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寅《尚书惠蜡面茶》品茶诗集鉴赏

发布时间 : 2019-1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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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寅即徐夤(《全唐诗》作夤),字昭梦,泉州莆田(今属福建)人。大顺三年(892)举进士第,后归隐延寿溪。

【尚书惠蜡面茶】

武夷春暖月初圆,采摘新芽献地仙。

飞鹊印成香蜡片,啼猿溪走木兰船。

金槽和碾沉香末,冰碗轻涵翠缕烟。

分赠恩深知最异,晚铛宜煮北山泉。

【释义】

蜡面茶:贡茶的一种。据《宣和北苑贡茶录》载,南唐保大年间,福建北苑初建时,“初制研膏,继造蜡面,既又制其佳者,号曰京铤”。这表明继研膏之后,茶叶在制法上有所改进,故品质优于研膏。《本草纲目》载:“唯州北苑数处产者,性味与诸方略不同,今亦独名腊茶,上供御用,碾治作饼,日晒得火愈良。”指的就是这种茶。此茶由南唐一直流传到明代,相沿有数百年历史。

【详解】

武夷山(今福建崇安县境内)“诸峰皆拔立不相摄,多产茶”。武夷山多岩,茶树多“生烂石上”,故统称武夷岩茶。武夷茶历史悠久,但较北苑茶为晚。据《闽小记》载:在宋代以前,人们提到建州贡茶时,但知有北苑茶,不知有武夷茶。“至元代设茶场于武夷后,遂与北苑并称”。到明代,情况已根本改变,“但知有武夷,不知有北苑矣”。自此以后,武夷茶作为贡茶曾经久不绝,而且“不胫而行销四方”。此茶是我国青茶类中的主要代表。徐寅此诗,是在武夷茶知名度不高、尚未成为贡茶时所作,由此可见作者品茶的高超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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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居易《招韬光禅师》烹茶品茶诗集欣赏


招韬光禅师

白居易

白屋炊香饭,荤膻不入家。

滤泉澄葛粉,洗手摘藤花。

青芥除黄叶,红姜带紫芽。

命师相伴食,斋罢一瓯茶。

【详解】

白居易任杭州刺史时,与灵隐山韬光寺的高僧韬光禅师过从甚密。一次,白居易精心备下素斋,并写下此诗,派人送给韬光禅师,邀他进城共同进餐。韬光禅师也回诗一首,名为《谢白乐天招》,婉辞谢宴。诗云:“山僧野性好林泉,每向岩阿倚石眠。不解栽松陪玉勒,唯能引水种金莲。白云乍可来青嶂,明月难教下碧天。城市不堪飞锡去,恐妨莺啭翠楼前。”于是,白居易只好经常光顾韬光寺,与韬光大师汲水烹茗,吟诗论文。当年白居易与韬光大师汲水烹茗的水井谓之烹茗井。

另,王建《与僧饮姜茶》,与此诗大同小异:“别屋炊香饭,熏辛不入家。温泉调葛粉,净手摘藤花。香蒲除青叶,芹斋带紫芽。愿师常相伴,消气有姜茶。”

徐渭《某伯子惠虎丘茗谢之》茶诗欣赏


《某伯子惠虎丘茗谢之》(明·徐渭)

徐渭,明朝人,字文长,号青藤、天池,山阴人。他在诗文、书法、戏曲、绘画上均有独特造诣,在徐渭晚年孤独一人,贫病交加。他一生嗜茶,无日不饮茶,与茶结成终身侣伴。他饮的茶多由友人馈赠供给,每得一茶,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友人惠赠名贵虎丘茶,作者一边煎茶饮茶,一边吹着《梅花三弄》的笛曲,大有卢仝饮茶七碗、飘飘欲仙的感觉。

虎丘春茗妙烘蒸,

七碗何愁不上升。

青箬旧封题谷雨,

紫砂新罐买宜兴。

却从梅月横三弄,

细搅松风一灯。

合向吴侬彤管说,

好将书上玉壶冰。

徐渭的茶诗中惠谢友人赠送香茗的诗颇多。

这是一首盛赞虎丘茶的好诗。虎丘茶产于苏州虎丘山,系明代江南名茶,“最为精绝,为天下冠”。诗人得到友人惠赠的虎丘茶后,极为珍惜,以青色竹箬包装。如此上等的精品,又怎么不急着品尝呢?于是,秉烛独饮,细啜品味。一把精致的宜兴紫砂茗壶,一典古韵“梅花三弄”,冲泡的茶汤澄明芬香,清如玉壶冰一般。此刻,诗人完全沉醉在茶香之中。这种茶醉的感受难以用语言来表达,只有借助于这管横笛了。

