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 守得静笃之境的耐心

发布时间 : 2019-1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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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 禅茶一味:高雅的秘密

茶道大师们秉承这样的信念,只有将艺术融合贯穿于生活,真正的艺术鉴赏才有可能。因此他们力求将在茶室中习得的高度优雅来规范自己的日常生活,在任何场合,他们都保持精神上的平静;他们的谈吐永远不会干扰周围的和谐。服装的剪裁与颜色,举止与步态都表露出艺术的人格。

凡此种种都是不能轻视的事情,因为一个人只有使自己美,才有资格去接近美。因此茶道大师们努力使自己成为艺术,而非艺术家。这就是美至上主义的禅。完美无处不在,只要我们决意去认识。

茶的仪式是即兴剧,它的情节由茶、花和绘画交织而成。没有一点多余的色彩混杂茶室的色调,没有一点不协调的声音打破事物的节奏,没有一个无谓的动作闯入这里的和谐,没有一个词汇扰乱四周的统一,一切行动都进行得单纯而自然—这就是茶的仪式的目的。

茶不像葡萄酒那么傲慢,也没有咖啡那么自我,更没有可可那样故作天真。如果一个人不能领悟人生亦庄亦谐的微妙意味,我们说他“没有茶气”;而对无视人间悲苦,听凭感情冲动恣意放浪的唯美主义者,我们会责备他“茶气太盛”。

茶,初为药用,后渐成饮品。在8世纪的中国,饮茶作为雅趣而进入诗歌领域。15世纪的日本把饮茶尊崇为一种审美的宗教,即茶道。茶道是对尘世琐事中隐藏之美的崇拜,它教导纯粹与和谐,人际敬爱的奥秘,社会秩序的浪漫精神。茶道本质上是对不完美的崇拜,是在人生宿命的诸多不可能中试图完成可能的一种温良的希图。

茶的哲学不是普通意义上的美学,因为它同时也表达了理论和信仰,我们对人类和自然的整体观念。它是卫生学的,因为它要求洁净;它也是经济学的,因为它教导在单纯质朴而不是复杂奢华中寻求安慰。它是精神几何学的,因为它界定我们在宇宙中的定位。它把所有的信徒都变成了品味的贵族,由此代表了真正的东方的民主精神。

宋徽宗《大观茶论》:茶之为物,擅瓯闽之秀气,钟山川之灵禀,祛襟涤滞,致清导和,则非庸人孺子可得而知矣。冲淡闲洁,韵高致静,则非惶遽之时可得而好尚矣。

茶从来不是一种聊作消遣的玩物与饮食,它是庸蠹尘世里一抹清欢,是得知玄鉴之道的眼睛,是守得静笃之境的耐心。匆匆忙忙的人品尝不到它的意隽,冷漠荒芜的人体会不到它的情长。唯有心怀悲悯与同情,景慕它尊崇它的人,才能得到教诲,在嘈杂与烦恼的红尘姑且跳脱出来,进入恬淡清静的,美的世界。CY316.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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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州茶境乃禅茶之境


这一碗赵州茶

赵州不产茶,何来赵州茶?

粗通茶的人知道,茶树是有脾气的。她喜温,耐阴;喜酸,怕碱;喜湿,怕淹。即便有了适宜的温度、微酸的土壤、充沛的雨量,还不行。她更愿意把根深深地扎进疏松透气、肥沃潮润的土壤之中。因此,在江南丘陵或西南山地,绿油油的茶树多站立在地势较高、光照充足、土层深厚、不易积水、能灌能排的山垄之上。

远远望去,在淡如轻纱的晨雾中,这一丛丛绿衣仙子,伸展着闪亮的枝枝叶叶,挂满晶莹剔透的露水,告别渐渐隐退的星光。或有茶树,已越千年,树干如铁,茎粗合围,藏身山林,令爱茶人寻隐者而不遇。此类茶树,与白云为友,与松柏同俦,久经风霜,心境淡然。论树身,应是须发皆白的长者;论枝叶,却是黄发垂髫的稚子;寿山不老,枝繁叶茂,生机勃勃,冠盖青青。其叶,一年四季皆可采,春茶鲜活,夏茶浓烈,秋茶平和,冬茶醇厚。

位于低洼平坦、土地干燥、积水难排的华北平原,赵州没有茶树生长,何来赵州茶?

