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味随笔之茶道

发布时间 : 2019-11-13
七知八味白云高山红茶 坦洋红茶七知八味 关于茶道

七知八味白云高山红茶。

在西南联大时期,昆明的一个小茶馆的墙上,汪曾祺发现了一首诗:

“记得旧时好,跟随爹爹去吃茶。

门前磨螺壳,巷口弄泥沙。”

这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咏茶诗。

最忆江南的茶馆。春雨菲菲,或是秋风飘零,如果身无俗务,约一二知己面对一炉初沸的清茶,啜茗谈天,安闲度日,实是消尘涤虑之举。这样的地方,杭州最多,西子湖边的茶楼可以饱览一湖山色,需要几个朋友共享;而虎跑泉边的小茶舍空蒙静谧,适宜独自一人留连。

在故乡济南的时候,常在那“七十二名泉”徜徉。“珍珠泉”的水是甜的,细细的如串串珍珠冒出来,乾隆下江南喝的就是这水。若用“珍珠泉”水泡冻顶乌龙,则清冽更上一层。“趵突泉”公园内李清照故居的“潄玉泉”,给人的感觉是雅,不喧哗,静静地待人去识,用其水泡碧螺春,则清香中又多了一味沉静和隽永。

张岱《陶庵梦忆》中形容茶的颜色,“绿粉均匀,又如山窗初曙,透纸黎光。”而其香则为“真如百茎素兰同雪涛并浓也。”拳头大的小火炉,桔子大的紫沙壶,龙眼大的若深瓯,安溪的铁观音,武夷的大红袍,色如靺鞨,,烟似轻岚,这样的茶境中人的肺腑为之清洁。

《红楼梦》里,妙玉用旧年的雨水泡“老君眉”茶,给贾母和刘姥姥吃,深谙茶水相托之性。而用五年前蟠香寺的梅花雪为宝钗黛玉煮清茶,则更是高明,茶、水、人可谓三位一体,境界不凡。可见,妙玉在《红楼梦》中的卓尔不群。

周作人说过:“喝茶当于瓦屋纸窗之下,清泉绿茶,用素雅陶瓷茶具,同二三人共饮,得半日之闲,可抵十年的尘梦。”这也是讲吃茶的意境了,深得吾心。只是,苦雨老人竟也与妙玉相似,不能安于世外,最终成了异数,令人惋惜。

由此想到了所谓“”,日本人写了无数的著作阐述。何为,吾简言之,那就是忙里偷闲,苦中作乐吧?

茶可以清饮,也可以入馔。如果茶是饮中仙子,那么茶食可以称得上是馔中的清客了。

过去在家乡的时候,每年秋收,都有一位忘年的老朋友给我送来他做的“茶汤”,这是用他家的新收的粮食做的。把麦子、谷子、黄米一起炒熟,再和粗茶、芝麻、核桃放在石臼中捣碎即成。吃时用开水冲泡,搅成细糊,屋里弥漫着新粮和茶混合的清香,令人回味。

大学里我曾经和人类学系的同学游历过桂北,在漓江边的一个苗族小寨吃过“打油茶”。这种茶一般是在有婚嫁的日子,主人请全寨子的人在街上“摆碗”,见者有份。等大家都聚齐了,主人当街用大铁锅炒糯米和茶叶,加水煮成茶汁;再用油炸花生、豆子和一种“糯米果”。吃时,把滚烫的茶汁冲入碗中,加葱花、炸花生、豆子,就着“糯米果”吃,很惹味,再加上现场的欢乐气氛,是令人怀念的。

也曾和湖南同学一起去号称“美人窝”的桃花江,走在沈从文曾走过的路上,去探访世外桃源。同学在一路上感冒,后来经人指点去吃“擂茶”,也是芝麻、豆子、粗茶的混合物,只是加了大量的生姜、大蒜、胡椒,味道十分刺激,虽有红糖也不能解颐,空腹喝一碗,险些“醉”了。倒是同学的感冒一下子全好了。

前年四月在井冈山,十里杜鹃,满山春花烂漫。我从市政府所在地茨坪镇,独自步行20里地去下七乡的“客家风情村”吃客家茶。客家小伙先请客人们坐竹排在溪流上漂流,到了一处风光绝美的茶舍,在沙滩之上,竹檐之下,在清风中饮一壶“狗牯脑”茶,吃一碟油炸南瓜花,看客家女唱山歌,过了半天神仙日子。值得一记的是一种“茶酥”点心,分“苦茶型”和“甜茶型”两种,客家女告诉我先吃苦的后吃甜的,味道中和,我试过后确实是这样。但,如果先吃甜后吃苦呢?我也试过了,后者的沧桑味更使我眷恋前者的清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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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道之礼