贯休《山居诗》茶香品茶诗句鉴赏解析


【山居诗】(二十四首之三、之二十、之二十一)

好鸟声长睡眼开,好茶擎乳坐莓苔。

不闻荣辱成番尽,只见熊罴作队来。

诗里从前欺白雪,道情终遣似婴孩。

由来此事知音少,不是真风去不回。

自休自了自安排,常愿居山事偶谐,

僧采树衣临绝壑 争山果落空阶。

闲担茶器缘清障,静衲禅袍坐绿崖。

虚作新诗反招隐,出来多与此心乖。

(原注:金华山出树衣,僧多采为蔬菜,味极美也。)

石垆金鼎红蕖嫩,香阁茶棚绿齐。

坞烧崩腾奔涧鼠,岩花狼藉斗山鸡。

蒙庄环外知音少,阮籍途穷旨趣低。

应有世人来觅我,水重山叠几层迷。

【详解】

“好鸟声长睡眼开,好茶擎乳坐莓苔”,“闲担茶器缘青障,静衲僧袍坐绿崖”,“石炉金鼎红渠嫩,香阁茶棚绿巘齐”,从这些诗句来看,静居山中的诗僧贯休,饮茶已成为其日常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个组成部分。

蔡襄《北苑十咏》咏茶诗集欣赏


蔡襄(1012—1067),字君谟,兴化仙游(今属福建)人。官至端明殿学士。北宋书法家,与苏轼、黄庭坚、米芾并称“宋四家”。

【北苑十咏】(之四、之五、之六)

采 茶

春衫逐红旗,散入青林下。

阴崖喜先至,新苗渐盈把。

竟携筠笼归,更带山云写。

造 茶

屑玉寸阴间,抟金新范里。

规呈月正圆,势动龙初起。

焙出香色全,争夸火候是。

试 茶

兔毫紫瓯新,蟹眼青泉煮。

雪冻作成化,云间未垂缕。

愿尔池中波,去作人间雨。

【释义】

筠(yún)笼,竹篮。

【详解】

此组诗,第一首咏采茶,第二首咏造茶,第三首咏试茶,词意清浅而有韵味。蔡襄是茶事专家。苏轼《荔枝叹》中云:“武夷溪边粟粒芽,前丁后蔡相笼加。”就是说,宋代的“龙团”、“凤饼”茶,大小龙茶,始于丁谓,成于蔡襄。蔡襄著有《茶录》一书,分上下篇。上篇论茶,分色、香、味、藏茶、炙茶、碾茶、罗茶、候茶、胁茶、点茶十目,主要论述茶汤品质与烹饮方法。下篇论烹茶饮用器具,分茶焙、茶笼、砧椎、茶铃、茶碾、茶罗、茶盏、茶匙、汤瓶九目。

惠明茶的传说


惠明茶因产于浙江省瓯江上游的云和县赤木山惠明寺附近而得名。传说在唐宣宗的大中年间,广东遇到几十年未见的大旱,土地龟裂,颗粒不收,灾民们只得背井离乡,逃荒求生。有一位叫雷太祖的畲族老人,眼看着4个儿子饿得面黄肌瘦,为求生路他们就沿途讨饭向北方逃难。他们来到福建,没有找到谋生的地方,后来又流离到浙江,沿着瓯江来到云和县境内。他们父子5人不会什么手艺,只有靠卖力气挣钱或者开荒种地糊口。可是当年年景不好,雇用帮工的人家很少,开垦荒地没有当地政府的允许也开垦不成。

就在这个危难时刻,一位鹤发童颜的和尚来到他们面前。雷太祖想:和尚一向是以慈悲为怀,何不请求和尚给指一明路?雷太祖向和尚施礼后,说明他们一家走投无路的景况,立即得到老和尚的同情,他说:“我是赤木山惠明寺的长老。惠明寺周围荒无人烟,要是你们父子肯跟我去开荒种茶,卖出的茶叶咱们五五分成。”雷太祖父子听了老和尚的话,喜出望外,那种久旱逢甘霖的心情,简直无法用文字加以形容。就这样,父子5人跟随老和尚来到惠明寺,开始了垦荒种茶的生涯。