茶叶采摘后,要根据不同的茶类,经杀青、萎凋、揉捻、干燥、渥堆、发酵、烘炒,方可成茶。赵州茶如何制作?

根据叶片的发酵程度,茶分六色:青绿红黑黄白。红茶95%发酵,黄茶85%发酵,黑茶80%发酵,乌龙茶69?70%发酵,包种茶30~40%发酵,青茶15~20%发酵,白茶约5~10%发酵,绿茶完全不发酵。赵州茶归于何类?

茶叶形状,分为粗细、条索、团散。赵州茶什么样子?

茶与水交融后呈现的色泽,称为汤色。汤色有深浅、亮暗、清浊之分。汤色明亮、纯净透明、无混杂为好;汤色灰暗、浑浊者为差。红茶以红艳明亮者为优,绿茶以嫩绿色者为上品。赵州茶汤色如何?

真正的好茶,入口轻,触舌软,过喉嫩,口角滑,留舌厚,后味甘。轻、甘、滑、软、嫩、厚,称为茶汤六味。六味具足者为上品,甘、滑、软、厚四味具备者为中品,味尚甘滑者为下品。如何是赵州茶滋味?

茶汤之香有清浊,有沉浮,有短长,有婉约粗放之别。茶汤之香为:浓香、甜香、幽香、清香。浓香如姚黄魏紫;甜香如月下秋桂;幽香如空谷幽兰;清香如夏荷初露。如何是赵州茶之香?

……

赵州茶”究竟何物?

疑为信门。这一个个问题,成为一级级台阶,引领我们渐次步入赵州茶境。

翻开《赵州禅师语录》,有这样一则故事:唐代驻锡古观音院(今柏林禅寺所在地)的赵州禅师,以“平常心”、“本分事”接引学禅者。有一次,他问一位新来的僧人:“你以前曾到过此间吗?”僧人回答说:“到过。”赵州说:“吃茶去。”他又问另一位僧人:“到过此间吗?”回答是“不曾到过”。赵州说:“吃茶去。”此时,站在一旁的院主问赵州:“为什么到过说吃茶去,不曾到过也说吃茶去?”赵州听罢叫道:“院主!”院主应了一声,赵州说:“吃茶去。”

赵州所说的“此间”并非指他所在的禅寺,而是指参禅了悟的境界。他对于“曾到”和“未曾到”的僧人,对了悟了的人和未悟主人,都给予“吃茶去”这样一个同样的回答,体现了“悟了还同未悟时”的禅境,即抛却了分别执著,体会诸法平等的境界。

禅门中以饮茶作为机锋、禅案而广泛流传、颇具影响的,首推这桩“赵州茶”或称“吃茶去”的公案。

赵州这三声颇有回味的“吃茶去”,后来被禅门看成是“赵州禅关”,成了禅林中的一大著名典故,经常在禅家的公案中为僧侣所喜闻乐道。

这就是“赵州茶”的由来。

在禅门中,许多禅师喜欢用“瞌睡汉”来责备未能顿悟的僧徒。尚未醒悟的是“瞌睡汉”,能使“瞌睡汉”醒悟的是“吃茶去”。“瞌睡汉”与“吃茶去”是对待同一类人事的两种说法。相比之下,“吃茶去”更加意味深长。

这盏香气袅袅的赵州茶,是后人不断试图破解的迷思,初品“赵州茶”,谁都想知道这茶是如何加工而来?又是何等滋味?

对于这些问题,赵州禅师不以为意。如果你问他“如何是赵州茶?”他答“庭前柏树子”,或者他会反问你,“喝茶了没?喝茶之后,把茶碗洗干净了没?”

这碗赵州茶,非青,非绿,非红,非黑,非黄,非白,亦非花;它不离六色,又不在六色之内;其汤色,有深有浅,有冷有热,既有甘淡爽利之时,又有艰涩柔和之刻;其叶片,非条非索,非粗非细,非团非散,又与之不一不异。

不仅仅是一碗茶汤。

赵州茶境乃禅茶之境。

禅是什么?禅不可说,不可思,不可议。赵州茶,“法尔如是”。

赵州禅师如此举扬,平地起高崖,答案就在最高处,却让人无从下手攀岩。

幸得提倡生活禅的净慧长老慈悲,他总结“正清和雅”四字为这碗赵州茶的精神,为我们透露出一些“赵州茶”的消息。

“禅的精神在于悟,茶的精神在于雅。悟的反面是迷,雅的反面是俗。由迷到悟是一个长期的过程,由俗到雅也是一个持久修养的过程。迷者迷于贪嗔痴,悟者悟于戒定慧。贪嗔痴乃人生修养必除之三毒,戒定慧乃人生成就必修之三学。人生执三毒而不觉,是迷失之人生;人生修三学而恒觉,是为觉悟主人生。人生执三毒而迷不离日用事;人生修三学而觉,亦不离日用事。人生在日用事中迷,人生亦在日用事中觉。迷失与觉悟,同在一件事情上起作用,同在当下一念之间迷惑与觉照。”