《茶经》引述张君举的《食檄》说:“宾客到来,见面寒喧之后、立即请他喝浮有白沫的三杯好茶。这是待人接物的起码礼貌。又引述《桐君录》说:广州和交州最重视饮茶,宾客一到,必先以茶招待。 一“则”茶末只煮三碗,至多不能超过五碗。碗数的限制,既突出了“品”的精神享受性质,又体现出用好茶待客的起码礼貌。中国的修养方法:“立于礼”

中国的修养方法是“立于礼”(《伦语·泰伯》)。整部《茶经》,几科无处不在突出茶世仪礼对于个体道德休养的作用。而懈茶个体对某种伦理道理原则的接受,却并非出于法律上的强制,它是通过个体的“情”的感染而推向行动的。换句话说,茶礼已成了人类追求的促进某些行动的内在动力。这里,我们得弄清一个关键性的问题,那就是之“礼”凭借什么原则形成?《礼记·坊记》云:“礼者,因人之情而为之节文”。礼,就是顺应人情而制定的节制的标准!借用《礼记》这句话来说明立礼的依托,洵属恰当。顺庆了“人情”而立礼,个体凭借天然具备的“人情”产生共振效应而立于礼;“情”“礼”的这般互动,时义远矣。 《茶经·七之事》引张君举《食檄》说:见面寒喧之后,先请喝浮有白沫的三杯好茶。又引《桐君录》说:交州和广州很重视饮茶,客人来了,先用茶来招待。举凡作客,莫不悦于受人敬重而厌于遭人白眼。因此,见面之初,主人敬茶表礼,客人受茶致意,这不也正是顺应了“人情”之需吗? 在茶饮的“礼尚往来”过程中,声.色.味始终起着中介作用,不断刺激人的感官,从而实现了陶冶情性的目的。 茶饮程序的实施过程,必然产生若陷若现.似有似无的响声,从而形成节拍,加强了日常生活中的自然律动感,显得谐和.办调。《茶经·五之煮》说煮水,“其沸如鱼目,微有声”。这些都属“声”的刺激。 《茶经·五之煮》对于舀到碗里之茶汤的描绘,可谓入木三分:茶汤颜色浅黄。茶汤的“沫饽“乃茶汤之“华”。“华”之细轻的叫做“花”,“如枣化漂漂然于环池之上,又如回潭曲渚青萍之始生,又如晴天爽朗,有浮云鳞然”;薄的叫做“沫”,“苦绿钱浮于水湄,又如菊英堕于尊俎之中”;厚的叫做“饽”,“重华累沫,皤茶碗色调对于进茶汤色感的作用:“越瓷类玉”,“越瓷类冰”,“越州瓷.岳瓷皆青,青则益茶,茶作白红之色”。这是“色”的刺激。 “味”是茶饮过程中的“主角”,《茶经》所有的措施,可以说都是为了维护其至高无上的尊贵地位:《八之出》详论山南等八个茶叶产地所产茶叶味道的高下。《四之路》谈“釜的设计特点是“脐长”。因为脐长,水就在锅中心沸腾;在锅中心沸腾,水沫易于上升,水味就淳美;水味淳美,必然保证了茶味的淳正。“夹”用小青竹制成,用它夹着茶饼在火上烤,与此同时,竹夹本身也会被烤出清洁而带香气的水来,这样就可以“假其香洁以益茶味”。茶饼烤好了,还得趁热用纸袋包装贮存,使茶的“精华之气无所散越”(《五之煮》)。在陆羽的笔下,茶香已成了一种利用气味来影响人类追求的艺术。而如何最大限度地调动茶香,则是一种客观知识和主观创造思维密切配合的产物,是科学。艺术与科学的协调,其结果使是造香,令饮茶者在芬芳的气氛中获得精神上的净化和解脱。 人们对中国产生的好感,是被美引发出来的;面对美的认识,是由于感官接受了“声”“色”“味”的刺激产生快感后开始的。这类事象,我们可以将之理解为“立于礼”的另一种人情导向。 之礼,人道也。

品茶知味 碧螺春汛“吃茶去”


碧螺春汛

山坞里静煞,就连喜欢吵吵笑笑、多嘴多舌的鸟们,也还春眠正酣。只有兰娣和另外几个迎接茶汛起得绝早的小姑娘,在山坞里挖笋、采蕈。春分时节,正是梅蕈、松蕈、黄栀蕈开始旺发的季节。