几年后,他们父子经营的茶树采摘了很多茶叶,准备上市销售。他们征得惠明寺长老的同意,就将这里产的茶称作惠明茶。还有个传说与这个传说略有不同。在浙江省云和县的赤木山,有眼山泉叫浣香泉。浣香泉的泉水常年不断,喝到嘴里有种甜香清冽的感觉,在山泉旁边住着一对夫妇,人称刘二和刘二婶。他们依靠在山上采草药过活。有一天刘二下山卖药去了,刘二婶采药回来,见到一位70多岁的老和尚靠在一块打石头旁,闭着双眼,气息微弱,看样子是走累了或者患病了。刘二审知道这座赤木山没有寺院,当然也就没有和尚。刘二婶是个热心肠的人,就上前唤老和尚,询问他怎么来到了这里。老和尚吃力地睁开眼,可却说不出话来。刘二婶见此情景,立即跑回家里,用瓦罐提来一罐山泉水,用小勺喂给老和尚。老和尚喝了山泉水后,立刻就精神起来,脸色也变得好看多了。老和尚告诉刘二婶,他是在峨眉山万年寺修行50年的和尚,只有喝饱了香泉水,才能成为罗汉。为了找到香泉水,他云游四方,跋山涉水,栉风沐雨,在所不辞。后来辗转找到赤木山,得知这里有口香泉,可是没有料到,刚刚听到山泉淙淙的响声和闻到山泉的香气,就累得走不动了。老和尚十分感激地说:要不是大姐相救,我这辈子就与罗汉无缘了!

老和尚在刘家休息了几天,身体恢复过来,每天到浣香泉喝泉水。他越喝身体越结实,面色变得红润泛光,精气神更是旺盛。临走时老和尚对刘家夫妇说:“你们救了我的命,使我能够喝饱一肚子香泉水,不久就成为罗汉了。贫僧无以相报,请收下我这葫芦里的茶叶种子。”说着老和尚将随身带的葫芦交给刘二夫妇,并教给他们种茶、采摘茶芽、揉茶和烘干的方法。然后说:“这种白茶煎着喝,能醒脑、明目、清胃、润肺、洗肠,可治病,不亚于你们采的草药。”说罢,老和尚就双手合十,慢慢地闭上了双眼。

刘二婶赶忙问:“大师父,您叫什么名字?”老和尚闭着眼,声息微弱地说出两句偈语:“此心难报婶恩惠,留株白茶照山明。”稍停了一会儿又说:“我名字就在这偈语里面。”说罢,眼一闭,坐化了。

第二年,刘二夫妇在山坡上开荒种上了白茶子儿。几年后他们就开始采摘茶芽,制作白茶,卖到山下,比采药日子过得更加兴旺。他们夫妻商量,为了不忘老和尚的馈赠,就在浣香泉边修建了一座庙,塑了老和尚的金身,来祭祀他。在庙门框上镌刻上老和尚的两句偈语。后来有位秀才来庙里敬香,刘二婶顺便请教说:“老和尚坐化前说他的名字在这两句偈语里,您看应该是什么?”秀才思量了片刻说:“他叫惠明。”于是这座庙就改成了惠明寺,老和尚馈赠的这种白茶也就叫做惠明茶了。

金奖惠明茶的来源


1912年初,美国国会决定在巴拿马运河竣工之时召开国际博览会以示庆祝。1912年3月,中国政府收到美国总统塔夫托发来的邀请书。其后,美国政府还派特使来华“劝中国官商赴赛”。1913年6月,中华民国政府成立了筹备“巴拿马赛会事务局”,陈琪担任局长。各省也相继成立“赴赛出品事务所”,负责征求产品。景宁县也成立了“赴赛出品事务分所”。

