能抱得过来。

2017年6月去云南,朝觐古茶树与探访茶马古道是我此行的重要内容。本来,早就与在西双版纳工作的小弟约好,让他给我做向导,行程是从西双版纳到普洱,然后去大理。可在宁蒗彝族自治县返回丽江市的途中,我收到他的信息,说是临时有事,必须出差。我只好舍远求近,改线直接去了大理。

众所周知,茶马古道分川藏线、滇藏线、青藏线,既是中国历史上最早的古道之一,也是世界文明古道和文化传播的独特遗产。实际上,人们所说的川藏线、滇藏线、青藏线是茶马古道的三条主干线,随之分布的还有许许多多网状的支线。而滇藏线茶马古道的起点,是在云南的西双版纳。那里,也是普洱茶原产地。虽然,我不止一次到过云贵高原,却一直无缘沿着茶马古道起点向西走,连中国最西部的西藏都没有到过,更不用说是喜马拉雅山以南以西的国家和地区了。遗憾的是,我在云南的行程连西双版纳也因小弟的出差给取消,也就没有机会去云南南部边陲朝觐古茶树了。稍感欣慰的,是我在宁蒗、丽江等地,还看到了一段段保存较为完好的茶马古道遗址。与徽饶古道相比,茶马古道显得更为空寂。没有听到马帮的铃声,没有见到马帮、拴马桩、驿站,却见识到了古道的崎岖、荒芜,以及感受到了那种鸟鸣的宁静。在这样的古道上,完全可以想象那一队队马帮艰难地行进,以及在熙熙攘攘的街区“茶马互市”“边茶贸易”的景象。

倘若一个人沿着茶马古道一径走,除了好奇的追寻,迎来的将是无边的孤独。

“往年回鹘入朝,大驱名马,市茶而归。”唐代封演在《封氏闻见记》记述的就是唐朝后期的茶马互市。而史籍上也有记载:“秦蜀之茶,自碉门、黎雅抵朵甘、乌思藏,五千余里皆用之。其地之人不可一日无此。”(《明太祖实录》)……诸如此类的文字都过于平和了,而颠覆这些与刺痛我的是云南的一首民谣:“砍柴莫砍葡萄藤,嫁人莫嫁赶马人。正二三,雪封山;四五六,淋得哭;七八九,稍好走;十冬腊,学狗爬。”这样的民谣,俨如茶马古道上的悲歌。想想,从隋唐到民国,哪一条崎岖绵延的茶马古道,不是马帮在漫长的岁月里用双脚,甚至是生命踏出来的呢?!

而前行与抗争,是茶马古道上神秘马帮的存在与力量。

云南之行接近尾声时,我在大理苍山脚下看到了类似于茶马古道的马帮。可是,他们已经不驮茶叶与货物了,只是带给天南地北游人的一种体验方式。“一趟滇藏茶马古道线,一段天险路。”那叮叮当当的驼铃,仿佛一下子就将我的思绪带到了更为遥远的茶马古道上。

“松风竹炉,提壶相呼。”“客至汲泉烹茶,抚琴听者知音。”或许,这是苏轼生活中最大的乐趣。他嗜茶,饮茶讲究“茶美、水美、壶美”。而让他对水与茶体会最深的,是王安石。据说,王安石患“痰火之症”,需用长江三峡的瞿塘峡中峡之水,烹煮阳羡茶品饮才会生效。不承想,苏轼从四川返回时沉湎于三峡风光,到了下峡时才想起王安石的汲水之托。出乎意料的是,他在下峡汲的一瓮水,竟然被王安石煮水泡茶时发现了。王安石能够从茶色中辨出下峡之水,足见他在茶与水上的修为。同时,也透出当时文人士大夫品茗之盛与茶道的流布。

也就是在饮茶蔚成风气的唐宋时期,中国茶与茶文化随着佛教传播途径开始传入了日本。日本僧人不仅在中国学习了种茶、制茶技术,还学到了煮泡技艺与茶道精神。

茶是自然的茶,水是自然的水。汲取天地灵气的茶水,遇到有心境的人,就有了天人合一与道法自然的意境。于是,茶与水可以泡出生活的诗意,品出生活的哲学。比如:云南白族喜庆迎宾的“绍道兆”(三道茶),寓意着人生“一苦、二甜、三回味”的哲理。