“禅茶文化,作为一种特殊的心性修养形成,其目的就是在于通过强化当下之觉照,实现从迷到悟,从俗到雅的转化。一念迷失,禅是禅,茶是茶;清者清,浊者浊;雅是雅,俗是俗。一念觉悟,茶即禅,禅即茶;清化浊,浊变清;雅化俗,俗化雅。”

这碗赵州茶要怎么喝?净慧长老苦口婆心。

“用感恩的心态来喝这杯茶,这杯茶就不仅仅是一碗茶汤,而是在其中充满了天地万物和谐相处、相互成就、共融共济、同体不二的人文精神,化解戾气,发扬正气,成就和气。”

“用包容的心态来喝这杯茶,人间的恩恩怨怨都会像片片茶叶一样,把芳香甘美溶化到洁净的淡水中,变成有益于优化彼此身心气质的醍醐甘露,人间的正气和气就会在把盏相敬中得到落实。”

“用分享的心态来喝这杯茶,培养我们推己及人的仁爱胸怀,想到人间还有诸多苦痛,想到社会还有种种缺陷;每个人都有责任把爱奉献给对方,少一点私欲,多一分公心;少一点冷漠,多一分关爱。”

“用结缘的心态来喝这杯茶,以茶汤的至味,同所有人结茶缘,结善缘,结法缘,结佛缘,让法的智慧、佛的慈悲、茶的香洁、善的和谐,净化人生,祥和社会。”

这是名赵州茶者,即非赵州茶,故名赵州茶。如果执著于什么是“赵州茶”这个名相,就要与“赵州茶”擦肩而过了。

《金刚经》讲“应无所住而生其心”,细品赵州茶也是一样。哪一个不是赵州茶

茶叶从新生到炒熟,经历了一个“死过去”的过程。茶叶遇到水,便又“活过来”。在对“赵州茶”的认识上,同样是这样一个过程,行至无路处,转过身来,从此柳暗花明。

经赵州禅师拈提之后,这碗“赵州茶”,香溢海东,成为日本、韩国茶道的源头活水。

日本禅僧山上宗二在茶书《山上宗二记》中说:“茶道是从禅宗而来的,同时以禅宗为皈依。”

禅茶僧泽庵宗彭在《茶禅同一味》中说:“茶意即禅意,舍禅意即无茶意。不知禅味,亦即不知茶味。”

一休的弟子、日本茶道始祖珠光禅师说:“茶道的根本在于清心,这也是禅道的中心。”“一味清净(清心),法喜禅悦,赵州至此,陆羽未曾至此。人人茶室,外却人我之相,内蓄柔和之德,至交接相互间,谨兮敬兮,清兮寂兮,卒以天下(心国》太平。”

日本大茶人千利休在《南方录》中写道:“所谓茶道,无非烧水点茶而已”、“佛之教即茶之本意。汲水、拾薪、烧水、点茶、供佛、施人、自啜、插花、焚香,皆为习佛修行之行为”,而“茶道之秘事在于打碎了山水、草木、茶庵、主客、诸具、法则、规矩的,无一物之念的,无事安心的一片白露地。”

“汲水、拾薪、烧水、点茶、供佛、施人、自啜、插花、焚香”,是对赵州禅师所说“本分事”的注解。

在这一过程中,“打碎了山水、草木、茶庵、主客、诸具、法则、规矩的,无一物主念的,无事安心的一片白露地”,则显示出由茶入禅之途。

此时,如净慧长老所说:“一杯茶递到你手上,按照《金刚经》上面所说的‘三轮体空’,无施者、无受者、无中间物,那就是无我。如果真正做到施者空、受者空、中间物也空,那就是所谓这碗禅茶要达到的目的。”

在当下,茶人不谈玄说妙,以平常心契入非茶非禅、非不茶不禅、不可言诠、不可思议之境,不去分别“什么是茶,什么是禅”,亦不执著于“茶即禅,禅即茶”的“茶禅一味”,即是“细嚼赵州茶清风有味”之时。

当是时也,六大茶类,哪一个是赵州茶?哪一个不是赵州茶?