景宁的参赛事务由当时在实业处任实业科主任的叶桐先生(1890-1974,字芥帆,景宁鹤溪镇人,)与洪子生先生等人负责此事。当时参赛产品要求异、精、美即地方特产、加工精细,包装精美。叶桐小时在老师的带领下,曾去惠明寺喝过僧人冲泡的惠明茶后,加上其父与惠明寺村的畲民长期交往,关系甚密,从此他对茶痴迷,对茶道很有讲究,他深知惠明寺的茶香浓舒喉,而际头茶叶醇和爽口,两者搭配,成为精品之道,加上惠明茶早就有不小的名气。早在清朝,同治十年(1872)总纂《景宁县志》中就有:“茶,随处有之,以产惠明寺、大际者为佳”的记载,清朝的景宁诗人严用光(1826-1909,字国华,景宁大际人,才气过人,曾两度赴京赶考未中,怀才不遇,)晚年还专著了《惠明寺茶歌》,在茶歌里讲到陆羽、卢仝:“二公不到南泉地,坐令异卉嗟沉伦。此山僻在东南奥,抱奇育美无由伸”。坚信有朝一日,惠明茶会“黄封红裹呈枫宸,年年纳贡旧章循”。

于是,他们积极筹备参赛茶叶,亲自督办,在清明时节,采得惠明茶芽,聘请制茶高手进行炒制。具体的工艺为:把芽茶放在烧得滚烫的铁锅中拌炒,然后起锅进行辗转搓挪,之后又放竹烙笼分次烘干,所制成的茶干色绿,表有白毛,香气高浓,送展的茶叶是用刻有花纹的大锡瓶贮藏的。送展后,通过上海《申报》得知,景宁县选送了惠明茶,荣获了博览会一等证书和金质奖章,全县人兴高采烈。1916年3月县政府派员从省里领来证书和奖章,并举行了隆重的庆祝大会。由于叶桐先生是具体的经办人,惠明茶得奖证书和奖章就存放在叶桐先生家里。不幸的是,在解放初期,因当时特殊年代,叶家住房搬家,此宝不知去向而遗失,至今未得着落。惠明茶得奖后,当时县政府为此成立了惠明茶产销合作社,并在惠明寺村垦山种植茶叶。此后也参加了一系列的展览会。

民国后期,茶园荒芜,制作技艺失传。改革开放后,于1979年恢复生产,80年代正式定名为金奖惠明茶。

“金奖惠明”茶产自国家生态示范区――浙江省丽水市景宁畲族自治县敕木山脉惠明寺一带,茶园建在海拔600―800米间,四周群山叠翠,山涧飞流,上空山风微拂,云雾缭绕,得天独厚的自然环境孕育了惠明茶独特的品质;其茶质优形美,条索细紧,白毫显露,滋味甘纯,芳香四溢,经久耐泡。惠明茶自唐代开始种植,已有1200多年的历史,为南宋时期和明代成化年间的朝廷贡品。清代诗人严用光《惠明茶歌》云:敕木峰高插苍穹,山中茶树殊超伦;栖真庵接惠明寺,嫩芽初出含清真;旗枪一一相排列,满瓯色味良精醇;二公不到南泉地,坐令异卉嗟沉沦。惠明茶以其优良的品质,悠久的历史和深厚的文化底蕴,成为我国众多名茶中的一朵奇葩,1915年选送参加巴拿马万国博览会,同贵州茅台酒一道荣获一等证书和金质奖章。“金奖惠明”茶因此而得名,在海内外享有极高的声誉。

刘禹锡《西山兰若试茶歌》制茶茶歌诗集欣赏


西山兰若试茶歌

刘禹锡

山僧后檐茶数丛,春来映竹抽新茸。

宛然为客振衣起,自傍芳丛摘鹰嘴。

斯须炒成满室香,便酌沏下金沙水。

骤雨松声入鼎来,白云满碗花徘徊。

悠扬喷鼻宿酲散,清峭彻骨烦襟开。

阳崖阴岭各殊气,未若竹下莓苔地。

炎帝虽尝未解煎,桐君有箓那知味。

新芽连拳半未舒,自摘至煎俄顷余。

木兰沾露香微似,瑶草临波色不如。

僧言灵味宜幽寂,采采翘英为嘉客。

不辞缄封寄郡斋,砖井铜炉损标格。

何况蒙山顾渚春,白泥赤印走风尘。

欲知花乳清泠味,须是眠云跂石人。

【详解】

这首诗中所盛赞的,是产于湖南郴县王盖山的“王盖山米茶”。这种茶叶全采芽尖,茸毛贴身,嫩香持久,滋味甘鲜;经过拣剔、摊青、炒茶、清风、烘干五道工序加工而成。炒茶中还辅以锅铲的“翻、按、扬”等手法,工艺颇为别致。本诗描绘了茶的采摘、炒制、烹煎以及品尝的全过程,还谈到以茶待客和饮后的乐趣,是最早描绘我国历史上炒青茶的诗篇。诗中还反映了我国茶事的发展跟僧寺之间的密切关系,是研究唐代茶事的一份很有价值的资料。