如果说,茶是水洗的文化,时间是水洗的表情,那么,徽饶古道、茶马古道,以及茶商茶事,都是茶与水在时间里的见证。

想必,在世界饮品中,能够称得上内容与形式一样独具魅力和极具内涵的,只有茶了。有人说,东西方文化的差异,也就一杯茶的距离。话,虽然有些片面,但有一定的道理。如果把“茶”字拆开,便是“人在草木间”,这既是谜底,也是谜面。一个“茶”字,可以在水中化开无穷尽的意境。就是这样一种神奇的植物,与丝绸、瓷器一起,沿着海上丝绸之路在世界上50多个国家生根发芽。显然,茶推动了中国与欧洲乃至世界的文明交流,并结下了不解之缘。世界著名科学技术史专家、“中国人民的老朋友”李约瑟先生闻香识茶,他将中国茶叶作为四大发明之后,中国对人类的第五个重大贡献。

我一次次远足,去茶区寻访茶与茶人的踪迹,是对自然与茶的敬畏,对茶人的尊崇。茶,一次一次地访,一杯一杯地品,心中自然就多了一分淡泊与清明。

茶,注入无华的水,人的一生就可以在一杯茶里修行。

禅即是茶 茶即是禅


禅的精神在于悟,茶的精神在于雅。悟的反面是迷,雅的反面是俗。由迷到悟是一个长期参悟的过程,由俗到雅也是一个持久修养的过程。迷者迷于贪嗔痴,悟者悟于戒定慧。贪嗔痴乃人生修养必除之三毒,戒定慧乃人生成就必修之三学。

人生执三毒而不觉,是为迷失之人生;人生修三学而恒觉,是为觉悟之人生。人生执三毒而迷,不离日用事;人生修三学而觉,亦不离日用事。人生在日用事中迷,人生亦在日用事中觉。迷失与觉悟,同在一件事情上起作用,同在当下一念之间的迷惑与觉照。禅茶文化,作为一种特殊的心性修养形式,其目的就在于通过强化当下之觉照,实现从迷到悟、从俗到雅的转化。一念迷失,禅是禅,茶是茶;清者清,浊者浊;雅是雅,俗是俗。一念觉悟,禅即是茶,茶即是禅;清化浊,浊变清;雅化俗,俗变雅。

禅花文化的精神是正、清、和、雅,这一精神决定了禅茶文化具有一种不同于哲学和伦理学的特殊的社会化育功能。禅茶文化离不开人文关怀,离不开人生日用,离不开禅的观照与感悟,离不开茶的精清、淡洁、涤烦、致和之修养功夫。从这个角度来看,我觉得,将禅茶文化的功能定位在感恩、包容、分享、结缘这八个字上,最为恰当;既理事圆融,又雅俗同归,具有在人生日用事中普遍落实和操作的现实意义。

茶道的载体是什么?茶的意境(一)


茶道的载体是什么?茶的意境(一)