万语与千言,不如吃茶去。

吃茶,恰是观照心灵的道场。

一次茶会上,明海法师提醒诸位茶人:参究生活禅,细品“赵州茶”,要观照眼前的茶,也要观照好拿起茶碗、放下茶碗的动作。

轻轻地拿起,轻轻地放下,借着这轻缓柔和的一举一动,我们得以调整仓促、散乱的心,使它进入静默、和谐、蕴藉、丰厚之境。

然而,茶会中,又有谁真正观照住了这司空见惯地拿起与放下?

茶会时尚且如此,非茶会时又当如何?

面对突如其来的种种“意想不到”,面对让心七上八下的“称讥毁誉利衰苦乐”,面对狂喜或暴怒的“荣辱得失”,“平常心”、“本分事”、“拿得起”、“放得下”吗?

这一碗赵州茶,吃起来真不易!

心之灵,茶之静 放空心灵


原标题:禅色 在一卷经书中沏茶

对于方外之人而言,一盏茶要尽可能沏到淡而又淡。古人言:“天不禁人富贵,而禁人清闲,人自不闲耳。”人的富贵荣华自古以来就不是老天可以左右的,亦如杯中的茶一般,有人执着于个中滋味,所以不得清闲。若能安安静静地泡上一壶茶,你会发现,生活中有很多东西都是不必要的,要像一杯茶一样,学会在平淡处享受返璞归真。

心之灵,茶之静,一如在石上听水声,浩浩潺潺,粼粼冷冷,恰似一部天然的乐韵,茶的韵味,就在于沏茶者的百般冲泡,品茶人的万般思虑,茶在纷纷扰扰之中保留了一份干净,心在娑婆世界中需要水的灵性去滋润,心的空灵在茶的滋润之后,眼前的世界会欣然蕴藉。

古人说耳目宽则天地窄,或许是因为众生太多地去用眼耳看世界,这世界就变小了,人的欲望正是因为看过太多繁华而愈发增多,倒不如在海潮之中,或学憨山大师,一心聆听山涧潺潺流水之声,或学观世音,聆听海潮之空旷。

放下万缘,拂去尘埃,放空心灵,在自己的内心世界中沏一盏百味之后,酝酿成只有淡泊味道的茶,蓦然发现,所有的人情、经济、贤德,在一盏清茶中淡淡地消融。那时候你才明白,所有的束缚并不是别人给的,而是自己的心境把眼前的世界框了起来。

或许在这盏茶中,隐约中看到一位千年前的曹溪禅者,这盏没有任何繁杂味道的茶杯中,散发出平常心的智慧,或许一如他说的那般:“心平何劳持戒,行直何用修禅。”当纷扰过后,心中宁静,嘴边净虑的是那盏清茶,渐渐明白,一切都是外缘。

有人钟爱茶器的奢华,有人偏好茶叶的滋味,或许对于质朴的人而言,一盏茶滋润之后,最难得的是那颗淡定之心。在繁华场中,我们扮演过很多角色,几番博取直到无能为力,才发现原来自己永远只是别人的配角,这一刻你怀揣着满身的疲倦,与这盏茶相遇,这盏茶会一直默默无闻地滋润着你。

当一切都洗涤之后,那一刻你的心就会随着茶而变得古朴高远。一场与茶水的相逢,纵然是外面的世界或与你邂逅,或与你擦肩而过,你也会豁然开朗。原来这一切的不如意都是外在的形式,内在的精神世界被那盏朴素的茶滋润之后,在消融中与慈悲化作一道美丽的风景线。原来此刻,生命在不同的状态中担负着不同的角色使命,一如古人那般“梅边之石宜古,松下之石宜拙,竹傍之石宜瘦,盆内之石宜巧”,每个生命有每个生命的神韵,每个生命都有每个生命的风骨,这杯茶,倒映着每一个生命,相聚在这几盏茶之中,让你内外明彻,识自本心。

茶如古人,如同陈列在店铺之中的玉石,瑕瑜不掩,不论是沏茶还是饮茶,都一如古人那般,不追既往,不蔽目前,一颗直心便是茶桌上的道场。

一盏茶见本来面目,洗尽千年尘土肠胃,一壶水,在冲泡中宛如一派山水清音。一杯茶,或浓或淡,或甜或涩,在饮食中学会谙练世味,浓不欣,淡不厌,在瓦枕石榻、清茶一盏中扫去三斗尘土,便可清凉在口,一味圆融。