蒙山、顾渚春,指产于四川邛崃山脉蒙山的蒙顶茶和产于浙江湖州市长兴县城西北顾渚山的顾渚紫笋茶。李肇《国史补》有云,“蒙顶第一、顾渚第二、宜兴第三”,这两种茶自唐代起即列为贡品。

面面俱到,面茶里为何无茶味道


原标题:面面俱到,面茶里为何无茶味道

乾隆年间有诗人对京城街肆的面茶感兴趣,《都门竹枝词》有这么一句:“才吃茶汤又面茶”。可见,当时的面茶很盛行。

清代老书《随园食单》里是这样描述面茶的:“熬粗茶叶汁,炒面兑之,加芝麻酱亦可,加牛乳亦可,微加一撮盐。无乳则加奶酥、奶皮亦可。”这是啥味道?——至今我未品尝体味过。只因个人太宅,没寻到过加茶汁或奶香味儿的面茶。

老京城早年间的面茶挑子、面茶摊儿,是晌午以后才面世。那会儿的喝面茶,应该是一种闲暇人士有闲暇工夫的“功夫茶”,且与正餐无关。

如今的面茶亦在。但凡有一定规模的小吃店,标名每日必餐的早点食谱里,必留有它的位置。不温不火、不争不抢,一小桶保温的面茶足可以支应一个早晨的餐点。午餐、晚餐,另备。

一碗半成品的面茶盛好,稀释过的芝麻酱,人家服务员为您淋铺盖碗面儿上。柜台摆放着“芝麻盐”,搁在扎了眼儿的圆筒里。您随意“控撒”,别齁着自个儿就行!碎芝麻多,还是盐花多?吃到嘴里才知道。

喝面糊糊,京人成长中的记忆标签

略微上了些年纪的主儿,或多或少都有年幼间喝各式面糊糊的经历。喝面糊糊,是京人成长过程中的记忆标签。您信不?

兹要是个北京人都能数叨出道道来。就拿我来说,打小就没离开过“面糊糊”的滋养。直到现在啦,一问“吃啥?”——面儿粥。

有些往事的提起,需要在世的老人为您完善细节。母亲说我:拿黏米面搅糊糊,那叫吃得美;连碗底儿都舔得干干净净!搁细棒子面熬搅糊糊,加点儿葱花盐、加点儿炸薄脆,一连气儿三大碗!——老人家就没说,“还不是因为那会儿的粮食不怎够吃”。

搅白面糊糨子,绝对算碗中佳肴。糊嘴、黏嘴,一样能被哄得满地撒花儿,肚皮定会撑胀。各种面糊喝多了,一样蹿长成大个儿。一个时代流食的流行,面糊糊竟能把混沌的童稚孩童“演绎”成风华少年。

有件事儿刻骨铭心地记着。那年深秋时节,眼瞅着要变天儿,大刮西北风。我还念小学:未成年。作业匆匆写完,疯了似的又去找发小们藏猫猫。你藏我躲、你追我赶,那叫一个尽兴。规则是:谁输一次,输一片烟纸盒。玩疯到兴头上,满身汗珠子被一阵狂风“激”了,浑身上下,连片儿的“鸡皮疙瘩”。

连蹦带跑着颠儿家,一猛子扎进被窝。浑身抖筛子似的哆嗦,上下牙床子不停地打架。再捂上两床被子,那也没暖和过来。刚下班的家人可被我吓坏了!父母是连搓手带跺脚:一直好不央儿的,这又怎了这是?