1 最早的“”两字因茶的意境而来,意境承载茶之精神效用

“”两字,在爱心中是值得敬仰的一片 天地。它先出自诗僧和茶僧美称的皎然之诗作《饮 茶歌诮崔石使君》。诗的开头是茶事的描写,接着的 “一饮涤昏寐,情思爽然满天地;再饮清我神,忽如飞 雨洒轻尘;三饮便得道,何须苦心破烦闷。”是茶事心 境的渲染,是茶事感受而来的非凡意境,“”两字 在最后一句“孰知全尔真,惟有丹丘得如此”中 推出。通读该诗篇,感受最深的是茶事的意境:先从 一饮之前的茶事情景铺开,尔后逐渐深入,直至妙不 可言,才有“道”与””,意境高远,也真可谓“道可 道,非常道”。皎然的另一首诗怍(《饮茶歌送郑容》) “丹五羽人轻玉石,采之生羽翼……霜天半夜芳 草折,烂漫缃花啜又生。赏君此茶祛我疾,使人胸中 荡忧栗。 日上香炉情未毕,醉踏虎云溪,高歌送君 出。”也有异曲同工之妙,并把茶的蕴意与友情连在 一起,诗的意境也让人联想到皎然与茶圣陆羽的关 系(可有相关的茶诗为证)。陆羽与皎然是忘年交,皎 然所提,自然受陆羽的影响。陆羽也正是在湖 州与皎然结识,进一步积累学识,并终成博学之士, 并完成《茶经》的最后定稿(颜真卿也受影响,并著有 “流华净肌骨,疏瀹涤心源”的诗句)。

蕴含深厚民族思想和精华的茶,由历史沉 积而来,也与茶的意境相伴随,给人以潜移默化的积 极和影响。具体地说,是人们在经过茶事、茶文 化思想内涵的感受和体验后,受那由茶所带来的美 妙意境等影响而对人产生。深入茶事之奇妙境 界、体验茶的精神(如“精行俭德”般的内涵).并把它 与人的精神追求相结合,这是茶之道的精髓。我们把 这种影响,以虚幻的方式来表示,可称之为与茶相关 的意境,是的基础或重要内容;皎然所提的 影响,也与其中的意境深远分不开。

2 茶的意境是的构架,为不同时代茶事的共性

自皎然提出“”以来,已历经·—千多年。当 今的茶专家设想从当代的实践出发、以不同的 角度对历史上以高深著称作”见仁见智”的认 识,有简有详,认识深刻;但茶初识者较难把握 (客观上还受日本的不同实践与理沦的影响), 甚至有“”一词内涵,不说还行。越说反而越模糊 的反映,这主要与茶事实践的程度与范围、研究者的 出发点、及价值取向有异所致,初学者难以觉察、认 识和把握,也就不足为奇。一般说来,是人们受 茶事感受并进入较深意境而生发,与茶的意境 密切相伴。相似的茶事,会因为个人(修养、兴趣和事 件背景等)的差异,产生不同程度的体验和感受,即 在茶的意境上有相似的认同感;如此,茶事常常可有 主题,引导人们参与其中。当然,要想从茶中得到深 刻的感悟和意界,还要求对茶与传统、乃至个人 的修养有较高的要求,皎然所提出的正是如此, 也有人喻此为“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 的情景,而欧阳修提出的“真善幻”亦属此意。人们对 广泛推崇的“精行俭德”(精神)的领会.尽管因 人而异(如在程度上),但仍是由茶事所承载可意会 而难于言传的意境之体验后,由茶而感发认识的进 步与修养的提高等。在当代,有人以杜甫的诗句“随 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来比喻茶事的美妙意境、以 及人文“观照”,也是通及后的感应。与精神相关的意境,自然不会偏离。

由于社会的发展,的形式、手段、社会环境 和对象等都会产生相应的变化,皎然所“指定”的茶 道深意,现代人即使能“打造”,能体会到诸如”人与 大自然之间,人与历史之间的对话”的虚幻缥缈意境 的,也不在多数。但茶的发展历程和史实已证 明:已经历数千年的茶事。人们想通过茶事来获得心 灵效应或人文观照,有必要刘作与时俱进的认 识。即重要的是引导人们去感觉和体验茶能给人带 来的愉快和精神上的感悟,如人们通过茶而进入自 感美妙的、或意想中的理想意境及体会,并受其潜移 默化的影响,而不应该过多地讲究、追求形式。这就 是本文强调的,与相联系的茶的意境,它能体现 精神,顺应当代茶事的时代要求。如现代人喜欢 茶的香、茶水的清、茶烟的萦绕,人们因此会在茶中 停留,会有意无意地感受到茶的意境;在此基础上如 能引导有意识的茶事实践,寻找并获得感悟,就是我 们常说的由茶事而带来的精神欢愉。茶的意境.是不 同时代茶事的共同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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