兰娣一不挖笋二不采蕈,她在替公社的香精厂采蔷薇。她翘起灵巧的指尖,避开桠枝上刺手的短针,飞快地把一朵朵白花拗进桑篮里。

淡蓝色的晓雾,从草丛和茶树墩下升起来了。枸橼花的清香、梅和松花的清香,混和在晨雾当中,整个山坞都是又温暖又清凉的香气;就连蓝雾,也像是酿制香精时蒸发出来的雾气。

忽然,缥缈峰下一声鸡鸣,把湖和山都喊醒了。太阳惊醒后,还来不及跳出湖面,就先把白的、桔黄的、玫瑰红的各种耀眼的光彩,飞快辐射到高空的云层上。一霎间,湖山?上空,陡然铺展了万道霞光。耀花眼的云雀,从香樟树上飞起,像陀螺样打转转,往朝霞万里的高空飞旋。在沙滩边和岩石下宿夜的鸳鸯、野鸭,也冲开朝霞,成群成阵的向湖心深水处飞去。

村子里也热闹起来了,羊子的唤草声,孩子刚醒转来口齿不清的歌声、笑语声,火刀石上的磨擦声,水桶的磕碰声……

钟声送走了宁静的黎明,迎来了一个新的劳动日,迎来了碧螺春汛的头一个早晨。

茶汛开始的辰光,一簇簇茶树刚从冬眠中苏醒过来,桠梢上一枪一旗刚刚展开,叶如芽,芽如针。可是只要一场细雨,一日好太阳,嫩茶尖便见风飞长。

茶汛到了,一年中头一个忙季到了,头一个收获季节到了,个个人都开开心心的,真像是过节一样。就连小学生也欢欢喜喜地读半天书放半天茶假,背个桑篮去采茶。

采茶采得清爽、采得快,全大队没啥人敢跟兰娣比赛。往年,兰娣采茶的辰光,在她的茶树墩周围,时常有几个小姊妹,似有心若无意地跟她在一道做活。阿娟总是拿妒羡的眼神,斜眼偷瞟兰娣灵巧的手指;云英却衷心敬佩的、从正面紧盯住兰娣的动作。今年,开采的头一天清早,一下就有十几个唧唧喳喳的友伴,围拢在兰娣茶树墩的四周。十几个小姑娘,都急忙想学会兰娣双手采茶?本领。在我们这个有一千多年历史的古老茶山上,兰娣,是头一个用双手采茶的人。

别处名茶区的茶树,都是几百亩上千亩连片种植。茶树墩横成线竖成行;树冠像公园里新修剪过的冬青,齐齐整整。但我们这个碧螺春故乡的茶树,并无大面积连片茶园,它散栽在橙、橘、枇杷、杨梅林下,成了果林间的篱障。茶树高高低低,桠枝十分杂乱,但兰娣的双手,却能同时在参差不齐的桠梢嫩芽尖上,飞快地跳动,十分准确的掐下一旗一枪。大家形容她灵巧的双手“就搭鸡啄米一样”。虽然她的手那么灵活,又那么忙碌,但兰娣的心境神态,仍旧跟平常一样,左?流盼,不慌不忙,悠悠闲闲的和友伴们讲讲笑笑。

围在兰娣身边的小姊妹,都拿眼光紧紧地盯牢她的双手;同时,也在自己的心里,替兰娣的技巧做注解、做说明。阿娟,甚至以为自己已经掌握了兰娣双手采的窍门,可是自己一伸出手来,马上就眼忙手乱了,不是顾上左手忘了右手,就是眼睛和手搭配不起来。她苦笑笑说:“看人家吃豆腐牙齿快,看看兰娣采,容易煞;看看,看看,眼睛一眨,鸡婆变鸭。”

云英干脆问兰娣,她是怎么样才会采得这么快的。兰娣笑笑说:“我也讲不清爽。喏,就是这样采——”兰娣是个心灵手快但是嘴笨的姑娘,?家都晓得她确实是会做不会讲啊。

后来,阿娟和别的小姊妹们,虽然学会了兰娣的双手采,但产量仍旧落在兰娣后边。每晚歇工的辰光,队长和社员们一碰见记工员,头一句话常常是问:“兰娣今朝采仔几斤?”兰娣采几斤,成了黄昏头歇工时全队顶顶关心的事情。

队里一向有这样一个习惯:每天夜饭后,除了几个困早觉困惯了的老老头之外,全队的人,差不多都聚在俱乐部的厅堂里,有时开会,就是不开会,也欢喜三五个要好的朋友,围坐到一张台子边;泡一壶茶,摆几只共盅,抽抽旱烟,云天雾地的谈谈闲话。妇女们常常是就着桅灯纳鞋底、结绒线,缝补衣裳。孩子们趴在台子上做功课,有时也追逐打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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