身子发烧,额头烫手,我只觉得眼珠子迷迷瞪瞪,还就想喝凉水嘬冰棍。一大碗姜糖水愣被灌嘴里,接茬儿柴胡汤几大勺。还是没马上见效。瞅着日落渐黑,家人也都饿得难受了,赶忙着搅面糊糊。

两大碗玉米面糊被顺进肚。“这就惊奇啦,一个劲儿地喝药灌汤咋就没用?面糊糊进了肚皮,没事儿了!”父母轮番摸我额头说。

喝老面茶,顺着碗边儿“喝”到底

吃相,折射出一个地域的市井民俗。

如今到小吃店买碗面茶,您是“吃”,还是“喝”?不管啥答案,反正我得用小勺一边搅和一边“kuai”着吃。临了,您再仔细看,满碗的芝麻酱星子面糊渣子也拾掇不净。

原先老京的老面茶就是“喝”,绝不讲究用勺匙。

行走于街面上,卖面茶的挑子实则是一门小手艺人用以养家糊口的小买卖。看着没大学问,仔细咂摸滋味,这面茶可有大讲究,不像家里随随便便熬点儿面粥、面糊那么随意。

先说原料。小米面、黍子面,那才是做面茶货真价实的材料。其它的:玉米面、大米面、黏米面都不算是原装。除了小米、黄米面,只能熬糊糊,登不上北京小吃“排行榜”。对了!黍子面就是黄米面,一地儿一个叫法。

面茶熬制:稀不叫东西,稠不叫玩意。什么状态最好?蓝边碗,捧在嘴边儿,“吸溜”进嘴,畅快的程度表明喝茶人的心理感受。那姿势那叫绝!不用筷子、不用勺匙,抿着嘴儿紧着往嘴里“吸”。热口、烫嘴——就要这劲儿!最后竟是,碗干净得见不得一点儿剩“零碎”。

要想喝正宗?还得找当街口魏大叔的面茶挑子。他人脉活络,张罗话儿得体,从不愁挑子的买卖没人捧场。认准了这地儿,挑子一扎就是好些年。魏叔人实诚:原料纯、作料真、麻酱香、芝麻碎,熬制的“茶”也地道。

回回“吸溜”得觉得热乎且舒坦。麻酱特有的酱香气直奔心脾而去,自制芝麻盐的麻香气更是别具一格;干姜味道的辅助作用永远是隐匿于其后,喝者绝对意识不到。

一看魏大叔就是位干净利索人。一身寻常打扮:即便是旧衣裤,从不邋遢。裤脚扎系紧紧的;捏脸儿的老棉鞋,旧得没了俊模样,也不沾尘灰。对襟袄带补丁,绝不沾油星;蓝套袖已经洗的发白,无半星污迹。护耳毡帽,戴着满神气!

您再瞧瞧家伙什。一副走单骑的挑子:一头是保温的热锅,锅盖捂得严实,锅外缠上一圈白棉被。用香油和拢略稀的芝麻酱,放在带有细网状的容器里。芝麻盐、干姜末一起盛入扎过眼儿的竹筒。这一边撂摆若干只蓝花瓷碗。碗用没了,面茶也没了,别担心再用二回。找勺、找筷子?还真没预备,压根儿也不用不是?

面茶盛得满、麻酱淋得多、芝麻盐保准儿撒的正合适。这就是魏叔的经营诀窍。您若好奇地问了,为甚魏叔熬制的面茶不沾碗?“吸溜”完了,碗还挺干净?——其实,原来游走于市的面茶都是喝净的。

秘密所在,人家说不出来所以然,倒能做出来所以然。现今上街进店,说买碗面茶,必须用勺一下下地送嘴里才行。

熬制的过程,就一关键词:“搅拌”!

前人有诗为证:“午梦初醒热面茶,干姜麻酱总须加。元宵怕在锅中煮,调侃谈言意也差。” 老京城的面茶:在诸多小吃里,一般都在午后售卖。

诗中提示的很明白。先是说喝面茶的时间和调味。后面一句其实是一句俏皮的歇后语。您想:用煮小米面的浑汤,能煮元宵吗?浑汤煮元宵,必是一辆糊涂车子。

自己想做面茶,说起来不难。先备好小米面或叫糜子面。炒制芝麻,火候不大不小。用擀面杖把芝麻粒子碾碎,再放些盐末拌成芝麻盐。然后在芝麻酱中倒入少许香油搅和得不稀不干。别忘喽,把一点点儿干姜细碾成粉,兑入芝麻盐中。