中国茶道的虚静之美


我国审美文化的最显著特征之一,即乃虚静之美也。

追溯历史,早在先秦时代,诸子百家对于虚静之说,就曾经有过种种论述,云: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其复……虚静恬淡寂寞无为者,天地之本也……虚静之说,本是根底于道家的审美学说。虚者,即虚无之谓也。就大处来说,天地本是从虚无而来,万物本是由虚无而生。至于就小处来说,即如我国审美文化中的这个虚静之美,其“虚”与“静”之间的辩证关系则亦不例外。这就是说,静乃始于虚也。有虚才有静,无虚则无静。虚静之间的辩证关系之真谛,即在于此。

中国的虚静之美,极富我国传统审美文化的特色。比之日本“四规”中所言的枯寂之美,亦称沉寂之美、静寂之美,两者有着本质上的差异。这是因为,日本文化属于禅道文化,亦即佛门文化的性质。故尔就日本来说,他们在茶事操作的程式中,在审美的过程中,其一招一式,一举一动,都需要表达佛门的教义并教规。这就正如日本禅师寂庵宗泽所说的那样:茶意即禅意也,因此舍掉禅之外,就没有茶意;不知道禅味的话,也就不知道茶味。这证明,日本就其本质来说,它只不过是一种禅道模式。他们奉行的美学,则是禅味至上主义的禅道美学,始终至虔至诚地追求充满禅道理念的枯寂之美。所以,就日本来说,他们很难体悟中国的虚静之美。试想,若让心界的全部空间充满宗教的教义、教规,针插不进,水泼不进。如此境况,怎能有感悟的虚静之美可言呢。当然,日本的宗教信仰,本是无可厚非的。这里作出两种不同性质的审美文化的比较,旨在说明因两国国情的不同,因而彼此在审美文化方面亦殊有差异。正视这一点,则更有利于彼此之间开展文化交流,便于求同存异,取长补短。

关于中国审美文化中的虚静之说,对于日常品茗审美而言,并非空泛,仔细品味,有助于在品茗生活中更好地获得审美感悟。其实虚静之说并不玄奥,只需明白一点,即静乃始于虚也,在内心世界的空间里,在受到外物之苦时,在品茗审美之前,需把心灵空间的挤轧之物、堆垒之物,尽量排解开去,静下神来,定下心来,开始走进品茗审美的境界,静静领悟茶之色、茶之香、茶之味、茶之形的种种美感,以及赏鉴文化生活中的择器之美、择水之美、择侣之美、择境之美。这一切,不正是属于虚静之美的境界么﹖  

由此可知,历代诗人兼茶人在从事咏茶的创作生活中,在审美的感悟并吟咏中,自然皆离不开亦虚亦静的精神氛围与精神境界。尤其当心灵世界的静氛形成之时,则更给审美感悟并咏茶创作营造了最佳契机。禅有禅悟,茶有茶思。就审美与咏茶创作来说,茶悟出茶思,茶悟出茶情,茶悟出的是不失茶氛的灵气,茶悟出的是不失茶韵的美感,这一切皆跟所谓禅悟迥乎其异。需知,由茶悟而升华,即堪达于无穷美妙的艺术境界,甚至达于像卢仝在《七碗茶诗》中所讴歌的那般如梦如幻,如恍如惚,如通仙灵,如御清风的诗性境界。这正是中国及其审美文化,包括虚静之美所达到的一种最高精神境界和艺术境界。

或问,这虚静之“静”,是不是意味着自始至终需“静”得鸦雀无声,需“静”得肃穆庄严,如日本那般地枯寂呢﹖当然不是这样。中国审美文化中的虚静之说,实质上是指心灵世界的虚静,至于外界环境的宁静,兼顾即可。只要自我心灵不失虚静,则茗叙也罢、说笑也罢、听曲也罢、赏戏也罢,在啜茗中兴之所至,或则朗吟,或则放歌,或则手之舞之、足之蹈之,皆无不可。无怪蜀都一带茶馆,历来盛行摆龙门阵,那就叫做静中有闹,闹中有静,雅中有俗,俗中有雅。我想,这可以说是虚静之美的一种动态样式,动态风貌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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