接下来就看煮的功夫。适量的小米面糜子面,先用少量水调成面糊。等到搅和均匀,再依次加适量水。既不能太稀,又不能太稠。水,定要用凉水。

熬制的过程,就一关键词搁这合适:“搅拌”!一直专心不歇气地搅拌。粘锅,挺麻烦。糊锅,就玩完。

看着快开锅了,改小火接着熬。用小火熬制的时间可以稍长些,别看手机玩“微信”,得接茬儿不停地搅拌。熬到什么程度才能停下,才能不再搅拌?可以试着盛上一勺面茶再倒入锅中。经验证,面茶业已成黏稠模样,又很容易倒出来的时候,这再关火不晚。

再折腾也是一锅小吃。有那闲工夫,还是到街上正规的小吃店里坐坐。兹要在人家营业时间内,多会儿都有热乎面茶。多少,看人家给您盛碗、淋酱;咸淡,由自己掌握撒盐。胃口好,再接上一碗;也就填填嘴,吃一碗,走人。

都当早点吃。要上一个芝麻烧饼或是一张油饼,再饶上一粒鸡蛋,看您怎地随性消费?昨晚我码完字了,肚子提意见,又馋这口儿啦。下楼到店里,一问紧着搞卫生的服务员,“面茶没了”。好嘛,都临近晚上九点了,是得歇了。

一只新碗、一碗面糊 裹挟着一簇绵绵善意

碰上天灾之年,乞讨要饭声总会隐隐约约地从院外挤进院里来。

有那么一回,家里正在熬煮玉米面粥。只听见哀楚且稚嫩的童音,由远及近,听着就叫人心疼。我忙跑进厨房,问母亲:“能可怜可怜外面的小弟弟吧”?“还用你说,快把碗拿来”!——敢情,母亲比我还急。

喊小弟弟进门。那小童怯生生地把只破糙碗递上来,我一溜小跑送到厨房。“这碗还能让人使吗?”没犹豫,母亲找最大号的蓝边碗,为孩子盛满面糊。盐花、葱末、干馒头渣,又满满地铺了一层。

一端到小弟弟手里,看他饿得都不管不顾了!捧着碗、嘴转着圈、毫无顾忌地“嗨喽”着。咱这一种爱怜之心,必须地油然而生。

“谢谢大哥哥”!一扭脸儿,碗底儿很干净。小弟弟直着胳膊,非要把新碗交我手里。“别客气,你就把碗拿去吧”。妈妈说。看小弟模样:好一个受宠若惊、满心感激的表情。那会儿我还真不知晓:一只新碗、一碗面糊,裹挟着一簇绵绵善意,含着厚重的温度。

面糊糊与面茶:都是糊糊状。久而久之,二者合一也算是正常。

喝糊糊没菜下?好说。顺便放些芝麻盐;逮着麻酱一搅和,那算是一大口福。碰着炸薄脆炸饹馇捏碎了搁表层;剁点儿咸菜末,搁点儿香葱花,味道绝对正!绝对是“健身”美食。很长一段日子,面茶、面糊,我搞不清楚谁是谁非——也许就没是与非。

不知哪位爷所谬传至今:把曾搅和茶汁的面茶,“搅拌”成了带芝麻酱芝麻盐的面糊。更为解释不通的是,“茶”字亦在,面茶的原料与“茶”的味道一分钱关系也没有。

我曾一度以为:面糊状偏偏叫“茶”,与京城不种植茶有关。您就揣摩下:杏仁茶、面茶、茶汤,哪一京吃与真正意义上的“茶”沾边?

习俗的培植、延续的称谓、固有的习惯,都可能源于隐秘口传的因子。再换一说法,也备不住是从街头巷尾那儿的旮旯“嘀咕”出来的。是不是“口碑”刻出来的?——不知。

糜子面历来就有亲和力。既能补中益气清热凉血,又能调节脾胃虚弱兼调胃热、湿热。若与面茶结缘,会休会养。就来碗面茶、搭个芝麻烧饼,风雨无阻。

闲诗一首

面面俱到本无茶,

碗碗浆稠兑芝麻。

闲来熬煮糯小米,

慢糗搅拌大腻滑。

面糊本分操持家,

从德积善开遍花。

原是吸溜润肠肚,

今又羹匙手中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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